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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遮挡风雨?为谁茁壮成长,成为参天大树?
辗转反侧,往事一一从他脑海掠过,最后起床,出门。悄悄走到白幽紫的门前,先是用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一片寂静。
然后轻轻打开房门,屋内很黑,他慢慢地向床靠近。
他打了她,这是不应该的。所以,他要道歉,这件事不处理好,他今晚就睡不着。他更想看看他的脸怎么了?疼不疼,要不要处理一下。
他怎么可能不管她。
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
另一边,深夜的华然像沉睡中的婴孩,空荡荡的操场站着两个身影。
白幽紫回头,疑惑地瞪着眼,学着赤西傻白甜的样子,说,“我没说要住我宿舍啊。”大大的眼睛眨动的频率特别天真,特别可爱,“我是来投靠你,住你宿舍和你一起睡觉的。”
“……”某人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先是愣了好几秒,然后立马垂下头,在这一刻冬夜的寒风都变得那么暧昧。
他们两人对立而战,赤西长高了,还记得刚刚认识那会儿,他们的身高差不多,而如今……白幽紫慢慢伸出手,垂着头的赤西刚好和她一样高。
手还没碰到他,赤西便抬起了头,明亮如星的眸疑惑地盯着她。白幽紫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尔后继续向他靠近。赤西一动不动,乖乖等着那只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头上。
“我的小赤西……长高了呢。”抬起头的赤西比她高了一点。
白幽紫浅浅一笑,视线落在放在他头顶的手上,手下柔软的触感让她流连忘返。
曾经,她说过,她特别喜欢摸他柔软的头发,不管怎么蹂躏,整死不会打结的头发。
“白酱?”赤西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神色,里面流动着他不懂的情绪。其实他并不喜欢有人摸他的头,在赤西家除了他爷爷以外,也没人敢动他的头。但……白酱对他任何的一个触碰都会让他有种难以遏制的……兴奋。
“阿嚏!”如果不是赤西的一个喷嚏,白幽紫还没有回神,她想着曾经赤西窝在她怀里时的样子,像一只慵懒的,软绵绵的小猫。
她怎么能想到那只小猫有一天会对她伸出尖锐的利爪和獠牙。
“走吧,我们回去。”转身回头,大步往男生寝室的方向走。赤西默默跟在身后,脑中不停地,一遍遍回放着白幽紫这句话——“我是来投靠你,住你宿舍和你一起睡觉的。”
住他宿舍?
还和他一起睡觉?
额。
“白酱、白酱,你真要去我宿舍啊?”
“要不然嘞?”
“我那地方太小了,要不我们出去……”话没说完,前方的白幽紫猛然顿足,他没回过神,一下扑在了她背上,然后连忙往后退,一边退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出去住吗?”白幽紫可不放过挑逗赤西的机会,往前跨步,向他靠近,“开房么?”
“==”吞唾沫,然后脸红,一直红到耳朵,再慌乱地垂头。赤西一系列羞涩的反应白幽紫都习以为常了。
“你室友不还没回来么?怎么会小呢?哦……”她了然的看着赤西,拖长尾音,继续挑逗,“你是说两个人睡那张床太小吗?”
这话一出某人就可以宣告阵亡了。在白幽紫面前赤西太嫩,嫩得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
“没有!”他连忙解释,生怕白幽紫误会,“我只是怕你睡不好,我、我……我没想过和你一起睡觉。”说到后面,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吗?”白幽紫没想要他的回答,转身继续前进,“我还以为你很喜欢我呢。”
风大了,白幽紫身后的少年慢慢抬起头,真挚的目光看着行走在冷风中的少女。然后他微微笑了笑。
这样的画面总是重复着,在他们二人之间,反反复复播送。
美丽的少女骄傲地走在前面,飘逸的紫发飞扬;干净的少年呆呆地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她,单纯的眼神中透着虔诚的光芒。
仿佛走在他前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他的神。
一路走到赤西寝室,有温暖的感觉,弥漫着淡淡的香草味。很干净,很整洁。
华然的寝室下面是书桌,床在上面。
赤西无措地站在她身后,支支吾吾,“你……如果不介意……睡我的床,好吗?”没等他说完话,白幽紫已经脱掉了鞋子,自顾自地爬了上去,就像这里是她的寝室一样随便。
大大方方的白幽紫减少了赤西此时的不自然,他爬上白幽紫对面的床铺,两人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然后,两人相继沉默。
直到手机震动声打破了寂静。
白幽紫一愣,此时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简单一猜就能想到是谁给她打来的电话。景崇言应该去她房间找她了,然后看见空荡荡的床发现她离家出走。
她留了一张纸条在床头,很简单的一句话:言叔叔,我要出去生活一段时间,别找我。
慢慢闭上眼,她并没有接电话的打算,轻轻开口给赤西说了句话,“关灯。”随着这声令下,屋内瞬间黑暗。
手机还在响,不停地响,直到响到没电,自动关机。
赤西翻过身,对着白幽紫的方向,默默看着她。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她的侧脸。
白幽紫平躺着,鼻子边回荡着赤西的味道,扰得她无心思考,也无法入睡。赤西身上的味道很清淡,却有一种甜甜的感觉。
“寒假结束前,我不会回去。”她突然张口,说了这句话。她暂时还没想过离开景家,彻底离开景崇言,可这段期间她也不想回去。
翻身,与对面的赤西相视。
“小赤西……你愿意收留我么?”
“好啊!”他欣喜异常,笑容浮上脸颊,却又想到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应该笑的,于是忍住雀跃的心情,收敛上扬的语调和脸上的笑。
“我们明天去看房子好不好?”但他的开心是无法遏制的,从床上坐起身,他甚至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本来最开始住宿舍就是因为白幽紫,因为他的宿舍在她宿舍对面,还能经常在学校碰到她。可后来白幽紫搬走了,他早想搬出去,最好是在白幽紫家附近住下。
白幽紫想了想,回,“……好。那我先睡了,晚安。”说完这话后,她翻过身,背对着赤西,视线落在枕头旁的手机上,她能猜到景崇言现在一定快气死了,恨不得抓到她然后暴打一顿那种。
沉静下来后她的心情还是很压抑的,上一世她做过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都没招来如此严重的后果,可……为什么啊?景崇言为什么打她?
因为她再一次提起了喜欢他,让他娶她吗?
……
黑暗的卧室内,有一个人影坐在床前。他垂着头,手上握着手机,身旁的床被翻得很凌乱,当他掀开被子,看到白幽紫不在的那一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愤怒之下,将床翻了个底朝天,连床单都给扯了出来。
再然后,转头看见放在床头的纸。没有光,但不需要光,他能猜到上面的内容。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上面有一小句话。他想起白幽紫给他表白后的那晚,写的那封遗书。
遗书上说,她就是死也要缠着他。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她要骚扰他以后的妻子,让他全家不得安宁。
多么恶毒的话,但经过白幽紫的笔下,在他看来这是多么幼稚,多么可笑的话。
自杀的事才过去不到一年,可现在……她竟然留下信说,要离开他一段时间,还让他别去找她。
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变化?
不是做鬼都不放过他吗?
电话打爆了也没人接听,再打就不通了。他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流浪?这么大的北京城,这么寒冷的冬夜,白幽紫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亲人。
他怎么放心。
站起身,也不管现在几点,径直往楼下走,来到莫平薇的门口,敲了敲,“平薇,你睡了吗?”这是他第一次站在莫平薇的门口找她。
没一会儿莫平薇就起床开门了,看起来睡意朦胧,穿着一件性感的吊带睡衣。她揉了揉眼,轻轻问,“崇言?你找我有事吗?”其实她的睡意是装出来的,在她听到景崇言来敲她房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兴奋难耐,早已没有了睡意。刻意让肩上的吊带往下滑了滑,懒懒地垂在她雪白的手臂旁,细嫩诱人的香肩露了出来。有一副随意又迷人的慵懒气息。
如果是其他的男人或许会被她迷住,至少也会多看几眼。
偏偏对方是清心寡欲的景崇言,那双正派的黑眸,礼貌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里面一派正气,目不斜视,平静的让莫平薇非常不爽。
“你是在哪家咖啡厅看到小白的?”
“……”一听到这个问题,莫平薇一下就无语了,心情从天堂跌到谷底,无奈还要装出一副没事儿的样子,她眨了眨眼,回,“摄调咖啡厅,在大红门西路那边。”
景崇言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要走。
莫平薇连忙叫住他,“崇言!你……”见景崇言停下了脚步,她再问,“这么晚,你就来问我这个?”太不可思议了吧?闲着没事儿吗?
景崇言也意识到了突兀,颔首致歉,“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晚安。”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开,不是往楼上走,而是往出门的方向走。不论身后的莫平薇再发出任何声音,他都无视掉。
一出门,开车直奔摄调咖啡厅。
现在凌晨两点。马路上车辆很少,人行道很难才能看见一个行人,一路开到大红门西路,他靠边停下,又看了看表。
还不到三点。
但他不想睡觉,也睡不着,不知道该去哪儿找白幽紫,所以他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抬头,透过窗户看向咖啡厅绚丽的招牌。
霓虹灯闪烁着,透过宽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咖啡厅里的装饰,借助着道路两旁的路灯光线,还能隐隐约约看见那架华美的水晶钢琴。
恍惚间,似乎看见了白幽紫,她正坐在钢琴旁,优雅地弹奏,耳边响起了一个钢琴曲,脑海中回放出她曾经学钢琴的种种乐事。
她以前不喜欢的,学习钢琴的初级阶段枯燥乏味,她是在他严密的督促下才能学一点,而且……为了提起白幽紫的兴趣,他也陪同她一起在学。
只不过他时间不多,陪学的机会少,到现在他也只能用一只手弹弹比较简单的曲子。可白幽紫的水平他是了解的,和那天在景家弹奏的水平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她究竟去哪儿学习的?背着他偷师学艺了吗?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夜越来越沉,北京这座城市睡眠时间很短,景崇言趴在方向盘上休息了一会儿,再次抬头时,马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道路两旁已有小商贩开始忙碌了。他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半。
白幽紫也醒的很早,不到七点她便下了床,随意地洗把脸,悄悄走出房门,披着还未褪去的夜色,跑上幽静的小道。
浓雾将她包裹,手脚冰凉。她此时的做法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自杀。”
她竟然在晨练。
一年都不会做几次的晨练。只要她心情不好就想跑步,颇有一种“服毒自杀”的意味在里面。昨夜一晚她都没睡好,恨不得跑累了,随地而眠。
踩上干枯的落叶,一边跑一边静静听着嚓嚓嚓的声音。没跑一会儿她的体力先跟不上了,喘着粗气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薄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