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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辛袆有的时候,会分不清那执念是她无所不能兄长的不可言说,还是她无法释怀的,被夺走的那个桀骜却自由的少年。
她第一次对那女孩没什么印象。很久以后才想起来在ktv有过一面之缘。
再见面时是慕钦高二下半学期的事了,彼时他已经分到理科。
她本来很奇怪,按理说慕钦有之前的基础打底,学那些科目根本不用费什么神,可他每天早上还要去自习,回来累到饭都不吃直接睡觉的样子。
偶然撞见了,才发现背后的原因。
他和另一个人,每天都在试图欺压对方……
虽然慕钦大部分时候碾压她无疑问,可对方对他的精神伤害显然是很大的。
慕钦在集训前不想给人讲题,推了句找老师吧我也不会,队长镇静地推了推眼镜:“你们班主任说,放学也可以进行小组活动的,骆……”
下一秒,人拿着马克笔就上去了:“这里,用佩亚诺余项的泰勒就能求……”
真可谓,怂出了青春的风采。
与此同时,稳步上升的还有他的英语与语文,关于背诵的东西慕钦记得其实很快,只是他原来玩心太重,压根收不回来。
慕辛袆自觉发现了个天大的秘密,四点钟也跟着慕钦一起去了咖啡馆。
两个人对坐背离骚。
骆从映最后一句卡壳了,慕钦咬着牛角包,开了嘲讽:“余独好修以为常……政治兼英语课代表同学。”
对面的女生:……
慕钦却敲敲自己:“慕辛袆,你见过河豚吗?”
慕辛袆:“诶?”
骆从映鼓起的脸默默缩了下去。
“就是生气后把自己涨成一个气球的,生物。”
慕钦明明在跟她说话啊,怎么不看她呢?
慕辛袆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家兄长抱胸靠到椅背上,笑得那么欠揍:“拟人版在这呢。”
反正慕辛袆见了她三四次,感觉这个女生真的是可怜,快被她哥怼上天了。
慕钦明明转了五班,出名的学神云集的地方,班级聚会的时候还要拉着骆从映摁着她写数学,嘴里说着“你这个脑子回去读小学刚刚好”,手上还要折着要写的页数,她抗议的时候直接被瞪了回去。
慕钦瞪她的时候真的就是轻描淡写一眼,带着点鄙视的意味。
骆从映再不满意也只能忍着。
噢。谁不是被宠大的咋滴。
慕钦少爷脾气从小就重,看她面上郁闷也不行,直接去给她点了首歌,说让她唱着提提神。
谢天笑的《阿诗玛》。
那真是一首没有调她也跟不上的歌。
在“阿诗玛阿诗玛阿诗玛不再说话阿诗玛阿诗玛最坚硬的阿诗玛”的怒吼中,骆从映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默默想着,不知道现在杀手都怎么收费的。
慕辛袆本来也跟着人群笑成傻逼,后来无意间一瞥,却定住了。
就像隔着大片的海看见一盏绿色独自亮着的灯塔,只有她能发现的灯塔。
她看到慕钦在笑,眼里蕴着几乎要溢出来般星光一样的璨色。
第十三章
“喜欢?”
晚上十点,出来喝水的慕钦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辛袆点点头,撑着客厅的椅子,一脸理所当然:“感觉你还没意识到,但是你好像喜欢她啊。”
慕钦想了会儿,放下杯子走过去。
“慕辛袆,你看下我。”
“不看,太丑。”
慕钦把手放到她的头上,将她扭向自己:“你看我像脑子进水的样子吗?”
“不是吗?好吧。”
慕辛袆咦了一声,“那你都喜欢哪种啊?”
“聪明,漂亮。”
他喝了口果汁,斜睨了慕辛袆一眼,“和你口味刚好相反。”
“老娘警告你,你说我可以,说路铭让就犯规啊!!”
慕钦轻松侧头躲过她扔过来的拖鞋,自得地晃进屋了。
慕辛袆气哼哼地窝到沙发上睡觉了——她偶尔会失眠,除了在自己卧室哪都能睡得好。
在迷迷糊糊快入眠的时候,听到一阵不小的动静,勉强睁开眼,看见二哥旋风似的冲出了家门:“……慕钦?你干……”
话没说完,门已经被砰地一声甩上了。
被堵着的骆从映犹疑了下,把手机还了回去。
对面的男生眼尾下吊,校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身后跟着三两个跟班。他不屑地笑了笑:“行啊,我倒要看看你朋友有多少钱,能让我放过她。”
骆从映明显感觉身后的吴夕晏又往里缩了缩,她简直心急如焚:看起来明明是个强大的御姐啊……老实说,慕钦能来的可能性太小了。今天他们还在体育课遇见的时候吵了一架,虽然是她单方面大小声,慕钦稳稳地听着,基本没理她。
泪流满面。
骆从映也只能强装牛逼的往前拱了拱:“所以……她……”尴尬地回过头:“你叫什么来着?”
“吴夕晏。”
“噢噢,吴夕晏怎么你了,几个男的欺负女生,要不要脸啊?”
骆从映装着气势很足的样子,心里实则很没有底。
“你自己问问这个bi/ao子,”男生嘴里不干不净,“她收了我多少钱的东西,嗯?转身就跟别人勾搭到一起……”
他逼近了一步,伸手把骆从映的头狠狠拨了一把:“你,你算哪根葱啊?操,让开,还借手机找朋友,你*的不……啊——!”
他的手忽然被一把握住,下一刻直接被来者折到了背后,以极其不正常的角度。
对方下手的力度又准又快,同时用手摁下他的后脑勺,拉近了一点,猛然一个膝击顶了上去!
来者背后仿佛长了眼睛,撤后了一步,把接下来的三个人凑到一块揍了一顿。
骆从映和吴夕晏看傻了。
这女的神色淡淡,扎一个低马尾,打完了还把放到地上的菜重新拎起来:“动女人,要不要脸啊你。就这么点战斗力,还不够那小子塞牙缝的。滚吧。”
说完对着骆从映温柔笑了笑:“我离的比较近,他就让我先过来了。他随后就到。”
骆从映点了点头道谢:“噢噢,好的……老师,那个上次对不起,后来没去……”
“哎,这算什么,我也是给人代课,放宽心,他说你们学习任务重,我想也是。”上次遇到的武馆老师笑了笑,“走了。”
并且走的时候,把吴夕晏也顺手拉走了,说什么“这边大路安全”……徒留一个无端被扯进事端的人一脸懵逼。
她没去想,事情都解决了,为什么还要随后就到。
也没有想,为什么要在幽幽昏黄路灯下等着谁。
阴影微微罩起她的时候,骆从映立马反应过来,弹簧一般站了起来:“那个,我没想等你,就是想跟你说声今天的事……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爸跟我说有这么个选择,高中已经走了这样的路,大学我是绝对不会的。无论考上什么样的学校……都想要靠我自己,我,我读起来也踏实一点。”
最近成绩又陷入瓶颈,文科班人才济济,英语和语文的绝对优势也不在了,想起骆成杰说的“女儿你尽管考,还有爸爸给你做后盾呢”,她一时脑抽跟慕钦提了,语气有些颓丧,慕钦本来在打篮球,中场休息的时候听完,后半场没开始就黑着脸走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吼了她一句——滚蛋,别跟着老子!
慕钦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很长,他声线在寥寥黑夜里显得微沉而静,只说了三个字:“受伤了?”
她站在他面前,仰着头,微微惊讶地看着慕钦。
他大概是刚睡醒,有些懒然的样子,宽肩长腿撑着深色运动服,邋遢的很好看。
骆从映便微微别过了眼睛。
接着视野就一片漆黑。
她听见那个声音随风进了耳朵:“死不了就行。”
然后披着衣服,在寂静冷清的街道和他并行了许久。
两个人都很安静,他插着兜,偶尔看一眼夜空,骆从映要过好一会儿,蓄满勇气才会抬头瞟他短暂一眼。
如白驹过隙,他支棱着的黑发,潇洒走路的样子,始终牢牢盘踞在记忆的某个角落。
然后呢?
也不是每个故事都会有结局的。
哪有那么多然后。
***
他从那抓不住一晃而过画面的梦境里惊醒。
猛地坐起。
身边马上有人围了上来,闻得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手边的一切都是纯白色的,慕钦很快意识到这是医院。
“我怎么了?”
待医生护士出去,经纪人把眼镜摘掉,疲累的揉了揉眼睛,无奈:“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自己的身体没点感觉吗?”
过于疲劳加高烧,在某条拍到一半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可慕钦的体质一向不错,从小练散打不说,入行这几年最忙的也就是第一第二年,后来资源多了,经纪人也就按照他的要求给尽量排出半年空期,半年工作,基本没什么过度劳累的情况。
方才医生提醒了一句:精神状态也是很重要的,在高强度的工作下压力太大也有可能会生病。
“陈意。”
他没有看经纪人,只叫了声对方的名字。
嗓音是微微的疲惫:“别多想了,剧组那边也别请那么久的假。这次是意外,等会儿就回去吧,别让人家等工。”
陈意没接话,像是想了会儿,然后下了很大决心般静静开口。
“我问你件事,你诚实回答我。”
“你说。”
慕钦从桌上拿过一杯水,喝了口,又扫了眼陈意,皱了皱眉:“不想问?那走了?”
“你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要求,关注平台的曝光率,除了第一个电影——那也算是我们运气好吧,后来你也很关心……”陈意看着他,“像是收看的观众多不多,那为什么不多花点时间,平均一下,这半年也不用那么累。”
“陈意。”
他把水杯放回去,眉眼疏离的意味渐重:“我们一开始,也有过约定吧。”
……留给他私人空间。他还有家人和生活。
虽然这些在成名后都不可控,但也要尽量做到。
在沉默的间隙,门外传来细碎的响声。
两个人对望一眼,陈意立刻去门外查看。
空无一人……
慕钦看陈意摇摇头,扬了扬嘴角:“告诉你一件事,每次猜什么坏事有可能发生的话,那就一定会发生。”
他看陈意有点疑惑,只能无奈补了两句:“应该是狗仔,虽然不知道怎么摸进来的,但要么躲到墙后,要么躲你视线盲区了。”
又叫住想要冲出去的陈意:“算了。有这时间乌龟都跑到西伯利亚了。”
他们出病房的时候,郁闷的陈意为自己的失职咬牙切齿地补了句:“我估计还在,畏畏缩缩的,拍个照片都像做贼似得,简直不要脸。”
“呵。”
慕钦失笑,光华瞬绽的样子看的过路小护士视线都钉住了:“骂人都这么怂。”
说完,他自己却冰霜一般冻住,怔的步子也没迈。
陈意奇怪,“你怎么了?”
慕钦忽然抬头看他,淡淡道:“你以后要是走,会提前打招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