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艾米莉进的是一家服装外贸出口公司,也算是专业对口了,薪水还不错,上升的空间也有,就是很忙碌,加班是家常便饭,跟明媚她们见面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一起吃个饭都要提前好几天预约。
但不管怎样,明媚跟夏春秋见她终于有了新生活,打心眼里替她感到高兴。人摔倒不可怕,可怕的是,摔倒之后再也没有力气与勇气爬起来,重新开始。
五月中旬,南歌过生日,约了明媚一起吃饭,她得知程家阳也会去时,立即就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艾米莉的事情南歌并不知情,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更何况她也是个大忙人,难得有时间见一次吃个饭,还是过生日,她没有道理因为程家阳便拒绝。
见面时,明媚从头到尾没给过程家阳好脸色,话都不愿意搭,倒是他半点不介意,将明媚拦在洗手间外面问艾米莉最近如何。想必艾米莉的事情傅子宸都告诉了他。
明媚冷笑,“无可奉告!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吧。”
程家阳苦笑一声,“你以为我没试过,她不肯接我电话也不肯见面。明媚,我知道我浑蛋,我对不起她,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想到。”
凉薄的人总是很会为自己找借口,明媚半句话也不想跟他多讲,抬脚就走。
那晚傅子宸送她回学校时,她一路上都没好脸色,多少是有点迁怒的,其实明媚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想法挺幼稚的,但她满肚子的怒气没处发,偏偏身边又只有他,算他倒霉了。
快到学校时接到夏春秋的电话,让明媚帮她带两盒牛奶上去,她挂掉电话后手机随意往斜口袋里一塞,口袋太浅,结果落在了座位上。傅子宸在倒车时发觉她落下的手机,想了想又停下车拿过手机去追她。才分别不到两分钟,他追过去时却没看见她的身影,他只得往她宿舍楼下走,心想她大概是去买牛奶了,走到宿舍楼附近时,一眼望见她从另一条小路上穿出来,他小跑着上前,喊她:“明媚。”
在她回头的瞬间,傅子宸看见旁边的灌木丛后忽然迅疾冲出来一个身影,昏黄路灯下那人手中握着的东西闪烁出一片光芒,那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朝明媚身上刺去。电光火石间,傅子宸扑过去一把拉开明媚,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他旋身的瞬间,只觉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身后一直贯穿到胸前。他闷哼一声,抱着明媚的手指微微松开,身体因支撑不了那种剧痛慢慢地滑向地面,他伸手一摸,大片大片粘稠的液体从手指中一波波涌出,夜色中弥漫开一片强烈的血腥味……
明媚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蜷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傅子宸,她又抬头望向他身后的那个人。明明暗暗的灯光下,许或一脸惊恐地站在那里,她似乎浑身都在发抖,望了望明媚,又望了望地上的傅子宸,然后,她撒腿疯狂地跑远了。
“傅师兄!”明媚终于晃过神来,蹲下身抱住傅子宸,伸手摸向他的胸口。血,好多好多的血,沾了她一手,她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声音也是,“傅师兄,傅师兄……”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大颗大颗地打在傅子宸的脸上,“傅子宸,你不要有事……傅子宸……手机,手机……”她慌乱地到包里去翻手机,却什么都没找到,她又伸手掏傅子宸的衣服口袋,终于翻出了他的手机,120三个数字,她硬是按了好几下,才终于拨了出去。
傅子宸脸色苍白,额上淌下大颗的汗珠,意识还没有完全模糊。他想开口,只是身上的剧痛令他喘气都极为艰难,他缓缓伸出另一只没有沾血的手指,慢慢移到明媚的脸颊,努力扯出一个笑,吃力地开口:“傻瓜,你哭什么……死不了……”
明媚哭得更凶了,她拥住他身体的手收紧了几分,巨大的恐惧朝她袭来,几乎将她击溃。
如果他有什么事,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第十三章 彼岸
我们究竟还要走多远,才能抵达幸福的彼岸。
医生说,幸亏长尖刀是从背后刺入,伤口虽深,但万幸没有刺中心脏,否则傅子宸压根就下了不手术台。
明媚无法想象,许或对她要有多么深刻强烈的恨意,才下得了如此狠手。当晚她逃跑后,主动去了警局自首。她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来的,没想过全身而退,只是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傅子宸,将她所有的计划都击碎。
第二天一早,还在昏迷中的傅子宸从普通病房转入了特等病房。在病房里,明媚第一次见到了傅子宸的父亲,哪怕在那样的慌乱与惶恐中,她依旧吃了一惊,她虽然知道傅子宸家世不简单,却还是没想到出现在她面前的那张面孔竟是在岛城新闻中经常见到的。
他自从进入病房后,看都没有看明媚一眼,只是望着病床上的傅子宸,脸色深沉,嘴唇紧抿。他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的男人,大概是秘书助理之类,片刻后,这人将明媚叫出去询问事件经过,明媚望着他,嘴角蠕动了半天,却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人也没有为难她,转身又进了病房。
夏春秋揽过明媚的肩膀,劝她先回去休息一下,她已经守了一个晚上,此刻神色极为疲惫,眼睛都浮肿起来了,眼眸中布满了血丝。
明媚摇摇头,此时此刻,她怎么能离开,又怎么睡得着。夏春秋无奈,只得陪她一起。
下午的时候,傅子宸终于醒了过来,那时他父亲已经离开了,留下那名秘书守着,他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明媚呢?”又让看护他的秘书离开。
明媚站在病房外迟疑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进去。傅子宸脸色还很苍白,说话都有点吃力,他扬扬手,示意她过去。
“你哭丧着脸干嘛,丑死了,我这不是没事嘛。”他不开口还好,他这一说,明媚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扑簌扑簌往下掉。
傅子宸倒是笑了,半认真半调侃地说:“真不容易呐,这辈子还能看到你为我掉眼泪。”
如果不是他正伤着,明媚真的很想揍他一拳,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她哽咽着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好啦好啦,别哭了,你一哭,我这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傅子宸只得又哄她。
明媚才终于止住眼泪,在病床边坐下来,轻轻说:“给我看一下你的伤口好吗?”
傅子宸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不要,很丑的。太影响形象了。”
明媚知道他是怕她难过,可她坚持:“就一眼。”
傅子宸拿她没办法,只得掀开被子撩起衣服,从胸口到后背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什么都看不到,但隐约可见的血迹依旧令明媚心颤。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抚过那圈纱布,眼圈忍不住又红了。昨晚那些个瞬间再次掠入她的脑海,她不知道那一刻他在想什么,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奋不顾身为她挡下那致命的一刀。
“对不起,对不起……”她讷讷地念叨着,她欠他的,这辈子大概都还不清了。
傅子宸轻轻揽过她的肩,“如果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明媚,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她抬头望着他。
他翘了翘嘴角:“医院的东西都很难吃的,所以,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你要负责每天给我煲汤喝。”
明媚哽咽着猛点头。
其实他住的这个病房,大批医生护士围着转,生怕怠慢了他,吃的肯定也不会是食堂的大锅饭,有专业营养师负责配餐送来,哪里会难吃。他不过是想吃她亲手做的东西,或者说,他喜欢她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感觉。
傅子宸醒过来之后,自然少不了要针对这次事件对他父亲有所解释,但他却提都没提明媚,只淡淡地说,遭遇了持刀抢劫。
因为许或的自首,警方已经介入,到医院来找过傅子宸,他也只说,一切等他出院再谈,许或暂时被关在了看守所。
明媚早就有心理准备,洛河迟早要来找她的,可当她提着保温瓶打开家门,望见正抬手准备敲门的洛河时,心里依旧忍不住“咯噔”了一声。
两个人站在门口沉默地对望了片刻,明媚微微闪身,让他进来。
洛河穿着一套深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手中还拎着一只公文包,应该是从办公室直接过来的。才毕业一年,他已经通过了司法考试与公务员考试,入了南城区的区检察厅,虽只是底层,但以他的年纪及家世背景,着实已经很不容易了。明媚还是第一次见他穿正装,这令他的气质更加沉着成熟。一时之间只觉得有点恍惚,从前她记忆中的那个他,是真的已经远去了。
洛河在沙发上坐下,微微抬头打量房间,他十几岁时来过这里数次,就在这个窗户下,他曾给她改过练习本上错误的数学题,还用钢笔敲她的头,骂她真是笨死了。隔着漫漫时光烟云,一切像是没有变,可一切又都早已变了。
他跟她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他收回目光,眼睛不敢直视她,低低地开口:“许或的事,我可不可以拜托你,庭外和解?”
明媚心里早就清楚他找她的目的,但当他真的说出了口,她心里依旧忍不住阵阵发冷,她竭尽全力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冷静:“如果现在躺在医院里,或者躺在太平间的那个人是我,你是不是还会这样说?”
“明媚……”
她打断他:“你是不是觉得,既然原谅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都是天经地义的对吗?”
“明媚,”洛河紧了紧手指,艰涩地开口:“许或去找你那天,许叔在家里烧水的时候忘记关煤气。他有睡下午觉的习惯,当他在睡梦中醒来时,也曾竭力想要逃出去,可他从床上跌在了地上,终究还是没能爬出去……他到现在,依旧在医院里昏迷着,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明媚偏了偏头,“别说了。”
这个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切皆有因果,种下什么因,便要承担什么样的果。哪怕这一切都是她的父亲造成的,但有一句话叫做,父债子还。
沉寂的空气中,明媚听到自己异常艰涩的声音:“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牢狱之灾的。但是洛河,你听清楚了,从此后,我再也不欠你们什么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会放过她,”她抬眸直直望向洛河,“我也不会再原谅你。”
一切到此为止吧,爱也好,恨也好,再美好的记忆,也抵不过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心冷。
明媚望了眼傅子宸,又望了眼窗外,再望了眼傅子宸,如此反复,惹得正握着勺子喝鸡汤的傅子宸好笑地看着她,停下动作,微微挑眉:“我说明媚,你累不累呀?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又不好开口?如果是让我不开心的话那就别说了。”
“傅师兄。”明媚咬了咬嘴唇。
“嗯?”他还是微微笑望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开口了,“你能不能,不要追究许或。”
傅子宸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敛去,眼神在瞬间变得凌厉,他握勺子的手指紧了紧,“是因为洛河?”
明媚低了低头,这个动作彻底将傅子宸激怒,他的声音冷入骨髓,“明媚,你真是有良心呐!你简直就是在我的伤口上再捅了一刀!”
“傅师兄,我……”
“啪”的一声巨响,随着傅子宸扬起的手落下,原本在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