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历史上最有名的牛李党争,就是一个例子,两党担任主考官之人,打压敌党士子,搞得科举乌烟瘴气。
之后宋太祖开创殿试,于会试后再来个亲自取士。殿试排定名次,而不作黜落,就是要将人才取次之权,抓在天子的手中。如此参与过殿试的士子,都可以说是天子门生,有了这层亲近的关系。
同时也一定杜绝了牛李党争的局面。李重九此举乃先行定下规矩,以免后人冲走前人的弯路。
与魏征他们费时费力看每一卷而言,李重九几乎一目十行,将卷子看完。
之后李重九从十卷中抽出三卷,这三卷后面加得各种批注,如此卷可取第一,此卷三甲有名,此乃大才,不可遗失。至于其他七卷,就甚少有如此评语。
既然温彦博,魏征他们的水平都高于自己,李重九还有什么可怀疑。
李重九当下言道“将此三卷糊名去了。”
不久三人名字报上来,分别乃是范阳卢齐卿,易县赵欣,蓟县周洲。
李重九听到这三人名字,心底有数,笑道“这三人你们可认识?”
先是卢承庆站出身来,言道“回禀上谷公,卢齐卿乃是卑职族侄,之前在族学读书。”
李重九点点头,此人乃是名人,太平广记中记载卢齐卿有知人之鉴,善于荐人。
李重九笑着言道“很好,原来是范阳卢氏的俊才,你叔父为我们幽州举荐了好人才啊。”
卢承庆低头言道“不敢,还是各位同僚慧眼识珠才是。”
当下李重九拍板言道“此卷可为前三。”
卢承庆当下大喜。
“至于易县赵欣,蓟县周洲?”李重九言道。
周旭上前言道“启禀上谷公,这二人都是郡学学生,才学堪称翘楚,平日二人即不分伯仲。”
李重九问道“这赵欣可是出自涿郡赵氏?”
周旭言道“正是,此人乃郡守府主薄赵何然的三公子。”
背景不小,李重九点点头,又言道“至于这周洲,若非年龄不符,我差一点还以为是周祭酒你的私生子。”
听李重九调侃,众人不由大笑,周旭连忙言道“卑职乃是老实人,家里夫人厉害,不禁得刺史如此玩笑,天地可鉴,此人与我没半点关系。”
说到这里,李重九伸指一敲桌案,言道“我之前早有听闻,此人在招贤馆时,常爱大方阕词,在士子之间引领舆论。但周祭酒却对此人照顾有佳,你看此卷,六名考官意见各自不同。”
说完李重九将卷子一趟,六人一并上前。
陈孝意先言道“启禀上谷公,此人狂傲,言辞不留任何情面,国家取士,当用忠贞爱国之士,此人虽言之滔滔,但诽谤政体,实在乃是大逆不道,当罢黜之。”
陈孝意为人黑白分明,最恨那些悖逆之人了,而周洲此文中抨击时政,不留情面,当然是最令他不快了。
魏征在一旁言道“此言差矣,我听闻父之过,子若听之任之即是不孝,何况此言虽言辞偏颇,但震人发聩。”
薛万淑言道“魏郡守,我幽州自有法度,若是人人稍有不满,即抨击时政,那么百姓纷纷效仿,岂有上下伦常之分。”
薛万淑出言反对魏征,也是纯为了私情。他与赵家关系一直不错,他的妻子就是涿郡赵氏,赵何然也暗中拜托他打探儿子这一次郡试的成绩。
他心知这一次榜首非赵欣,即是周洲,故而决定踩周洲一脚,帮赵欣一把。
温彦博言道“启禀上谷公,此三十余卷中,此卷为上上者,此周士子乃国家良才,但年轻人锋芒太盛,将来必伤己伤人,需要挫一挫,磨砺其志,将来方可大用。”
李重九看向周旭言道“此二人都是周祭酒你高足,不知你如何看呢?”
周旭额上冒汗,他知道李重九为他一直庇护周洲而有所不快。
但周旭也将心一横,言道“赵欣,周洲都是我得意门生,赵欣尊师重道,作为师长我平日对他也无可挑剔,这一篇文章我也看,作得是条理通畅,值得浮一大白。至于周洲为人平素十分温和有礼的,待同学师长也十分亲厚,只是他的父亲为贪官所害,故而自小对官吏颇有恶感,难免愤世嫉俗了一些。”
“明白了。”
见周旭到了此刻还要保这位周洲,李重九真不免怀疑,此人是不是他私生子。
李重九当下不说话,提起毛笔在十张卷子刷刷定下名次,之后命人重新糊好,言道“明日张榜公告!”
大事已了,李重九看众人似仍略有所言,当下问道“各位还有何事吗?”
温彦博上前言道“启禀使君,卑职与诸位同僚在阅卷之中,看得士子策问二十几篇,上谷公当于幽州晋于帝位。”
二十余篇?李重九双目微眯,若是只有几篇不足为奇,但是二十几篇一并如此,说明是有暗中授意了。
李重九当下言道“这二十几篇都是何人所作,立即察!”
“诺!”当下温彦博,魏征一并查阅试卷。
不久结果出来,这二十几篇多是郡学学生中请愿所书。
听此李重九看了周旭一眼,周旭当下言道“卑职于此事无关,可停职接受调查。”
郡学连连出事,身为祭酒的周旭自是自处嫌疑之地。
但是李重九却不敢对此事草率论之,一贯以来,地方士子都有清议之风,言及当今时政。
东汉时党锢之祸,太学生数千人上书,以赴死为荣。
而现在李重九设郡学,县学二级之制,仅仅在蓟县就有郡学生,县学生两百多人。
这些人的议论,可引领民间舆论方向,这也是就是为何李重九对于周洲在招贤楼,大方阕词有所不快的原因了。
无风不起浪,士子借助郡试的机会,上书劝自己称帝,李重九担心此事恐怕是有人在幕后推动的。
2014…1…10 2328476740546
第四百零六章 卢家的妙棋
众官吏等人见李重九面露沉思。
当下温彦博上前言道“眼下窦建德已称帝,宇文化及已称帝,李渊已称帝,周围诸强,皆有意于夺取天下。若是我幽州军再不打出旗号,恐怕他人会以为我们幽州没有夺取天下的志向。”
温彦博一言,众人皆是点头称是。
一旁魏征言道“自我军南下夺取幽州以来,罗艺,高开道先后剪灭,能够与我们一争河北的,唯有李唐,窦建德,宇文化及,眼下三者都已称帝。甚至连刘武周之流,都对中原自称天子,对草原上称可汗。上谷公再不称帝,恐怕会令幽州百姓失望。”
众官员心底确实有紧迫,李重九当初占领上谷郡时,打出的口号是言割据一方,以待天时。那时李重九地不过一郡,这口号,并没什么不恰当的。
攻下幽州之后,李重九已有数郡,但实力仍距几位诸侯,有不小差距,称王称帝不现实。后来李重九为了安抚领内的幽州士族,故而奉李密为主,全力支持瓦岗军夺取天下。
到了眼前,又是不同,比之当初新据幽州时,李重九现又得恒山,太原数郡,北破契丹,奚族三部,东败高句丽,西战李唐。时至眼下,天下谁不对今时今日,刮目相看。现在李重九已非羽翼初丰之时,而是有把握一争河北,乃至天下了。
现在瓦岗军失败,李密降唐了,幽州该何去何从。
李重九这时候若不称帝。下面官吏会以为李重九不过想守成一方,甚至还有愚昧之人。会认为李重九会随李密一并降唐。
例如窦建德原先与李重九一般,也是奉李密为主的。但李密降唐,窦建德立即称帝,就是表露自己要夺取天下的野心。
缓称王是不错,言得势力不足时,不可骤然打出此旗号,否则名不副实。占据一个小县几千人也敢称帝,那不是自寻死路。
但这一次二十多名士子在郡试试卷之中,一并上书要求李重九称帝,岂是偶然?
“禀报上谷公。这二十多名士子上书之事,已是察明了!”郡司马林当锋上前禀报,
“牵头之人是谁?”
“启禀上谷公,此次牵头的有三名士子,他们皆非士族出身,不过家中都有人在幽州为官,但官职低微,最高者不过县户曹书办如此。他们现已在我们控制之下。”
李重九言道“哦?”
林当锋言道“此事我看纯粹是学生一时意气吧。”
李重九目光扫向温彦博等人,言道“难道没有幽州官吏。给他们一点暗示吗?”。
温彦博等人垂下头都闭口不言,至于周旭更不用说了,他已做好了被免职的准备了。
林当锋言道“若上谷公要彻查,可交由郡府衙门。动刑之下,什么都明了了。”
“不必。你们先是退下。”李重九摆了摆手,他知道此事必然有人授意。但无论何人,用意却都不坏。何况拷打士子。传出去名声就糟透了。
对于李重九而言,并非不愿意称帝。但此事需水到渠成,与其自己在那边叫嚷,还不如别人迎奉你上位。
这是中国国情,要不然赵匡胤明明是自己造反,为何却要别人黄袍加身。至于所谓上位前的三辞三让,难道各个人都是虚伪。
众人都退下之后,卢承庆却是又寻了回来。
李重九见卢承庆又回来,心知要机密之事禀报,当下让左右亲卫退下问道“卢郡丞有何要事?”
卢承庆言道“启禀上谷公,我有一越矩之言,想与上谷公言之。”
“但说无妨。”
卢承庆当下言道“卑职是觉得,还有一事与称帝同样迫切。”
“何事?”
“卑职恳请上谷公尽快娶长乐公主为正妻。”
闻言李重九双目一凛,言道“你说什么?”
卢承庆言道“请恕卑职大胆,室得奚部一直希望,上谷公立室得夫人为正室,何况上谷公麟子诞生,室得奚部此期望,更加迫切。但室得夫人一旦为正室,储君之位……”
卢承庆说到这里,但见李重九双目一片森然。
卢承庆低下头去,言道“对于河北山东士族而言,希望的是将来的天子,能持汉人之正统。”
李重九言道“山东高门若真是如此打算,就不能当年先奉魏拓跋氏,再奉高齐。”
卢承庆言道“此乃是无可奈何之举,当初鲜卑拓跋一统大江以北,士族衣冠南渡,而留在江北的士族若不顺从,只有灭亡。故而权宜之策,只能奉拓跋氏为主。至于高齐,高欢父子虽俗鲜卑,也是汉人之后,即便如此,也是权宜附之。”
见李重九没有反驳,卢承庆继续言道“江左士族尚人物;关中士族尚冠冕;代北士族尚贵戚,山东士族尚婚姻。上谷公若想与李唐的关陇士族抗衡,而夺取天下,必需得山东士族之助,这才能分庭抗争。”
李重九默然点点头,此话是不错。
卢承庆言道“长乐公主乃天家贵胄,若上谷公与之联姻,山东士族必不敢小视,而还令河北的朝廷旧吏归心。将来若公主有所出,立为太子,继承天下,乃是我华夏正统,山东士族必会归附之,且天下归心。”
卢承庆之言十分诚恳,以他范阳卢氏家主之子,道出这话来可见也是用心良苦。
李重九见卢承庆躬身浑身大汗淋漓的样子,也知他是承受了不少压力,才说出这一番话。
李重九言道“你能说出这些来,着实令我意外,我知道你叔父一直不喜我入主幽州。但你能如此说,足见我没有用错你。”
卢承庆拱手言道“叔父,确实有重门阀高低之见,但对于幽州,对于上谷公没有恶意,特别近来叔父看幽州在李使君住持之下,欣欣向荣,已改观许多。”
李重九笑道“卢公能这么想,着实令我欣慰。”
卢承庆闻言,更进一步言道“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