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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阿姨,季临让我带你回家。”
孟欣女士杀得正欢,哪里管白端端,她刚赢了两局,满面春风就掏出了一张一百:“行了,小费拿去,买点冷饮吃吃,别打扰我,这手气正好着呢。”
才一百就想收买我?!呵,以为我是这种人?!你儿子可给我五百呢!
白端端冷笑了一声,没有走,继续站在孟欣的背后看起来。
又等了两局,这麻将桌上孟欣的一个麻将搭子大概是有事,打了个电话,不顾孟欣一行人的挽留,还是告辞了。
这一下子就是三缺一,孟欣显然麻将瘾没过够,立刻就掏出电话准备呼朋引伴继续凑局。
“孟阿姨,别打电话找人了,要不我陪你们来两局?”
孟欣放下了手机:“你会打麻将?”
“略通一二吧,打得不算太好。”白端端矜持地笑笑,“你都给我一百小费了,我能不陪着打两场吗?”
孟欣转了转眼珠:“也行,你反正我不在家,也没事干,不如就这一天都陪着我打吧。”她说罢,倍有面子地看了眼桌上另外两个老姐妹,“给你们介绍下啊,这是我儿子特意给我找的家政,保姆,你们知道吗!就跟班那种,我去哪儿她就跟在哪儿,还能陪我打麻将!”
孟欣女士显然有些虚荣,她一边吹牛一边还假惺惺关照道:“就是麻将打得可能不太好,我们几个手下留情啊!”
她说完,又看了眼白端端,目露算计:“不过呢,麻将其实也算一门竞技活动吧,这个竞技呢,就有输有赢,也需要有点赌注才更刺激对不对?大家玩的除了麻将,还有心跳。”
“麻将作为娱乐可以,赌博违法啊孟阿姨。”
“小白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会赌钱?我们就用别的做赌注啊,比如要是下一局麻将要是谁赢了,谁就能对输的人提要求,就小娱乐性质,放心。”
还放心呢,白端端想,您那黏在我手镯上的目光,都快把我皮肤烧穿了,谁不知道您那点司马昭之心啊,还不是指望着自己赢了把我的手镯给搞上手吗?
“行。”
然而白端端都不带迟疑地就同意了,她不是没见到孟欣和在座两位老姐妹眉来眼去准备互相喂牌吃挤兑自己的暗示,只是有些事……
实力说了算。
白端端的妈妈痴迷麻将,她可以说从小是在麻将桌边长大的,耳濡目染,四岁摸牌,十五岁已经打遍小区无敌手了,而随着年岁渐长,白端端的牌技也渐长,最重要的是,她这个牌运,实在是好的要命,像是要逆天似的。这些年不玩了,主要是因为——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
“十三幺,和了!”
“小四喜,和了!”
“小三元!”
“混幺九!”
“清一色,不好意思,孟阿姨,又和了!”
……
白端端白皙纤长的手指摸着麻将牌,手起刀落,一点也没客气,她桌角边上的麻将筹码已经堆得像一座小山。
白端端和完手上这一把,终于停了下来看向孟欣:“哎呀,孟阿姨,你这脸色怎么不太好?怎么白的都快没血色了啊?要不要我给你倒杯热水啊?”
她这一停,桌上另外那个老阿姨立刻找借口就溜了。
“孟欣啊,我儿子叫我去接孙子了,我,我不打了,先走了啊!”
“小孟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出门时家里炖着肉,好像只开了小火没关,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免得烧起来搞出火灾,下次再约吧!”
孟欣女士脸色铁青,就这么看着白端端硬生生逼走了自己两个老牌友。只可惜她不信邪,总觉得这是概率极小的手气问题。
她咬牙切齿地看向白端端,努力挤出个笑来:“小白你这个新手运倒是挺好的,不过吧,打麻将时候新手运太好,可是会耗尽你之后运气的,你小心之后都输呢。”
孟欣一边说,一边又招呼了另外两个牌友来。
只可惜……
“哎呀,孟阿姨,我和了!”
“和了!”
“怎么又和了?!”
……
连续十几局,白端端又一次以压倒性的优势挤兑走了另外两个牌友。
打麻将的快乐自然不是要求永远能赢,麻将麻将,它的魅力就在于千变万化的牌局,你无法预知你这一局是输是赢,只是这前提是——有输也得有赢啊。可因为白端端的存在,孟欣自从她坐上牌桌起,就愣是没体会到赢的感觉……
白端端太邪门了,打起麻将来遇神杀神遇魔杀魔所向披靡似的,孟欣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站起了身,决定不和白端端一桌了……
只是……
“孟阿姨,你去哪儿呢?”白端端抬了抬眼,眼睛看向正起身的孟欣。
孟欣佯装镇定地笑了笑:“小白啊,这,我上别桌打打,也会会其他老朋友。”
“好啊。”白端端笑了笑,当即也站了起来,“孟阿姨今天都不用我在家里打扫卫生,我作为一个家政,也不能白拿钱,孟阿姨既然希望我陪着打麻将,那我当然要一路跟随奉陪到底啊。”
“……”
孟欣显然想甩开自己,然而白端端偏不让她如意,她去哪一桌,白端端就去哪一桌,长此以往,只要孟欣在哪桌,哪桌就开始哀声连天,因为只要白端端一跟去,那桌自此赢的,就永远是白端端了,她那架势,显然坐庄能坐到底。
很快……
“孟欣啊,对不住了……你还是去别桌吧……”
“小孟,这个,我们桌也不缺人,你去另外老胡那桌看看吧?”
“不行不行,孟欣,我们这虽然现在缺人,但已经约了别人了,你、你去别的桌吧!”
……
孟欣会活跃气氛,又会来事儿,本来一直在牌友里是人气颇高的,如今却沦落到没一个人愿意和她打,生怕她把她身后那个完全不给别人赢面的小姑娘给带进来。
“白端端!你这又是搞什么鬼?!”
白端端故意欠扁道:“哎呀,孟阿姨,是不是我赢了你太多局,你不高兴了啊?我没想到孟阿姨征战麻将桌这么多年,原来这么输不起……”
孟欣脸上没光,只能强词夺理道:“谁输不起?!我就想打个牌!你倒好,搅和得现在这儿都没人愿意和我打了!”她嘴硬道,“我不在乎输赢,我只想要有人陪我打!”
面对孟欣的跳脚,白端端只是笑,然后她拿出钱包,抽出六张一百块:“谁赔我和孟阿姨一起打牌,一人三百,一个上午。还缺两个。”
“……”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多久,这两个牌搭子就凑好了。
白端端坐下来,看向孟欣:“孟阿姨,来啊,别站着,快坐下一起打。为了让孟阿姨能打上牌,我这可都自掏腰包了,行了,我们开打吧。”
……
一如既往的,白端端还是血洗了桌上的另外三个人,孟欣不仅没赢,还输的十分难看,这下她不仅一点打牌的快乐都没有感受到,只觉得受到了无尽的羞辱和折磨,硬要说起来,简直像被白端端按在地上摩擦……
这是孟欣平生第一次,完全体会不到麻将的魅力,只觉得眼前每一张牌,都是和自己作对似的仇敌……
就这样被白端端按着单方面“暴打”了十几局,孟欣再也坐不住了,她扔下牌:“不打了!”
只可惜刚准备站起来,白端端就一手拉住了她:“孟阿姨,你不能走啊,你不是不在乎输赢的吗?只要能打上牌就行了,现在你也确实打上牌了啊。”
“我、我就有点累,不想打了,我们回家吧,我儿子不是叫你来叫我回家的吗?走吧,你可以回去和他交差了!”
想走?想的美。
白端端却拉住孟欣不放,她站起来,走到孟欣身后,不容分说就一把把她按回了座位上:“孟阿姨,今天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我陪你打一天麻将,那我们就一分钟都不能少,一天就是一天。”白端端抬手看了眼腕表,“现在连一个上午还没过,继续打。”
……
孟欣有苦难言,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不仅不内心渴求打麻将,甚至还充满厌恶和怨恨地被别人强逼着打了一上午麻将……输得她都快吐了……简直想泪洒黄浦江。
“小白啊,我们别打了吧。”
“不行,说好陪你打一天,继续。”
……
“小白,真的,求你了,别打了,我……我有点不舒服。”
“那阿姨你先休息会儿,等你舒服了马上再接着打。”
“……”
最终,孟欣终于心理防线彻底败退了:“小白啊,我真的不想打了,我再也不想打麻将了,我们回去吧行吗?我现在看到麻将牌我都输的有心理阴影了……”
等的就是这一刻!
此刻白端端赢得春风满面,她见把孟欣女士也折腾地差不多了,也该收手了。
“行吧,那孟阿姨,今天就算了,但你看,现在离上午结束还有一个小时呢,我这钱,这两位牌友肯定不退我的,这浪费了挺可惜的,要不我们打完到中午吧!”
孟欣输得都开始怀疑人生了,如今显然一分钟也不想再待了:“别别别!这个钱算了!我给你!我补贴给你!毕竟是你一片心意为了我才找了陪打的!”她一边说,一边生怕白端端反悔似的,三下五除二就从包里掏出了六百,赶紧死命塞给了白端端,“走吧,小白,回家!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家!”
……
最终,孟欣女士不仅没能大杀四方征战麻将桌一整天,甚至连半天都没到,就火急火燎主动申请回了家。
——
孟欣跟着白端端不情不愿地回了家,浑身不舒服,一如白端端所料,没多久,她果然就开始作妖了。
她先是不管不顾吃了一大串葡萄,拒绝打胰岛素,然后丝毫没有起身走动消耗血糖的意思,而是径自坐了下来,打开电视机开始看起电视剧。一边看,一边还继续开了几袋薯片。
白端端揉了揉眉心:“孟阿姨,你吃太多甜食了,你必须起来动一动。”
孟欣自然不理睬她,只是把薯片咬得咔嚓咔嚓的。
虽然孟欣如此不配合,还把白眼翻到天花板上,然而白端端却很气定神闲,她笑眯眯地给出了最后通牒:“孟阿姨,你必须打胰岛素,然后跟我一起散步半小时,如果你再抗拒合作,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孟欣回了家,又有恃无恐上了,自己不肯打胰岛素,不肯配合散步,还能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白端端还能按着头逼她做不愿意的事吗?
白端端大概是终于面对现实了,这一次,她没再坚持,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
因为她突然这么不声不响,孟欣很快就忘了身边的白端端,而是被电视里高潮迭起的剧情给吸引住了,孟欣看的是一个悬疑探案类的偶像剧,如今镜头里正演到最关键的反转处,眼看着每一个出场的人物都很有嫌疑,女主角的弟弟表面看起来天真单纯小狼狗,但其实是个白切黑;女主角的舅舅则阴险狠辣,是个十足的反派;男主角也挺可疑,有双重人格不说,其中一重人格还很暗黑;男主角的室友也看着怪怪的,每天晚上都会消失几个消失不知所踪……
孟欣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这类悬疑类的剧,看的就是这么个过程,就是自己猜测凶手跟着剧情一起破案才有意思……
“哦,这剧原著我看过,这个案子,凶手是室友,他有梦游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