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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温谚今晚无事,满足她这一小小心愿,两人吃过饭,便坐在窗前。趁时光正好,她粘在温谚身边,拿手机放一首歌曲,听着听着,歌曲变成了郭德纲的相声,她笑得前仰后合,温谚只安静坐着,仰起头,嘴角也有笑意。
相声播完,苏曾侧头,望着温谚不动了。
温谚见她停下来,表情也跟着变化。两人心情各有不同,却无疑,都沉浸在这种融洽的氛围中,受这氛围鼓舞,苏曾的心跳速度逐渐加快,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嘶吼,呐喊……
接着,她仰起脖子,抬头,在男人的下巴上印上一吻——
男人怔住,反应过来,对上她明亮的眸子。
他毫不犹豫,低头吻上她的唇,厮磨着柔软与香甜,渐渐深入,挑弄她的舌。苏曾惊讶又沉醉,享受着这一点点仿佛不会属于他的调皮在自己的口腔里绽放……
夜沉沉,寂静的天空正在悄悄印下情爱的模样。
温谚将她拥在怀里,搂得很紧。理智告诉他,苏曾受伤了,他不能太用力,可是怎么办,不想放手,再也不想了……
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柔美的音乐声,是这旖旎最完美的配乐。
苏曾感受到脑海中冲入的繁花似锦,她想躺在其中,握着他,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在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她脸上还带着红晕,喉咙里的话是很早就准备好的,此刻轻轻道出:“那几天——我是说你跟我约会谈恋爱的那几天——我总觉得有些不真实,真的不敢想你会喜欢我……你真的和我在一起了。温谚……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多人执着一件事,到最后往往都没有好结果,我执着八年喜欢你,终于收获,这不是幸运是什么?”
温谚心头一顿,慢慢启唇:“能被你喜欢八年,幸运的人是我。”
这无疑是他说过的最动听的情话……苏曾听了,只想,有他这句话,就算是死了,也算值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曾发现温谚一直很清闲,早晨到医院巡过病房,便在房间里呆着,两人一起聊聊天,看看书。
有护士来送药,总会艳羡道:“我们科室医生护士都说,这412病房不能常来,有毒!温医生,您以后注意点儿,别再虐我们这些单身狗了!”
温谚听罢抿嘴一笑,把人打发了,苏曾便问:“以前的你,在医院总是忙得要命,怎么最近这么闲呀?”
他道:“刘教授说你在,让我多陪陪你。”
苏曾这才了然,原来是得了他老师的恩惠,心中倍加感恩,却又问温谚:“那上次我在医院住着,你怎么都不来看我啊?”
温谚道:“那次是医患关系。”
苏曾顿了下,问他:“现在呢?”
他盯着书,眼皮一下也没抬高,说道:“现在是恋人关系。”
苏曾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没露出来,扁扁嘴说:“得了吧!说到底你那时候就是不喜欢我!”
温谚抬了眼睛,苦笑:“哪里有不喜欢……”
苏曾扑过去抓住他,逼问:“那就是说你以前也喜欢我咯?你快点再讲一遍!”
温谚佯装要挣开她,仰着脖子:“讲什么?有什么好讲?你快点把药吃了。”
“不吃不吃,你不讲我就不吃!”
温谚无奈,放下手里的书,耐心道:“那你要我讲什么?”
苏曾看着他的眼睛:“讲你喜欢我……”
温谚顿了顿,开口道:“嗯,喜欢你。”
“谁喜欢啊?”
“我。”
“话不能说完整吗?你什么啊?”
“我……我喜欢你。”
苏曾抿嘴笑:“我也是。”
温谚才知道被这丫头套进去了,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脑袋,自己的手机在兜里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来,苏曾看了眼,竟是苏妈妈打来的。
“我妈?”
温谚挡了她一下,把电话接通,那边苏妈妈说了句什么,他应道:“好,直接过来吧,她正在病房。”
挂了电话,苏曾早就按耐不住好奇心,问他:“是我爸妈要来了吗?他们怎么来了?”
这些天她住院,和上次一样,郑却来看过,让她关了手机,李桐的事情还没解决,外面新闻记者都想抢新鲜讯息,她受伤,需要静养。苏曾有温谚陪着,也乐得清净,听了郑却的话。
没想到今日苏家爸妈会来,听医院的护士说,还有些记者在外面,他们来,不怕被堵住?
温谚道:“我让他们来的,放心,门口有人接他们。”
他说罢,也起身,往门口去。
作者有话要说: (修)
☆、Chapter 7
没一会儿,苏家爸妈进到病房来,苏曾忙下床,踩上拖鞋跑过去问:“你们来医院做什么呀?我没几天就回去了!”
苏妈妈上下看了她一眼,见她头上又缠了一层纱布,气得眼睛都红了。
“不来看看,怎么知道你又作了什么怪!”
苏曾扶额,把苏妈妈牵进来,让她坐着,安抚她说:“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住几天就回去了,你们看新闻都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嘛!我没事的,就不要担心了!”
苏爸爸也坐下来,沉声道:“新闻上说得虚高,过来看一眼才放心。”
苏曾道:“郑却没同你们讲?我真的没事!”
苏爸爸冷了脸:“你这丫头,真当我们不是你父母了,自己孩子受伤住院了,我们就听人传句话就行了?”
自小到大,苏爸爸都没有训斥过苏曾几次,这次难得开口教训,苏曾老实许多,坐在父母脚前,解释说:“我就是受了点小伤,怕你们担心,才不叫你们来看的,那你们现在也看到了,我好好的是不是?”她说着站起来,为了向苏家爸妈展示自己身体强壮还转了个圈,只是转得太猛,身子有些不稳,若不是温谚在后面扶着,她险些摔在地上,吓得苏家爸妈也倒吸一口气!
稳了身子后,苏曾大笑:“好了你们看,我真的没事啦!”
苏妈妈却又红了眼睛:“你就这样下去吧,早晚要出事!”
苏曾咧嘴笑:“行啦,我以后注意点就是了!妈妈,你来看我,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吗?”
苏妈妈眼泪止住,旋即笑开了,点着她的脑袋:“馋嘴的样子!”
说罢把带着的食盒打开。上面一层,炭烤鱼,用吸油纸裹着,旁边配了烫生菜,蒸鸡蛋在下面一层。苏曾拿起勺子大快朵颐,一旁苏家爸妈笑看着,也都没了方才的责备。
吃过饭,苏妈妈又唠叨起了苏曾。
温谚坐在旁边听着,晓得,苏曾是个从小就爱闯祸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怎么叫父母放心?苏妈妈讲了许多,对温谚也干脆不见外,数落苏曾年少时的种种。
“这丫头小时侯跟个臭小子似的,人家小姑娘穿了裙子,都爱惜得紧,安安静静做个乖囡囡,她却好,穿了裙子还要下河捉虾,回来弄得一身泥巴,真让我气死了!”
“还有呢,上初中时同男同学打架,人家扯住她的头发,她丝毫不觉得疼个,反而将那男同学的手臂掐出了一排印记!”
“记得她刚来海城的时候,转学过去海城第三中学,头一个星期老师天天打电话跟我告状,我当时就想,怎么生了这么个小东西……”
苏曾又羞又愧,几次想打算苏妈妈都没有成功。
苏妈妈继续道:“也是当年遇到了温谚,你才算老实些吧?那时候也有模样了,学着留齐肩发,总算像个姑娘……”
“妈!”苏曾听到这里,终于打断了苏妈妈,“不要讲啦!”
苏妈妈笑得大声:“做什么?你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人家八年,还怕人讲这些话啊?”
苏曾脸红起来:“哪里怕了,我是不想你乱讲话!”
苏妈妈笑得更开心,却笑着笑着,看到苏曾头顶晃眼的白色纱布,心头有些莫名的酸涩,厄尔叹出一口气来。
气氛忽然有些沉静,彼此对了几眼,苏爸爸在中间解围道:“行了吧,也不早了,让阿曾休息吧……”
苏妈妈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再继续。改了态度,赶苏曾去病床上躺着,为她盖上被子,轻轻道:“还要在医院呆几天,天要转冷,晚上睡觉盖好被子,妈妈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苏曾鼻头一酸,心道苏妈妈这次真是担心了,上一回她在医院,碍着绯闻,苏家爸妈从头到尾也都没露过面,每次打电话,也多是责备得多。
她点头道:“也别来了,都是小伤,伤口都开始愈合了,还能呆几天啊!”
苏妈妈皱眉,垂下带了细纹的眼皮,没再说别的。
温谚送苏家爸妈出门,病房门阖上的那一刻,仿佛把刚才的欢乐隔断了一样,站在走廊里,彼此之间都是沉默。
最后,苏妈妈冷声问温谚,声音有些许颤抖:“苏曾到底怎么了?你有话就直接说,她是我的女儿,也不是这次车祸惹得事儿,有什么病,早些时候就有苗头了,你说吧……”
其实,从昨日温谚独身一人出现在苏家门口的那一刻起,苏妈妈就知道,苏曾出事了。
她听温谚用平静的口吻对她说:“苏曾受伤了,在医院住着。”心里却感应到,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
那是她的女儿,血骨相连的关系,她是好是坏,做父母的一清二楚。
昨晚温谚并没有多解释,只道苏曾在医院住着,有他照顾,苏家爸妈暂时把心放宽。但有一件事情,需要到医院讲清楚。
这几天医院外面还留了一些记者,温谚托人帮忙,这天让苏家爸妈都来了。这会儿看过苏曾,苏妈妈已经憋不住了,再问他道:“快说!苏曾到底怎么了?”
话在嘴里吞了又吐,温谚道:“刘老师是这次苏曾的主治医生,我们去他办公室说吧,会更清楚一些。”
走进肿瘤科的诊疗办公室,苏妈妈觉得头脑晕,四肢发软。
刘教授坐在里面,见到他们,也不用介绍了,直接道:“过来坐吧。”
苏家爸妈刚坐下来,眼睛就不自觉往墙上挂着的两张颅内CT图看去。看不懂,只觉得那些平时肉眼不能见的大脑轮廓此刻很是触目惊心。
刘教授也不说废话,直接道:“苏曾的情况不乐观,这是几个月前她第一次头部受伤时在医院拍的片子,可以看到那时肿瘤就存在了,而且时间已经不短,以前没明显症状,但几次头部重创,让肿瘤出现了恶化现象。”刘教授再指另一张片子,“这是昨天重拍的,可以看到肿瘤比起几个月前增大了百分之二十,而且位置很偏,靠近动脉……”
苏妈妈死死盯着那两张图,紧咬的嘴唇泛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在诊断室见过了无数不愿接受事实的病患家属,刘教授和温谚却还是分外动容,事关生命,没有人能够轻松面对。
比起苏妈妈,苏爸爸尚且冷静许多,他开口问:”治疗方案是……”
刘教授道:“现在看,肿瘤的情况不好,建议尽快手术,否则很可能恶化得更严重。”
苏爸爸咽了口气,接着道:“您刚刚说位置不好,靠着动脉……那,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刘教授看了眼温谚,低声说:“医院现在不让给出这些数据,也无法做出任何无风险保证。我只能说,情况不太乐观……”
话说到这里,苏妈妈身子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温谚和苏爸爸急忙搀扶她,温谚忍着心痛,忙道:“我会安排苏曾月底接受手术!苏妈妈,刘教授是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