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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慌地蹲下来收拾,收拾完了,见他还在那边看着她,捧着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走,又放不下心来。
她想了想,说,那都是些风言风语,其实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周居翰问她,换了是你,你会不会放在心上?
张小檀哑口无言。
她不擅长安慰人,说来说去,发现越描越黑了。他是个成年人,自然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开解的。
她咬住嘴唇。
心里有对他的担忧,也有对他的怨怼,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最后就变成有些复杂的目光,站在原地看着他好久。
她想,冯文萱就有那么重要吗?
他们隔得很近,互相望着,彼此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空气有些凝滞。
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不记得了,是她先吻他的唇,还是他攥住她的手腕?反正,她就是不想让他好过,不想看到他这副颓废的鬼样子。
她恨他,在她掰过她的脸亲吻她的耳垂的时候,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他吃痛,闷哼一声,不过没甩开她,加重了力道咬破了她的唇。
满嘴的血腥。
她那么恨他,她恨死他了。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室内却很安静,他俯下身看她,手指玩味般摩挲她的嘴唇,然后,忽略了她的怒视和挣扎,蓦然压了下去。
……
事后回想起来,不能不说他是刻意的,但也不能说他是蓄谋已久的。
冯文萱的背叛,是他心尖上的一道伤疤,光天化日下被人当面揭开,确实难以忍受,尤其是——当着这个年轻女孩的面儿。
而他当时,已经渐渐地对她有了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所以,才那样无法忍受,甚至屈辱强烈地超出他的想象。
情不知所起,然一往而深。
那样的一次,带着一点儿迷惘和困惑中,又隐隐充满了目的性,也许,算是一场赌注吧。关于过去,关于——前路。
只是当时,他还惘然。
如今想来来,周居翰也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那么张小檀呢?
她到底是爱他多一点,还是恨他多一点?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总是在游移着、矛盾着,时而是坚定的,时而又是退缩的,时而是感性的,时而也是理性的。可是他仔细思索,当年,她最看重的,到底还是她的前途,是她生活的资本。
她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他。
这种信任的程度,取决于她对自己的生活和前途是否稳定的标准。
他是天之骄子,他无往不利,她只是一无所有的孤女。他不能枉顾她的顾虑,那年离开,是他给她的时间,也给自己时间。
在那两年里,她完成了她的学业。
他去了甘肃、去了辽宁,去了很多的地方执行任务,大多时候是在野外宿营,风餐露宿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依然会想起她。
他想,其实张小檀也在这样不断地衡量着。
作者有话要说: 情不知所起,然一往而深。
有的时候很矛盾,是一场拉锯,一场博弈。
第四十八章 说法
这次考察持续了七八天, 因为气候变化,提早结束了。
回到研究所后,张小檀和李成枢的关系就变得怪怪的的, 谁也不说破, 好像进入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平衡点,只等一个契机。
葛玲问起, 张小檀只是含糊过去,倒更是激起了葛玲的八卦兴致。
这日早上, 她去打水的路上碰到曹佳莹, 说起了这件事。
曹佳莹一言不发, 木着脸,和她平日咋咋呼呼的样子大相径庭。
说了老半天没人搭理,葛玲就觉得失了兴致, 拿胳膊肘推她:“怎么了你?那天和张小檀道歉后,整个人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道歉?谁要和她道歉?”曹佳莹再也忍不住了。
葛玲奇怪了:“不想道歉你那天放那么低姿态作什么?”
“我那是被逼的!”曹佳莹意气难平,“臭不要脸的,勾搭我姐夫, 还跟他告状来着,害得我妈都落那么大没脸!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
这句气话就像打开了话茬,曹佳莹如竹筒倒豆子似的滔滔不绝起来。
葛玲愕在当场。
越听越懵逼,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下午去实验室交课表,来得早了,只有廖青一个人在擦拭器皿。
葛玲眸光一转,人就过去了:“廖老师, 有件事儿搁我心底好久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不然,我这良心实在是过不去。”
廖青放下酒精布对她笑:“什么事儿啊?”
葛玲就是个爱多管闲事的,平时也没少在她面前搬弄是非,廖青还不知道她啊?不过学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也没说穿。
葛玲靠过来:“关于张小檀、李师兄的事。”
“怎么你也对她俩感兴趣啊?我还以为就曹佳莹对这事儿伤心呢。难不成,你也看上你李师兄了?”
“这您就错怪我了,我要说的这事情,不止关乎张小檀和李师兄,还关乎您的后半辈子呢。”
廖青没在意,漫不经心地说:“呦,还和我扯上关系了?”
见她心不在焉的,葛玲急了,神秘兮兮地贴在她耳边说:“您知道吗?考察那几天,我看到张小檀和周首长在一起。”
廖青的笑容僵住了。
葛玲满意地直起腰,双手还比划着:“大晚上的,两个人一前一后上楼,进了一个屋子,您想啊,孤男寡女的……”
其实她没看到两人进一间屋子,不过他们一前一后上楼倒是真的。葛玲惯常喜欢添油加醋,谎话扯起来漫天没影。
廖青只是沉了一会儿脸,呵斥道:“没影儿的事,别瞎说。”
“不止我看到了,曹佳莹也说了,那天就是周首长逼着她给张小檀道歉,之前还找到她家去了。张小檀可真厉害啊,不止把李师兄骗得团团转,还把周首长攥在掌心里,不简单啊。”
葛玲越说越来劲:“对了,廖老师,您和周首长很熟吧?那您知道他之前和曹佳莹表姐解妍雅搞对象的事不,就是首钢技术研究院、生物医药实验室的那个美女副主任,您的师兄骆晗主任的同事!张小檀这横插一杠还脚踏两条船的……”
“够了。”
葛玲显然没说够,话跟关不住似的:“您还别不信,我可没瞎说啊。别看张小檀平日温温软软的,骨子里风骚着呢。您猜她考察住酒店那天晚上跟我说什么?她高中时候就一个礼拜换个男朋友了,还说男人就得试试才能知道。您想啊,周首长那样的人都能别她给迷住了,那床上的功夫得……”
“闭嘴!”
廖青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吓了葛玲一大跳。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嗫嚅着嘴唇,终究没再说下去。
廖青的脸色太狰狞了,半点儿平日的风度都没有。
廖青低头收了情绪,抬头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悄声叮嘱:“没有证据,你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呢?就算确有其事,这是人家的私事,于情于理都不该在外面说道。”
葛玲扁了扁嘴,不服气。
廖青放缓了语气:“这样的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要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说你诽谤首长,破坏指挥所的形象,那我也帮不了你。”
这下,葛玲才有点怕了:“……这么严重?”
“我像在和你开玩笑吗?”
葛玲这才哑了火。
之后学生陆续进来,廖青照常讲课,只是在下课后留了张小檀。
“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吗?”廖青在实验台后面抬起头,透过镜片对她微笑。
张小檀摇头,但是心里已经有些不自在。
廖青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走过弯路,也会迷恋一些不切实际的人。但是回头想想,那会儿的自己挺傻的,那人再好,也不适合自己。”
“……”
“悬崖勒马,这是句至理名言。”
……
张小檀走出教学楼时,头顶的日头明晃晃的,仿佛要灼伤她的眼球。李成枢在楼下等她,见了她就慢跑过来:“怎么这么迟?脸色这么难看,廖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张小檀没应话,只是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两人沿着林荫道走了段路,后来去了图书馆。
从中午到下午,张小檀一直坐在他对面翻书,他跟她说话,她也没怎么搭理他。李成枢也不生气:“是不是周居翰又来骚扰你了?”
张小檀翻页的手指一顿,默了会儿,忽然说:“我们还是分开吧,李师兄。”
“……为什么?”李成枢倒也没有大惊小怪。这段日子,她像在避着自己,他不是毛头小子了,自然能看出些端倪。
他心里也明白,不过一直回避着这个话题,原本以为她心里会过去,时间久了她就会淡忘,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了老路上。
张小檀说:“咱们不合适。”
李成枢是个有风度的人,闻言也只是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咱们处了才多久?小檀,你不能这样率性,这样对我是不公平的。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既然是试试,当然要给彼此一点时间。你根本没有敞开过心扉,怎么就知道不适合呢?”
张小檀看向他。
李成枢说:“你应该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多一点时间。你抱着抗拒的心经营这段感情,当然是无果的。”
张小檀原本已经下定了决心,可被他一说,又犹豫了。
她想到了廖青、解妍雅……一系列一系列的人,可最后,依然抵不过一个周居翰。
诚然她是怯懦的,但是,至少她现在有保障,她学业有成,有退路。这一刻她还是咬牙做了决断:“对不起,李师兄,我会永远感念你对我的好。”
李成枢看着她站起来,眸光清冷:“是因为周居翰吗?”
张小檀不开口,算是默认了。
李成枢轻轻一声笑,和蔼地说:“小檀,他不适合你,不管是年龄方面、还是心智和能力方面,你们差得太远了,很难有结果。”
张小檀抿着唇站在那里,良久,对他鞠了一躬,转身出了借阅室。
李成枢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怎么都喘过气来。
在此之前,他只谈过两段,一次是高中时的一个学姐,主动追的他,第二次是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在旅行中认识的。
不过后来都不了了之。严格来说,他从来没有像这次终于花费心思地去追女孩子,还遭遇了这样惨烈的滑铁卢。这在他无往不利的人生里,绝对是头一遭。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无论是相貌、家世还是能力,一直都是佼佼者。
他也并非表面上那样文雅谦逊。
……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不住宿舍了?”李正兴看到李成枢进来,食指上还牵着车钥匙,纳罕地探出了半个头。
李成枢在更衣室换衣服,门半开着,声音远远传下来:“有事情,一会儿还要出去。”
李正兴:“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啊?”
“讲理去。”
“什么?讲什么理?”李正兴一听这语气,心道不对啊,猛地站出来,在过道上喊住他,“你不会是要打架去吧,臭小子?”
李成枢回过头,有些无语:“我这样像是要去打架吗?”
李正兴定睛一看,确实不像。衣冠楚楚的,还别说,他儿子穿上这身米色的休闲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