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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唐棠的生命指标越来越低,桑葚看着陆朝夕,心提了起来。
连续四五个小时的手术,他恐怕都要支撑不下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终,唐棠的生命指标降到了零。
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尽力了,但是大出血仍旧没有止住。
唐棠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终究还是没有再睁开来。
整个手术室里,只听见了桑葚无力地哭泣声。她蹲下了身子,抱住了唐棠的手臂失声哽咽。
她几乎不敢相信,才四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个爱笑乐观的女孩就永远不见了…。。
身后有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桑葚拉起,桑葚没有站稳跌倒进他的怀抱。
陆朝夕从身后紧紧抓住了桑葚的肩膀,不让她跌倒。
“陆医生,唐棠死了?……”桑葚的声音轻微不可闻,她害怕地紧紧抓住陆朝夕的手臂,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们尽力了。”陆朝夕话语虽然平淡如常,但是桑葚却听得出,他比谁都要悲伤。
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孩子,曾经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他虽然不能把爱情交给她,但是在心里却一直为她留着唯一的一个位置,无关爱情。
从手术室里出来,每一个医务人员的脸上都蒙着一层阴影。
“你们把女儿还给我!是陆朝夕害死了我的女儿,让他出来!!”不远处,吵嚷的声音很大,桑葚原本疲惫不堪不想去理会,但是却听到了陆朝夕的名字。
她侧过脸看到陆朝夕眉心紧蹙,便知道那个吵嚷的男人他认识。
“唐伯父。”陆朝夕平静地走到了那个大声吵嚷的男人面前,唤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唐伯父”,桑葚顿时明白了,他应该就是唐棠的父亲。
“陆朝夕!谁让你擅自给我女儿动手术的?你把我女儿害的还不够吗?非得要她的命不可吗?!!”唐父情绪激动,一把拽住陆朝夕里面衬衣的领子,一拳打在了他的脸颊上。
桑葚惊慌失措,立刻上去试图拦住唐父。
“唐先生,请您冷静一点,陆医生他已经尽力了!”虽然桑葚也痛心疾首,但是她知道唐棠的死和陆朝夕没有关系,他不应该不责怪。
唐父却是抓着陆朝夕不放:“我女儿比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如果当初不是为了给你捐献肝脏,她的身体又怎么会变得这么差?!陆朝夕,我…。我真是看错你了!”
那一拳的力道很重,而陆朝夕根本就没有要闪躲的意思。
他刚刚下手术台,现在很累,连续四个多小时的手术,他承受的不仅仅是医术上的考验,更重要的是心理的考验。因为躺在手术台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唐棠。
“唐先生,在这件事情上陆医生没有过错!唐棠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动手术,就是担心下不了手术台,她像在陆医生身边多留一点时间,哪怕一分一秒都好。唐棠爱着陆医生,如果她现在能够看到你们争吵的样子,她能够安心吗?”桑葚激动落泪,她用力掰开唐父抓住陆朝夕衬衫的手,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挡在了陆朝夕的面前。
陆朝夕蹙眉,她要保护他?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他看着桑葚瘦弱的背影,原本疲惫不堪的心又瞬间变得柔软。
“你又是谁?!“唐父情绪仍旧没有稳定下来,想要格开桑葚,但是桑葚却一直挡在陆朝夕的面前不让唐父接近他。
只有桑葚才知道,此时的陆朝夕的痛苦丝毫不亚于唐父,她能够做的,就是挡在他面前,替他挡去不必要的麻烦。
“我是唐棠的朋友,也是陆医生的朋友。”桑葚义正词严,娇小的脸上透露出倔强的神色。
“我女儿要不是因为陆朝夕,现在肯定还好好活着。为了陆朝夕,她千里迢迢去美国,而陆朝夕呢?!他根本从来没有爱护过她!”唐父因为情绪激动,开始把什么罪责都往陆朝夕身上推。
“感情是相互的,不可以请求,你怎么…。。”桑葚觉得唐父强词夺理,有些不可理喻,于是就蹙眉反驳。
但是话说到一半,身后有一双宽厚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很有力,也很温暖,让人安心。
“桑葚。”陆朝夕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走到了桑葚的面前,不让她再护着他。
“唐伯父,唐棠去世我很难过。但是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作为朋友我都尽力了。请节哀。”他脸色颓然,显然很疲惫。
唐父痛失爱女,心情自然没有办法一下子平复下来,他伸手指着陆朝夕,怒斥:“陆朝夕,你给我等着!你在没有家属同意的情况下给我女儿做了手术,我要告你!”
陆朝夕薄唇紧抿,不发一言地看着唐父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他很清楚,依照唐父的性子,他会说到做到。
“陆医生,你流血了。”桑葚见唐父走了,连忙踮起脚尖查看陆朝夕脸上的被那一拳打伤的伤口。
桑葚伸手触碰到他嘴角流血的血液,手腕却在下一秒被紧紧握住。
陆朝夕深邃的眸子紧紧锁在桑葚的身上,他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印入心尖。他的目光里有说不出的神色,是深情,还是痛心,还是疲惫……都夹杂在一起,目光复杂。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桑葚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手腕,但是却被他紧紧扣住不放。
“桑葚。”他声音低沉,带着疲惫的沙哑。原本以为他要说什么,但是话落,他却俯身轻轻抱住了桑葚。
这个拥抱猝不及防,很宽厚也很温暖。桑葚几乎要窒息。
她刚要推开陆朝夕,却发现他伏在她的背上低声哽咽。
声音很轻,几乎微不可闻,但是她脊背处的每一寸肌肤都感觉得到他的身体有微微的颤抖。
他,在哭。
下一秒,桑葚明白了一切。陆朝夕在人前的淡定和平静,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悲痛。他唤她的名字,是因为只有她才明白,他也需要一个能够相依相偎的肩膀。他不是圣人,不可能面对唐棠的死毫不心痛。
这是桑葚第一次见到陆朝夕的眼泪,女人的眼泪可以很廉价,可以为了一部电视剧或者一部小说而落泪;但是男人的眼泪却很珍贵,若不是的真的到了伤心处,绝不落下。
桑葚伸手轻轻地抱住了陆朝夕的后背,她的整张脸几乎是被埋藏在了陆朝夕的怀里。
陆朝夕身上的气味很好闻,虽然带着一点消毒药水的刺鼻味,但是却很温馨,让人安定。
桑葚哽咽,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说,就这么和陆朝夕紧紧抱在一起。
不远处,有一双阴鸷的眸子紧紧地锁在两个相拥的身影上,眼眸深沉,似乎要将眼前这两个人看透一般。
“傅亦桓?”
刚刚从护士站走出来的简心看到站在走廊上的那个笔挺的身影的时候,不禁小声惊呼。
这一声惊呼,不仅仅引来了医生和过往病人的注目,也惊动了相拥着的两个人。
桑葚在听到那一声“傅亦桓”的时候,只觉得脊背处生出了一丝凉意。她慌乱地推开陆朝夕,这才意识到他们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的逾越规矩。
陆朝夕自然察觉到了桑葚这个不经意的动作,他抬头,看向走廊不远处的傅亦桓。
他原本是来接桑葚回家的,并不是没有联系她,而是她一直在手术室,没有看到手机的短信和未接来电。
桑葚连忙擦掉了眼泪,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自动退开陆朝夕几步。
陆朝夕的眼眶微红,他看着桑葚走到了傅亦桓的面前,傅亦桓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桑葚的身上。
“为什么哭?”傅亦桓将桑葚揽入怀中,察觉到了她的身子有些颤抖,眼眶也是通红。
桑葚抬头,眼睛里有一层薄雾:“一个朋友去世了。是癌症。”
傅亦桓低头看了一眼桑葚身上穿着的护士服,便蹙眉问:“你一下午都在手术室?”
“恩。”桑葚点头。
“明天就辞职,以后别来附院了。至于你姑妈,我可以送她去国外治疗。”傅亦桓简单的几句话,不容人拒绝。
桑葚的心却因为这些话而揪起,她拧眉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陆朝夕的声音,带着几分凉薄和挑衅:
“桑葚姑妈的病情现在很不稳定,长途跋涉去国外治疗只会适得其反。而且桑葚是否辞职,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傅亦桓的眸子因为陆朝夕的话变得更加深邃,他略微眯了一下眼睛,原本就揽住桑葚肩膀的手更加紧缩,仿佛是在宣告桑葚的所有权。
“哦?桑葚,你自己说你愿不愿意辞职?”傅亦桓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声音魅惑,眼睛却是抬着望向陆朝夕。
陆朝夕皱眉,觉得这一幕很刺眼。
桑葚在傅亦桓的怀中,抬头看着他,她扯了扯嘴角,朝陆朝夕道:“陆医生,今天这场手术是我最后一次上台了,我打算辞职。”
是心甘情愿的吗?就连桑葚自己也不知道。她曾经依靠自己的力量进了附院的外科,好不容易从实习再到转正,她付出了很多,她也很热爱护士这份职业。
但是,有一种东西叫做舍得。有舍才有得。
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选择了留在傅亦桓的身边,她就必须放弃工作,哪怕再不忍心,也要决绝。
她抬头朝傅亦桓笑了笑,是强挤出来的苦涩笑意。
傅亦桓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他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才有的姿态。而陆朝夕则显得有些落寞。
***
从附院回到别墅,桑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垮了。唐棠的事情无论是对陆朝夕还是对她打击都太大了,她去卫生间放好了洗澡水,拿了睡裙去了卫生间。
躺进浴缸里,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桑葚顿时觉得原本疲惫不堪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自从从附院出来,她的脑中除了想到唐棠,还有就是陆朝夕。
陆朝夕应该很伤心吧?她当着傅亦桓的面没有给陆朝夕面子,那么果断地拒绝了他…。。
想至此,桑葚欲起身,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桑葚一惊,连忙又躲回浴缸里。
傅亦桓推门而入,看到在一片氤氲的热气中洗澡的桑葚,眼眸里含了一丝笑意。
桑葚见到是傅亦桓也就没那么拘谨了,毕竟该看的也都看过了,彼此都是成年人,没什么好害羞的。
于是她起身,用浴巾围住了身子,走到傅亦桓面前。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片刻未移。
“今天我累了。”桑葚这句话像是提醒傅亦桓一般,轻声说出口。
周围很热,傅亦桓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袍,他一包揽过桑葚的身子,俯身在她耳畔呢喃:
“可是我得好好奖励你。”
傅亦桓的声音原本就低沉魅惑,此刻在这个狭小地空间里变得更加好听。桑葚觉得耳边痒痒的,想要推开傅亦桓,却被他抱得更加紧。
“奖励?”桑葚不解,反问。
他看着她,目光深情:“奖励你选择了我,而不是陆朝夕。”他轻笑,嘴角处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似是满足。
桑葚忽然明白了,傅亦桓的意思,是说她选择了留在她身边而并非去附院工作。
“我和陆医生……”她欲解释她和陆朝夕之间并没有什么瓜葛,但是话说到一般却被傅亦桓的话堵了回去。
“以后不准提陆朝夕!”他的占有欲似乎越来越强烈了,尤其是在陆朝夕面前。
要是换做以往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