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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皮垂下来瞥了一眼他桌上的东西,看到他写的字。并没有看懂。当医生的,都练着龙飞凤舞的字迹,温谚还是不太一样的,他本就写了一手好字,就算看不懂,也觉着比别人写的好看许多。
“做什么呢?”苏曾看着他说。
温谚道:“病人的简历。你怎么到医院来了?”
“我?”苏曾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背过身去,“我来换药呀!”
温谚站起来,轻声道:“换药在楼下。”
“我换好了。”
温谚摇头,看了眼她额头的纱布,说道:“来一趟医院也是好的,瞧一瞧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走过来,立在苏曾跟前,苏曾一垂目便看到他滚动的喉结,莫名其妙心跳开始加速……脸上也有些红。
她知谎言被他看透,低了低头说:“好呀,我等下就去。”
温谚顿了顿,要说什么时,门口走来一人,两人都是一愣,见是温妈妈来了……
温妈妈站在门外,盯着温谚,却问苏曾:“苏二呀,你怎么又到医院来啦?”
苏曾这才想起方才吴争在外说了句什么,似是提醒她,却被她打断,原是要讲温妈妈要来。
温妈妈以前是医院的护士,如今转行出门做药品销售,是医院的常客,到医院一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苏曾此刻来找温谚,本就心里紧张,被温妈妈这一撞破,倒有点像小偷被捉了赃似的……
好在平日里没脸没皮惯了,她正一正色,缓了过来,叫了声“温妈妈”,说道:“我来医院换药的……”
温妈妈睨着她,心里与温谚一样明镜似的,一眼就看透了她,却不戳透她,只顺着她说:“那药换好了没呀?”
苏曾抬眼瞧了下温谚,迟疑道:“正要下楼换的。”
温妈妈道:“那可要趁现在人不多去啊,不然一会儿要排老长的队呢!”
苏曾不怎么情愿道:“好呀,我这就下去……”
温妈妈笑了,走进来。手里提的是从家里带来的午餐,专门给温谚的,难得上来一次,来之前还特地让温谚留着肚子。
苏曾见他们母子双双含笑要话家常,自己杵在这里倒显得有些不好看,只好说:“那温妈妈,我走啦。”
“诶!”温妈妈也没看她,手里拿出食盒出来,低声嘟囔了句,“换个药哪要这样麻烦,弄堂诊所不就解决了……”
这话声音虽不大,却正好能让苏曾听见。苏曾扁扁嘴,也是知道温妈妈对她是什么看法。早前年纪小时却还自怜伤心过,现在习惯成自然,反倒也无所谓了。
她这样走出去,快要到走廊尽头时,才想起,要同温谚讲一下,她不打算告李松了……求和也好,讨好也罢,终归不希望他讨厌她。
想到这里,苏曾折回去,却刚到门前时,再次听到里面温妈妈的训斥声……
“阿谚,你如今岁数不小了,要早点找个对象结婚生孩子,安安稳稳过日子,这是妈妈对你最大的期望!”
苏曾不愿听人墙角,可这个时候她的脚底像粘了胶,迈不动,也走不了……她听到温谚有些无奈的口气:“妈,好不好回家了你再同我讲这些?”
温妈妈道:“那你说,你不再同苏二有来往啦!”
“我本就同她没什么关系,你不要总是多想了。”
“那是最好的!我只怕你耳根软,耐不住人磨,要说苏老长相是不差,人也聪明,可那臭脾气,小心眼,与你还是不般配!你自己晓得吧?”
温谚默了默,低声说:“晓得的。”
温妈妈这样才开心了,笑着说:“ 你这样讲妈妈就放心了!快,趁饭菜热填包了肚子,妈妈还要去一趟产科找那里的刘主任。”
“你去吧,我会吃的。”温谚应着。
温妈妈满意地哼起小曲,收了袋子往外走,堪堪出门,被苏曾吓了一跳!小曲停了,就听一声叫:“喔唷!苏二!你没走呀?”
苏曾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温妈妈想起方才的话被苏曾听去了,脸色难看至极:“苏二,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趴在墙角偷听人讲话呀?”
苏曾胸膛鼓动,一口气憋在心口,话也说不出来。而在里面听到动静的温谚连忙起身走来,见苏曾在门外,他猛然一怔,蹙眉道:“你没走?”
苏曾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你听我一次墙角,我也听你一次……我们算是扯平了。”
“苏曾……”他叫了声她的名字。
苏曾抬头看他,眼睛里晶晶亮,也红了一圈。
温妈妈见此,看了眼温谚——前头温谚还同她讲好了,他与苏曾没有关系,可这会儿苏曾这样讲,温妈妈怎么也不信他们之间会是简单的。她瞪着儿子,问:“怎么回事?”
温谚气息有些急,对温妈妈说:“妈你先走吧。”
温妈妈眼睛瞪得更圆:“阿谚你要记得你同我讲过的话!”
温谚再道:“你先走吧!”
温妈妈绷紧了嘴巴线,终是一言不发地走了。剩下他们二人。苏曾一动不动地看着温谚。
温谚道:“我同我妈讲的话,你都听到啦?”
苏曾憋在胸腔的那口气来回鼓动,有不甘,也有屈辱。
想一想四年又四年,她等来的结果却都是一样的。第一次表白他送她癞□□,她认了。当时年少,谈情说爱总要被大人们教育,他是大人,她还是孩子。后来她上大学,他到法学院代解剖课,他又是老师,她是学生。本以为到了今日,岁数和身份都已不成问题,却还是自己太天真乐观。
事到如今,苏曾心里只是骂自己,真是傻啊……他给的几分温柔,不过是因为他是心怀仁义的好大夫,见不得别人受苦受难,哪有什么你该期待的东西!
苏曾扬起脸庞,一字不停地说道:“温谚,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喜欢着你?你现在还怕我缠着你?你放心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对你不留任何感情了!你要不回来,我都差点要忘记你了!”
温谚眉头紧皱,想要安抚她:“你不要气,先听我解释。”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苏曾嗤笑一声,嘲弄道,“温谚你这人可真奇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不用解释,你只需要讲出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就好!”
温谚沉默片刻,终于道:“苏曾,我与我妈讲的话没假,你与我并不合适……”
苏曾望住他,咬了咬唇,说道:“是吧?其实我也觉得我们不合适……你早说嘛,早说,我也不这样自作多情了!”
她转身,大步朝前走。在尽头等待电梯的每一分都如炙烤在铁板上那样痛苦难熬。他并没有追上来,她反而觉得,这样挺好……
几年奢望,早该做个了断。
下楼后,苏曾坐在医院的花坛等霍存异,午后的太阳很大,热得人头脑发昏,她垂着脑袋数地上走过的人。霍存异办好事情出来,到她跟前,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虽说是五月天,也是蛮热的,你这样晒不怕中暑啊?”
苏曾抬头看他,有气无力道:“你办好了?”
“嗯。”霍存异把手拿到额头前,挡住阳光看了眼四周,说道,“走吧,再晒一会儿就要变肉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
☆、Chapter 2
苏曾站起来,脚有些麻,她差点摔倒,幸好霍存异及时扶着她。
霍存异笑了:“晒得路都不会走啦?”
苏曾面容沉静地甩开他,自己跳着往停车场去。霍存异看她这样,才觉出异样,他追上前问:“你方才去找了谁?”
苏曾没答,反问他说:“你去看了李松情况怎么样了?”
霍存异道:“已经醒了,伤情恢复得还可以。”
“李桐呢?”
“也在病房,气色很差,不过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苏曾点点头,蹦到了车前。霍存异按开车门,她倚在上面,说道:“既然他们都没问题了,我是不是该向法院提交申请了?”
“申请什么?”霍存异诧异。
“申请诉讼。”
霍存异惊了一下:“你怎么了?不是讲好了这件事情不再提吗?”
苏曾疑惑:“有吗?我好像不记得我说过不告他们了。倒是之前,我让二师兄转达给你说过,我如果不把李家告得倾家荡产就不姓苏,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霍存异惊异于苏曾此刻的态度,但也很快恢复平静,心知她这倔脾气上来了,一定不好劝。
“你若要告李桐兄妹,怎么同师傅讲?”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同师傅没关系,你们若不想替我辩护,我就自辩!”
霍存异叹了口气,再问她:“你刚才同谁见了面?”
苏曾不想理他,转身开了车门坐进去。霍存异也跟上去,再问她,苏曾便闭上眼睛,丢下一句:“我想睡觉,你再讲一句话,我就翻脸不认人了。”
霍存异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哼笑一声道:“不想讲就不讲罢,竟拿对付郑却那小子的方法对待我,欠收拾了!”
楼上一间办公室的玻璃后面,温谚立在那里,看着停车里一男一女坐进去,车子开走,缓缓消失。
办公室陆续有同事进来,他抬手看了眼时间,下午有一台手术,时间要到了。吴争从外面回来,同他一起去手术室,两人换了衣服,在洗手台洗手,吴争想起了苏曾。
“刚才苏律师找你,什么时候走的?”
温谚专心洗手,漫不经心说:“走的有些时候了。”
吴争道:“今日见到她,我险些没认出她来,以前瞧着苏律师人长得是清秀,可今日换了身好看衣裳,还化了妆,却觉得比一些电视明星还好看,你说说看,这样好看的姑娘,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呀?”
温谚顿了顿,手里胰子握着,他认真道:“我与她之间没有什么,以后千万分出轻重,这事不要再提。”
吴争一愣,不由问:“怎么了?你俩吵架了?”
温谚并不答,手洗干净,转身过去,伸出手了,护士那边走来为他套上了蓝色外罩,并着口罩。
吴争看他眼神淡然,一如从前,恍惚片刻,想起昨日光景。
吴争与温谚认识之初,他们一起在国外读书,泡在实验室里,干枯无谓的生活靠的是闲暇时余在唐人街的三杯清酒。
那会儿,几个同学聚在一起也会谈及理想与抱负,年少总是轻狂。却问及温谚时,他总不知该如何开口,问多了便有人替他说——理想,不过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只谈生活,不谈抱负。他倒也不反驳。
温谚自小家教如此,保守而平凡,后来学医,性子更敛了很多。不敢冲动,不敢妄为,温家父亲常说,为医者,手里系得是人命。
他去了川地三年,也是深有体会。
地震时帮助抗震救灾,见惯生死,见惯一个家庭顷刻间支离破碎,见惯一座高楼瞬时变做废墟。人再强大,都无法与生死抗衡,他只能尽其所能,把这些能挽留的东西,多留住一些,而不是拿去赌博。
吴争想一想,也能理解温谚的顾虑。
若一人想生活在水里,一人却想翱翔天际,这样如何相处?
他换了外罩后,同温谚一起进手术室,再问一句:“这样说,你真是与苏律师没有可能了?”
温谚点点头,吴争叹了口气说:“可惜呀!我本以为苏律师那样的会是个特殊。”
温谚睨他一眼说道:“专心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