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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布加迪威龙开起来还是挺拉风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爱做不到的,就只能让伤害来完成
我以为我的生活已经规律到不需要动脑子,就能知道几点该做什么了。
可是在与代维见面后的一整个星期里,我常常忘记带瑜伽垫去上课,也常常忘记今天晚上要吃什么。
以前不会忘。因为韩千洛一直会盯着我问这个问题。
我想他,疯了一样地想他。
一笔笔划去日历上的时间,倒计时是姚瑶出狱的日子,而倒不去的思念却是我眼里心里都装满的那个身影。
八月中的天气越来越燥热,我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用手指画着玻璃。
那两只乌龟越来越不安分了,一只总想着能踩着另外一只上位,另一只却一只不肯就范。
我想,如果乌龟会说话,喊得一定是凄厉的‘呀买碟~’
但假使我把其中一只拿到玻璃缸外面,他们又会四肢无措地茫然打转。
就像两个永远不服输的人……都想挣脱打压的枷锁。但又都舍不得对方。
韩千洛的车还是每晚准时出现在楼下,我假装不知道地开灯关灯。
我想,只要车还在,至少说明他还活着吧。否则家里人早就过来收遗产了,想着想着,我突然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电脑前订了一张飞机票。
我怕韩千洛死了,怕他正在死,怕他脑中最后闪现出来的情景——是我最后最决然离去的身影。
飞机降落在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我拖着一只很小的行李箱走在一句语言也听不懂的大厅里。
我才发现,我不知道韩千洛的家住在哪里。
好吧,他的背景那么牛逼,是不是随便找个警局问问都能有点端倪?
然后我又发现,我不知道韩千洛叫什么名字……
我该怎么对自己解释,我曾跟这个男人做了半年多的夫妻呢?
电话拨到程风雨那里,我的解释苍白又无力。
他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用短信发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外文短信,让我随便找个出租车跳上去。到了位置以后再给他们看下面的具体地址和名字。
我还记得他护照上的名字很长,写起来也很奇怪,跟烧焦的意大利面似的。
最失策的是,我以为这里的纬度极高,必然是冰天雪地。所以我是穿着羽绒服下来的——而事实证明我的地理是生物老师教的。
夏季的内陆高温同样有三十几度,我走一路跳了一路的脱衣舞,终于找到一辆不起眼的出租车。
程风雨说这里的车是不打计时表的,我问那挨宰怎么办?
其实我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而已。别说挨宰,就是把我宰了我也只求能早哪怕一秒钟见到那个男人。
然后程风雨告诉我。你只要给司机看你要去的地址,借他个脑袋他也不敢宰你。
这一路的风光我都无心欣赏,对这个城市最初的印象也不深。
毕竟这只是个到处充斥现代化气息的都市,传统文化早已湮灭在钢筋水泥里。
白俄的姑娘的确漂亮,一个个都像是从舞台秀上下来的一样。我想了很久,最终得出韩千洛审美奇葩的结论——
车行向莫斯科大环公路向西行3公里至30公里处的一片区域。我上网查了一下,那块别墅区叫卢布廖夫。
那是一片坐落于森林中的别墅区。聚居着众多政界要人和寡头富豪,就连现任总统的郊外官邸也在其中。
因为戒备森严、闲人免进,所以一直保持着神秘色彩。
我被这高大上的背景震慑到了,但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毕竟,我还以为以韩千洛外祖父这样的身份。家门口会停坦克大炮呢。
司机乌里哇啦地跟我说了一堆什么,我听不懂,但能猜得出来他是想告诉我前面就不能开进去了。
于是我一个人拖着行李往前走,祈祷自己不要被当成间谍而一枪崩死在我前夫的家门口。
后来程风雨把电话打过来,他说姚夕你不要往里面乱走了。这边的别墅区贴近自然。很多野生动物都在深处散养的。你这么冒失的闯进来,很容易被狼獾拱了。
他让我随便找一个驻守警备处,把电话给穿着混乱迷彩的军人。
我照他的话做了。很快的,我被用很绅士很礼貌的对待被带上了一辆很装逼的军用车。
我甚至有种错觉,韩千洛怎么像在蹲监狱一样啊!要找他还要层层关卡!
然后程风雨告诉我,你知道他有军衔么?你知道他有军装么?你知道他外祖父早年获过圣安德烈十字勋章么?
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嫁给过他!
从机场出来时我买了街头的一份厚硕的布林饼,当时吃的快撑死了。这会儿都已经快到下一个饭点了,车子才停下。
我被一群用叽里咕噜语言交代来去的人们想传球一样,一个传给另一个。终于走到一处白色长廊下,才看到让我感觉到自己似乎越来越接近他的气息了。
这一路十几个小时下来,我想象过各种各样的场面。
我很怕自己再一次看到他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房里,只能用眼睛对我交流些足以瓦解我坚定意志的信息。
所以我真的是没想到,韩千洛此时正在花园里坐着。侧着头看茶几上摆着的报纸的同时——两只手跟戴着手铐一样,在帮一位胖妇人撑毛线!
撑毛线!
毛线!
线!
我的眼眶稍微胀了一下,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韩千洛抬头看看我,却没有太多的惊讶:“风雨说你来了,我以为……他骗我的。”
他的笑容很虚弱,脸上的血色很淡漠。我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热的天你在撑毛线啊。
“是挺热的,要不你来撑吧……”韩千洛起身介绍那位胖墩墩的夫人:“这是从小带大我的阿姆,我母亲去世后,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和阿珏。
所以每次回来,与老人家之间最大的交流,就是看着她从夏天开始就准备过冬的毛衣。
莫斯科的冬天很冷,保暖很重要。”
我说韩千洛,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
他说:“谁说我没事的?你看不出来我还在休养么?”
我摇摇头:“抱歉,我只要确认你还活着就可以了。你弟媳——”
我想了想,总觉得代维是不能用弟媳妇来称呼。但也不能叫‘妹夫’吧?
于是我说,你‘弟夫’说你病得很重,我怕你就这么死了。
这‘弟夫’是什么鬼啊!状场坑亡。
我转过身去,收了下眼睛的不适感:“既然你现在还好,那我回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紧接着,我上半身躯体一紧,我以为他在抱我。然而这么一低头,才意识到他是用毛线来套我!
你当我是俄罗斯套娃么?
我说你别这样,我关心你并不是因为我能放弃仇恨,能忘记等等。
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那真对不起了,我本来就没事。是我叫……代维骗你的。想试探看看你对我还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在。”韩千洛轻叹一声,然后坐回到软榻上。
我知道他在撒谎,明明就满脸的病态倦容退散不去,明明就比我两个月前见到他还要瘦削。
可是我,为什么连拥抱他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花房里的温度始终维持的舒适的二十六度。
此时他穿了一件很长的白色衬衫,看起来像个连衣裙似的。松松垮垮盖在身上,随着沉重的呼吸起起伏伏。
我看着他用一本纯外文的书籍挡住半边脸,闭上眼睛安详地靠着养神。
睡着了么?
我轻轻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端详了好一会儿。
我说韩千洛,你是怎么把你自己弄成今天这幅样子的?你看我,多健康,多振作……我每天都坚持健身,吃很营养的东西,保证很充足的睡眠。
哪怕是毒药,只要能让我挺起精神来,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咽下去。
“姚夕,因为你还能坚持于自己该为等等做些什么。而我……已经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什么了。
当爱的力量已经与初衷脱节,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只能是伤害。”他用书挡着唇,轻轻咳嗽了两声。唯有那双深蓝的眼眸里,光芒越发地绻缱温柔:“我救不了突然死去的等等,也救不了慢慢你死去的你。
所以姚夕,你想做什么就去吧,我不拦你了。”
“韩千洛……对不起……”我攥了下他的手,熟悉的温度让我忍不出沉沦一瞬。旋即触电般抽了回来:“对不起,我把所有的绝望都留给了你一个人承担……”
“没关系,谁叫我神经病一样爱上你这种神经病一样的女人。整天有赶不走的神经病一样的前夫和神经病一样的情敌。”他轻轻抚了下我耳边利落的短发,笑容越发的凄绝。
我的心脏像被硬生生剥开四瓣心房心室一样难受,说:“我还以为你回来这里以后中文会退化呢……”
“每晚都在梦里跟你说话,怎么会忘记这种语言呢……”
我说你别说了,我来看你就是想看看你还活着呢么?如果你快死了,再等我几个月行么?我把那个贱人收拾了,陪你一起。
“姚夕……”他轻轻叫我的名字,声音弱的让我心碎:“如果要在我和为孩子复仇之间选一个,你怎么选择?”
☆、第二百二十四章 致命真相
我触电一样松开他的手,很严肃地看着他说,韩千洛,你别开这种玩笑。
“你还记得你问过我么?”他笑了笑:“你说你想象不出。我们之间还能因为什么而分手。
那时我还不可以说话,只能在床单上给你写句玩笑。”
我埋下头,不做声。这件事我当然记得。不记得的只是当初那份幸福感,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满溢程度罢了。
“其实我也想象不到,我们之间远比我想象的要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我曾倾其所有地想把你护住,却反而会让你逃得那么远。
姚夕,留在我身边共同面对,对你来说为什么会……那么难呢?”
韩千洛抚着我瘦削的脸颊,好像依然很不甘心地在试探着我还有没有泪水。
——可是什么都没有。
我苦笑着说,别摸了。戒了。
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爱情又不是生命中的唯一。想当初的韩千洛是多么的意气飞扬,运筹帷幄。走到哪里都像自带背景音乐一样,有一种你到哪就让别人死到哪的霸气。
可如今,为了我这样一个女人,你把自己折磨到什么程度么?
你看看你的身子,瘦的跟吸过大烟一样,五脏六腑还有没有一处是原装的了。落下多少疤,吐了多少血,你值得么?
既然你已经拿不起武器了,为什么不能让我来做?为什么不能让我亲自为‘我们’的女儿报仇!
你不是等等的父亲么?你不像我一样爱她么!
“那是因为你还不懂,在仇恨背后的独裁者,要经历多少痛苦和两难的抉择。
我是一路噩梦走过来的,不忍你再走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转过身:“韩千洛,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看的东西么……那你闭上眼睛好不好?也许再睁开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啪的一声,我听到他手里的书从身上滑落在地。
午后的阳光从花房的玻璃窗洒下来,落在他平静的脸上。紧闭的睫毛里闪着灵动的阳光碎屑,像是不小心走失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