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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防他。”周睿在进房门前,又回身补了一句。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咬牙切齿的易唐。
他怎么越发地觉得在这个儿子面前没了父亲的威严?听听这说话的语气,到底谁是儿子谁是爹?
等到易唐冲完凉站在周颜房前,已是半个小时之后。
虽然周睿的话令他颇有顾虑,但他还是认定自己给方乔宇打电话只是杜绝他因为丢了周颜而急疯,顺便把许唯一托付出去。
银光小区的房子空着,许唯一也有备用钥匙,让她装醉赖着方乔宇可不是纯粹地替周颜扫了这个障碍,他这是帮这姑娘制造机会,应该算不上周睿说的阴招。
房门没锁,易唐直接开门进屋。
周颜的卧房除了一排的矮柜就没有别的家具,地台足有三米五宽,若想滚下来也得有足够差的睡相。不过从光着的地台来看,她应该没躺上去过,该是进了房就瘫了下来,没顾得上铺上地垫和席子。
周颜似乎睡得熟了,掌心里握着手机,半蜷着身子贴在地台旁。他记得初识那天她只喝了几小口威士忌,虽没像方乔宇说的那次直接丧失记忆,但也已微露醉态,之所以会那么热情开放,大概就是因为酒精原因。
此时看来,不管什么酒她都碰不得。
“颜宝,醒醒,怎么不洗澡?”易唐蹲下身拍了拍周颜的脸轻声唤道。
其实称不上是拍,那力度最多算是摸,不是他不舍得下手,只是舍不得叫醒她,因为在她清醒的状态下他只能是离了婚断绝联系的前夫。
掌心传来热烫的温度,有些微的粘,额头的发丝也略有湿度,房里没开空调又关着窗,该是热得冒了汗。拇指轻柔地抚过他的脸,清晰地感觉到了柔软细腻的皮肤,他似乎看到了七年前的她。
方乔宇的话还盘旋在耳边,这让易唐沸腾的心始终没法安稳。她不只是对他干脆绝狠,原来对别的男人也是如此,一旦觉得被伤到,就再也不给任何机会。
只是那晚她叫的名字……会是他吗?
不知出于什么动机,易唐克制不住内心的欲望,抽走了周颜的手机。刚刚按亮屏幕,儿子的警告就再度冲入耳廓,他低头望着周颜的脸,终是决定顺应了自己。
他不是有意窥探她的隐私,这关系到他的终生幸福。易唐自欺欺人地想着。
十一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方乔宇,还有一封未读信息。
易唐没有犹豫直接点开,看到的是对话界面,先发送的竟然是周颜,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不起,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发送时间大约是她进房后不久。
而方乔宇则是回了一个空白信息。
看来,她在车里纠结了一路只得出这三个字来。
“颜宝?颜宝,起来洗干净再睡。”
易唐扶起周颜让她靠坐在胸前,加了力度晃了晃她的身子,“快醒醒,一身的臭汗怎么睡得着?颜宝不是最爱干净了吗?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他的嗓音轻柔,在这安静的夜色里带着一股子宠昵的柔情,一如曾经对待她的态度。他虽然只大了她四岁,却在她不满二十时将她当个孩子来宠,毕竟当时的她是她姥姥的瑰宝,一个天真率直的宝贝疙瘩。
所以,周颜迷迷糊糊听到这个嗓音时,以为自己是做了梦。
她半睁着双眼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萦绕鼻尖的是一股清香沁凉的沐浴露香味,他的眸光温软,唇角的笑意绵长,一如梦境般的不真实。
易唐见她半天不吭声,只当她酒劲上头不够清醒,索性将她揽腰抱起走出房间去了主卧的浴室。
直到被易唐放下,脚底踩到冰凉的浴缸,周颜才愣愣地回了神。
“你怎么在这儿?”
周颜诧然地扫视周围环境,顿时尴尬得红了脸颊,见易唐投来疑问的目光,她又吱吱唔唔地说道:“我是说,我怎么……算了,你别忙,让我歇会儿,头有点晕。”
这会儿她自然是知道她是被抱进这个浴室的,就是之前的片段还是空白阶段,她得好好想想是怎么回事。
“今晚我跟小睿吃过饭后出去见客户了,正巧遇到你就把你捎了回来。小睿应该已经睡了,你就在这儿洗吧,我去给你拿睡衣,先泡个澡一会儿喝点解酒药明天早上不会头疼。”易唐调好水温后对着抚额的周颜做了简单解释,估摸着她不是醉得太死,也就略微神志不清,还不至于不醒人事。
周颜难得乖巧地应了一声,按着胀疼的脑袋悔得肠子都清了。今晚发生过什么,仔细想想便能逐一清晰,尤其是方乔宇说的那堆话……为什么他非得说出来?都过去三年的事何必非要在她面前揭穿?
他一直说她没心没肺,分手后太过绝情,更责怪她为了许唯一不待见他。敢情他就因为那晚的事觉得自己委屈了三年?
可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会不会太较真了点?方乔宇这个贱人!
如果那晚她真不小心叫了别人,他就该叫醒她问清楚,而不是闷在肚子里用看罪犯的心情去看她!她明明清清楚楚地记得要滚上床的是他,还不允许一时口误吗?
想到这里,周颜觉得脑袋更疼了,索性调转一个方向在水柱下方躺了下来,闭上双眼仍由温水冲刷她的脸。
走到浴室外的易唐因为里头传出的一句“贱人”顿了顿脚步。
他蹙了蹙眉听了片刻却不见周颜再出声,这还是听儿子说过这词后第一次听到她骂人,果然是语气狠扈气势逼人,此时该是咬牙切齿了。
按照周睿的理论,被骂之人还算被周颜放在心上的,也不知道她骂的是不是他。
“不是喝傻了吧,起来把药喝了。”
刚进浴室,易唐就看到躺在水柱下的周颜,浑身衣物已经湿透,懒懒地泡在浴缸里,正蹙着眉头憋着气享受温水冲刷。
周颜被迫坐起身,接过一支打开的口服液凑到嘴边,刚喝了一口却被那怪味刺激的一阵恶心,下意识地趴在浴缸边就吐得稀里哗啦,来不及逃窜的易唐只能嘴角抽搐地望着双脚暗自懊恼。
他怎么就站浴缸边上等她吐?
“颜宝,这酒喝下去也不少时间了,你是非得挑这个时候吐吧?我招你惹你了?”郁闷至极的易唐唯有当场扯下身上的睡裤拧开水阀冲刷双脚,狭小的空间顿时弥漫着一股酸臭气味,连他都险些吐出隔夜饭来。
“我憋了一路没吐你以为我容易吗?我还没问你安得什么心,这鬼东西难闻得很……呕……快把我弄出去……”周颜的话没说完,撑在浴缸上又来了一连串的呕吐欲,被那股刺鼻的味道折腾得直不起腰来。13543582
易唐一脸嫌弃地扫过狼藉的地板,一个跨步进入浴缸就扯着周颜的衣服快速扒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是让你扶我出去!”周颜强撑起脑袋死死拽住胸前的衣服,瞪着泛红的双眼瞪着浴缸里的男人。
她是喝多了,但不至于不清楚这人想趁机非礼。
“轻点声,别吵醒小睿,这都几点了!”
易唐不理会周颜的反抗,扯开她的手臂跟剥玉米似的把她那件湿透的衬衣剥掉,顺便还扒了她的及膝牛仔裤,“大半夜的你还想淋一地水吗?这衣服脱不脱又没什么区别!”
她原本就是曲线毕露了,这会儿又吐得一屋子臭味,他哪有心情管她穿没穿什么?抽了条浴巾将她胡乱一裹,便抱着人直接去了客厅里的公共浴室。
所幸这房子是一厨两厅三卫的,他的主卧和周睿的次卧都带浴室,周颜平时就在周睿房里洗澡洗漱,许唯一用的就是客厅的大浴室。
如果早知周颜会吐,他那会儿就该先带她去外边的浴室。
等周颜进了浴缸调好水温,易唐就迫不及待地脱光衣服再次冲澡,洁癖这东西遗传自他那个当医生的妈,他都恨不得让双脚蜕去一层皮,哪里还能顾得上浴室里还有个周颜在?
“易小树,你当自己拍韩剧吗?露个屁股给谁看?”
周颜险些被淋浴间里的那具裸/体吓呆了,还好今晚喝了点酒胆子不小,也能故作镇定地嘲讽一句就掉转方向背向而坐。
这辈子她就只看了三个男人的裸/体,周睿是个未成年的其实可以不算,而方乔宇那厮也就看过那么一次,所以看的最多的算是易唐。不过倒也多不到哪里去,七年多前她还是住校期间,宿管室的阿姨每夜查房都跟防着老公爬墙似的,她压根没机会在外留宿,俩人幽会的次数不多。
现在乍一看,仿佛觉得他比以前健硕了不少。
易唐听到背后的动静便转过身来,见周颜身体僵硬地坐在浴缸中,连那条浴巾都不敢扯掉,便勾起唇角轻笑出声。
“这么说颜宝是想看前面?这些年其他方面你确实有长进,不过这方面的胆量……还不如以前。我洗完了,你慢慢泡着,楼下有家广东粥铺,我去买点粥上来给你吃。”易唐关了水快速擦干,光着身子悠然自得地走了出去。
“怎么……就这样出去?”周颜神色愕然,喃喃出声。
“许唯一又不在,儿子看到也没事,都是男人也就存在尺寸区别,再说他已经睡了。”谁料走到外头的易唐又闪了进来,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把周颜的睡裙准确地扔到了置物架上,“别进我房里收拾,省得还没洗干净又吐了一地。”
周颜目光呆滞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浴室门口,听着客厅里的动静移向大门,知道易唐穿好衣服出了门她才徐徐回神。
到底是家里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胜过她这些年的孤立无援。
就算目前只是单纯的同住关系,她也不否认前夫的关心和照顾已令她动容。一个女人没有男人是可以生活,但有个男人同居却一定好过独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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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周颜醒得特别早。
或许是因为身旁睡了个相对陌生的男人,导致她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总会留有一丝清醒防范靠近的温热身躯。
两杯啤酒早在吐了之后便散得无影,所以,她担忧的酒后乱性尚未发生,只不过因为主卧里的味道让易唐不愿踏入,他才会在她铺好地垫准备睡觉时强行留在了她房里。
并且,这男人对付她很有一套,为了杜绝她让出地台去睡许唯一那间房,都快把许唯一说成绝无仅有的病毒体。
周颜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了起床做早饭的时间,只不过她刚坐起身已经被迅速靠近的易唐伸手拦住,顺便将她撂倒在地。
“我昨晚打过电话,会有阿姨来做早饭和收拾房间,你再睡会。”
易唐沙哑的嗓音带着些许睡意,让周颜躺下之后那只手臂却不曾拿开,往她这边挪了挪就瞌上眼睛睡了。
这一幕实在太过自然,令周颜回想到多年前的登记结婚那天,因为瞒着两家父母,他们必须各住各家,可那刻又被新婚的喜悦笼罩不愿分开,就在酒店开了房肆意恩爱。那个时候她迷迷糊糊地要起床回家,他也曾这样拦住她将她抱在怀里,说是调了闹钟不会耽误姥姥的门禁。
那一刻,他们都希望多粘一分钟也好,谁知道过了一夜就面对了分离。
“你还不准备起来吗?”
半响,周颜已经将思绪拉回,挥开腰间的手背过身去。不是不愿被他亲近,只是觉得现在的身份有这样的亲近行为太过突兀。
昨晚还能自欺欺人推脱是那两杯酒的问题,昏了头才纵容自己贪恋不该贪恋的柔情,现在头脑早已清醒,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