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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黎黑英武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他今天下午骏勇异常,成了最受姑娘们瞩目的潘金哥。当他把最后一个挑战者击败时,阿香则撑着他送的那把黄布伞跑到了他的身边。这对莫瓦寨里最耀眼的男女成了大伙儿祝福的对象。
阿布压低嗓子在我耳边说:“舞会结束后你自己回去吧,我约了阿香、、、”
底下的话我没听清,但我知道火把节娱乐近尾声的时候,有着浓情爱意的青年男女们,会在月光的照耀下成双成对而去。于是我会意地点点头,并对阿布促狭地眨眨眼。阿布不以为忤,反而爽朗一笑。
这时,最嘹亮的号角声响起。阿布向我点点头,随即缓缓走出人群。他高举手中火把,走入广场,然后将手中那小火把往那大火炬一扔。顿时火光冲天,干柴的声音劈啪作响,与人群的欢呼声汇成了一片,震撼了远处的白云山。
我缓缓地走出了人群,往镜湖边上走去。
月光下的草地芬芳馥郁,踩上去绵绵的,软软的,象是踏上了最昂贵的波斯地毯。白眉和爹爹的话又浮上了心头,我强抑住哀伤,不停地安慰自己:我不是在躲避,我是在享受生活,我不是一直向往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吗?那晚听到白眉说我几乎无药可医的话,一时之间,我几乎就产生了轻生的念头。我一直不知道当年是谁给我下的毒,也害怕知道真相,所以我想到了逃避,我想离开我的亲人朋友远远的,再在剩下的时光中过一段真正无忧无虑的生活。于是我离开了万阵谷,毫无目的的一直往东而行,及至来到了南郡。
月光下的镜湖,活象一副淡淡的水墨画儿,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我就着湖边躺了下来,这里幽静异常,远远地听到人们的欢呼喝彩声。我深吸一口气,那清醇的草香直入心肺,而我的灵魂也渐渐地安定下来。真希望时间就这么停止,好让我把那生活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
我躺在那儿,青草高高过身,婆娑的草影随着晚风戏舞在我的面颊之上。偶尔有几只萤火虫从我头上飞过,我也懒怠举手去赶它们。
就在这静谧让我舒服得几乎就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听到了脚步声,一前一后地往镜湖而来。莫非火把节娱乐已尽,哪一对情哥哥情妹妹也挑上了这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了?我,是不是该为他们提供一方乐土呢?
我犹豫着正想起身,却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
“我早已说过,绮罗,我们并不适合?”清冷的男声。
咦,这是哪一位酷酷的潘金哥,你不知道这样拒绝阿妹是会让她伤心的吗!
“为何不合适?”不依不饶的女声:“我从昭阳追到南郡。你总说我们不合适,可我看不出我们不合适在哪儿?”
呵!这位潘金妹还挺执着的,难道这莫瓦寨时兴女追男?可是,昭阳似乎是在大楚呀!
“你是身份尊贵的郡主,我只是一介草民,我们、、、身份不配!”
什么?这位阿妹竟然是一位郡主。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会让她巴巴地追到这儿来了呢?我不禁有些好奇,真想抬头过去看一看那位绮罗郡主心仪的潘金哥。
“你、、、你莫要找那托词。”娇滴滴的女声带上了一丝哀怨:“我知道,你那侍卫也告诉了我。你心心念念的只是、、、一个小丫头。难道我这尊贵的大楚郡主,竟然连一名丫头也及不上吗?她哪里比我强,是身份?抑或是容貌?”
一阵沉默,然后又是那清冷的男声:“她、、、不及你。”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三番两次地拒绝我。”那绮罗郡主继续道:“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必去求我爹爹帮你拿下那大秦江山,到时候、、、”
“住口!”清冷的声音带上了愤怒:“休要再提此事!”
好!我在心里为这个勇敢的潘金哥喝了一声采。权势相诱都不屈服,这实在是一个令人心折的男子!怪不得连这个尊贵的绮罗郡主都放下身段来求爱于他。只是,绮罗郡主提到了大秦江山,那这个男子却也非寻常之人哪!
“你、、、你欺负我!”那绮罗郡主似是跺了跺脚,然后抽泣着离开了。
我暗叹一口气:唉,尊贵的郡主,你追求爱情的勇气可嘉,然而方式却令人不敢恭维。任何男人心里都有一份骄傲,你若有心于他,便不能折损他的骄傲啊。
镜湖水轻轻荡漾着,就想恋人们的喁喁情话,轻微得无法说清。
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支曲子。那曲子缠绵悱恻,叫人听之动容。它仿似一对柔情依偎的恋人,在月下缓缓漫步,细细絮语。那说不尽的甜蜜话儿,那道不完的相思衷肠,如此的美好,如此的醉人、、、
我的心也沉沦在这迷人的乐曲当中了。
只是,我稍觉遗憾的是,这支曲子竟弥漫着一种浓浓的哀伤。是谁,在这热闹喜庆的节日中奏上这么凄凉的曲子?我翻身坐起,却只看见一个青色的身影和那银白面具的一角。是他!望月公子!
刚刚安定下来的灵魂不知为何又活跃起来,我闭上眼,扯下身边的一片叶儿,也轻轻地吹响了那支曲子、、、
应征
应征
五天后,我离开莫瓦寨来到了南郡城。
临行前,阿布难得地有些依依不舍。这小子,火把节结束之后就与阿香定下了亲事,也算是了却了他多年的夙愿了。现在,整个莫瓦寨的年轻男女,都在用最羡慕的眼神看他。因为他不仅是火把节上最绚丽的明星,也是整个寨子里最耀眼的潘金妹的未婚夫婿了。
“许家兄弟,”离开山谷后,我一直用的是前世的名字许青。阿布黑亮的眼睛犹如白云山下那一个个的海子:“你知道吗,朝廷马上就要向我们西南开战了。南郡城日前贴了告示,说是望月阁正在招医官,你可以去那里试一试。说不定,我们以后还可以再见面呢!”
“怎么,你要从军?”我疑惑地看向他:“那大叔大妈怎么办,阿香怎么办?”
“前两天望月公子在镜湖出现,就是为了看一眼那最勇敢的潘金哥。今儿族长告诉我,说望月公子很赏识我,问我愿不愿意从军。”
望月公子,我想起那张银白面具,想起那晚那缠绵悱恻的曲子。他来这莫瓦寨只是为了替自己招兵买马么!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我对阿布说:“这从不从军得由你自己决定,你莫要被他的巧言所惑!”
阿布憨憨地笑了:“你放心,望月公子虽有意让我从军,但他不会强人所难。相反,他的子弟兵营个个都是好手,我们寨里有许多兄弟在应征的时候还被刷下来了呢。为了不让被刷的人伤心,他还特意发了一笔钱,并且劝他们好好在家做事,说是这战场不仅在前方,更需要后方的支援呢!”
这就对了,我深吸一口气,这望月公子来头这么大,若是仗势欺人之辈,又如何能服众!心下决定,一定要去南郡城看看那告示,然后再找机会去见识一下那如雷贯耳的望月公子。我摊开自己的手掌看了看,白眉已有二十来天没给我扎针了,掌心的那根红线似有伸展开来的趋势!
我苦笑一声,遂整理了一下衣服,告别阿布,向南郡城走去。
美丽的南郡城古朴而又自然。青石铺就的小路,青砖琉璃瓦的房子,还有街上身着各种民族服装的路人,无不透着一股亲切,一股和谐。
城西医馆的门外,已经排了一条长队,从各处赶来的郎中,都在应征那医官之职。
我从管事手中领过一张纸,开始按他的要求填写自己的基本情况。看他们那有板有眼的样子,倒有点象现代社会的应征程序。说起来汗颜,我的毛笔字一直如春生说的那么不长进,我写字用的一直是那支特制的硬笔。这是当日我离开顾府时,除了孟秋送我的那根木簪外,我唯一随身携带的东西。而这支硬笔,还是我十二岁生日那天柳大少送给我的。
说实话,我很喜欢这支笔。它是仿照我用棉线缠绕的毛笔制成,不过不同的是,它竹子为材料斜斜地作了一个笔尖,只在笔尖处扎了一小撮细毛。它比我自制的毛笔要精致许多,也要巧妙许多,我特意缝了个棉布笔套一直挂在身边。
而今,三年时间已过,也不知那位大少爷到底怎么样了。唉,不知道是不是距离产生美,我现在竟有点怀念在顾府的那段日子了!想起当初在那里的时候,虽然与那位大少爷偶有摩擦,与其他人相处倒也其乐融融。我想念崔婆婆善意的唠叨,想念小莲的温柔善解,想念伺书的细心周到,想念伺砚的调皮爽直,想念伺墨的憨厚木讷,想念东方的幽默通达,也想念、、、那位大少爷若有似无的宠溺和包容!
填写好基本情况之后,我和其他的郎中一块儿,坐在医馆的门外等待传唤。在等待的过程中,郎中们开始聊了起来。
“听说朝廷这次派了十万之众压往西南,看来这里即将会有一场硬仗打了。”
“望月公子虽说用兵如神,但毕竟是势单力薄,也不知这一仗、、、唉!”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来应征这医官之职呢!”
“望月公子在西南这两年,也为我们做了几件好事,我们不能眼见他有难,却不伸手相助。况且,听说我们即使没被录用,也还有一笔钱打发我们呢!”
“你不会是只冲这笔钱来的罢!”
我正想问问他们,这望月公子到底是否真如传言的那样神奇,门口出现了一个小厮,叫到了我的名字。于是,我便朝医馆里面走去。一边走,我一边充满了好奇,也不知这古代是如何聘用员工的。
进了里间,只见两个白面有须的中年长者正坐在椅子上。见我进来,他们交换了一下目光,随即问道:“小兄弟今年贵庚?”
“十六了。”我虚报了一年。
“小兄弟年纪轻轻,不知学医多久,师出哪家?”
我学医三年,师出白眉,也不知白眉算不算名家呢?我沉吟了一下,便道:“我从医三年,师父是个游方郎中。”
那两人闻言,皱了皱眉头。我一看有麻烦,连忙说:“我虽非师出名家,但跟随师父在外游历多年,对一些疑难杂症略有心得。两位大人如若不信,不妨让我试上一试!”
那两人先是窃窃私语一阵,随即唤了人进来。只见一个高大的仆从拉着一条黑狗过来,那黑狗一瘸一拐的,原来是一条腿受伤了。我原在山谷里也为不少的动物接过骨头,所以倒也难不倒我。见我身手麻利,那两人对望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就这样,第一关测试我就平稳过关。
接着我被引进了另一间房子。一个小厮过来,拿白布蒙了我的眼睛。然后,我就闻到了浓浓的药香味。
“这是什么?”是两人中其中一个的声音。
我仔细闻了一闻,便回答道:“黄柏。”
“那这又是什么?”
“鱼腥草。”
咦,怎么问的全是些消炎解毒的药?哦,是了,战场上刀枪无眼,受外伤的情况居多,这些消炎解毒的药自是用得多。
接着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
临结束时,那两个考官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许医官,明日你便来医馆帮忙吧!”
我长吁一口气:看来我在古代的第一次求职成功了!
袭城
袭城
定业十四年秋,大秦朝廷派原驻守南疆的李守谦将军率领十万大军沿楚江往上,直逼南郡以东的汶阳。
而我此时,正在汶阳城内。
汶阳城的建筑很有江南水乡的特色,青砖红瓦,小桥流水,说不尽的风流别致。只是目前,这汶阳城全城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街上早不见了小摊小贩,各家各户也早早地关了门窗,一片的冷清肃穆。全城唯一热闹的便是城东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