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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手中的弯刀毫不吝惜面前的绝色美人,只是冰冷的提醒着她:“是你害了她,你的任性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天心将他手中的信打开扫了一遍便立刻起身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必须立刻和我去御史台。”
牡丹的香气太过浓郁了,他按照同伴的指示摘掉了几株毒牡丹。
“这么晚一身黑衣来造访御史台,王子殿下真是好雅兴。不过穿一身夜行衣实在可惜,王子相貌俊美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檀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花青纱衣前的鹤豹纹在暗夜中如鬼魅般游荡着。
他淡淡将手上的黑泥剥掉:“你还真是没日没夜的工作呢。”
符尧光嘴角渗着阴冷的笑意:“御史台活物死、死物生,这东西还不到季节,即便你拿过去了也是医不好人的。”
身旁的男声如烧炭入嗓一般粗粝无比:“别和他废话,快撤。”
符尧光“啊”的一声:“这是哪位朋友,怎么装出一副男人的嗓音,身子却如此曼妙呢。”
檀郎转身将手中的黑泥凌厉的射出去,符尧光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喃喃低语:“这可糟了,没留下任何证据就不好抓人呢。也罢,想必丞相是不会放过如此好机会的,听天由命罢。”
二人匆匆忙忙的在夜色中穿行,檀郎却一把扼住天心细嫩的脖颈,优美的眉形划出冷厉的弧度:“你到底是什么人,武功高强又善于变声,耳目敏感丝毫不下于战士。”
天心痛苦的咧咧嘴,眼睛却轻快的眨了眨:“你怕我害她不成?哟,原来早就情根深种了啊。你放心,我和她即便关系不好,可是还有账尚未算完。”
檀郎漠然的扯住她的身体,沉声低言:“我信她,不信你。”
二人回到姜宅时已经几乎惊住,那屋中似乎变成了被荆棘覆盖的鬼宅,四周都被窄板团团包住。天心冽然,一把劈开门,那隐蔽的血腥味已经扑鼻而来。
院中堆满的尸体一直蔓延到屋中,绯红的衣装上蔓延着刺鼻的鲜血味。檀郎冲进屋中,那少女瘫倒在床边一手支撑着剑,鲜血将一身白衣染得通红,却释然一笑:“终于回来了…”
☆、阿芙蓉癖
牡丹花的气息越来越浓,分不清是冠世墨玉、烟绒紫、青龙卧墨池,还是白玉、雪桂、昆山夜光。混杂的香气令人作呕,可是吞食下却有种尸体腐烂散发的甜腻气息。
天心手中的烟枪混合着血味发出刺鼻的气息,一双媚眼冰冷无情:“你活不了太久。这牡丹花之药尚未养到季节,不能解其全毒。”
灵均轻轻擦掉身上的血液,浓密的睫毛染上鬼魅的弧度:“真聪明啊,明明我教你药理的时间不长。”
天心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二人四目相接,同样美丽的桃花眼却早已经冻结表情:“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偏爱这些上瘾的毒物,有毒便有解。你等着重新养药根本是在冒险。”
灵均苍白的唇低低喃吟:“如果在这段时间将支道承做掉…”
天心冷淡的睥睨着她,手却将那细瘦的手腕抓的更紧:“别天真了,莽撞不是你的风格,你又不是那个宋之韵。难道你要为了支道承白白丢掉一条命?”
灵均过分艳丽的红唇勾起一抹痛苦的弧度:“帮帮我,天心,我的身体太痛苦了,这样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天心的双眼一瞬间投射出灰黑色的阴影,艳丽的面容如捍卫地狱的女神一般:“我可以帮你剩余出更多的时间,可是灵均…延长生命的代价是永远无休止的毒瘾,你能忍受么。”
灵均抬起头,眼中一闪而逝过小小的惊异:“淮南西道哄抬阿芙蓉一事果然是你做的。你的意思是要我…食用阿芙蓉?”
天心不屑的笑了笑:“阿隐大概是查了出来可是又不好下手吧,我真是个坏女人呢,利用他的善心逃脱制裁。可是淮南道本就是一个崇尚流行风尚的地方,那里甚至还吃人、吃婴孩儿的幼体。
即便不是我倒卖阿芙蓉膏,则这笔钱迟早也会被别人赚去。钱不烧手,我何必便宜别人。怎么,我们的女御史要不要将我拿了上报朝廷?说不定皇帝会重新考虑升你做副史。”
灵均淡淡将手中的牡丹味掸掉:“不必了,若是从前我倒是会义愤填膺的。我一身是血,便还是惜命为主,服食阿芙蓉膏会有什么副作用?我从来都拿阿芙蓉做治病的东西呢。”
天心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令人作呕的血红色,再次想到了那个令人爱恨交加的女人,那个人冰山般的容颜染上了迷乱的醉意,变得颠倒黑白而失去意志,她手中黑色的香膏映着那白皙的肌肤,显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淫乱与绝望,窗子倒影出的却是自己冷漠的脸:“你会对此慢慢上瘾,即便你只尝了一小口,可是它就像一个细细的伤痕瘙痒着你的心。到最后你会越来越上瘾,可是这东西生的极其轻巧珍贵,又需要西方传来的秘方才能制成。即便你最后解了毒,可是阿芙蓉的药瘾会像跗骨之蛆一般一直跟随者你。”
灵均平静的伸出手去:“给我。”
天心将袖中的锦盒抽出来放在桌上,与浑身血腥的檀郎擦身而过。
她摇摇头低笑一声:“她对你可真好呢。”
檀郎幽黑的双眼微微动了动。
她回头看他笑,却好似一副感叹女儿的样子:“她不想让你受伤,所以才让我和你一起去御史台呢。”
檀郎闻言几乎愣住,心中却似五味杂陈。
绕过层叠的带血屏风,那少女已经换上了干爽的白衣,他将她抱进怀中,口中的话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灵均温柔的笑笑:“怎么,想哭鼻子?”
他鼻尖敏感,却闻到那身上不止牡丹香气,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浓郁幽香。
不知为何,她的面庞忽然恢复了生机,虽然两颊并不红润,可是眼角的痛苦却减少了许多。只是,为何这熟悉的面容忽然变得如此鬼魅?
他将她的身体牢牢锁在怀中,那冰冷的体温渐渐有了温度。他闭上双眼,嘴唇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个透明的吻痕:“你不欠我什么了。”
灵均歪着头笑了笑:“你这个人可真好骗。”
檀郎淡淡的抬起眼皮:“我愿意让你骗。”
她哑然失笑,便沉沉睡去了。
已经三日了,屋中所有带血的东西都被处理掉,檀郎的速度快的令人惊人。这些人的尸体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而后只要沾上血的东西都被这个家伙劈成柴火储备过冬了。
“今天你应该告诉我你到底和皇帝说了什么吧。”
檀郎一副没听到的样子耸耸肩。
已经五六日了,檀郎将她抱出宫殿的确是得到了皇帝的许可。可是自己升任从三品御史台副长之事不仅中途被支道承算计流产,还被他用天心大兴私祀之事反将一军。
呵,支道承这也终于站在台面上直接和她打擂台了呢。
灵均不禁苦笑,仁帝的逆鳞真是莫名其妙,他明明纵容丞相的挑战与翻手为云,却由于一次莫须有的所谓私祀谋反将她处罚。
有必要再去一次蝼蛄阁呢,皇帝的诏令一日不下,自己便一日处于半隐退的状态。
敲门声忽然响起,灵均一个眼神,檀郎便躲进了屋中。
灵均打开门便压下心中的惊喜,只是微微轻笑伏拜:“吕公公,罪臣可是多日不见您了!”
吕涉一脸惊奇不已:“哎呦我的小姜大人快起来,奴才可受不起。”
灵均进了屋中,却发现一个满脸如烧伤一般的男人穿着粗布直愣愣站在一旁,只是一双幽黑的眼眸时而闪现。
吕涉倒是抚着胸口吓了一跳:“哎呦这是个什么人啊!”
灵均偏头叹息一声,将茶水贡了上去:“家中贫贱买不起奴仆,只是街坊心好将家中奴仆送过来伺候我几日。”
吕涉“啧啧”两声,一双昏花老眼眼含叹息:“小姜大人真是有乃父清廉之风。”
灵均低垂着眼角,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罪臣已经是万幸了,虽然身重剧毒恐怕命不长久,但是有幸能为我皇之臣也是此生荣幸了。”
吕涉忽然脸色一变,阴沉一闪又沉声低言:“您说…您身中剧毒?”
灵均看着一旁男人带着笑意的眼睛,不禁转过头去继续演戏:“这毒怪异的很,城中名医也束手无策,罪臣触犯圣上天恩,该死!”
吕涉双眉紧攒,口气却极其急切:“大人!圣上虽然恼怒,但绝没有对大人动手的意思。陛下乃九五之尊,若是想要动手直接就将您暴毙在朝廷上,又怎么会让您留着一条命回家?”
灵均大吃一惊,眼睛也沾满泪意:“这——这怎么?我以为是圣上给我暗旨,要我死了,我也打算就这样去了。怎么竟然不是圣上?”
吕涉声音冷厉:“到底是谁敢动圣上的臣子!”
灵均轻轻安慰吕涉:“所谓尹邢避面,又言美女入室,恶女之仇。罪臣虽然非重臣,可是在其位毕竟因为秉公执法得罪不少重臣,若真是如此,也是我作茧自缚吧。”
吕涉面色一变,却又恢复笑意:“小姜大人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些民间的庸医想必是看不出什么来,我即可回禀陛下派来御医,万事请您放心吧。”
灵均又浅浅一笑,只是皱眉很是不解:“公公,只是那日党项二王子怎么会忽然冲进殿中救我,且其人将我送走便毫无踪影。”
吕涉略带疑惑的抬起头:“怎么,二王子没和您说?他当时冲进殿中,对您平日的教导大为赞叹,说他身边少不了这个老师,陛下无法才放您走的。”
他一出屋门便立刻变了颜色,一旁的太监低声附会:“您何必对她如此客气的恭维着她?”
吕涉眼神阴冷的看了他一眼,将鼻尖那轻微的血腥味拂去便起身离去了。
灵均回头白他一眼:“哟,伪装的挺到家呢,又是撒都汨那混蛋吧。”
檀郎掀开衣衫喝了杯茶:“这句话说得对,他的确是个混蛋。你为什么不告诉吕涉支道承刺杀你?”
灵均把玩着手中的绿玉斗淡笑一下:“皇帝就是这样的人,你若直说了他要发怒,你若留下空间让他猜他反倒不疑。”
檀郎耸耸肩:“我早就说了,你们赵人的聪明机巧只用在囹圄之间去困住野兔,而不知道城外已经虎狼丛生。”
灵均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一双眼睛晦暗不明:“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拔除支道承会伤害你的嵬名氏,你会如何?”
檀郎低低的笑出声:“你明明是想要与我划清界限,却强作镇定呢。”他抬起头,眼中竟是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你想杀谁害谁是你的自由,不必特意告诉我。”
灵均药力袭来,精神颇有些不震,只能勉强看着他平静的容颜,她忽然就不想伪装什么,轻轻抚过他的面颊温柔以待:“你对你的亲人再也不抱任何信任了么?那么你日后如此孤独当何以为继呢?”
檀郎将那已经睡去的人抱到床上,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这个人总是伪装成一副毫不在意的坚强模样,只有脆弱的时候才能卸下心妨。
他想起在党项的日日夜夜,却不由的生出几分嘲弄来。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 檀郎淡淡的抬起眼皮:“我愿意让你骗。”
☆、构陷
支道承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的绯炎郎对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