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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了解的事,实在太少了,就像知道现在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一样,骆从映闭口不言,什么都没说,轻轻回抱住他,一手甚至绕过他的后脑勺,犹豫了很久,还是落下手抚慰地拍了拍。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知道你在这就行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她有些陷入迷糊,同时感觉身边的人大概早就睡过去了,便准备轻手轻脚离开,谁曾想慕钦他老人家忽然站起来,扶着她的腰把人放到柔软的床上,自己起身去了卫生间,没过多久,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骆从映半睁着眼睛,一下就笑了,想了想,冲着里面喊:“别洗冷的啊,伤身。”
好一会儿,对方才咬牙切齿地硬邦邦甩出来一句:“闭,嘴。”
她彻底埋脸笑在床单中。
别的不说,慕钦这种和正人君子没什么关系的存在,倒不是因为良心发现没有做什么,应该是不喜欢在国外这种离家万里的地方,毕竟……他认床认得无可救药。
但很快,骆从映也笑不出来了。
不知道怎么地,反正是裹着慕钦床上的被子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而且枕边的手机不停震动的信息也刺激着她本就绷着一根弦的神经。
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摁开屏幕一看,都没摁密码进去细看,人就差点吓得滚到床底下了。
骆从映连滚带爬的下床满世界找人,最后听见门咔哒一声响,慕钦从门外进来,叼着一个面包,左右手各拿一个,见她头发炸起的站在眼前,淡定递过去一个:“吃吧,早餐。”
“这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发的”
她没理面包那茬,世界都快崩塌了谁还顾得上早餐啊!本来以为至少得等大家一起,让她做完心理建设,一起看着微博发出去。
结果那货在她醒来前三小时就发了,还不是卡着整点,一个5点48分,砸得她眼冒金星。
红色爆字加几十w的留言,把首页挤得都故障了。
从微信到信息铺天盖地的询问也就不奇怪了……她头疼地瞥了眼面前无辜看着自己的人,话到嘴边的一个单字想想还是咽了下去,手上摁了关机,扭头朝里面走去,绝望地把自己扔到了床上,COS尸体……在慕钦看来,这不就是鸵鸟吗。
于是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屁/股:“太阳都照那么高了,你还睡啊?不是,我问你个问题,” 慕钦强行把她从雪白的被褥里挖出来:“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一个问题。”
骆从映已经是个死人了,有出气儿没进气儿的哼了两声:“准奏。”
“你的存款……够多养一张嘴吗?”
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暧昧的落下一句话:“要求不高,考虑下吗?”
本来只是句玩笑话,可骆从映竟然在听清后呆住了,半晌,神色复杂地垂眼遮住一闪而过的情绪。
慕钦人精的和什么似得,看破不说破,轻笑了笑,没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准备单方面结束这个玩笑。
谁成想骆从映和鱼一样一下溜走下床了,把放在桌边的手机拿过来,点开了计算器。
慕钦难得的一愣:“你干什么?”
骆从映算着那些存款和买的产品积累的收益,还有预计的花销,头也不抬:“看看多张嘴能撑多久。”
其实当初父母留下的那笔钱,数额吃利息都能够她好好地活二十年没问题。只是她总觉得那是带着他们命和血的钱,当时碰都不想碰,捂住眼睛和耳朵就能无视似得。慕钦则收下了,找了慕家合作几十年的基金经理人,把钱交给了他。等她大学第一年结束的时候,重新把翻了四分之一倍的钱交给了她,那时候她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
除了出国那几年的学费,她也没再动过,连生活费住宿费都是自己赚出来的。
慕钦看见她整个人浸泡在阳光里,背后承着辽阔的雪景,偶尔抬头发愁地看他一眼,最后放下手机:“半年。”
她的理想说大不大,就是能包下他。
现在看来还得继续奋斗。
转念一想,现在离圈里各种消息极近的公司估计炸了,回去后还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呢。
想起这个就一肚子气,骆从映顺手抓起沙发椅上的抱枕砸过去:“你别在我眼前出现!”
下了飞机后,她和慕钦他们一行分了两路走,尽量脚步极快地往出口门外走,而大量媒体涌在慕钦那边,骆从映也着实安全地出来了。
她把微信打开,一条信息在众多的爆炸问号里率先跳出来映入眼帘:你害了他,自己都毫无感觉吗?
第四十九章
骆从映站在玻璃自动门的门前; 握着手机,一时停住了脚步,行李也不由自主地落在身后,她低头看着那条信息,划开屏幕。
对方有备注; 那三个字像一根刺,在她心上扎了极浅的一下。
那时周鹭羽看出端倪; 劝她放弃时,下了很大决心似得抖出个秘密来; 说慕钦有喜欢的人; 圈内都知道。她出国读书的第一年; 就在娱乐板块上看到慕钦和莫歆恋爱的消息。
骆从映并非没有分寸的人,也没有觉得多哀怨; 反正从头到尾是她一个人的事; 没有捅破过,让他发现过; 反而是一种幸运……除了一次意外。
她只是稍微想一想,便被丢到了那个时刻; 无意把保存摁成发送的那个周身发冷的瞬间; 书桌上的杯子被碰到地上; 咖啡打湿了一大块地毯都无暇顾及; 无声的尖叫在心底一瞬间炸开。
深吸了一口气,她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提醒自己:别在这里停留了,要和他们会合的。
她重新拉着行李箱的把杆; 边往外走边回了对方一个字。
滚。
抬眼所及的天空被雨云笼住了大半,还有一小部分的天看不出阴晴。拉低了帽子,骆从映尽量垂着头往前走,在等出租车的区域排队,趁着这时候发了一条微信。
——我先回一趟家。
慕钦这时候还没有突破包围,除了偶尔伸手把恨不得塞到他喉咙里挖出话的录音设备挡开,他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在一遍又一遍户口盘问般详细的问话里,他简短的微博被反复问起,关于是自己一时起意发的,还是和公司商量过的结果——为何恋情的女方不一同出来回应……等等,慕钦连视线都懒得抬起,虽然移动艰难,但也总算移到了门口的位置,这时手上的手机稍稍震动了下,他垂眸扫了一眼,看到她发来的六个字,不动声色地摁掉,再迈步往前走的时候,终于淡淡开了口:“谢谢各位的关心,但细节恕我无可奉告,这与我的工作无关。”
快半小时,他才终于上了车。
慕钦刚准备回她,面前就凑过来一个亮着的手机屏幕,差点没怼他脸上。
侧头看了眼手伸得长长的陈意:“这是什么?”
陈意本来的意思是低头装死来着,才想让他自己看,结果还是得他来解释,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个……你拉黑的人。”
慕钦皱眉:“你直接说谁吧,这范围太广了……凑那么近我也看不清。”
“……莫歆。”
慕钦:“喔,你自己回吧,我有要紧事。”
陈意:“她说要找你,我怎么回啊?!”
慕钦抬手把他手挡开:“我和她没有什么好聊的。”
陈意叹了口气:“她能找上我,也能找上骆从映,你……”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他手里已经一空——慕钦一言不发地把手机抽走了。
莫歆只发了四个字:我找慕钦。
慕钦也回了相同字数的一条信息:有事说事。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道不断往后,黯淡灰色的天像被盖上了一块幕布,遮住了即将倾泄而下的暗流涌动。
骆从映回家是为了检查阳台上那两盆植物还活着没,虽然有人自告奋勇说要帮她浇水,但深知成颜忙起来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一定能记得,别说多肉了,她把希望基本寄托在它们自己能顽强。拉开门一看,情况都还不错,摸了摸混合的石子和土,甚至还有些湿漉漉的,她当即就摸出手机发了一条高度赞扬成颜品格的信息。
对方回了她三个点。
然后很快跟过来一句话:你个小混蛋回来啦?没被人堵住??
骆从映拉上门,走到客厅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加了点冰块进去,看着它一点点化掉,回到:没有。
成颜的语音马上就拨过来了,一接起就直入正题:“大宝贝儿,措施做了吧?我昨天梦见你怀胎三年了生了个哪吒,吓醒了wocao。”
“谢谢惦记,” 骆从映一阵无语,“但都什么跟什么,我酒店补觉,和同行的一个工作人员住一间,人女孩一个床,我一个。”
成颜目瞪口呆:“慕钦祖上,姓柳?”
骆从映:“真没有。”
“那他为什么急着公布啊?不知道会给你造成多□□烦吗?我特么还以为你回来就准备宣布奉子成婚了呢!别的不说,就那条微博,我的妈,谁写的?公关团队解散算了……就那一行字,吃瓜群众的想象力持续性爆炸你知道吗?再说,您老人家的照片清晰度放大后做头像也绰绰有余,资料基本全出来了,比你户口本都细,”成颜吐槽完,心累地叹了口气:“你也别挣扎了,木已成舟,除非有个时光机器能把所有人送回两天前。”
骆从映小腹反射性抽搐了下,她轻轻嘶了一声,捂住肚子:“时光机还真没有,可……都这样了,就这样吧。”
成颜刚要说什么,就被她打断了:“我知道,我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但是继续按照我的想法做,也不一定对。就想着试试,既然早晚都会发生,看看早一步又能如何。”
“还有,周鹭羽也给我发消息了,说我会害了他。”
骆从映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成颜冷笑的声音传着听筒就贴了过来:“你让她哪凉快待哪去,感情这破事除了当事人,谁也没资格越俎代庖的瞎评论。”
“这先另说。”骆从映吐出一口气,觉得后脑勺有些抽着疼,便仰头靠在椅子边沿,“害不害不提,我的存在,对他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帮助。客观来说,这点你必须承认。”
腹部和脑子里一抽一抽地,同时陷入波动状态,她闭眼,微微皱了皱眉:“我倒也不担心什么其他的,走到哪算哪吧。但是我怕他有一天后悔。”
被成颜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了一顿,她去了趟厕所,果然发现亲戚来报道了,这次又提前了好几天。
想起方才那杯冰水,骆从映后悔得有点想死……她每次要是小心点,喝热水或者运动一阵,经期倒还好,可要是作死喝冰的,第一天和尸体基本没差别。
她灌完三大杯滚烫的红糖水,翻开手机,没有收到他的微信,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堵着呢,也不好打电话去问,只发了条信息问他在哪。同时看见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