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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逼债
各行有各行的门道，各行也有各行的难处，如果你不曾亲身体验，那永远不会明白别人的苦闷，也不知道人家混钱的路子。虽然小六答应帮他办这件事情，但是在事情了断之前，不害怕那是假的。张杰瑞时时刻刻揣着一把水果刀，腰后别着一根短铁棒。大黄一上班就宣布了一条爆炸性新闻，他要结婚了，婚期就在下周，新娘是一位大家从来没见过的美丽女子。看得出来他很兴奋，一打开电脑就把所有的A片删除，把MSN里好友数量降低到两位数，然后就是到处搜索JPG格式的图片文件，所有露点超过两处的统统干掉。“大黄，准备从良了？”英雄有些叹息的看着他，这些东西是大黄好多年的心血，以后别后悔就行。“好好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我大黄老了，该歇歇了！”“唉，大黄，说说，嫂子长啥样？有照片没？裸体的也行！”“找揍！”大黄拳头一挥，英雄早已躲开，张杰瑞白活道：“要说这嫂子的长相，那是万里挑一、人见人夸，高挑的身材修长的美腿，梳着一条垂至腰际的大辫子……”“等等！”大黄起身打断张杰瑞的话，要说这高挑的身材还可能是猜的，这辫子多长他怎么知道的。“你在哪里见过？”“昨晚你家QQ视频头忘关了，我看了一场现场直播，大黄血战长坂坡。”“呃……胡说，我家就没装摄像头，快如实招来！”“告诉你吧，昨晚等你上楼后，我在楼下看到你和嫂子亲热了。”“你这混蛋！”大黄笑骂着一拳打在张杰瑞后背上，张杰瑞没怎么样，他却捂着个拳头，疼得呲牙咧嘴。只见张杰瑞伸手从后背取出铁棍，叹道：“楼下的赵半仙真是太准了，他算到我今天后背会被人偷袭。”Tom：“真的啊，杰瑞，你跟他熟不？带我也去看看，我让他算算姻缘。”Jerry：“你那姻缘可有点凶险，成，咱俩谁跟谁啊，中午饭你请了！”Tom：“没问题。”手机铃响，里面传来火火着急的声音，没说几声便挂断了，张杰瑞再回已经没人接，跟英雄打了个招呼直奔火火家而去。“快点，师傅！快点，再快点！”张杰瑞头伸在出租车外，刚才火火的声音告诉他，事情不是一般的急。小院子里站着十几号人，地上的花朵被踩的乱七八糟，只有那颗樱桃树还倔强的在寒风中挺立。火火倚着墙站在那里，小嘴还像往常那样鼓囊着，两只手交替撕扯着衣角，眼睛斜盯着那群不速之客。“小姑娘，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看看这事情怎么办吧？还钱，要不跟我们走。”一个黑脸的壮汉瓮声瓮气的说道，言语里满是挑逗，一双眼睛也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火火。火火还是不说话，只是小嘴噘得更高了，伸手去摸身边的木棍。“小丫头片子，敢叫板，不想活了是不？”一个小瘪三看到火火的样子来气，伸手就要打，被火火一木棍砸中肩膀，哀嚎一声倒在地上，他的同伙见状纷纷围了上来，有人顺手抄起家伙什。“住手！”黑脸壮汉大喝一声制止，他是看出来了，这小姑娘根本就没法还债，也就是人长得水灵，卖到娱乐场所还能收回点成本，要是打坏了连卖都没地方卖，岂不是更亏。“大哥，咱不能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吃亏，传出去还怎么混？”“混！混！混你个屁！给我把她绑起来，走人！”火火挣脱一双手，木棍又不留情面的击中一个人头部，那家伙被开了瓢，头顶一股鲜血浸了出来。这帮人确实是怒了，抓住火火肩膀按在地上，有人拿这绳子就要捆。“住手！”这次喊住手的不是那个黑帮老大，张杰瑞火急火燎的赶来，就去推那群人，这帮家伙也不是好惹的，马上围上来四五个。张杰瑞一把抽出身后铁棍，在空中抡出一道弧线，那几人吓得向后直退。“你谁啊？找死的吧？”黑脸壮汉开口了，掏出支烟点上，吞云吐雾的对张杰瑞说道。“操！一群大男人欺负个孩子，是他妈人干的吗？”“你小子找抽！”说着话就有两个瘪三要上，黑脸汉用力一抻胳膊拦住他们，对着张杰瑞说道：“欺负人是不对，但她欠我的钱是不是也应该还？”“她欠你钱？”张杰瑞看向火火，火火被按倒在地上趴着，小脸上满是愤怒和不服，看到张杰瑞探寻的目光微微点头。刚才她真的很怕，当这帮混蛋逼她时，接过那人递过的电话，她第一个想到的名字就是张杰瑞，姐姐死的时候就把自己托付给他。“年轻人，这位姑娘欠我十五万，你要是能替他还呢，我就放了她，她打了我兄弟的帐也一笔勾销，我黑牛保证不再惹你们麻烦。你要是不还呢，对不起，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亏本的买卖不能干，总得收回点吧？”“十五万？”张杰瑞有些愕然，这对他几乎是天文数字，从来就没赚过这么多钱。火火左右扭动试图挣脱，眼睛里滚落泪水，毕竟只是个小姑娘。火火做售票员的收入是微薄的，在姐姐生病的这段时间，她借了不少的高利贷，尤其是最后抢救的这几天，是她用借来的钱延续着姐姐的生命。驴打滚的高利贷不断累积，到了今天就是十五万，人家债主逼上门来，火火倒是想耍赖，可你跑得了吗？“唉，小子，你是他什么人？是她男人？”张杰瑞斜了那黑脸汉一眼，他的内心正在思考，要救火火只能付钱，不付钱火火就难逃厄运。十五万是一笔巨款，他没有，但是周媚那二十万还在他手里，动了这笔钱才能救火火，但也就没法应付周媚那边。“我是她姐夫！”张杰瑞的话语已经平静，他已经想好了答案，看在木木的份上，这事情也不能不管。“哈哈，我可听说她姐姐是得了绝症死的，在家卧床了好几年，你小子连这种女人都追，品味很独特啊！”面前一个瘪三嘲笑的说着，张杰瑞顿时心中火苗直蹿，扑过去一棍子照头闷下，也就那瘪三躲的快，铁棍只是砸中了他的前臂。即便如此，也是疼得嗷嗷直叫，头上大汗淋漓。“操你大爷的，敢动手！”眼见一场围攻又要开始，那黑脸汉又是一声大喝，震住了这帮喽。“小子，俺黑牛佩服你的有情有义，拿钱了事，分期付也行。”“你们先放开她，找个人跟我拿钱去，现在就还！”张杰瑞平静的话语里，却饱含了无尽的纠结，走一步看一步，他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他曾经答应过木木，会把火火照顾好！
第四十三章、那是一种成全
人生会出现很多的岔路口，路边可能有鲜花，也可能有毒刺；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还是一处陷阱，也许只有走过以后才能知道。当一切必须面对的时候，选择也就成了必然，逃避只会让你越陷越深，懂得取舍才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但是对张杰瑞来说，这一次的选择更多的是无奈，但却又是那么的义无反顾。木木走的时候只说了寥寥几个字，每个字都深深映在了他的脑海，那一幕如同一个电影镜头反复循环着，一句“帮我照顾妹妹”让张杰瑞感觉责任重大，虽然自知做不了太多，但绝对不能见死不救。当那一大摞现金只剩下了四分之一，张杰瑞思前想后，干脆把剩下的五万也揣在兜里去了火火的住处。火火正躺在床上，脸上并没有多少血色，姐姐走后的悲伤还没有散尽，今天又是一通惊吓，要不是张杰瑞，她都不知道这会是在哪里。张杰瑞搬个凳子坐在那里，屋子里一片狼藉，在上午他到来之前已经被黑牛的手下砸了个稀巴烂。“火火，有什么打算？”张杰瑞递过去一瓶可乐，火火双手抱在怀里并不喝，大眼睛盯着张杰瑞看，迷惘和无奈显现无疑。“杰瑞哥……”火火放声大哭，她强忍了一整天，承受的压力绝不是这个年龄段孩子所能想象的到的，起身伏在张杰瑞怀里痛哭。张杰瑞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也更加坚定了刚才从家里出门时的想法。“火火，咱不卖票了，好吗？”火火重重的点点头，她也不喜欢那个职业，过去只是为了能养家糊口。“咱上学去行不？你该上高中了吧？”火火还是点点头，两年前正在上初二的她不得不退学，但初中的课程都已经自学完，火火非常的聪明，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那明天我帮你去联系学校，这五万块钱是哥给你的学费，应该可以用到大学吧！”张杰瑞边说边掏出那叠钱，他已经想好了，留下这五万也应付不了周媚，与其如此还不如都用掉，火火需要这笔钱，至于周媚那边，爱咋咋着去吧！火火刚刚才停住声，这会又大哭了起来，扑在张杰瑞怀里一个劲抽泣。“好了火火，哥走了，晚上还有事。”“杰瑞哥，你从哪里弄到这些钱？”“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操心，安心上学去，明天我再过来找你。”张杰瑞走出小院的时候，忍不住望了一眼那满地凋零的花儿，已经被践踏的不像样子，好在那颗樱桃树依旧坚挺，在寒风里飒爽着英姿。他感觉浑身的轻松，至少对得起木木了，小六的电话有些不合时宜的打了过来，说是跟对方谈好了，让他今晚拿钱过去，事情就可以解决了。长时间的沉默，张杰瑞说那钱已经没有了，小六也沉默了，过了良久方说道，你还是出去躲躲吧！出去躲躲？张杰瑞也是这么想的，可他能去哪里呢？来不及想那么多，出了这座城市再说，张杰瑞已经决定了，明天为火火选好学校，然后就彻底与这座城市说拜拜。有很多的不舍，但也是没有办法，他没有回住处，而是找了家小旅馆住下。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听时间流逝的声音，花开花又谢，春去春会来，再多的不舍也将成为过去，在另一片天地里，不管吃多少的苦，他张杰瑞还是张杰瑞，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这里。手机又响了起来，看看手机号居然是馨儿的，张杰瑞寻思了十余秒才接起电话。“杰瑞，你现在在哪里？”“我……馨儿，我出事了……”“怎么了？“我欠了别人一大笔钱，不得不出去避避风头，对不起，馨儿！”这一声对不起又从何说起，也许只有两个人之间才能更好的体会，张杰瑞在馨儿淡淡的文笔里，感受到的是无尽的柔情，可惜，他已经无福消受了。“杰瑞，我们能再见一面吗？”馨儿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张杰瑞从电话另一端也能感觉到那份楚楚可怜，但是见一面又能如何，只是徒增两个人的伤感。算了，时间会把一切冲淡，所有都将成为记忆，馨儿会开始新的生活。“馨儿，好男孩多的是，我张杰瑞又算得了什么……我走了，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你保重！”馨儿在电话里哭了起来，是那种低声的啜泣，哭得张杰瑞意乱情迷，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段美好的姻缘只能到此为止。扣掉电话的时候，张杰瑞像是失去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怅然若失的感觉弥漫心头。他有些害怕馨儿再把电话打过来，索性关机了事，蒙上被子沉沉睡去。现在高中已经开学很长一段时间，各大中学的手续都不太好办，张杰瑞便去城郊一家私立学校探寻，校长是一个精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