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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后一组镜头需要补拍,近期剧组要去梅里雪山,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你们的婚礼。”
盛朗唯点点头,抬眸看他:“心意我们已经收到了,姐夫是个好导演,每个镜头都精益求精。”
萧意和没接话,偌大的客厅便显得安静,气氛冷了下来。
喻尘的手机恰逢其时地响起来,打破了一室寂静,在深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她捂着背包想要站起来,皮质沙发又高又深,她坐在他腿上脚不沾地,挣了几下都没站起来。
盛朗唯一个标准的公主抱,然后将她安稳地放下来,手掌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拍。
“去吧。”
喻尘红着脸抬眸看他,不敢回头,然后逃命似的快步跑向餐厅。
身后远远传来客厅里的谈笑声,她站在餐厅的落地窗边,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摸出手机。
房间里没有开灯,手机屏幕的亮光在黑暗里显得分外扎眼。
“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钱又不够用了?”
听着远处模糊的男声,她握着手机的手指莫名地有些颤抖。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电话对面的人终于开了口。
“尘尘,医院那头发来通知,阿姨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你方不方便回来?”
她望着窗外迷离的树影愣了愣,然后背靠着墙壁一寸寸地跌坐到地上。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一闪一闪地亮了许久,然后终于暗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靠着墙壁坐了多久,客厅里的声音渐渐远了,一个身影静静站在餐厅门口许久,然后慢慢向她走过来。
她感觉自己被拢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然后便坐在她对面默默望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喻尘用手飞快地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他们走了吗?”
一开口沙哑的声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盛朗唯淡淡“嗯”了一声:“现在这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在黑暗里望着他褐色的眼睛,久久,终于开口:“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他们不会同意的,你能不能帮我?”
盛朗唯注视着她,半晌,点点头:“好,多久。”
喻尘咬紧唇,低下头:“可能要一个星期,也可能……要一个月。对不起,我知道你父母很快就要回国了,我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离开……真的对不起。”
“还会回来吗?”他伸出手用拇指擦去她的眼泪。
喻尘抬起头,看着他重重地拼命点头。
他轻轻笑了声,手指摩挲她圆润的下巴:“不用和我解释,只要你还回来,我就在这等你。”
她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握住他的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脸颊,偏过头无声地亲吻。
他任由她握着,声音里浸润着温和的笑意:“餐桌上有纸巾,你非要把鼻涕和眼泪都擦到我手心里么?”
喻尘不好意思地松开他的手,吸了吸鼻子,哭过后的声音更加闷闷的。
“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你也答应我,不要偷偷跟着我,好不好?”
他无奈地笑:“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可你没法体会到,要答应你这个条件对我来说有多难。”
她信誓旦旦地摇头:“你必须答应,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盛朗唯点点头:“我答应。”
喻尘有些怀疑地看着他,握住他的手举起来:“不,你发誓。”
“好,我发誓,绝对不偷偷跟着你,满意了?”盛朗唯竖起三根手指,挑眉看她。
她得偿所愿地笑着点头,然后泪眼朦胧地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大哭起来。
盛朗唯哭笑不得地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怎么反过来还得安慰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喻尘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扯开他的皮夹克,在他T恤衫的肩头蹭了蹭鼻子,闷闷地问:“那你不愿意咯?”
“还真会找地方。”他将她抱过来跨坐在自己腰间,让她抱得舒服一点,然后俯身轻轻含住她小小的耳垂,笑着学她的语气:“佛前发过誓的,哪敢不愿意咯?”
***
第二天早上,盛朗唯如约而至,向沈峰提出要带喻尘离开南市一阵子,见一个父辈的朋友。沈峰一开始不想松口,只是盛朗唯态度坚决。未婚夫要带自己的未婚妻出门,这件事谁也没有立场阻止。
喻尘将自己准备的简单行李放进后备箱,转头看了看盛朗唯。
他从拿出两张机票,将印着她名字的那张递给她,然后将自己的那张拦腰撕碎。
喻尘有点不忍心,讪笑问他:“这段日子你打算怎么办?”
盛朗唯握着方向盘发动了车子,有点惨兮兮地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随便找个深山老林藏着呗。昨天看电影你不是说泰山特别帅么,等你再见到我,我就是泰山那模样。”
她讨好地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我争取早点去山里接你回家。”
话一说出口,她便觉得不太合适,垂下头一时间有些默然。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车子停在机场外面,盛朗唯跳下车拿出行李箱,将拖杆递给她。
“一个人的时候小心点,别的东西都不重要,就手机千万不能丢,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喻尘点点头静静看着他,在心里悄悄说,放心吧。
在你到来之前,我可是一个人生活了很长很长的一段岁月呢。
在你到来之前,我一直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喻尘深吸一口气、将眼泪倒流回眼睛里,留给他一个甜甜的笑,然后转身拉着行李箱走进机场大厅。
作者有话要说: 网页版抽得太严重了……第一次用手机版更新,用着别扭,防盗章晚些放
第三十七章 37。
下了飞机坐机场大巴到了火车北站,倒了两班火车然后跟在浩浩荡荡的人。流中挤进汽车站检票口,喻尘开始有些后悔出门时穿了身上这件驼色羊绒大衣,让自己在人群里有些显眼。
去往目的地的车一天只有一班,喻尘抱着行李箱在满是烟味和泡面味的候车厅里枯坐了几个小时,昏昏欲睡又不敢真的睡着。直到上了长途汽车,同行的人反倒少了起来,一整辆中型大巴里就只有寥寥落落的四五个旅客。
喻尘将行李箱塞进座位底下,后排坐了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女人、上下打量着问她:“小姑娘,你是回乡还是一个人出来玩呀?”
喻尘将披散下来的碎发掖到耳后:“去探亲。”
怀里的孩子哭闹起来,大概是这女人的外孙。中年女人低头去哄,然后抬头冲着她笑:“我看你不像本地人,也挺少有背包客去我们那旅游的。”
大概是要看孩子不能睡,一路上后排的中年女人都兴致不减地揪着她聊天,渐渐的,从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变成了当地方言。喻尘侧身倚在满是油污的座椅靠背上默默听着,一路上累极了倒也不在乎了,她静静看着中年女人不停上下开合的厚嘴唇和窗外不时经过的苍翠竹林。那些筒形的树木尖尖的,直指向天,和城市里的树木截然不同。
车子在坑洼崎岖的山路上颠沛流离,晃晃悠悠的,她的意识也跟着渐渐模糊起来。
再睁开眼睛时竟然已经到站了,中年女人拍拍她的肩膀,塞给她一个黄橙橙的橘子。
说是车站,其实只是集市边一块没有围栏的空地,空气里满是柴油的气味。喻尘拖着行李箱穿过集市,滑轮磕磕碰碰地扬起一小串尘土,经过的每个路人都用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地址上的地方并不难找,镇上的人几乎家家都彼此认识,稍一问路便有人告诉她如何走。喻尘穿过一条巷子站在一个青砖土瓦的小院前,有些不确定地敲了敲门。
来应门的是一个大肚子的陌生女人,见了她倒十分热切,喻尘还没搞明白就被她迎到屋里。女人让她在沙发上歇着,挺着肚子去帮她沏了一杯茶水,看样子已经至少七八个月的身孕了。
喻尘赶紧站起身走过去,接过玻璃茶杯。女人擦擦汗笑着说:“你先坐,陈进出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
喻尘环视着装修简单的小屋子,沙发后面的墙上贴着几张冲洗的照片当装饰,其中几张是影楼冲洗的结婚照。目光扫过角落里的一张泛黄照片,她愣了愣,然后便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
一个穿着灰色棉衣的男人掀开门口挂着的印染布帘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大篮菜和一只鸡,见了她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竟再看不出当年的半分书生气。
喻尘打量着他,有些恍惚,然后才反应迟钝地笑着打了声招呼:“班长。”
陈进将菜篮递给妻子,搓搓手走过来,抬起头看向她刚刚正端详的那张照片,然后不好意思地转头问她:“你刚才是差点没认出我吧?”
喻尘笑笑没答话,仰头看着照片上那两排整整齐齐的年轻面容。那时候萧意和还青涩得像是直挺挺的嫩竹节,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仿佛轻轻晃一晃就能漾出水来,五官和面容比格杰古。仁波切还要精致深刻。
“尘尘,你和高中时一点都没变。”陈进静静看着她。
“没变吗?”喻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转过头看向旧照片中的自己。
“是呀,我现在看着你就能想起当年你坐在学校后院的高墙上,在阳光下一个人看武侠小说的模样,太招人了。”
陈进说完便觉得不妥,神情复杂地默默噤了声。
喻尘对他笑笑,转身走到小厨房帮着洗菜做饭,陈进妻子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酒:“平日里他喝点酒就一个人在那吟诗作对的,他说什么我也听不懂,今天可算有人能陪他聊聊。”
饭菜上桌,喻尘有意不愿喝酒,陈进妻子频频劝着,她便只是浅抿了两口,一瓶酒基本都进了陈进的杯子。陈进喝多了便拿着竹筷子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红着眼睛大声念叨。
“江头月底,新诗旧梦,孤恨清香。任是春风不管,也曾先识东皇!”
喻尘皱眉将酒瓶挪到地上:“嫂子,你劝劝班长吧,不能再喝了。”
陈进妻子却拿过酒瓶又帮他斟满一杯酒,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你让他喝吧,喝多了才能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陈进搁下筷子,一个大男人竟用力捶打着自己的额头呜咽地哭了。
“尘尘,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俩。就算你原谅我,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我自己。我当时怎么就那么怂、那么没胆,我他妈不是个男人!”
喻尘站起身对陈进妻子说:“嫂子,班长喝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陈进妻子拽着她的手,有什么话欲说还休的样子:“都这么晚了,咱们这也没有旅馆,你就在家里住下吧,被褥什么的我都给你换好了,崭新的。”
“我去医院陪阿姨。”
喻尘拿上自己的行李和大衣,有些仓皇地出了门。
小镇里没有商铺,也没有路灯,入了夜四处黑黢黢的,只有路边人家的窗户里映出些微弱的光。抬起头却是满天星斗,一颗颗清晰可辨。
她拖着行李箱在无人的小巷子里慢慢地走,听着身后行李箱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然后从大衣里摸出手机。原本想打给盛朗唯,但又怕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反而担心,于是想了想就只是发了条简讯。
只过了一会儿,他便回复过来。
“我也想你,宝贝儿。”
喻尘看着在黑夜里发光的手机屏幕笑起来,在脑海里想象着他叫自己“宝贝儿”时低醇暧昧的声调。
镇医院是当年震后政。府重建的,虽然不是重灾区,但那时不少公益组织和企业集团抢着做善事,于是这一带许多地方都跟着沾了些光,于是这座三层小楼就成了镇里最新最好的建筑。
医院里就只有一个守夜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