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微微努力,就有了和他出现在同一张毕业照上的机会。
中学秋游的黄昏,他和她一起躺在山顶的巨石上看落日西下散落的余晖。
日光洒得坦荡。
她眼里的喜欢也应该这样。
那些时光都是寂静的。
可放在回忆里的这些片段,人不经意地触碰,激起的声音却如洪钟过境。
你如果年少时喜欢过一个人就会懂。
你会因为他长得高而喜欢,你会因为他字迹潇洒而喜欢,你会因为他喜欢一首你也喜欢的歌而喜欢……这喜欢的开始也许是那么的不经意,那么的随便,可如果要你不喜欢一个人,你却需要一个特别充足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很难。
但于商流沙,她只要两情相悦。
她不会回到过去等谁后知后觉,唯一的转机是对方意志坚定地走过来。
****
小时候,商流沙还和乔樾一起看过很多关于商陆的新闻。
他执导了卡司多大的片。
他荣获了含金量多重的奖。
他提携了某个演员。
可真正在父子相认后一直在摧残这段父子关系的,是商陆和女演员的绯闻。
尤其人年少的时候,喜欢和厌恶,爱和恨总是分得太清楚。
破裂的关系,没那么容易修复。
*****
商陆真得联系商流沙见面,是在次日午后。
n市罕见地先于新年飘了些许雪花,阴风阵阵。
商流沙踩着一地冷硬进商陆约见她的咖啡书店时,地面已经白茫茫一片,远观过去,湿冷的地面像是洒了许多纯白的颜料,只是洒得没有章法,或厚或薄。
她乍进门,便见商陆坐在角落里对她招手。
商流沙坐下:“二叔。”
商陆见她下意识地缩了下脖颈,给予关怀:“这几天天气都会很恶劣,出门多加些保暖。”
商流沙轻微点头。
他们每次见面时间都不会很长。
商陆虽不是演员或者歌手,但他的脸在大众中普及度比较高,时常招人耳目。
商流沙将风衣搭在座椅背后,又补充:“偶然现象,一般不会这么冷。”
商陆将手边扎好的礼盒推给她:“明天我要带主创全国跑路演,宣传新片,周六点映那天才回来。这个礼盒,帮叔叔拿给乔樾。”
和往年如出一辙。
指尖碰到礼盒一端,在推过去和接过来之间,商流沙最终选择让礼盒停在原地。
她要让商陆自己选。
她没拒绝,商陆松了口气。
随后就听到她说:“这份我收下,也不会直接给他。二叔,如果我是某个人的妈妈,在他过生日的时候,我会亲口告诉他生日快乐。礼物,我即便忙麻烦别人转交,也会再备一份一模一样的,最后再亲手送他一次。即便让他看着一个用着一个,我也不会觉得浪费。”
“我乐意,我爱惯着我的人,浪费掉世界也没什么。”
她目光澄明地看着商陆:“您收回去亲自送,还是我送了您再送一次,您觉得哪一种方式好,就选哪一种。”
仅仅这几分钟,窗外落雪又厚了一层。
商陆淡淡一笑。
商流沙看似给他选择,可她分明已经给了他结论。
***********记忆碎片**********花絮**********
初一。
商流沙经常忘了下午放学后记作业,去舅舅那里住得时候,她总会打给高年级的乔樾,让上晚自习的他去她的教室替她抄一份回来。
乔樾总是不耐烦:“不去,你是六十还是七十,这么点儿小事都能整成大事,白痴。”
商流沙暗地里诅咒他。
等乔樾回来,她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客厅沙发上静等回房睡觉。
乔樾开门回来,她连视线都没斜过去一下。
他快走到她身旁,他即将路过她身旁……他路过了之后,突然又撤回来两步没好气地扔给她一个笔记本。
商流沙接过,从中抽出他娟秀字迹写的一张纸条。
是她需要的作业。
乔樾根本不等她说谢谢,已经一阵风一样消失于客厅。
商流沙默默吐槽他和外面的冬天一样冷。
走回自己房内的乔樾,艰难地脱掉校服外套,揉捏着自己为了给她抄作业爬她们班已经锁门的教室窗户,一时失足,摔惨的胳膊。
☆、第8章 攻守易位
第八章:攻守易位(修)
商陆犹豫了几秒,最终选择将礼物收回去。
不知何时起了风。
商流沙走出书店时,室外的雪已经不复垂落的姿态,飘零四散。
她走出几步回了下头,隔着被雪花拍打的窗,看见几个人影向尚坐在原地的商陆走过去。
似是认出他的米分丝,围拢住他,一副簇拥仰慕的姿态。
作为导演,他是成功的。
可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父亲呢?
这么多年,商陆身边从来围绕着形形色/色的人。
可他身边聚拢的人越多,乔樾反而离他越远。
商流沙禁不住蹙眉,突然生出一些不忍。
为乔樾,也为商陆。
可商陆是长辈,她没有资格去指点他如何生活。
她站在书店落地窗外看得这几秒,头顶已经落了许多剔透的雪,点缀在头顶上像是突然生出了许多白发。
让人瞬间白头。
来时她依旧骑自己那辆“乌鸦车”。
她喜欢迎风而上的那种跋涉感,而不是安逸地置身车内。
这家书店所在的位置是步行街,没有停车位,她把山地车停在不远处的拐角,距离书店一个路口。
取车的路上,手机嗡嗡震动。
她顶着刺骨的风掏出来,见到学生费因格发来的一条讯息:“流沙姐,有空吗?有点儿事跟你说。”
她在软键盘上敲打了几下:“有,说。”
费因格回复地却没有那么迅速,沉默了半响:“我想请一周的假。”
商流沙再度皱眉:“理由。”
费因格没有直面她的问题,只说:“老师,我现在去找你吧,见面说。”
他对她的称呼从来这样变来变去。
商流沙抬头望了眼阴沉黯淡的天幕,这雪似是要下上几天几夜的模样。
她回:“去学院的研究生通宵自习室等我。”
回复费因格定好的地点,商流沙再抬首,停车的地方已经近在眼前。
她睁大眼睛。
车还在原来的位置,车锁也在原来的位置。
可是——
哪个过路的好心人能告诉她,她的山地车的后轮呢?
那个她宝贝了很多年的“乌鸦车”的屁股呢?
去tmd偷轮贼。
见鬼。
****
地铁于商流沙是新鲜事物。
她鲜少搭乘,但没有不适感。
父母所在的商、霍两家是n市名门,可周边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出身于此。
她一向生活得简单,甚至单调。
一路顺遂。
可这点认知在她到站下车之后,被视线之内一只不规矩的手碾碎。
适才被偷车轮,此刻目睹有人行窃,商流沙的第一反应是……拼死抓住。
她目光凛冽。
狭长的双眼飞出一记眼刀。
可是此刻行窃者的注意力只在他周围三步以内,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商流沙扫眼四周,行人更是来去匆忙,丝毫没有发现此处的异动。
被偷的少女,亦毫无所觉。
亦不见临近的警务人员。
外貌看起来质朴无比的行窃者得手之后迅速混入人潮开始向外撤离。
脚步轻松,略显张狂。
商流沙紧跟在他身后,越过前面的一个个人障。
在上行扶梯即将将他们送入地下出口的时候,骤然出手拍了下行窃者的肩膀。
******
少时遭遇过绑架,近些年长辈不断叮咛,她一直在练习防身技能。
出手只有一个原则,不打女人。
性格里横冲直撞的因子发作,破坏力便更会加倍。
动手的时候,她的表情从来寡淡。
眉梢被对方拳峰扫到的时候,她也仅仅蹙了下眉。
但她有仇必报。
在行窃车将手臂勒向她的脖颈后,她压低了视线,没有即刻挣扎,而是选择骤然扣住对方置于她身侧的右手小指,用尽全力一折。
就像这些年她在时常参加的马拉松比赛里就地捡拾起路面的树木断枝,随手折断一样。
后来的局面有些混乱,等她在路人的协助下将人摁倒在地的时候,敏感的肌肤上已经多处擦红。
****
让商流沙没想到的是,进了临近的警务室,捉贼这事儿竟然换了性质。
被偷的少女急于赶往学校,道谢后便离开。
没有其余目击证人在场。
行窃者坐在调解室里,指着商流沙,一口咬死:“她捡人钱包不还,我看到了上前理论,没想到这小姑娘还跟我动起手来。”
呵……
商流沙斜了他一眼。
枉她以为这人至少看起来像是个质朴的老实人。
枉她以为,他是被生活所迫。
警察听到行窃者的这句话眼神微变。
捡钱不还?
室内有人开始拿看精神病患者和见财死的特殊职业者的眼光看她。
所谓人言可畏,一句不见根据的话就能让人产生这么深切的怀疑?
商流沙忍不住嗤笑一声:“好,你继续说。”
以为她会即刻厉声驳斥,没想到她这般云淡风轻。
行窃者再出口话里加了丝迟疑:“她还反咬一口说我偷。”
商流沙点了下头,细长的手臂撑在面前的方木桌上,手指微曲动了下,轻敲桌面:“继续啊,别停,这不正说得起劲吗?!提示一下,我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好像不叫动手,在你眼里我那是不是叫意图对你不轨?”
她话里的讽刺意味鲜明。
行窃者动了下唇,哑语半响才磕磕绊绊地说:“万事都有可能。”
真是够……卑劣。
商流沙这次笑出了声,她过于低估了有些世人的恶。
对这样的人,不扒层皮,她忍不了。
手机在适才的争斗中跌落,她望着自己变成蜘蛛网状碎片一样的屏幕,已经不能勉强分辨屏幕上的字迹,她无法看全通讯录里的任何号码。
在警察调取监控录像查找线索的时候,她只能借用公共电话拨给她唯一能记住号码的乔樾。
虽然她还记得,前一日她甩了他一脸车门没说再见。
她更记得,前一日他莫名其妙一本正经地问她关于另一个女人的问题。
和时常坑蒙拐骗、毒舌的那个她熟悉的他大不相同。
***
商流沙可以想象此刻室外的天气有多恶劣。
但乔樾来得比她预想的快很多。
甚至在效率低下的警察得出结论之前。
她和那个振振有词的行窃者同处一室。
乔樾进来之后,唯一的警务人员也推门而出。
这些年,她脾性越发不够沉稳。
这些年,他脾性却相比年少时易发温和。
商流沙已经有很久不曾见过乔樾满目寒霜的模样。
他浑身干净整洁,身体线条流畅。
她此刻衣有褶皱,面带擦红,长发些许凌乱。
乔樾一步步向她靠近,就在商流沙以为他的脸色会一黑到底的时候。
他已经走到距她仅剩一步的位置。
然后他停下不再动。
商流沙忽生些许忐忑。
万一乔樾要是认定眼下的场景是她闯了祸……只能绝交。
***
乔樾看了她三秒,突然换了一张无可奈何的脸,眉眼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