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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
进入到房间,他查不可闻的皱起了眉。
这里的白色空间着实诡谲。
太过白。
素到几乎看不起其他的颜色。
阿呆倚靠在窗台边,开着窗,冬日里的风呼呼的吹。
她穿着纯白色的棉布裙,长度直到小腿,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脚是赤着的,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杨小姐……”
陈生进门后,看见阿呆的模样后,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她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有些奇怪,让陈生说不上来。
心头不上不下的情绪让他没那么舒服。
“是你?”
阿呆偏过头,她眼底闪烁出一丝希望,“阿遡呢?”
“是不是阿遡让你来找我的?”
陈生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周遡找到她了呢?
陈生合上门,他解开西装外套的第一颗扣子,坐在了桌边,露出一副谈判的姿态:“杨小姐,这一次我是代表周家来的。”
“与阿遡无关。”
意思就是周遡没有来。
也不会来。
阿呆眼中的希望在被一丝丝的抽掉,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重重的捏紧,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
“……他……现在在哪里?”
阿呆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很重要吗?”陈生拿起放在脚边的公文包,包里,是他放置的一沓资料。
用透明的文件夹一个个的归类放好。
“不管阿遡现在在哪里,他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陈生告诉她答案。
阿呆无力反驳。
却还是抱有了最后一丝希望。
“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她不相信陈麒对她说的,周遡已经飞回国内准备继承周家的一切了。
陈生将文件夹一个个的放在阿呆前面,他反问阿呆:“如果不知道的话,我又怎么会来呢?”
陈生刻意将所有的事实都模糊,“我想这些天待在这样的房子里,有些事情杨小姐应该想清楚了吧?”
阿呆默了默。
她真的难以相信,周遡会将她丢在这里。
她不信。
“我要见周遡。”
“我要见到他。”
不管如何,她都不相信周遡会将她丢在这里,然后一个人飞回国。
“杨小姐,认清点现实吧,”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管周遡来不来,都改变不了你的结局。”
“结局?”
阿呆心中一沉,她有预感,有什么事情在朝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驶去。
果然。
陈生将文件夹一一的打开。
然后一份份给阿呆看。
“……你什么意思?”
阿呆不傻,文件上这些“偷渡”、“驱逐出境”、还有“永远不可入境加拿大”、“遣返回国”的英文字眼,都用了黑色的字体加粗倾斜标注出来。
“现在摆在杨小姐面前的选择并不多,”陈生依旧面无波澜,“一,是选择离开加拿大,放弃这里的一切回国,并且永远也不能踏足这里。”
阿呆的瞳孔猛地收缩……
陈生居然……用这样卑劣的招数来对付她。
但是与此同时,她第一个反应是,周遡肯定不会这么对她。
若真的是周遡,他不会提任何的条件的。
他总是会无条件的迁就着她。
这一点也让她暂时的放心了下来。
她的阿遡,没有丢下她。
“二,就是这个信封里,有曾经你没有收下的黑卡,之前的条件依旧有效,你想去读书也好,去拿这笔钱做生意也好,总之,离开这里。”
陈生这次没有绕任何的弯儿,直接告诉了阿呆摆在桌子上的条件。
但是阿呆也不是傻子,她明白,陈生提出来的这些条件,不过是为了逼迫她离开周遡。
说明周遡还在找她。
这个消息让她心头一暖。
“我不会选的,”阿呆看也不看陈生递给她的信封,“我要见周遡。”
她始终不肯退让半步。
陈生既然再一次的坐在了阿呆的对面,他便不会像上次那般轻易的妥协。
他想好了阿呆一切的路数和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于是陈生又从包里拿出一封黑色的信封,“拆开看看吧,”他将信封推在阿呆的面前。
“这是你一直要为你妹妹找的□□,”陈生向后仰了仰,他将后背抵在椅背上,然后点了根烟。
“你知道的,遇见合适的□□,并不容易。”
不然阿妹的病也不会拖了那么久。
而她也不需要背井离乡偷渡到异国他乡,就为了多勤点钱寄回去。
阿呆看着带着主治医师签名的诊断书,这下没了声音。
感情的天秤立刻发生了倾斜。
一切的防备顷刻间瓦解。
第98章 OUAI
一边是周遡,一边是阿妹。
感情的天秤,倾斜到让阿呆难以抉择。
一边是喜欢的人,一边又是至亲。
陈生这一次,是真的拿捏住了阿呆的软肋。
陈生将阿呆眼中的犹豫看在眼里。
他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地陪着阿呆耗着。
当然,他是有备而来的。
因此他要说的,自然不单单是这一点。
陈生手里的烟就那样点着,也不抽,烟味在密闭的空间里慢慢的散开。
“你有多久没和你妹妹通电话了?”
陈生坐着问她,像是很随意的问起了这个话题。
阿呆张了张嘴,却出不了声。
这段时间内,她因为OCAD作品的事情焦头烂额,忙作一团。
距离上次和阿妹开着摄像头安安静静的视频,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这些时日里,要么是她忙碌的时候,十二个小时时差的阿妹早早的睡下。
要么就是等到阿妹醒来,在电话那头的她,则是含糊的应对。
两人好久都没正常的对话过了。
“……她怎么了?”
阿呆的手心里已经濡出了汗。
因为忐忑。
也因为紧张。
陈生从信封中抽出两张照片:“这是最近在你们小区流窜的两个流氓。”
“你妹妹……”
他的话还没说完。
“咯吱”一声刺耳的声音,便从对面传来。
是凳子与地板发出的剧烈摩擦声。
“你告诉我,我妹妹……怎么了?”
这一刻,阿呆的声音中,都带着难以克制的颤抖。
那种掐住喉咙的恐惧感又再一次的笼罩住她。
她太怕了。
怕再次失去自己的妹妹。
这一次。
她突然记起了之前睡醒过来的时候,怎么也回忆不起的梦境。
梦境里的啼哭,还有如影随形的白色鬼怪,甚至还有缠绵不去的雪花。
那不就是……
那一年的冬天么。
她带着阿妹一起去河边吃雪。
也是在那一个冬日,她原本健全的活泼的还带点小聪明的妹妹,就永远只有那么大了。
时间在阿呆的身上定格,却在阿呆的身上重重的滑过。
她无法忘记,更难以释怀。
原来梦里,她的潜意识早已告诉了她。
“你的妹妹现在暂时还是安全的,”陈生冷静且自制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只是……”他略带迟疑,“之后会如何,那便需要看杨小姐的选择了。”
他再一次的将这个烫手山芋,泡回了阿呆的手里。
心,再一次的回到了原处。
原来阿妹没事。
阿呆在心里重重的舒了口气。
但是却又接着揪心起来。
阿妹的没事,不过是暂时的一刻。
只要那些流氓还逍遥法外,无人惩治,则阿妹没有一刻是安全的。
还有她托了多年也得不到好转的病……
“……没有其他选择了么?”
她的声音低低的,从嗓子里发出。
这哪里是说话,分明是在呜咽。
偷渡,妹妹,周家还拿出什么东西来威胁她啊。
明明这两样已经是她的软肋了。
光是这两点,就能击败她到溃不成军了。
阿呆第一次的,如此强烈感觉到了自己的弱。
她是他世界里,最软弱无能的那一点。
她还不够强大,强大到和他比肩的地步。
她是他的拖累,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总是给他添乱。
这一刻。
绝望与无能为力的情绪,硬生生的将阿呆给压倒。
但是这些对于周家还远远不够。
周老爷子这次的出手,目的不单单是让阿呆放弃。
让一个人放弃多简单啊,但是周老爷子,要的是她绝望。
卑微的,浓烈的且再也燃不起的绝望。
才是他要的。
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杨小姐,你知不知道,阿遡为了你。。。。。。放弃了多少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陈生刻意的将“放弃”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仿佛这一切的错都起源于阿呆。
她才是祸源。
“放弃?”阿呆迷茫的抬眼,她不懂,“阿遡。。。。。。放弃了。。。。。。什么?”
她只知道,周遡不想去涉及关于周家的一切。
他也不想让她牵涉进来。
所以她尊重他,不过问,也不想给他任何的压力。
只要他做的决定,她无条件支持就够了。
这也是周遡想要的。
可是。
她却从陈生嘴巴里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的周遡。
坐在对面的陈生,对她讲述了一个她从未见识过的周遡。
在那个世界里的周遡,他可以运筹帷幄,可以和周老爷子斡旋僵持,可以在谈成生意所有人欢呼不已的时候淡然一笑,毫不在意。
她甚至没有看过周遡穿着西装的模样。
哦,除了前不久的万圣节party。
他还带了张面具。
在陈生的嘴中,她听到了一个她所不熟悉且陌生的周遡。
“。。。。。。那里才是属于周遡的世界,他生来就在那样的世界里打着转,现在,他只是短暂的离开了一下,原因我自不用说,但是。。。。。。在那里他才能找到属于他的光和热。”
阿呆静静地听着陈生诉说的这一切。
她的阿遡果然是天上的星星呢。
他不该只在这个狭小的盒子里发亮。
她。。。。。。果然还是他与世界的阻碍。
只是。。。。。。
如若她消失的话,那么阿遡他。。。。。。
阿呆忍不住的去握紧拳头,指甲深陷在掌心的肉里。
单单是这样的假设,就让她的心宛若刀割。
眼泪再一次簌簌地落下。
无声。
且无助。
“杨小姐,我知道放开手很难,”陈生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但是正如我之前和你说的,你和周遡,是‘飞鸟与鱼相爱’。”
一切不过是一场意外。
“现在你的放手,是对周遡的成全,让他回到他本来的位置上去。”
“他不该被困在这里,周家需要他,而他。。。。。。也需要周家来证明他的价值。”
陈生手里的烟,终于烧完了。
他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中,阿呆就这样楞楞地看着。
也不说话。
直到。。。。。。
“可是。。。。。。我们是真心喜欢的,”阿呆还是忍不住的辩驳,“我。。。。。。真的很喜欢阿遡。”
喜欢到。。。。。。喜欢到不得不放手,给他属于他的天空。
让他去翱翔。
“我知道,”陈生没有否定她的喜欢,“杨小姐,平心而论,作为局外人,我尊重你的喜欢。”
“但是,这个世界并不会单单依靠‘喜欢’这两个字就能解决的,不是吗?”
“周遡面临的,是庞大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