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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烦你了,英台。”暮青雪淡淡笑开。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要知道,我帮你,也是想知道那件关于我的事情呢。”凤飞清甜甜一笑。
“我们回去吧。”
“好。”暮青雪看着凤飞清的侧脸,他又怪异地笑了笑。
夜风一起,身影沉没在黑暗之中。
一袭银色锦袍,翩翩落下。他的手中,寒玉笛,握得指节紧紧的。琥珀双瞳中,渐渐地蒙上一抹懊恼之色。
第60章 心,慌乱了
马文才回到房间,见凤飞清已安然沉睡。
月色下,她露在被子外的皓雪玉手,依旧留有血色凝固的痕迹。
他轻巧地走过去,视线紧紧地落在她受伤的玉手上,琥珀眼瞳里,漾起圈圈涟漪。
“对不起,祝英台,对不起。”他握起她的手,怜惜地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而后,他从衣袖内,取出一个白玉瓷瓶,轻轻地,将药水涂抹上她的手心。
涂抹完毕后,他又用一块干净的白绸绢丝,将她的手包裹起来。此刻他目光温柔,柔得似可以滴出水来。
“英台,你这样的女子,我平生从未见过。等到我探究你的时候,我——我就陷进去了。对不起,我是无心的,我根本不想伤害你的。只是你,你对谁都可以和颜悦色,为何却独独将我拒之千里之外呢。”他低喃着。
睡梦中的凤飞清,微卷的睫毛,动了动。
“英台,我喜欢你,我不喜欢他们碰你,也不喜欢你对他们笑,对他们好。所以我才会——无意伤了你,对不起。”他的语气有些忧伤,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起身,他深深看了凤飞清一眼,而后推门,走了出去。
本在安睡中的凤飞清,倏然坐了起来。
她的脸,发烫着。
她的手,留有药水的清香,还有,他的味道。
怎么会是这样呢?她自认为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她是女儿身。而他这段时日的阴阳怪气,原来只是一个原因。
那个症结在她身上!
现在回想起来,那暮青雪每次听到她提到马文才时,他都笑得那么怪异。原来他也知道——她是女子!
天啊,她这女扮男装,怎么扮演得如此不成功啊?!凤飞清仰天长叹着,此刻她的思绪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马文才,他说,他喜欢她,他喜欢她啊!这种几乎是负数的机率,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的身上了。
他怎么会喜欢她呢?他应该是讨厌她才对啊。怎么会这样呢,乱了,真的乱了。
心,怦然乱跳着。
脑袋,成了浆糊,迷迷糊糊,交缠成乱丝,麻麻的,无法思考,无法动弹。
这一夜,一向深睡的凤飞清,一夜未眠,她一直安坐到天亮。
马文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凤飞清,就是那样呆呆的,神色迷离,没有焦点地望着前方。他走到她的身侧,凤飞清还是没有察觉。
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别人入不了她的视线,她也无法走出那道门槛。
“英台,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了?”马文才焦急地摇着凤飞清的双肩,他从来没见她这样出神的表情,好像要消失了一样。
所以,他慌了,他害怕了。
身上传来的震动,那急切的呼叫声,惊醒了失神的凤飞清,她茫然的视线,迎上马文才琥珀眼瞳中那深切的关怀时。
她像是碰触到烫手山芋一样,蓦然推开了马文才。
“别碰我!”她怒吼着,声音里,透着慌乱。
“英台,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马文才察觉到凤飞清极度的不安,她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身侧的拳头,紧紧地握起,琥珀眼瞳深处,一抹杀气跃然而出。
凤飞清看着他为她焦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酸涩的感觉,涌动在她的心间。一下子,她好像有无数的委屈,无数的愤怒,无数的痛恨,都要发泄出来,发泄出来——
“马文才!在这个书院里,还会有谁欺负我,除了你,还会有谁,还会有谁,要那么花费心力地对付我,修理我!”
“英台——”马文才惊道。
“马文才,我讨厌你,讨厌你。我要换了房间,我这就跑去跟师母说,我不要再跟你呆在一个屋檐下。”凤飞清从地上跳了起来。
她一甩手,疯一样地冲了出去。
她无法面对马文才,真的无法面对,她此刻只能像个懦夫一样,逃避他,逃避他!
身后的马文才,他的指节发颤着。
受伤的眼神,深深地飘荡在他已经朦胧的琥珀眼瞳中。
祝英台,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
第61章 道歉
“公子,你究竟想找什么啊?你都跑了一天一夜了。”马统担心地望着马文才。
马文才却道:“找琉璃,彩虹琉璃。”
“公子,可是那工匠师傅说了啊,这种彩虹琉璃很难找到的。”马统不得不提醒他。
“只是难找而已,又不是没有。”马文才琥珀双瞳灼灼闪光,神色坚定。
“公子——”马统还想说什么,马文才已经截了他的话。“马统,什么都不用说了,跟着找寻就是了,若是你累了,可以先行回去,我一个人也行。”
“不——公子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马统铿锵有力道。
“那行,继续找吧。”
轰隆隆——
哐——
雷电交织,大雨磅礴。
豆大的雨滴,迷离了他的视线。那琥珀色的眼瞳里,琉璃的光泽,氤氲着迷离、伤感、懊悔,还有无限的痛苦。
“公子,雨那么大,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雨,等雨停了,再赶路吧。”马统不忍心自家主子这么折磨自己。
“不行,这彩虹琉璃非常短缺,我们若不赶在挖出来之前买下,就很难得到了。”马文才继续攀登着云峰山。
“公子,可是——”他看着身心疲倦的少爷,他心疼啊。
“没有可是,快走!”马文才一心想着彩虹琉璃,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得到彩虹琉璃,一定要将它带回去给祝英台。
马统见自家少爷心意已决,他知道很难改变了,只得在旁小心地护着马文才。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攀登上了云峰山。
云峰山上,那开山的工匠们,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大块彩虹琉璃挖采出来。
马文才琥珀眼瞳,徒然发亮,他飞跑过去,指着他们手中的彩虹琉璃道:“师傅们,这块彩虹琉璃可以卖给我吗?五千两纹银够不够?”五张千两的银票,塞到了工匠的手中。
工匠师父呆了。
这足够买下一百块彩虹琉璃了。
“还不够吗?那再加五千两,够不够?”马文才担心工匠反悔,他又加了五张银票。
“够了,够了,少爷,这块彩虹琉璃就给你了。”工匠喜出意外,他们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出价一万两买下一块彩虹琉璃。
然工匠正因为太激动了,他在交彩虹琉璃时,手一颤,那彩虹琉璃飞了出去。
“彩虹琉璃!”马文才飞身扑了过去。
他接住了下坠的彩虹琉璃,手臂却因为撞击上岩石而受伤了。血色,印染而出,红了他银色的锦衫。
然他却只顾盯着手中的彩虹琉璃,琥珀双瞳,熠熠生辉。
“还好,彩虹琉璃没有破碎。”他舒心地笑了笑。
旁侧的马统,眼眶有些红了。“公子——”
“马统,这是彩虹琉璃,彩虹琉璃,我得到了,得到了。呵呵——”他像个孩童得到梦寐以求的糖果一样,开心地笑了起来。
“公子,你的手——”
“我的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马统,我们回去吧,赶紧回去,我都等不及要将它送给祝英台了。”马文才笑着起身,他小心翼翼地攒好彩虹琉璃,急奔下山。
那边,凤飞清因为跟师娘交涉失败,师娘不同意她更换房间正耿耿于怀的时候,房门被一道强劲的风给踢开了。
凤飞清回头,视线落在门外的马文才身上,神色愕然。
此刻的马文才,浑身湿透,他衣衫不整,青丝散发,脸上、手上,全是污泥点点。唯有那双琥珀眼瞳,闪得清亮,亮得有些灼人。
他傻笑地朝她靠近。
“马文才,你又在搞什么把戏?”凤飞清后退了一步。
“这个,英台,这个——”一抹受伤划过他的眼,但很快,他欣喜地从怀中掏出那彩虹琉璃,递送到凤飞清的面前来。“彩虹琉璃,给你!”
凤飞清这才注意到他右臂上印染的血痕,他——
这个傻瓜,难道他去了云峰山,他——
盯着他手上的彩虹琉璃,凤飞清鼻子一酸,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给你。”马文才将彩虹琉璃放在凤飞清的手中,他眸光莹润,笑得很满足。“还有,对不起!”他淡色唇瓣上的笑光还来不及敛去,他的身体便软软地瘫倒了下来。
“马文才!”
凤飞清惊叫着抱着他发烫的身体。
第62章 心疼的感觉
唤了马统,替马文才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凤飞清着手替马文才更换额头上的热巾,旁侧的马统,欲言又止地凝视着凤飞清。
凤飞清知道自己若不开口,这种怪异的氛围就会一直僵持下去。
于是——
“马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马统看着昏睡中紧皱着眉峰的少爷,他道:“有些话,我知道不该我这个做手下的人来说。但是我还是想告诉祝公子,我想说的是,我家公子虽然任性、顽劣,有时候还很骄横,那是跟他从小的成长环境有关系的。其实少爷他,他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我希望祝公子能够原谅我家少爷,他是无心的。还有,希望祝公子能够跟我家少爷做朋友,他其实一直是一个人,很孤单的。”马统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的话,这是第一次,他说得有些结巴,但还是将意思表达清楚了。
凤飞清看着马统轻声地走了出去,那道背影,倔强的背影,让她莫名地想到了马文才的背影。他的背影同样倔强,还有落寞、感伤——
看了看案台上那光滑剔透的彩虹琉璃,再看了看狼狈不堪的马文才,凤飞清看着看着,忍不住眼睛红了起来。
一层朦朦的水光,漂浮清波之上。
“马文才,你好傻啊,其实你只要跟我当面道歉,我就会原谅你了。”骄傲如他,自负又自恋的家伙,能够当面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已是难得。
想不到,他为了道歉,还在大雨之夜攀登云峰山,替她带回彩虹琉璃。他,他还——受了伤……
轻轻咬了咬下唇瓣,凤飞清皱着淡眉扯开他的衣袖,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立即一抹酸楚直冲她的胸口。
她小心地拿起棉花团,沾着药水,替他涂抹上去。
昏睡中的马文才,因为伤口疼痛,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
凤飞清一边放轻了劲道,一边观察着马文才的神情。
果然,在轻手涂抹下,马文才面上的神情渐渐地恢复了平和。
她暗暗舒了一口长气,拿起长绢丝,一圈一圈地将他的手臂捆绑好。做完这一切,她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打算收拾一下。
昏睡中的马文才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娘,你醒一醒啊,你别走,别走——”他昏昏沉沉地说着呓语。
凤飞清想要将手挣脱出来,却反被马文才拽得更紧。
他将她的手,拉到他的面颊下,不断地摩挲着。“英台,不要讨厌我,不要讨厌我,不要!”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很痛苦,很痛苦。
凤飞清酸涩地蹲下身来,她自由的左手,伸出抚上他冷峻的面容,清亮的眼瞳,水光连连而起。“马文才,我不讨厌你,真的,一点也不讨厌你。对不起,我不该那样伤你的,我只是,没有办法面对你。”
昏睡中的马文才因为凤飞清的不断安抚,他的神情柔软了下来。淡紫色的唇瓣,缓缓地,一抹舒心的流光绽开着,绽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