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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黎:那个人没来看我演唱会。
叶梧:呵呵。
君黎:这不正常。
叶梧:天天跟着你跑不许人家休息几天吗。下次在台上老实点,眼睛不要乱瞟。
奇怪的她
薄槿曾在微博评论区看到有人问她:大大,如果有一天君黎站在你面前了,你会不会激动地哭出来?
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现在却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
“如果他真出现在面前,我大约会反应不过来。镜头里的那个人,与我隔着异常遥远的距离。不会尖叫,也不去靠近,可能连你好都没有。我用十四年的照片记录下了他在舞台上的无数个瞬间,却永远不会和他出现在一个镜头里。”
比如现在。
她稳住心跳,指着手里的单反,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他的目光没有回避,也没有拒绝,只安静地站在桥上,仿佛在看一个稀松平常的风景。
薄槿再次举起相机,按在快门上的指尖在微微颤抖,迅速按下几次后便收回了手,弯腰告别。
第一步踏出去,薄槿垮下脸,胆小鬼。
微风在她身后的脚印上卷起细小的雪沫,拂动他眉眼前的黑发。
君黎蹙眉目视那个远去的身影消失在雪原的另一端,口袋里传来一阵催命似的震动,掌心被震得发麻。
拿出手机放在耳边:“有事?”
那头怒吼:“没事谁管你死活!公司那边催你回国,有几个本子让你尽快定下来接哪个,制片方那边天天在老板面前转悠把老板惹烦了。”
“传过来了吗,我晚上看。”
“我在p飞大阪前就拿到了,这些天在怀里揣着像捧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头没耐心了,动不了你就先来找我的茬。”叶梧在电话里哀嚎。
“我就是一被人放在手心的蚂蚁,敢催你,你得把我摁死。不催你,早晚得被公司捏死。你大爷的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
无法忍受叶梧的聒噪,君黎果断掐掉了通话,然后关机。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隐匿了踪迹,天空瞬间暗了下来,也不见月亮的踪迹。
雪松林里那条来时的小路已经漆黑一片,君黎观察天色,原路返回要二十多分钟,大概没走几步就伸手不见五指。
她离开的方向有星星点点的光亮,雪地萤萤闪着微光。
他略想了想,沿着她留在雪上的脚印往雪原深处走去。
脚印在一片黄杨树林前消失。
林子似乎被精心打理过,用碎石子铺了一条小路,路边架起两排稀疏的路灯,在地上落下一圈一圈昏黄的灯光。
君黎走出树林,眼前便是人间烟火。
*
青石板路两边商铺林立,挂在门檐上的红白纸灯笼上印着各家店名。
水果摊前主人扛着一筐苹果向经过的路人兜售,对面售卖纪念品的小店前,一只巨大的招财猫憨态可掬地笑着招手。
君黎路过一辆章鱼烧小推车,一群身穿校服的少年少女正叽叽喳喳说着自己要多少只章鱼烧。
一个扎双马尾的女生举着散发着热气的餐盒挤出人群,咬了一口还没吞下便愣住,激动地拍起身边的小伙伴。
几个被她打扰的同学不耐烦回头,也瞬间定在原地,然后一个传一个,章鱼烧小车前的学生全都惊呆了。
那个穿着琥珀色大衣的男人被荼白色围巾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一双星子般的眼睛,像是撕开漫画走到现实里的男主角,长得比美瑛町所有人都好看。
而且,他正在用那双眼睛温柔得看着自己……
“对不起,请问你们知道最近的居酒屋在哪里吗?”
啊啊啊啊声音也是那么迷人,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把日语说得像动漫声优一样优美动听。
捧脸。
君黎以为是自己日语说错这群孩子没听懂,于是放慢语速重新说了一遍。
双马尾女生羞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啊,那个……那个在……在下一个路口右转,门口有棵红枫树的哦。”
“非常感谢。”君黎道谢,往女生手指的方向走去。
“请等一下!”双马尾女生见他停下脚步回身望着自己,脸都红透了。
支吾了一会没说出话,把身后一直捅着自己腰的齐肩短发女孩子推了出来。“她有话要跟你说哦。”
被推出来的齐肩短发女生脸红着走到他面前,小声说:“那个……请问哥哥,你有联系方式吗?”
君黎怔了一下,眸中蓄起了笑意。
压了压脸前的围巾,微笑:“不是哥哥,是大叔哦。”
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街角。
齐肩短发女生飘飘然回到小伙伴身边,“他说自己是大叔呢。”
“大叔?骗人,明明就是只比我们长几岁的大哥哥。”
“我亲耳听到他说的啊!”
“那你要到他的联系方式了吗?”
“没有……虽然他在笑,但是眼睛里写着拒绝,所以我也没敢说想和他合照……”
“好笨!”
小车的主人敲着一个铜片,提醒那些还没回神的学生。
“同学们,这锅章鱼烧好了哦。”
“我要六个,加芥末和照烧酱!”
“我也要照烧酱!”
……
少年少女围着小车,咬开饱满香糯的章鱼烧,嚼着鲜美弹牙的章鱼块,脸上洋溢着微小的幸福。
再回神,那个漂亮得像梦一样的大哥哥,真的像梦一样得消失了。
*
君黎转了半天才找到那个门口有一棵红枫树的居酒屋。
门前悬挂着深蓝色的门帘,推门而入时,悬在门框上的风铃叮铃声轻隽悠长。
店内不大的空间只在四方型的桌台三个边上摆了高脚木椅,没有客人却又充满各种食物混和的香气。
穿着深蓝色工作服,腰间系着粗麻围裙的店主听到风铃声在桌台里起身,站在最前面的地方招呼:“晚上好,想吃什么呢?”
君黎虽突击学习了一段时间日语,但也只能应付日常简单对话,对许多名词还很陌生。
店主身后不远处的墙上挂着一块因为掉色而显得有些斑驳的小黑板,上面写着今日菜单。
还好有他认识的字。
“麻烦做一份味增拉面。”
“需要清酒吗?”
“不用了,谢谢。”
“请稍等哦。”
桌台里面就是这间居酒屋的整个厨房,店主熟稔得点开炉子,倒高汤,调入味增,煮拉面。
暖风徐徐吹到身上,拉面诱人的香气在屋内飘散开来。
君黎脱下大衣摘掉围巾挂在椅背上,低头时风铃叮铃作响,眼前飘过一片极淡的绯色衣角。
店主爽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薄小姐,您来迟了哦。最后一份寿喜锅和鱼羹半小时前就被客人吃掉了呢,没有关系吗?”
君黎放好衣服在木椅上坐正,扫过那个淡绯色袖口。
有一截纤细手腕露了出来,腕上缠着几圈红线编织的手链,中间缀着几个小巧的银铃,在她摇手时发出一串清澈的铃声。
“又是在采风时忘记了时间吧?冻得耳朵都红了,我给您煮一份豚骨拉面,再准备一碟红姜,可以吗?”
“嗯!”
“那您先坐下,我去倒一杯大麦茶好暖暖手。”
她点头。
手在围巾上犹豫了片刻,最后只脱掉大衣挂在与他隔了一个木椅的椅背上,相机包放在桌上,腕上手链的银铃没再发出一丝声响。
店主倒满两杯大麦茶,轻放在两人面前。“请慢用。”
君黎道谢,余光里她捧在黑陶杯上的双手似乎抖了一下。
不久后一碗面呈了上来,“先生您的味增拉面,请慢用。”
清淡的酱色汤底,金黄的拉面,青菜碧绿萝卜雪白,配上半颗溏心蛋令人食指大动。
“多谢款待。”他举箸夹起拉面放进嘴里,爽滑劲道的面条与润口的汤汁结合地无一处不好,熨帖着五脏六腑。
“薄小姐您的豚骨拉面和红姜,请慢慢享用哦。”
浓白的汤底飘着葱花,热气氤氲在面前,衬得她眉目如画。
薄槿松开黑陶杯,双手合十:“我会好好享用的。”
沙哑的声音让人完全联想不到那张清丽的面容。
“声音听起来并没有痊愈呢,感冒还严重吗?”店主擦干净手后扶在薄槿面前的吧台上,关切地问:“如果您不舒服请一定告诉我,夫人和我都希能帮助您尽快好起来。”
薄槿笑着点头,没有告诉这个好心的民宿主人,她并不是因为感冒才变成这样。
狭小的居酒屋里只有两人吃面的声音,忽然墙上挂钟咚咚响了起来,店主很热情:“八点了,新年雪祭就要开始了呢。”
薄槿咽下一口面,疑惑:“今年雪祭提前了吗?”
“是啊,新年前夜与满月日正好在同一天,真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吉日。而且原定的雪祭日那天有预报会下大雪,于是顺理成章得提前到今天晚上了。”
“原来是这样。”薄槿说。
难怪今天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街上都是穿着浴衣的人。
“薄小姐和这位先生也可以参加哦,冰灯巡游九点开始,再过一会整个美瑛町的居民就要全部出动了。”
薄槿眼里含笑,“我会去的。”
长发滑落在身前遮挡了视线,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落筷的一声轻响,嗓音低沉柔和:“谢谢,我吃饱了。”
“招待不周。”
结账后他起身穿上大衣,重新戴好围巾,告辞离开。
门口风铃响起又沉寂。
薄槿呼出一口气,放下筷子,“谢谢您的款待,我吃好了。”
店主给她杯里续上热茶后收拾走吧台上的碗碟,边刷碗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刚走的那个男人,薄小姐您看到他的样子了吗?嘛,我是男人,刚见到他时也觉得很惊讶呢。原来世界上真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啊?”
薄槿捧着黑陶杯小口小口啜饮着大麦茶,“嗯……看到了。”
即使只看眼背影,她也能在脑海里绘出他的脸。
从青涩的少年到成熟的男人,是她年少时到现在,喜欢了十四年的人。
是今天之前,她只能站在舞台下仰望着的人。也是她无论多靠近,始终隔着一个世界的人。而他刚刚竟然就坐在自己身边……
“我先走了,一会雪祭上见。”
薄槿抓起相机包和椅背上的大衣匆匆而去。
店主望了望门框上疯狂作响的风铃,拧干抹布上的水仔细擦着桌子,自言自语道:“你也是非常美丽的人呢。”
*
不甚宽阔的街道两边早已挤满观看冰灯巡游的当地百姓,薄槿艰难地穿过人群跑了一个街口,便感觉脸上有了微微的汗意。
人越聚越多,她怎么也找不到汇在其中的那个身影。
数不清跑了几个街道,薄槿拨开黏在脸上的发丝,觉得右肩被相机包带勒得生疼,喉咙也灼痛得厉害,只好停下脚步慢慢调整呼吸。
东南方向街道传来太鼓和尺八的乐声,原本嘈杂喧嚣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孩童在奔跑嬉闹。
薄槿循着乐声逆流而上,和一个个陌生人道歉。
耳边的太鼓声愈来愈大,人群突然迸发出阵阵欢呼。
她望向街道内,晶莹剔透的冰灯将花车装饰得如梦似幻,领头的冰灯车上站着一群身穿日本传统服饰的男人,动作整齐地挥舞手中的鼓槌,将太鼓敲打得气势磅礴。
车轮滚滚而过,车后的人群跟着冰灯车往前移,她被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