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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的面前时,什么疼痛都没了。
他一直认为白色最适合她,他的女神嘛,当然是纯洁无瑕的。
铁心竹下马,奔到璎炎兀鎏的身前将他扶住。
“怎么连甲都不束就跑战场上来了?”璎炎兀鎏微愠的斥道。
“没时间。”铁心竹答的干脆,一句后对他怒喝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胡来。”
“兵贵神速,来不及通知后方,虽然险了点,可是这场仗提前结束了,不是吗?”他解释道。
大金和赤夏的争战他不想拖成持久战,这样会死太多的人,趁赤夏全力出击时偷袭后方,这场仗便可提前结束了,他做到了,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何她会这样的生气。
“你若有个万一,让大金以后指谁。”她喝问。
“你是在关心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由于喜欢我才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璎炎兀鎏嬉笑,她一定是喜欢他,看见没,她在瞪他,这就是她不打自招的表现。
铁心竹没想到,那样一个聪明干练的家伙,居然孩子气的对四周的人喊道:“看见没,她喜欢我,她喜欢我……”还乐的手舞足蹈。
铁心竹轮起拳头,照璎炎兀鎏脑袋就是一记铁拳,恼喝道:“够了,给我收敛点。”她嫌丢人。
“不要,给我抱抱。”璎炎兀鎏开始耍无赖。
“给我滚。”铁心竹双手一推,将人给推倒在地。
由于碰到伤处,疼的璎炎兀鎏呲牙咧嘴,铁心竹怪不好意思,只得走近两步去扶他起身。
铁心竹将璎炎兀鎏拉起身的一瞬间,见他的身后闪现一道寒光,她下意识的将璎炎兀鎏推向一侧。
等铁心竹看清楚眼前的状况时,一把冰凉的枪已透胸而过。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摊死尸中居然还有活着的赤夏人,就算反应过来的他们将那人砍成碎片,也弥补不了她身上的枪伤。
他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但枪身刺入肌骨的声音,再抽出时从她身上喷洒在他脸上温热的液体,都在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这些都是真的。
“不,不要。”不要这样对他。
璎炎兀鎏扶住遥遥欲坠的她,慌乱失常。
铁心竹一张脸上五官扭曲,使劲捂住胸前的枪伤,对璎炎兀鎏低声抱怨道:“我就说我不适合穿白色的衣服吧,你看,弄脏了吧。”何止弄脏了,都快染成红色的了。
为何她以前的铠甲是黑色的,就是因为即使沾上血也看不出来。
“别说话。”璎炎兀鎏一面喝止她说话一面叫其他人去叫军医。
铁心竹摆摆手,示意他别忙活了。
“阿鎏,有些话我还是觉得该对你说。”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
铁心竹一双稍显暗色的眼眸对上璎炎兀鎏的惊惶无助,声音虽然细微却笃定执着。
“初夏夜荷的那一夜,我从没有后悔。”
说完,铁心竹用尽全力推开愣神中的璎炎兀鎏,步履沉重的往南迈步。
璎炎兀鎏再一次轻轻抓住她,还未开口,铁心竹回头,用无限期待的眼神望着他,道一句:“做个好皇帝。”
再一次挣脱他,埋首朝南行,一步,两步……
众人不知她为何要如此执着,却不愿逆她最后的心愿,纷纷避让两旁,为她空出一条直道。
她觉得她走了很远,再抬首时,眼前已见连绵不绝的贺南群山,送群千里的‘长生亭’中,那人青衣翩然,风雅依旧,正张开双臂,等着她投怀送抱……
她笑面如花,阖眼前,她亲眼见到自己落在他温暖的怀中。
此生再无遗憾……
千山斜阳半沉醉,人未归,红颜先睡。
第九十四章 青冥冢
第九十四章青冥冢
大金三十六年初夏,赤夏南下入侵,所到之处杀戮无度,北方十九个部族在大金锦后的带领下团结一致,共御外敌,阻延赤夏铁蹄,一个月后,二皇子璎炎兀鎏也就是后来大金史上最负盛名的冥光帝带领援军赶到,两军合一,几番交战后在萨兰平原大败赤夏军,此一役后,赤夏无力再战,宣告投降。
最后一役,锦后重伤不治,于大金三十六年盛夏崩于北方军中,几乎在同一时间,大金东南边境的争战也宣告结束,云帝率兵力抗御翰大军,由于兵力相差悬殊,云帝力战不敌,身受九处重伤,在锦后去世后的第三日崩于燕云军中。
接连的打击让大金处于万民悲恸之中,鸿蒙先帝于国丧之时提出同御翰议和,两方达成协议,大金将燕云十州一分为二,归还五州给御翰,两国之间争战止。
得胜凯旋而归的大金军队,明明该是欢欣雷动,却意外地死气沉沉,一路上本来应该是欢喜相迎的百姓,却都默默来送锦后最后一程。
大军所到之处,白花轻扬,替她牵魂引路,让她魂归南方夙愿之地。
见过她最后一面的人都不会忘记,她拖着带血的身子走了一里多地,要不是二皇子将她拦下,她还会走的更远。
皇辇之内,璎炎兀鎏着一身黑色龙袍席地而坐,怀中的女子一身白色宫裳极尽华丽之致,白色的绵绸上用银丝绣成凤纹,自古凤凰皆以金红为主,有道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这银凤既表示凤去火,所以又叫冥凤,历代帝后在入葬时所着的冥服都绣有银色凤纹。
虽然她生了两个孩子,但却没有嫁过人,所以并未束起流云髻,而是绑了少女的青丝扣,一侧发丝所盘成的环扣上另了用青竹扎成的双蝶,她不能以真名下葬,陵墓上刻下的那‘胭脂’二字,所以他让人做了这样的饰品,以示她的身份。
再美的装束都不及她丽色的万分之一,她静静靠在男人的怀里,安详入梦,从此人世间再多的烦恼忧虑,都与她再无干系,不会惊忧她分毫。
男女紧紧相依相偶,她早该入棺的人,他却不愿放开她,她安然无悔,他抱憾终生。
北云郡王带大鸿胪入皇辇来见驾,因为马上快入青州城,他不能让那个人再这样一蹶不振。
大鸿胪在一旁将新帝即位所需的各项礼教制度一一道来,而璎炎兀鎏充耳不闻,不论大鸿胪询问他任何意见,他都不作反应,眼里除了她之外再容不下其他。
这让一旁的北云郡王大为光火,走上前去一拳毫不留情的打在璎炎兀鎏的脸上,即使这般,也没能让他流露半点多余的表情。
“她已经死了,你清醒一些。”北云郡王揪住璎炎兀鎏的衣襟大声喝斥。
“没有,她没死,你看她脸色还很红润。”他不承认她死了,他决不承认,他若认了,她就真的离她而去。
“够了。”北云郡王迅速一指弹向女人的下颚,红唇微启,从她口中吐出一粒血红的凝血玉,此乃世间至宝,含在死者口中,能使尸身不僵、不腐,肌肤依旧保持血色,连体温也和党人无异。
然而,凝血玉一旦离开人体,她的脸色立显苍白,体温骤降。
“把凝血玉还给我。”璎炎兀鎏一双怒眸带血,对那个破坏他美梦的人嘶喊。
北云郡王将凝血玉握在手中,威胁道:“马上让她入棺,我就还你,要不我就捏碎它。”
“还给我。”璎炎兀鎏不但不松手,反倒将人抱的更紧。
璎炎兀鎏这个样子让北云郡王实在无辙,怨也不是,骂也不是,这怪谁,怪他太痴心还是怪上天太无情。
“是谁当初对我说男子汉应该雄视四方,胸怀天下,叫我不要为一个女人自甘堕落,而你呢,你现在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差别,现在的你,连她这个死人都不如。”
北云郡王说完将凝血玉扔还给璎炎兀鎏,临走前还丢下一句话。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这个她守护下的大金陪你一起葬送。”
‘做个好皇帝’她最后一句,是对他的祝愿还给他的枷锁,这些都已无所谓,既然她要他做个好皇帝,他就做给她看。
冷静自持再次回归到霸王的身上,璎炎兀鎏示意大鸿胪继续,当大鸿胪提及新帝的尊号时,璎炎兀鎏突然将大鸿胪的话语打断。
“冥光,朕的尊号。”
大鸿胪本欲说那不合礼法,可北云郡王却暗暗对他眼神示意‘随他’,加上皇帝话语的执着,大鸿胪只得在玉板上书写下第三任大金君主的尊号:冥光。可这后面关于尊号的释义又该怎么写,大鸿胪正在为难时,璎炎兀鎏开口相述。
“是她给了大金无限光耀,即使在冥界,她也依然光芒万太,朕相信九幽冥府也会因为有了她而被照亮。”也让他分享这点荣光,作为他们之间最后的羁绊。
他所述的不仅仅是这些,除了当时在场的三人,后世没人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帝后云锦并未合葬,冥光帝册封锦后为他的皇后,改封号为‘幽’,在青州城外为幽后另建陵墓,陵墓并不庞大却格外雅致,白色的大理石为基石,天然的白玉为碑,只刻下‘胭脂’二字,与那久负盛名的夜荷殿两两相对。
正午阳光普照时陵墓金光灿烂,而每当朝暮之时,晨光或是夕阳斜照下,陵墓会露出妩媚的红,粉红、橙红、紫红、暗红,如同胭脂一般色彩艳丽,后世称之为‘胭脂陵’。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大鸿胪听完新帝所述,只在玉板上记下十六个字:帝情至深,隔界相慕,幽后冥光,耀金万世。
她开了一个先例,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成为两代帝王之后的女人,她有名无姓,名曰:胭脂。
关于这样的传奇人物,留给后世的只有六个字:色无双,勇无敌。
将一切都安排嘱托完毕,璎炎兀鎏将怀里的女人交给北云郡王。
“完成她最后的心愿。”他本想亲自替她完成,但他却做不到,他无法亲自将她拱手让给另一个男人。
北云郡王颔首应承,接过女人后立即离开,不作片刻停留,生怕璎炎兀鎏后悔。
贺南山的背面,有一处‘长生亭’,因长年战事,不少男儿会踏上战场,所以常选在这里作为送别的场所,图个吉利。
亭中一位男子,一身青衣轩逸,背靠亭柱而坐,俊脸微扬,柔和的双目望着青青天色,料是烟雨将至。
而她,为何还不归来?
这里,也是她第六封信中所提,她说,她会在长生亭中等他回来,可她却食言了。
御翰和大金的战争一结束,他便回贺南找她,但哪里还有她的踪影,随雨被逼无奈,才将她留下的第七封信交给他,铁心竹曾对随雨嘱咐过,不到万不得已,别把最后一封信给他。可随云都将那人在大金的所作所为全都招了,他不给也不行了。
萧千策将信拿在手中,犹豫要不要拆开来看,可最后,他拆开信封将信纸捏在手中却仍然没有展开,而是一点点将其撕成碎片,一扬手,飞花满天。
“有话就亲自站在我面前对我说。”萧千策对着远方呢喃,话语冰冷,却不及他心凉。
他不接受她没有诚意的道歉或是表白,不管那信晨写的是什么,他只要她亲口对他说。
他会在这里等,一天、两天、十天、两月、十月、一年、两年、十年,只要她肯回来,他会原谅她。
碎纸片被一缕风飞卷着吹向蜿蜒的石阶,他的目光也随之凝在石阶的转角处。
“策,我回来了。”
某人一张嘴脸整个笑一了花,飞扑进青衫少年的怀里,整个人都挂在那人身上。
“回来就好,别往我身上蹭。”青衫少年嘴里虽然嫌弃,但却并不推开毛手毛脚的人。
那一年,铁心竹十五岁,萧千策十七岁。
“我就说吧,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的,我们这不是又相聚了么。”退却了妹妹脸的铁心竹依然有着孩童调皮的天性。
“相聚又如何,你还会走,不是吗?”长大了的少年,已经饱尝了离散之苦。
“可是,我也还会回来的,对吧?”在萧千策身旁不停乱窜的人儿跳到他身前,身姿洒脱的旋身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