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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让许星纯眼底顷刻布满阴翳,好不容易正常的表情又迅速冷淡下来。
只是他偶然流露出的,难言的寂静和悲伤,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付雪梨动了动嘴,好不容易挤出一段话,“不好意思啊,如果你不开心,就当我是开玩笑的吧,你别当真。”
凝滞的空气仿佛回到了一种原始的,静止的状态。
许星纯凝视着她,分明的指骨紧握,手背的筋骨绷紧。
过了很久,他调开视线,望向别处,“。。。你走吧。”
每个字都说得艰难生涩,仿佛受尽了阻碍,快要喘不过气来。
“。。。。。。”
付雪梨想说什么,可终究在快出口的当口,又吞咽回去。面对这样的他,她似乎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平时嘴硬狡辩的功夫也没影了。
难堪地别过头,终究是哑口无言。她觉得,她来之前可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那我走了。”除了这,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话说。
默默收拾好碗筷,临走时,看了一眼许星纯。
他似乎疲惫至极,躺靠在床头,已经微半阖眼,不再言语。
付雪梨轻手轻脚拉开了门。
“——咔哒”窸窸窣窣的响动后,伴随着一声轻响,房间里重回宁静,又是悄然无声。
很安静。
安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察觉。
良久,许星纯胸口起伏,扶着把手,再按住墙,从床上下来。
枯萎的马蹄莲被不小心扫落在地,砸在地板上,震碎,有几片花瓣凋零。
下过雨的夜空十分晴朗,住院楼栋下,稀稀疏疏的路灯有一点点光亮。
他太着急了。
他嫉妒。
他不甘。
从失落到绝望。
觊觎隐忍、折磨思念、欲望良心——他这么义无反顾爱了付雪梨十几年。
时隔多年,重新再见她,她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
但他还是太过于投入了,投入到渐渐忘记付雪梨是怎样的人。情绪在最微末时破碎沉坠,总是控制不住,于是他故意设计一个个意外让她更加愧疚。
但是太急了。。。
还是太急了。
几乎是下一秒,下一个忍不住的瞬间。她就会意识到——
自己仍旧身处在他可怖扭曲、令人害怕的爱慕之中。
然后立刻毫不留情地离开、逃避、推卸。
付雪梨从来没有责任心,最喜欢说一时兴起的谎言。她给他的体温,给他的一切,总有一天会给别人。
从来都没变过。
这份爱情,对他是人间极致,对她却是从小习惯了的无聊虚度。
比谁更狠心,许星纯怎么可能比得过付雪梨。
…
病房门没关拢,被风吹开。外面有护士经过,走了个来回。看到许星纯笔直站在窗户那里,不知道看什么这么入神,这么久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她忍不住探身进来提醒,“喂喂那位病人,在干嘛呀?你腿上打着石膏呢,不能久站,快回床上去!”
接着,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许星纯!”
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许星纯浑身一僵,才慢慢回头。
付雪梨单手扶着门口,半弯腰喘着虚气,因为奔跑,脸颊已经开始泛红。
短短半秒内,他的表情经历了一系列变化,从眉梢到嘴角,最终才堪堪维持住表面的平稳。
他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付雪梨微微喘着气,走进了,才看到许星纯的脸色比平日里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你回来干什么。”连带着声线也低下来,已经变得虚弱又沙哑。
付雪梨不自觉地绷起嘴唇,局促而紧迫地盯着他看似平静的脸。
其实刚刚拎着饭桶,走出住院楼一两步,在去停车库的途中,付雪梨心里一直很不舒服,开始一顿自我分析。
目前的形式,她真的有点捉摸不透。
虽然可能、大概,只是她有点自恋地在想——许星纯还是喜欢她。但是他没有亲口承认的情况下,这一切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无论怎么说,当初她因为家里出事,因而的产生的坏情绪一股脑全部发泄到许星纯身上,无数次由她挑起的分分合合都让他疲惫不堪,直到许星纯选择一走了之结束。
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愧疚过,甚至有好几次,她尝试着去通过一些方式联系许星纯。只是事到临头,付雪梨往往还是选择逃避。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喜新厌旧的毛病根本改不掉,许星纯想要的至始至终都不过是她的专一罢了。
而她给不了。
她还没准备好去面对这样的责任。他们也许两个根本就不合适,各种感情观念都合不来。
不过说真的,如果问付雪梨还喜不喜欢许星纯。
她自己绝对说不出来否定的答案。要是不是因为还喜欢,怎么可能记得这么多年?
所以付雪梨很怕,她的一时心软,给许星纯的不过是重复的折磨。
但又想起付城麟的话,不论怎么说,她总归是欠他的。以前的,还是现在的,都应该好好还完才能说拜拜。
一次次这么逃像什么话。
于是付雪梨就一直在做激烈的自我斗争,来来回回,神经都感觉分裂。还是选择回去。
“那个。。。”
付雪梨看着许星纯,连他脸上最微小的感情变化也不放过,语速变得异常迅速,“首先,我非常认真非常认真地,对之前可能伤害到你的话说个抱歉。如果你讨厌我说谎,我能尽量保证,以后尽量不会再欺骗你。”
许星纯胳膊自然地垂落到身侧,身形一晃,付雪梨眼疾手快去扶住他。
他的眼睑低压,脊骨微弓,视线低垂直望着她。长而直的黑睫牵出一条细细的黑影,眼里似乎有一片模糊的雾气,无法消散。
几秒后,付雪梨重新把目光聚焦到他的眼里,继续出声,“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是我会尽量对你好。如果你愿意放下,找到更好的姑娘,我也会祝福你。但是现在,我想,我想好好和你重新开始,从朋友,从同学,从什么都可以。以后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眼前,我是认真地想跟你好好开始。”
“。。。开始什么?”许星纯发出的音节依旧难以辨析。
“你想什么就是什么。”
付雪梨努力保持着神情的镇定,认真地,又重新问了一遍,“所以。。。让我还有齐阿姨,在你恢复这段时间,在你家照顾你,可以吗。”
他久久没有出声。
但她感觉到,许星纯指节自然松弛着,很轻,很轻,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付雪梨知道。
许星纯这次。
依旧对她没原则地妥协了。
…
小番外之手机私密照片。
许星纯日记——初中篇
…她今天打耳洞了,耳垂很红,但是被老师骂了。
哭的很惨。
但是很好看。
…圣诞节,我没有苹果。上课转笔,她盯着我的手看了很久。
她喜欢我的手。
应该,还有我。
…我不能漏出一点马脚,让付雪梨知道我喜欢她。
因为她可能想亲我,但是不会对我负责。
…我只是付雪梨生活的影子。热闹是他们的,许星纯什么都没有。
…付雪梨有低血糖。但是她很能吃,我的抽屉里也被塞满她的零食。
她今天上课偷瞄我的频率很高。她很怕我偷吃零食。
…摘抄:适应我,需要我,习惯我,不能没有我。
…数学老师讲课的声音很难听,他耳背,我不喜欢别人很大声叫我的名字。我喜欢听她笑,可是付雪梨又睡了一下午。
…她喜欢撒谎,也喜欢敷衍人。她原来不会喜欢我。
我被骗了。
…她为什么一直不理我?因为讨厌我了吗。我只是让她不要和后面的男生讲话,他们明明不熟。
很难忍受。
…今天她说我的睫毛好长。
不知道能不能拔下来送她。
…我想要她,舔舔我。
…我不想学习了。
我想干她。
第28章 二十八吻
十月下旬; 申城迎来最后一场高温后; 气温陡降。天空中积压着灰蒙蒙的乌云; 街上起了大风; 不过一会儿; 大雨瓢泼就而至。
今天是许星纯出院的日子。
齐姨提前买了新床单,拿去小区洗衣店洗了又烘干。知道付雪梨睡不习惯硬床,又专门去订了一款软床垫子让人搬了过来。
光打扫收拾屋子都费了一上午的时间; 看着时间; 下午三点刚过。
齐姨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许星纯该从医院出来到家; 准备准备就去超市买菜。
付雪梨怕湿也怕冷,根本不想动。她窝在沙发上拿手机玩消消乐; 懒洋洋地说; “外面雨下的很大,干嘛不叫外卖。”
临走时在玄关换鞋,齐阿姨说,“外卖哪有我的手艺好; 再说了,我今天还打算熬个排骨汤给小许喝。”
出了小区; 隔着几条街才有菜市场。入了秋的雨威力不一般; 还夹杂着风,齐姨撑着伞,身上不可避免地被淋湿少许。她单手吃力拎着一大堆菜,站在街边缩肩跺脚; 准备拦个的回去。
正左右张望,面前突然陆陆续续停下几辆警车,突然扬了几声喇叭示意。
来往路人都不禁侧目。
齐姨正懵着呢,还以为周围出啥事了,也跟着张望。警车的侧窗玻璃就降下了一半下来,“嘿,巧了阿姨,来来捎您一程。”
“我打着伞呐,你们还能看到我?”坐上车,齐姨糊里糊涂。
第一次坐警车,齐姨还是挺忐忑的,四处打量,又莫名有种很气派的感觉。
刘敬波开车,许星纯坐副驾驶。剩旁边的小王胡侃,“这才哪跟哪呀,阿姨您是不知道,我们出去办案子的时候,揪嫌疑人那才叫厉害。眼睛像x光似的,一扫扫一片,那嫌疑人有的变性的有化妆的,我们照样能逮出来。”
齐姨觉得有趣,故意说,“按你这话说的,我是你们的嫌疑人了?”
“没没没!”小王啧了一声,“您看您,还不是多亏许队,一眼就认出来了。”
齐姨问,“你们这几辆车的人,都是去接小许出院的?他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呀,怎么要这么多人。”
两人说话的时候,刘敬波看着路况插了一句,“我们是今天是休假,就一起来了。我老婆还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呢,您要么把菜搁冰箱里,今晚带着许星纯就去我家吃?”
“不用了。”还没等齐阿姨出口,许星纯就开口拒绝。
齐姨笑呵呵,“你们吃你们吃,家里还有个人呢。”
小王刚想说谁啊一起带去呗,溜到嘴边,不知想起什么了,又吞回去。
…
许星纯胳膊上的石膏拆了,白色绷带把伤口缠着。但腿脚仍旧不太方便,需要拄拐。
支队一个特壮的汉子帮许星纯把零零碎碎的东西搬到家门口,往返几趟,在楼道门口和许星纯又说了几句才离去。其余人都去刘敬波家里吃饭,就留许星纯和齐姨。
“唉哟,小许啊,你看你这样,怎么不要他们扶你上去?”
许星纯摇头,“不麻烦他们了。”
齐姨不知道许星纯一般情况下,都会避免一切与人的身体接触。他有重度洁癖。
“雪梨,我们回来了。”
拿钥匙开了门,齐姨叫了两次,偌大房子里不见一点动静,也没有回应。她纳闷地把菜搁好,自顾自嘀咕,“人呢,又跑哪儿去了。”
朦胧中,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付雪梨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