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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谚接过来,当着吴恙的面把鞋子拿过来,上下看了一眼,说:“没问题,我过去结账。”
吴恙也看了一眼那双鞋子,抿着唇,没说什么。
她看着温谚去结账,等他回来,她才问:“这个……是要送给苏律师的吗?”
温谚扬眉。吴恙忙说:“我听我哥说的,苏律师这两天过生日……”
温谚并无什么可隐瞒,直言说:“嗯,正好她最近说想跑步。”
吴恙心如薄鼓,洒下一片水,稍一用力,就激起一团水花。
她并不是善妒的人,自小家庭并不富裕,却也无人给她压力,她上面有哥哥顶着,下面有父母呵护。大一些,也曾经经历过得与失,尝过困境。她性格如此,遇事不慌不忙,也不曾很爱过一个人和深恨过一个人……
遇见温谚的那一刻,吴恙便觉得,这个人,与她是一样的,惺惺相惜。想过拥有,很想。她不知道错失了这个男人,还会不会有更喜欢的人……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有如今的失落吧。
她走在温谚身旁,和他一同走向大门,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彼此相视一笑,温谚道:“早些回去休息吧,晚安。”
吴恙咬着唇点了点头。
温谚先转身,朝前走,吴恙却突然叫了他一声:“温医生!”
温谚回头看向她,吴恙走过去。气息有些急,她仰起头,素白的脸旁迎着昏黄的光。
“温医生……我有几句话想问你!”不甘,终究是不甘。
温谚正了正色,道:“你讲。”
吴恙喘了口气,说:“我想问你,为什么你现在……为什么你愿意接受苏律师了?”
温谚一怔,似乎没有想过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又或者,他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吴恙在他身前,低头,说道:“我晓得你和苏律师的故事……尽管,不是非常了解……可我非常能理解你曾经拒绝苏律师的理由,也明白温医生你的心情……这个选择会是对的吗?温医生……”
温谚站立不动,低声说:“谢谢你,吴恙,对不对,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再不去试试,以后恐怕要后悔。”
吴恙目光垂得更低,她终于吐出一口气,道:“其实……也挺好的。温医生,我很敬佩你。以前就很敬佩……很敬佩你在学术上的认真。现在,很敬佩你能做这样的选择,而我……还不能。”
温谚顿了顿:“谢谢,我也没有你认为的这么好。”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同别人比起来有任何特殊之处。他始终认为自己是最平凡的人。一幅血肉之躯,一颗能感知苦痛,也有恻隐的心,不曾认为自己高尚,亦不曾期望自己变得高尚。而此时,只是遇见困惑了。
人到那时,总要有一个突破口使自己不被困在圈中,哪怕……头破血流。
苏曾生日这天,海城发布了高温预警。火热的太阳之下,人与烤肉之间,只差了一捽孜然。苏曾却是在这两日中最是忙碌,每日早出晚归,看守所,律所,还有证人家中来回奔波。
她终究没免掉和孟婧见面——
就在那一日她刚见过证人,趁天色将晚回到律所,在楼下,遇见了手里拿着冰咖啡的孟婧。
这人……苏曾腹诽,简直阴魂不散!
她与孟婧是大学同学,曾住一间宿舍。苏曾性情爽直,开学没多久,就因一位在校期间怀孕的女生该不该被开除的问题与孟婧产生相悖意见,两人甚至公开在校园展开一场辩论会。
最终胜负未分,却都被学校处分了!
苏曾打心底不将孟婧放在眼里,辩论时,她只陈述观点,阐述异见,从不干涉别人个人意志,是非也交给别人评判,孟婧却不然——她喜欢操控舆论,喜欢追根究底。是以苏曾从不愿与她为伍。
如今两人将在法庭相见,苏曾只觉得麻烦。
她见到孟婧,就觉头皮发麻,根本不想拿正眼瞧她。
孟婧走来,笑说:“喔唷苏曾呀!我刚刚就在想,会不会偶遇到你呢,没想到就见到了,你说巧不巧哦?”
苏曾抽了抽嘴角,不想理她。
孟婧堵上她,说:“干嘛呀,老朋友见面你就这副模样,难怪每次同学聚会,人家说要叫你去,同学们都说你贵人事忙,今天老同学都站在你面前咯,你还不搭理人!”
苏曾真想堵住耳朵,她回头道:“我跟你很熟?’老朋友’这个词可千万不要乱用!”
孟婧道:“瞧你没良心的样子!你不想理我,肯定是怕我套你的话吧?你放心啦,我职业道德还是有的!今日见面,我绝对不说跟案子有关的事,我们就聊家常好不啦?”
苏曾道:“对不起,我和你也没有家常可聊!我很忙,孟律师,就此别过!”
她往里面走,孟婧跟着她:“你这就走了算什么?诶苏曾,我听说温老师回来啦,你上次被人砸了脑袋,还是他给治的呢!我们一帮老同学晓得了,都不知多兴奋呢!你却好,瞒得够紧呀!”
苏曾猛地看向她:“孟律师,请你自觉退后,这里是仁诚律所,你要不怕被人说闲话,尽管跟我进来!”
话音落地,孟婧立刻变了另外一副模样。她抱着手臂,笑说:“苏曾,你可真没意思。”
苏曾冷哼一声:“确实没有孟律师这样堵在别人律所门口有意思。”
孟婧撩了下耳边发,挥手说:“好,我晓得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儿没变,怎么着?还喜欢着温老师呀?”
苏曾冷了脸,孟婧再看她一眼,却再未说什么,笑着转身离开。
苏曾在门外停了片刻,心头烦躁。律所的门也没进,直接走出去,打车回家!
她手机在包里震动,霍存异和郑却先后打电话过来,苏曾只回了霍存异的。
霍存异道:“晚上有场,你过来吧,我和郑却给你安排的。”
“给我?”苏曾问。
霍存异要是在她身边,一定会敲她的脑袋,他提醒苏曾说:“你生日啊!忘了?”
苏曾脑袋里崩得弦猛得一弹——想起来了,真是今天。她说怎么早上起来急急忙忙要出门时,苏妈妈煮了蛋,一定要她在头上滚几下,然后吃掉。她走得太急,苏妈妈的话也没听囫囵。
霍存异说了地点后,挂了电话。
苏曾家回到一半,又折回去,到了霍存异说的那家酒吧。走进包间,刚进门,头顶一个彩花炸开!
“Surprise!”
包间里,放眼一看,律所的人来的都差不多了,放着嗨歌,晃着彩灯,满桌的酒,满桌的零食,还有一只大蛋糕,燃着一排数字。
她,25岁了。
苏曾闻到酒的味道,豁出去了,心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几时!
糟乱的音乐声是掩藏秘密的最好武器,辣喉的烈酒是宣泄不快的最佳方式,这里都是苏曾最亲密的朋友,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喧嚣,歌唱,不在乎形象,不在乎对错。
一场狂欢后,苏曾喝得人鬼不分,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大家都晓得她最近事情多心烦,今日总归是她生日,任她胡闹。
酒喝多了,苏曾抢着麦唱歌,从头唱到最后,力气终于耗尽,趴在沙发上再也动不了。
律所里其他不胜酒力的已经倒下,留下几位好汉,此刻要当护花使者。苏曾自然是要被交给最安全可靠的霍存异。
霍存异将她搬到车上时,苏曾挣扎着,第一次这样酩酊大醉,早就分不清他是谁了,就觉得眼前晃晃悠悠——嗯?怎么有个男人?是谁?
霍存异找了代驾,自己则坐在后座陪苏曾。
苏曾趴在他身上。霍存异掏了一颗薄荷糖塞进她的嘴里,入口清凉,苏曾嘟囔了句:“唔,不好吃!”
“不好吃也要吃!你嘴巴臭死了!”霍存异不给她留任何情面。
苏曾喝多了也知道这是在骂她,气道:“你嘴巴才臭,臭死了!臭到……我都不想亲你!谁要亲你个臭屎蛋!”
霍存异忍俊不禁道:“你就是想亲我,我也不让你亲!还说我臭,先闻闻自己!”
苏曾把糖吐出来,依旧蛮横。
车子开到东西弄,夜里车停满了里弄,只能停在外面。
霍存异又费了好多功夫把苏曾弄出来,怕扰了邻居,想背她,她却死活不同意,一定要自己走!
霍存异后悔至极,早知道也拦住她些,平时微醺时也不见酒品差,怎么偏就今天……他劝了好久,终于能让苏曾给他一只胳膊扶着。摇摇晃晃快走到楼下,苏曾却又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抱住路旁的一棵梧桐树,不肯走了!
“你做什么?快到家了!”霍存异费力把她和树分开。
苏曾像树袋熊一样四肢抱住树,不松手:“我不走啊!你别动我!我就要在这里……你放手,放手!”
霍存异扶额,得亏现在里弄的人都在家里准备休息了,无人看到,不然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霍存异站在旁边,叹了口气说:“你真要在这里?”
苏曾点头:“我就要在这里!”
霍存异吓唬她道:“那我可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苏曾挥手:“你走!你走你走!”小丫头片子这是闹上脾气了!
霍存异甩手道:“好!你就吊死在这棵树上吧!”
苏曾嘟囔:“我就爱吊在这棵树上!”
霍存异实在无奈,他往后退着:“我真走了!”
苏曾挥手打他。
霍存异走到路的另一边,立在苏曾没看到的地方,看那妮子挂在树上,心里好笑。知道她没什么力气,挂一会儿估计就掉下来了,到那时他再过去把她扛走就行了。
他也不担心,抽出一支烟,点起来,慢慢抽了一口。
而这时,由弄堂里走出了一人,朝着苏曾身边走过去。
那人靠近时,霍存异正低头看着烟星,一抬头瞧见灯光下面那人身影,他以为是陌生人,急忙踩灭烟头走出去,却又愣在原地。
他认出了那人,正是那个教苏曾朝思暮想那人……霍存异失笑,瞧这事,多巧。
“你在这里做什么?”温谚走近,闻到苏曾身上的酒气,这才晓得她喝醉了。醉得还不轻,可是她抱着一棵树干什么?
他微微蹙眉,上前拉住苏曾的手臂:“走,跟我回家。”
苏曾抬头,也不知看没看他,只狂摇头:“不回!我不回!”
温谚道:“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苏曾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带着哭腔闹起来:“我就在这里,你管不着!谁也管不着!”
温谚无力地来回走动,他回头,就看到霍存异在那里站着。温谚也不知苏曾醉成这样有没有认出来他,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他手里还提了个盒子,一双运动鞋。今天跑了几次了,都没见到人。他只是想亲口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却还要被自尊心吊着,怕被人瞧见,一次一次偷偷摸摸——也终于真切地体会了苏曾这些年的心情。有时喜欢一个人,是喜悦,也是煎熬。
他心一横,对苏曾说:“你不回是吧?”
苏曾还在拼命摇头,下一刻,温谚走到霍存异跟前,把盒子递给他,轻声说:“霍律师,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霍存异正疑惑,就见温谚弯腰将苏曾抱住,两臂用力,把她从树上拔下来!苏曾自然不愿意,泥鳅一样在他怀里乱动!
刚下车那会儿苏曾一直乱动,霍存异怕她闹脾气,让着她才不管她,这会儿温谚却很强硬,怎么说也不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