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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雄信听了摸着下颚虬须道“你说的对,这倒是有些难办。”
薛万述道“陛下自立了少林寺为护国大寺后,寺内方丈有言。愿意随时派僧兵为我助战。虽不知实力如何,但也是一股战力。”
单雄信道“如此甚好。我想当初僧兵帮助陛下攻下武关立下大功。想来实力是不差的,何况陛下听说也是少林弟子呢。”
说到这里。单雄信不免将当初与李重九相识的事情拿出来说。薛万述听了啧啧称奇道“才想的,陛下对将军一直青眼有加,原来是贫贱之交啊。”
单雄信听了不免有几分得意道“哪里,那时我不过以为陛下是一位年少英雄罢了,却没有料到,今日竟君临天下。”
二人策马散步了一阵,这时一骑急匆匆奔来。骑马上之人对薛万述,单雄信道“禀府君,将军。江陵方向急报,李唐以李孝恭为大将,李靖的为行军长史,兵分四路攻打梁国。其中李孝恭,李靖率两千艘战舰,顺江而下,已突破了梁军的荆门天险。”
“李唐终于出兵了!”
薛万述与单雄信相顾一眼,李唐出兵并不意外,只是没有想到唐军居然在秋季多雨之时。强行渡过三峡天险,打了梁国一个措手不及。
“陛下北行前,再三叮嘱说李靖此人不可小视。我本待不信,但今日看来。此人确有几分将才,萧铣这次恐怕不容易对付了。”
单雄信不以为然地道“李靖不过一介书生,眼下只是有些运道。不过李唐出兵了,陛下之前嘱咐。必须向南进兵,以缓解梁国压力。看来是我军要出战的机会了。”
薛万述道“单将军。眼下兵马虽操练未成,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出兵了。”
“唐军在襄城,南阳两郡兵马,乃是由庐江王李瑗率领,眼下此人为李唐荆郢道行军元帅,正率领北路军讨伐梁国。我们眼下至少帮萧铣拖住李唐这一路大军了,但至于萧铣能否抵挡住唐军,也只有听天由命。”单雄信如此言道。
说到这里,薛万述,单雄信二人都是面色凝重。
丹阳。
江淮军大本营内。
杜伏威正在与众将升帐议事。
眼下吴王杜伏威,正是一副踌躇满志的神情。此刻杜伏威已是攻破杭州,生俘仇敌李子通。现在的杜伏威已是名副其实的江淮王。
大堂之上金碧辉煌,重新修饰了一番,杜伏威此刻穿上他吴王的御服。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一精致的服饰下遮掩几分杜伏威身上的草莽之气,更添得有几分贵气来。
杜伏威手抚椅背,眯着两眼对众人道“李唐大举讨伐萧铣,邀我军会猎于荆州,诸位怎么看?”
谋士左仙游先道“吴王,荆襄乃是江淮,扬州的门户,自古没有失荆襄,而全东南者。李唐若据荆襄上游,随时可以顺江而下江淮,得陇而望蜀啊。萧铣眼下就是我们的门户,断不可帮助李唐。”
杜伏威捻须道“可是我对李唐一贯是恭敬,如果不发兵,岂不是让李渊怪罪于我。如果萧铣为李唐攻破,李唐不是有了借口,来讨伐江淮。”
左仙游道“吴王之势力,今非昔比,眼下已据有江淮全境,势力可于唐,赵两强,鼎足而三。李渊怪罪于我又有何惧。何况我江淮军虽称臣于李渊,却没有听李渊调遣的本分,吴王大可以新破李子通,兵马疲惫为托词,李渊也没有办法。”
杜伏威听左仙游之言,缓缓地点了点头。
“左军师,这话说的不对。”众人看去反驳左仙游的是江淮军大将王雄涎。
“小将军有何要教我的?”左仙游倒是没有因为王雄涎直接反驳自己而有所不快。
之所以左仙游称王雄涎为小将军,是因为在江淮军中,二人都是杜伏威的左膀右臂,士卒上下皆称阚陵为大将军,王雄涎为小将军。
王雄涎道“不敢,只是王某敢问左军师一句,若是萧铣全力抵挡唐军,胜算能有几成?”
左仙游沉默半天,良久方道“萧铣虽有赵军支援,但赵军对于荆州之事鞭长莫及。我看萧铣此次胜算不足两成。”
王雄涎闻言点点头又道“李唐为了征讨萧铣,连年于川蜀操练水军。梁国若败,唐军水军顺流直下侵略江淮。我军又有几成胜算呢?”
左仙游额头有汗水渗出道“小将军,若是唐军入侵江淮,我们大可向赵军求援。”
王雄涎道“左军师也是明白人,怎么不知国家存亡,焉能系于他国身上的道理,何况赵国皇帝是什么人,狼子野心之辈,若是求助于他,不亦于与虎谋皮。”
王雄涎看向杜伏威言道“吴王。眼下萧铣败势已现,梁国灭国只在旦夕,我军不如配合唐军攻打梁国,若是得了荆襄部分为缓冲,再稳守江口,未必不能守住江淮。只要唐赵胜负一日没有分出,我军犹事有可为。”
杜伏威抚掌大笑道“说得好,没有辜负这几年,爹的一番栽培。”
王雄涎道“多谢吴王夸赞。”
杜伏威点点头看向下首的辅公佑道“辅伯!你就辛苦一趟。率军南下。”
辅公佑的言道“诺,吴王。”
杜伏威站起身来,狠狠地道“若是我能早两年得到江淮,今日怎么会看李渊。李重九二人脸色,说来都是李子通,沈法兴二人可恶。我今日就要杀了李子通。一泄心头之恨。”
王雄涎道“吴王,李子通不过如狗一般的人。杀了可惜,不如将他押解至长安。献给李渊。李渊大喜之下,必然更是相信我们。”
杜伏威听了,皮笑肉不笑地道“若你不是我义子,我还以为你是李渊在我这里的奸细呢。”
王雄涎神色一变道“吴王,我一切都是为了你谋划,绝无半点私心。”
一旁大将阚陵起身道“吴王,我敢担保二弟,对你最是忠心了。他绝没有半点为李渊打算。”
杜伏威哈哈一笑道“我不过说笑罢了,若是我真信不过这小子,早就派人拿下了。好吧,就依你的话,将李子通献到长安,真是便宜了这小子了。”
散帐后,左仙游离开杜伏威府邸,来到辅公佑的家中。
二人在府内对坐,辅公佑道“左先生,这次你收了赵人多少钱,要这般替他们说话。”
左仙游一愣道“辅公,这话从何说起呢?我怎么会作对不起吴王的事。”
辅公佑冷笑道“我是拿你当心腹,才私下问你的,若是我真有意害你,早就告诉了吴王。”
左仙游沉默了一阵才道“辅公,我这也是在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但却没有背叛吴王的意思。”
辅公佑笑着负手站起道“留一条后路,说得好,现在这多事之秋,谁不为自己多想想,不是有句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辅公你?”
辅公佑叹了口气道“我辅公佑小时候替人放羊,那时候吴王家里穷,几乎饿死,我就冒死将东家的羊偷了接济吴王。众人都说我与吴王是刎颈之交,bucuo,我们是过命的交情,至少他在为吴王前是这样的。”
左仙游听出了辅公佑的弦外之音顺着他的意思道“是啊,自从吴王为李唐赐姓,封为吴王后,确实变了许多。”
辅公佑道“当初我就不赞成他向李唐称臣,封为吴王,自古岂有异姓为王的道理。李渊开得这么高价码,显然作给外人看的,日后也作好不容于他的打算。就算吴王没有自立之心,跟着李渊,将来也是韩信一般的下场。”
说到这里辅公佑顿了顿道“其实以我们江淮军今时今日的地位,何必要看任何人的眼色行事,方才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而今我们江淮军的势力,完全可以与唐赵二国,鼎足而三。”
“辅公?”左仙游失声道。
“你不相信?三国时候蜀魏二者相互攻伐,吴国偏安于江南几十年,若非末帝无道,晋朝焉能灭之。我辅公佑为帝绝不逊色于孙仲谋。”辅公佑振振有声言道。
左仙游到了此刻还不明白,辅公佑的意思,眼下他又有把柄被他抓在手中。当下左仙游毫不犹豫地跪下道“辅公在上,左某愿意为你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辅公佑哈哈大笑,将左仙游扶起道“左兄,今日你就是我辅公佑的刎颈之交。”
左仙游道“承蒙辅公不弃。”
辅公佑负手道“眼下你需尽快与赵国联系,有一件事要你去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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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青州城下
夜晚,青州城城头上的火把为风吹响,噗噗直响。
红黑色的夜空下,青州城城头三层重檐的城楼上书着唐字的旗帜,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城头上士卒,背依着墙,手托着兵器,目光中都是流露出难过的神色。秋风吹拂,战马不停的嘶鸣,火把倒印下将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却更添几分萧瑟。
高书着青州城三个大字的南门下,城门大开。无数士卒拿起兵器正一路小跑离开这座城池。臧君相率领他的三万人马,正鱼贯从南门出城,离开了这座他们为之坚守了一个月的青州城。
士卒踏过护城河上的吊桥板,脚步声隆隆作响,这脚步仿佛踩在每一个青州军士卒的心头上。
城头的火把里,綦公顺,刘兰二人都站立在城头上,目送着臧君相的人马离开青州。城下的甬道内,臧君相本人头戴狮头金盔,身披着锁子甲拨马而行。待来开城门后,臧君相将马在护城河前停下。
他抬起头看向城头上的綦公顺,刘兰二人,在马背上一抱拳,似乎脸上也流露出几分愧色。但这一抹愧色也是一闪而过,随即臧君相策马随着其人马的大流之中,离开了清州城。
刘兰紧闭着嘴唇没说什么。
“这贼还是走了。”綦公顺这时重重的一拳砸在城墙上。
刘兰深吸了一口气道“綦公,臧君相能不计前嫌,帮我们守青州一个月。已是赚到的了。李重九出其不意攻下了东莱郡,威胁其臧君相的根本之地。他是不可能不守东海来帮我们的。所以没有什么好动气的,眼下也是到了靠我们自己的时候了。”
“军师。青州城内不到两万兵马。徐世绩,宋金刚,薛万彻两路合击之下,我也不知我们有几分胜算。”綦公顺转过身向刘兰道。
刘兰道“綦公不必担心,我军怎么说也已坚守青州一个月之久,现在青州城内粮草充足,既是不能对抗赵军的兵锋,我们就死守城池。眼下已是深秋,而大唐已开始攻打萧铣了。只要我们能坚持到冬天,赵军兵马疲惫,必然退兵。”
綦公顺听了点点头道“话是这般说吧。我只是怕城内会有动荡。”
刘兰道“綦公我们眼下先听天命而尽人事。”
綦公顺叹了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离城远去的臧君相大军。天边月牙如钩,臧君相的人马没入黑暗之中,渐渐不见。
次日清晨青州城,平静如旧。綦公顺,刘兰治军有方。城内并没有因为臧君相将三万大军开走,而发生动荡。尽数士卒上下士气有所低落,但仍是认真地守备着城池各处。
晨曦之中,十里之外一直沉寂了数日的赵军大营却有了动静。之前青州城内兵力充足。两军一直是在城外争夺几个要害之处。现在青州军防御收缩,主动放弃周边,所以赵军进一步逼了上来。
赵军首先占领的是距离城北两里的山上。不久徐字的帅旗移动到这个位置上。上万民夫运来木料,数千赵军修建着中军大营。壕沟,营垒。木栅栏,矮墙,望楼一一搭盖着。
大大小小的帐篷如雨后春笋般沿着中军大营山下一一冒起。接着从大营方向,数千赵军步卒开始向前,一路将青州军在城外修葺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