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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我一直在怀疑,”伺书终于不再迟疑了:“去年春天,秦山祭祀大典结束之后,公子爷派我暗中安排了一批人,在王陵下挖了一条地道。我当时就很怀疑那地道的用途,现在,我怀疑公子爷并没有死,他该是从那条地道出了王宫!”
惊喜
惊喜
绿荫铺野换新光,熏风初昼长。小荷贴水点横塘,蝶衣晒粉忙。
傍晚,当忆欢坐在那竹制的学步车上,在院子里放肆地追着蝴蝶跑的时候,柳府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当时我正靠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忆欢开着他的战车,在院子里撒蹄儿欢跑的情景。说也奇怪,小家伙在学步车上,只爱倒退,不爱前进。除非前面有特别吸引人的东西,他才会开着那学步车呼啦呼啦地追过去。
夕阳的余光照在院子里,照在忆欢红扑扑的小脸上,我眯缝了眼,心里是幸福而又温馨的。
这时一个高大的影子突然罩在了忆欢身上,而他也停止了那无休止的追逐。我心头不由一阵紧张,连忙站起了身,抬眼却见到一个胖胖的身影——他,竟然是柳老爷,如今的保国侯刘长天!
他来做什么?
我心下生了疑惑,脑中却浮现出在中京时东方跟我说过的一段话。
那一天,春生离开了左相府之后,东方便直截了当地问我:“南丫头,忆欢是不是子焕的孩子?”
我看着忆欢那张熟睡的脸,点了点头。
“那么,忆欢的身份以后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东方叮嘱道。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你想过没有,南丫头?”东方神情严肃地对我说:“忆欢若是子焕的孩子,那他便是大秦唯一的王储了,你愿意他、、、陷入这宫廷争斗中去吗?”
我听了身上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要是把我的忆欢送入宫廷,那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
“你不是说子焕有遗诏吗,春生既是他指定的王位继承人,该是没人、、、忌讳这些的吧!”我小心翼翼地。
“春生也许不会,别人未必不会!”东方叹了一口气:“南丫头,你确实不适合宫廷。怪不得子焕当初要放你走呢!这宫中的是非,常人是想象不到的,总之以后,你要切记,不要把忆欢的身世泄露出去了!”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走到忆欢身边,一把将他从车内抱出,然后紧紧地搂在我的怀里。
柳老爷看着我,神色复杂,良久,他才缓缓地:“南、、、丫头,别来无恙?”
他一直称呼我为“江家丫头”,此刻,他却为何改称我为“南丫头”?想起当初就是因为他,我才两次离开了那银发男人,我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多谢侯爷挂心,我、、、一切都好!”因为抱着忆欢,我不便行礼,便冲他点了点头。
哪知忆欢见我点头,以为我在逗他,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孩子的笑声是那么的纯真,我看见柳老爷的脸上也绽开了一丝笑颜:“我、、、能抱抱孩子吗?”
我下意识地搂紧了忆欢,却见柳老爷的脸上涌现出一丝尴尬:“放心,我、、、并无恶意。”
我想了想,松开手,将忆欢交给了他。看到忆欢的脸,柳老爷先是惊讶,继而是高兴,那细细的眼睛也透出一种慈爱:“这孩子长得、、、可真是漂亮呢!”
做娘亲的,总是乐意听到别人赞美自己的孩子,我的心里也涌上了一丝骄傲:我的忆欢,确实是个既漂亮又活泼的孩子,这府里的丫鬟仆役,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忆欢好奇地打量着柳老爷,突然他伸出手,揪住了他的一缕胡子便往外扯。
“忆欢!”我忙上前,想要制止他,柳老爷却挥挥手:“这有什么,子焕小的时候,最爱揪我的头发了。这小家伙,和他爹、、、”
话未说完,我们两个人都呆了。想起东方说过的话,我心里涌上一丝后怕:“侯爷,忆欢他——”
我本想说,忆欢他不是楼子焕的孩子。可是偏偏这小家伙长得那么像他的爹,我即便想撒谎,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
“伺书!”柳老爷突然出声了,而伺书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你先把孩子带下去吧,我、、、有事要同南丫头谈一谈!”
伺书轻轻地应了一声,忆欢见到伺书,也咯咯笑着向他伸出了手,小家伙已经认得平时跟他亲近的人了。伺书接过忆欢,便退下了。
“侯爷,请屋里谈吧!”我连忙把柳老爷让进了大厅。
“南丫头,”柳老爷坐定之后,便问我:“当年,我曾两次拆散你和子焕,你心里、、、是怨恨我的吧。”
我当时确实曾怨恨过,不过事已至此,怨恨又有何用:“侯爷,您当年、、、也是为了子焕好,我岂敢怨恨!”
他知道我是楼子焕杀父仇人的女儿,他不想我影响他的大业,便只有使计让我离开。第一次,他虽是无意。第二次,他却是蓄意的,因为他知道只要我在楼子焕身边,那银发男人就必定不愿娶绮罗公主。
“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为了子焕好。”柳老爷叹了一口气:“子焕自三岁时,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人前他也唤我爹爹,我知道若非是这身份,我早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幼时便逢巨变,他的身世不由他将儿女私情看得太重,因为、、、那将会影响他今后的成败。而他也一直做得很好,直至后来你爹爹将你和你娘接到了柳家村,我才发现,他对你这小丫头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其他人。他会偷偷地注视你,却又怕别人发觉,我当时只把这当成小孩子对新鲜玩具的一时兴趣,也没太在意。不过后来,我无意中听到了你爹爹和娘亲的对话,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才意识到、、、我必须制止他!于是过了几年,正当我觉得他年纪已经够大了,准备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时,却、、、又遭逢了突变。也是在那个时候,你们一起逃出又被我寻到之后,我发现子焕对你已是、、、情根暗种,我便告诉了他你的真实身份,而他、、、也在我面前保证不会再对你生情!”
柳老爷说到的正是定业九年发生的事情,当时我还对那位大少爷对我态度突变感到疑惑呢。
“可是,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我低估了他对你的感情。”柳老爷声音低沉地:“我当时见你孤身一人,一时心软,将你带入了麻石顾府。我没想到,子焕他终究还是不顾你们两人的身份,喜欢上了你。春兰诬陷你,我心里是明白的,可我、、、一定要找个机会赶走你,而这次,又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于是我便趁机赶走了你!”
柳老爷顿了顿,见我没有反应,便继续说了下去:“你走了之后,子焕四处打听你的下落,他心里虽也埋怨我,但他知道我是为了他好,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后来,你终于又出现了,他欣喜万分,怕我反对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他一直将我支开远远的。直到那年大年夜,他没有借口支开我了,便不得已将我喊了去汶阳。”
“您一直也知道小莲的身份吧!”我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是的,我给了小莲情毒,想让她来气走你,可是却被子焕发现了。”柳老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仅如此,他还拒绝与绮罗公主结亲。我没有办法,便只有想法儿赶走你了。当日我对你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那就是,你确实是岳世雄,我那同门师兄的女儿。而且,我还知道,你那时已中了离魂,已是无药可医了!”
他竟然在那时就知道我中了离魂!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柳老爷面显愧色:“我当时得知这个事实时,心里还暗暗欢喜,因为若是如此,便不算我害了你了。不过,我也向你撒了谎,子焕从未想过要用你去报复你的亲生爹爹,那、、、只是我赶走你的一个借口!”
我心思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胖胖的身影,就是因为他的那一席话,我几乎就在那洛水中丧生。也是因为他的一席话,我一直对那银发男人有误会。唉,眼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到当初了!
“唉,”柳老爷再一次叹了一口气:“我一心只想子焕报仇雪恨,我一心只想他夺回他失去的一切,我却从没有想过他愿不愿意。不过,还好、、、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什么意思?想到伺书曾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侯爷,您、、、此话怎解?”
柳老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第一次看他用那无比怜惜的眼神看我:“南丫头,你确实是个聪明机灵的女子,也堪当、、、子焕的良配。我今日来,是要向你借一样东西的。”
“什么东西?”
“子焕从小戴在身上的——那块锁魂!”柳老爷缓缓地。
我紧紧握住脖子上的那块锁魂,不知该不该答应他。
“去年三月,秦山祭祀大典结束后,子焕便问我要一种能致人假死的药。我当时很惊讶,问他原因时,他却告诉我,他已厌倦了王宫,想要离开这王宫。他还说,自他上位后,许多老臣都曾上书,要他为大秦江山着想,广纳妃子,以延王嗣。为了劝他立妃,有些大臣甚至不惜以命相挟。而他的身边,除了一个绮罗公主之外,再无他人。而且我也知道,绮罗公主虽被立妃,但子焕从未去过她的宫殿。因为子焕曾告诉过我,绮罗公主曾派人暗杀过你,幸亏被他发觉,你才幸免于难。他说他已厌倦了这种生活,便想到了离开。不过,我想子焕对我隐瞒了一部分实情,他其实真正割舍不下的、、、该是你罢!”
柳老爷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我一直对当年的事情心怀内疚,况且后来我也想开了。人活一世,什么荣华富贵,全是过眼云烟,开开心心才最重要。只要子焕开心,我会答应他的任何要求,于是我便答应了他。而子焕在那时也安排好了一切,他拟好了遗诏,又安排人在王陵下挖了一条地道。在给他服假死药前,我先让他服了一种慢性毒药,这样他的身体就会逐渐衰弱而不至于让人发觉。在安葬了他之后,我又偷偷派人从地道把他给运了出来。此后,我向朝廷递了辞呈,要求告老还乡。十天前,朝廷准了我的辞呈,我便又带着子焕、、、来了麻石!”
子焕、、、来了麻石!我惊喜得几乎就要昏倒过去:“那他现在在哪儿?”
“他——”柳老爷看着我,微微一笑:“因为服了慢性毒药,还没有醒过来。这慢性毒药须得借你身上的锁魂才能解,不过我现在、、、已把他带到望月楼去了!”
幸福
幸福
八月的一个早晨,天空蔚蓝,极目无限,空气芬芳如蜜,到处纤尘不染。
麻石镇柳府后院,睡莲花正怒放。一朵朵洁白的、粉红的睡莲,在池中亭亭玉立如凌波仙子。睡莲池畔的草地上,绿叶和蓝天交错的倒影下,摆放着一张椅子。此刻,那椅子上正斜斜地躺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银发白衫,丹唇玉貌,风神超迈,只是面色略有些苍白。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正柔和地看着草地上嬉戏的一对母子。
那个当母亲的,身着浅蓝衣裙,她秀气的脸儿红扑扑的,此时她正与一个九、十个月大的娃娃额头抵着额头,在玩斗牛的游戏。过了一会儿,当母亲的假意输了,还装模作样地跌倒在草地上,那个漂亮的小娃娃则被逗得咯咯笑起来。
“丫头,过来!”男人见此情景,忍不住出声唤道。
听了那银发男人的呼唤声,我忙从草地上起身,把小忆欢放进学步车里,然后走到他身边坐下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拈去了我头发上的一根草叶,然后我听到他宠溺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