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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真没事,我要赶飞机。”见席恒不理她,她急得直拧眉:“我包里有药。”
他抿着唇,过滤她的话,载着她去到医院。医生给开药,然后嘱咐好好休息。也许累了,她任他摆布。
他推掉行程载她去酒店,一进房,她倒头就睡。席恒烧好热水,哄她起来吃药。她皱眉,拒绝吃药。席恒无奈,半抱起她,半诱哄:“先吃药后休息,不然怎么退烧?还是你想去医院。”
她舔了舔唇,嗓子哑哑的:“我真没事,就是有点累,让我睡一觉好不好。”
那样的柔软,枕在他臂里,他的心跳得厉害。他都不记得上一次抱着她的感觉了,再次感受她温暖的体温,席恒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烧糊涂了。
他不退让,她妥协,喝过药,她清醒不少,捂着脸闷声说:“耽搁你了很抱歉。”
席恒憋得难受,想了无数次,终于真真实实感受到她的存在,换得她客气的话,就好像一盆冷水浇下来。
他说:“你好好休息。”
见他要走,她急急地拉住他。长安想,就许她任性一回吧,借着生病,也是可以原谅的对吗。她以为,自己可以坚强面对一切,但每当有男人靠近她,想和她进一步发展,她从内心深深地排斥。她就知道自己完了,无可救药了。
“别走。”
席恒一怔,他不过想出去抽一支烟。
她闭着眼没看他,重复道:“陪我一下好吗。”
席恒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无助地语气求他留下。他的震惊不必在机场和她相遇,而她在自己的跟前倒下去。
恐惧、无助、心疼一并将他吞噬。
他反手握住她双手,跪在床边,保证:“我不走,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把脸埋进贴在他手背上,冰凉的湿意好像滚烫的火种,灼伤了他的手背。他以为她不舒服,低声安慰:“没事了,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席恒,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要出现呢。”她压抑地问。
“如果我不出现,你是想晕倒在机场还是打电话给你那名义上的男友求助?”他的声音同样压抑,还伴着淡淡的忧伤和不甘。
是的,不甘,为什么就不能是他,为什么就不能是他……他真就那么罪不可赦,错了一次,就得用后半生去赎罪吗。
只要一想起她,又不忍心逼她,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长安因生病,人虚弱,语气更虚弱。她说:“我冷。”
席恒帮她把被子捂严,又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扶她坐起来:“先喝杯热水,我你发烧了,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不要。”她接过水杯,手虚弱的轻微发抖。
“听话。”
把一杯水喝尽,她躺回去,理智回来,冷静了不少。她问:“你是不是有事,有事的话你先去忙吧,我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还冷吗。”他答非所问。
长安茫然地望着他,一杯热水没能给她带来多少温暖。她不确定地问:“你真没事吗。”
他想说,现在就算天大的事也比不过你来得重要。他考虑到会吓着她,他只笑了笑:“睡吧。”
得他这句话,长安安心的闭上眼。迷迷糊糊睡过去,睡得不是很踏实,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也喊不出声。
席恒去阳台讲完电话回来,就看到她非常痛苦地挣扎于梦中。席恒用手去摸了摸她额头,摸了一手心的汗。他紧张,想唤醒她又怕大声吓着她,低声道:“很难受吗。”
长安迷迷糊糊睁眼,迷迷糊糊地说:“我冷。”
“不怕,我在这里。”他安抚她,低眼看着她绯红的面颊,思念如狂潮,一发不可收拾。
长安浑然不知他复杂的心理活动,一手搂着他的腰,还一味的往暖和的身体靠,也不知是不是说给他听。她说:“我很想你。”
他只觉得什么东西冲破胸腔,撞得他疼痛不已。她一味寒冷,席恒只能脱下衬衫躺床上去,一手搂着她一边打电话。他询问医生有关发烧的情况,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说了声谢谢,然后低声对长安说:“乖,我去给你弄冰袋和药来。”
长安搂得特别紧,好像他会一去不回似的。
“乖,嗯?”
长安听话地松手,席恒低头,轻轻吻了她的唇:“你烧得厉害,我让朋友的朋友过来看看,他是医生你,这样我不放心。”
“席恒……”
迈开步子的席恒一怔,有多久没听到她这样叫他了。
“我没事,真的。可能最近太忙了,没休息好,你不要担心。”
“你想我不担心,就乖乖听话。”
顾长安怔忪地望着他,还是这样呢,她想。然后笑了,偏过头,任由眼泪决堤。
医生过来,给长安看诊,说她劳累过度,身体虚抵抗力差,需要好好调养。开了些药,席恒感激他,送走医生,他不放心,也很憋火。
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那个人就这样照顾她的吗。
然而,所有怨气,目光落到她的眉眼处,全变成深深的后悔、自责和怜惜。他低问:“长安,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愉快!
☆51、祝你幸福
她吃过药;人也迷迷糊糊睡过去。他守着她,直到烧退了,他才在外间的沙发上躺下来。
他笑自己,自己有这样的一天,担心焦虑,最后全变成无可奈何。他在沙发上上沉沉睡去;长安半夜口渴醒来找水喝,他都没感觉。
出了一身汗的长安;虽然还很疲惫;但精神好了许多。喝过水;她就坐在沙发边上的地毯上怔怔地看着席恒。长安不敢想;如果没有遇见他;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想到这里,心海翻腾得
厉害,想哭的冲动压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很困难。
席恒忽然就醒过来,看到她抱着头,坐在地毯上。他还以为自己做梦了,用力地眨了眨眼,眼前的人没消失反而更清晰。
他翻身下地,扶住她肩膀问:“难受吗。”
听到他的嗓音,努力压抑地泪,瞬间如泉涌。她不愿他看见自己的脆弱和狼狈,头埋进膝盖间,压抑地抽泣撕裂她的伪装。
席恒没见过她哭,在他眼里,从来展现的只有坚强的一面。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生命中除去席苒,他还没哄过别的女人。
他手忙脚乱的,凭本能将她拥进怀里,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眼。就在他以为她会推开他时,她反而搂紧他,颤抖地含住他的唇,小心翼翼地吮着。席恒怔忪,心中的狂潮似要将他淹没,片刻之后,他如梦初醒。
他亲吻着她,两人像绝望的困兽索取彼此的温暖。他们从地毯上转战到大床上,衣服落了一路。她一着床,他就追上去,覆在她身上,真真切切感受她的存在。
他没忘记她有男朋友的事实,进入时问她:“知道我是谁吗。”
她说:“席恒。”
只感觉大脑嗡一声,所有的理智和克制,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再也顾不得她还顶着别人的女人的身份,只想真真实实的拥有她。冲进她的身体,欣喜而哀伤地说:“长安,你又是我的了。”
长安哭了,压抑而悲切的。
再后来的回忆里,席恒记得那晚,他们做了很多次,就好像要把彼此融进身体里合为一体,这样就不会再有分离。
他把对她所有的思念,都溶解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顶撞里。在那一夜,他知道,她不是不爱他。
终于筋疲力尽,他睡得很沉。直到被手机吵醒,他闭着眼去摸身边的她,落了一手空。他一惊,睁眼坐起来,身边没人,就好像无数个醒来的清晨。也不去理会手机的吵闹,他下床:“长安,长安……”
房间里找了一遍,没见着人。他有些心慌,害怕昨晚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为了分散注意,他接起手机,电话是席苒打来的,她告诉自己她已经回来,问他什么时候回C市。
他很烦躁,又不能对席苒发作,只说这边忙完就回去,又担心她不安分,结束通话,他打电话给方律师让他看好席苒。
挂了电话,他在房里急躁的来回踱步。
长安留了一张便签纸条在梳妆台上,她说:席恒,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不知该用何种姿态与你告别,也不知还能说什么,曾经的苦,都已过去,未来的笑,你没法参与。席恒,如果我的行为深深地刺伤了你,请原谅。与此同时,我也伤害了自己,这大概也是我这个人的自私之处。到了今天,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尽管在这之前我不敢想,也不能想,今天还是忍不住去想。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该打扰到你的生活,而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如果你要恨我,那就恨吧,总比爱我来的好受一些吧。
我不信命,现在这个局面的造成,也不知是该归于谁的错,也许是命运吧。
我、你、振南、席苒、阿悄、那位如流星一样划去的安安,还有长乐,匆匆胶着,寂寂而去。
我很羡慕席苒,她是我见过最幸福的女人。同时,也祝福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昨日一见,尘缘了尽。
顾长安!
她走了,她又走了,又一次走出他的生活。
他不知道,在她心里,他算什么。
她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他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太阳。他想起昨晚的自己为他们的未来打算,现在想来,觉得万分可笑。
她的爱情,有他,却不是非他不可。
直到阳光散去,天空彤云密布,他拨通叶政的号码。都是聪明人,根本不需要他提起,叶政自然领会他的意思:“她递交了辞呈。”
席恒挂了电话,忙完了这边的工作回到C市,已是三天后。席苒见到他回来,笑问:“我嫂子呢,不会还没着落吧。”
席恒不愿意和她讨论这个话题,席苒却一心为他打算:“上个月在希腊遇到高岩岩,她问你结婚了没。”
“你刚回来,时差倒过来了。”
席苒不理会他的打岔,说的兴致勃勃:“哥,要我说呢,这个高岩岩也不错,有背景有学历,重要的是人家对你不能忘情。结婚呢,就要找一个爱自己的,而不是找自己爱的,太遭罪了。”
“你不是我。”
“哥,别告诉我你还忘不了她。我都听说了,她都有男朋友了,条件可不比我们家差。哥,她都这样了,你还不死心吗。她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为了欲望什么都可以出卖。振南被她欺骗也就算了,你也鬼迷心窍,我……”
“小苒,我不许你说她。”
席苒一怔,眼泪簌簌落下:“今天我看着振南那样,我就忍不住不去埋怨。哥,对不起。”
只要她一哭,席恒就拿她没办法,拍拍她的肩:“我去看看小宝。”
暑往寒来,转眼五年过去,他忙忙碌碌,所有的激情和爱情都谁着飘散在云烟里。当年,他回到C市半月有余,就听闻她的婚讯。他恨她,也爱她,如果那是她的选择,如果她的选择能幸福,他愿意成全。
就在他为她的决定迷糊过日时,又过了半来月,传来噩耗。说他们乘坐的船遇到风暴,触礁沉没,全船旅客无一幸存。
这个消息传来,他和石磊在忘川喝酒,这个突来的变故好比六月的雨,满地狼藉。这消息传出,已经距事发一个月有余,警方应江家人的要求封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