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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无边的黑暗开始蔓延,一直到了天边。天空黑沉沉的,夜色厚重而空气稀薄,压得人几乎快要喘不过起来。危险总是伴随着黑夜而来,潜伏在夜色的最深处。
苏向暖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四周静悄悄的,诡异得可怕。那么浓烈的寂寞,如同要将最后的心跳声都要开始吞噬,不留下一点生机。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不知道身在何处,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云雾缭绕,犹如身在仙境,似幻非真。
她孤身一人站在雪白的天地间,任由微风吹起了她的长发,与白雾纠缠。
白玉无瑕的色彩,让她的心中涌起一层薄薄的疼来。
她到底在哪里,冷亦辰现在又在哪里。
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他的守护,习惯了他的疼爱,习惯了一睁眼就能看到他。突然,他消失的无影无踪,苏向暖的心底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慌和不安。
她从来都不是懦弱的女子,生活也让她懦弱不起来,可是自从遇到了冷亦辰,她才开始有了依赖人的习惯。
习惯了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辰,你在哪里?”苏向暖绯红的唇轻启,冲着茫茫白雾叫道。她不停地唤着,不停地往白雾的最深处走去。
她越走,白雾越浓,她每走一步,就呼唤一声。
可是,回答她的,是什么也没有,连一点回声都没有。
她走走停停,兜兜转转,却怎么也走不出这团白雾,好似可以囚禁着她一般。
忽然,一个模糊的身影远远的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遥遥望去,像是个男人的背影。虽然很模糊,但是隐约还是可以判断出是一个男人。他的背很宽阔,身姿很是挺拔,海拔的高度跟冷亦辰差不多。
但是,他不是冷亦辰。
只需要一眼,苏向暖就可以判定他不是冷亦辰。
两个人身材差不多,可是气质却是千差万别。
冷亦辰的背影,孤傲冷冽,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优雅。
这个人的背影,萧条落寞,是难以描绘的冷清桀骜。
两个人身上所散发的凌厉的气息,却是那般一致。
苏向暖几乎可以感到从他身上的森森寒意,透骨蚀髓,是长居高位之人,见惯了生死之人,掌握生杀大权之人才有的气韵。
苏向暖望着那个不曾停歇地背影,微微拧起了秀眉,为何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他,究竟是谁。
“站住。”她冲着那个背影大喊,然后看到那个人听到她的话以后,立刻停下了脚步,立于远地,岿然不动。
苏向暖朝他跑过去,伸出手,就快要握住他的手臂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化成了一团泡影,消失在了天地间,了无痕迹。
“暖暖。”天边飘来一个悠远缥缈的声音,那么深情,那么遥远。好似穿越了千山万水,穿越了时空,穿越了生命的缝隙,响在了她的耳边。
苏向暖面色一喜,这是冷亦辰的声音,她随即冲着茫茫白雾叫道:“辰,是你吗,你在哪里?”
她在原地转着圈,努力地寻找着,可是她什么也看不见。
“等我。”又是一个缥缈的声音。
响起过后,周遭又再度安静了下来。
苏向暖慌了,“辰,你在哪里,你说话啊。”
……
躺在床上的苏向暖满头大汗,好似经历着一个可怕的噩梦般,嘴里不断地呓语,反复说着一个字,“辰、辰……”
月色从落地窗倾泻了进来,洒下了一地银光。为单调的颜色,平添了几分色彩。
月光映在了苏向暖的脸上,她的脸是那样的苍白,可是丝毫不减她的美丽。冷冷清清,灼灼动人。娇艳明媚如朝阳的容颜,连清冷的月光也变成了日光,透着沁人的暖意,好似要将这份温暖融入你的骨血,让你无法抽离,也让你不愿舍去。
就想一直这样沉沦,再沉沦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了她的床边,亮如碎星的眸子,在黑夜里绽放着夺目的光芒,那是一个极为出色的男子。斜飞入鬓的眉,灿若星辰的眸子,高挺的鼻峰,菲薄的唇,轮廓刚毅却又不失贵气,张扬却又内敛,每一寸轮廓的线条都恰到好处,百般难描其姿,万般难绘其容。
如果说冷亦辰是罂粟,散发着致命的危险。
那么这个男人就是一朵黑色的曼陀罗,不可预知的黑暗,颠沛流离的痴迷,舍我沉沦的不归之途,像是黑夜深处最艳丽的色彩,悄然怒放着。
他的眸子里满是柔情,温柔地注视着苏向暖,略带寒意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低低轻喃,华丽的中音,像是音质极致的小提琴,缓缓奏响,连晚风也为他沉醉,听他开口说道:“你就那么爱他,连睡梦中,也是叫着他的名字。”
语中含有一丝淡淡的无奈和苦涩,终究他还是错过了吗?
在他的手指搁上她的脸颊的时候,一股陌生的气息涌入鼻端,让苏向暖沉睡的大脑,陡然从梦中惊醒,她霍然睁开了眼睛。
男人俊逸的脸上微微露出诧异之色,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
苏向暖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她梦见冷亦辰置身于燃烧的火海之中,她想去去救他,可是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还是到跑不到他的身边。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火海一同消失。
心,钝痛了起来,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
她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了她的床边。
借着月色的微光,她看清了男人的面容。好似一记闷雷在脑海霍然炸开,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饶是冷静如苏向暖,也不禁怔愣,下一秒,她声音脱口而出,带着几不可闻地尖锐,“夜冥!”
他勾唇一笑,袅袅生姿,连娇花也为他倾倒,嗓音不再是她所熟知的沙哑粗粝,格外清隽斯文,“暖暖,好久不见。”
苏向暖还处于震惊的状态,被她亲手所杀之人,好端端地出现在她面前,怎么能让她不震惊。
“夜冥,那晚之人是你。”疑问的话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看到夜冥的那一刹那她就想明白了所有事。怪不得那晚那个戴面具的人如此了解她的招数,而他的身手又是如此的熟悉。
他仍是轻轻一笑,仿佛只要能和她说话,他心情就格外地愉悦,“暖暖,我叫萧云朔。”
他的话中带着淡淡的宠溺,纠正着她的小错误。
“萧云朔?”苏向暖仿佛咀嚼着这三个字。这三个字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时间好好来消化一下。
夜冥说他叫萧云朔,那是不是说,一开始他就是萧云朔,而不是夜冥。
他在帝杀盟,是一次偶然,一场精心策划的偶然。
夜冥,不,现在应该称他为萧云朔。她从记事开始,萧云朔就出现在了帝杀盟里。
萧云朔不是她师傅的徒弟,而是她爹地的徒弟。她爹地完全是把萧云朔当做接班人来培养,萧云朔不和叶妩蓝思一起训练,他和她的训练本来是一起秘密进行的。可是后来她嫌两个人太枯燥,萧云朔人很闷,话又少,所以她就成天跟叶妩她们混在一起。
萧云朔除了要接受训练,还要接受她爹地接班人的培养,其中的辛苦可以想见。那个她还很小,萧云朔大了她快要十岁,她整天没事的时候,就爱围着萧云朔转。
她小时候的个性跟现在的苏萌萌一模一样,就爱捉弄人,她就喜欢捉弄萧云朔。
可是每次萧云朔都不会对他生气,千年不变的表情,万年不化的冰山,后来她懂事了,也就不捉弄人了。
苏向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萧云朔明明被自己一枪打中心脏,绝无生还的可能,为什么还会活着?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摸枪,可是发现自己浑身提不起力气来,四肢跟灌了水银一样沉重,她戒备着眼神看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自身对麻醉性药物是有一定的抵抗性的,但是她现在却完全丧失了攻击力。
萧云朔看着他一脸戒备的模样,笑容有些苦涩,“暖暖,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宁愿自己受伤,他也不愿伤害她啊。
“你背叛了组织,背叛我爹地妈咪对你的信任,你还想要做什么来完成你更无情的背叛?”苏向暖冷凝着神色,俨然将他视为了仇敌。
“是我对不起你。”萧云朔神色黯然地说道,他从来都不希望他们两人是在这样敌对的情况下见面。
“对不起我?”苏向暖冷冷一哼,脸上尽是嘲弄之意,美眸冷光点点,“你没有对不起我,各为其主而已。你对不起的,是我的父母。他们将你视作亲生儿子,可是你是怎么回报他们的。还要我父母不在了,不然知道了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们该多么寒心。”
萧云朔的出现就是一个阴谋的开始,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这个阴谋就开始在酝酿了。
目的,就是为了那一个芯片。
花二十年来布一个局,好可怕好深沉的心机。
“暖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更加没有想过要伤害师父师母。”如果他真的要致她于死地,就不会在最后的关头收手,导致功亏一篑了。
☆、178。如果可以,有何不可。
“暖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更加没有想过要伤害师父师母。”如果他真的要致她于死地,就不会在最后的关头收手,导致功亏一篑了。
萧云朔自嘲一笑,对她,他从来都是输的一个。
苏向暖仍旧冷冷地看着他,清冷的眸光里不见丝毫的动容,这么多年过来。她见惯了生死,早已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她的语气依然寒冷,“是,你没有伤害我,可是你背叛了帝杀盟,辜负了我父母对你的信任,这是不争的事实。”
萧云朔将她还是一副不肯原谅他的样子,苦涩的味道在他的口中蔓延,神色黯然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我当初做了那样的决定,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我有我自己的苦衷。”
“苦衷?”苏向暖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这个世上有谁没苦衷,又有谁不是逼不得已的。这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还有,我不恨你,因为你不值得我去恨,我对你,只有厌恶。我曾经把你当做亲哥哥来对待,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从出现的那一天起,就是带着目的和阴谋接近苏家,你这样的人心思太过阴损,令我不耻。”
萧云朔看见她嘴边薄凉的笑意,心陡然沉了下去,她的话像是一根针,扎进了他的心脏,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让他无法挣脱。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亲哥哥来对待。”萧云朔的神色晦暗不明,语调中带着几不可闻的深情。
如果可以,我宁愿做你爱的人的,而不是你的亲人。
可惜,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光。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可是苏向暖却偏头躲开了,他的手落空了。
苏向暖眉梢冷峭,俏脸上冷色盎然,凉凉地开口,“如果可以,我也宁愿没有把你当做亲人来对待,至少,在你背叛的时候,不用那么失望。”
她的神色冷绝,萧云朔知道不管他怎么解释,苏向暖都是不会听,不会信的。他低低叹了一口气,语调中带着些许苍凉和深深的无奈,“暖暖,你有你的无法原谅,我有我的身不由己。很多事,不是你我就可以左右的。你没得选,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