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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做家主的,都会从家族利益出发,父子两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就是想借着孩子为夏家谋取更多的利益么?
一家人齐上阵,只怕所图不小,心里只恨儿子跟自己不齐心,被人家钻了空子。
心烦意乱之时,就听夏淮话音一转,“不过,童首长,我们家宁子也没说错,你们也真不用念我们的恩,我们教养沅儿,只因她身上流着我们夏家的血,她也是我们夏家的血脉,她妈是个苦命的,但她外公还在,没听过外公教养自家外孙女,还要爷爷来还恩的,”
“夏叔,您是说岳父还在?”
童君翰一声惊呼让他爹差点没一口血把自己憋死,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过,真想冲自己那傻儿子吼道:人家给你挖坑,你就蒙头往里跳是吧!
这声岳父一出口,这不是逼着他承认夏沅的嫡女身份么?
这可不行,没法跟曲家交代。
淡定也装不下去了,便轻咳几声,“当年商婉离家,确实是因为要寻找失散的父母,我那口子怜惜她身体病弱,怕在她路上有个闪失,几番劝着不让去,可商婉却执意要走,走时给我家君翰留了诀别信,上面写着,夫妻情分一朝散,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家君翰回来,也是寻了她几年无果,才又娶妻生子的,当年那封诀别信,我们还留着,”
潜台词是,当年这个婚姻是商婉主动放弃的,现在别想借着孩子来闹,既然两人的夫妻关系已经解除,那么这个亲家他们也是不认得。
夏家还没怎样呢,童君翰便先急了,“爸……”
童大国朝他狠瞪一眼,“沅儿既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们肯定不会推卸责任的,如果孩子愿意,今天便能跟我回童家,我儿媳是个大度的,不会为难沅儿,只会善待她。”
夏爷爷被他气笑了,指指童君翰,“乖宝,他是你生父,你要跟他回童家住么?”
“不去,”夏沅摇头,半点犹豫都没有。
夏爷爷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童首长,你也听到了,这是孩子的意愿,我看就这么着吧,一切按孩子的意思来,顾老头,这都大中午了,要不要管饭的,不管,我就带我家宝出去吃大餐了,”
“看你说的,你们大老远地来给我过寿,我还能饿着你,老婆子去看看,要不要开饭了,”
“正在做,一会就好,”
“老顾头,泡壶茶来,咱们来下盘棋吧,”
“不下,你这臭棋篓子,老爱毁棋,”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你这么招待客人的,你要是这样怠慢我,下回我可不来了,”
“不来就不来,稀罕你啊,反正我不爱跟你下棋,下一次死一次脑细胞,”
“哎呦呦,跟你棋艺多高似的,你那一手臭棋连我家宝都下不过,你怎么好意思嫌弃我的,咱两半斤对八两,互相遮着点羞吧,”
……
这是什么情况,童大国一脸囧然,不是在说孩子的事么?怎么两人就掐起来了!
愣神的功夫,棋盘就拿了出来,顾爷爷一边摆棋一边冲他喊道,“老童,你也不是外人,自便哈,我陪这老歪头杀两盘,中午跟这吃饭啊,”
然后就埋头下起棋来。
这个情况也是他乐意见到的,一个大院住着,面上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私下里各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可不愿因童家这个明显是曲家一系的人跟夏家生嫌隙,也不想夏沅被童家和曲家笼络过去,作为家主,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让女儿委屈求全的事曲老头和童老头干的出来。
能让儿孙,家族更进一步的资源就那么点,自然不想分给旁人。
只让老伴在媳妇面前透出一旦沅儿认祖归宗,就让两个孩子定亲的口风,事情就进展的这么顺利,他心情大好!
童大国一脸讪讪地看向夏奶奶,“你看孩子这事……”
“当年商婉跟令公子的事她也没跟我们细说,只说,跟前夫离婚了,既是离婚,自然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她身子不好,执意千里寻亲,那是她孝顺,她最后染病去世,也怪不到你们头上,我们是沅儿的外家,也是她的血亲,教养孩子是我们的责任,你刚也说了,令公子现在有家有室,有儿有女,沅儿性子淡,突然让她去一个陌生环境,她也没法适应,还是说童首长一定要让沅儿认祖归宗,改回童姓?”
“……沅儿随母姓,那是对她母亲的怀念,我们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强求她改姓的,”不愿归不愿,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既是这样,你们就当两人离婚,孩子随了母亲,我们也不拦着你们来看孩子,你看这样行不?”
太行了,童大国觉得这家人挺亮事的,至于以后会不会借机捞好处,那是以后的事,至少今天帮他把面子全了,便说了几句一切以孩子为主的场面话。
对于这个处理结果,大家都满意。
只童君翰一人不乐意,但因夏家是夏商婉的母族,对夏沅又有养育之恩,他也不好说什么,只闷闷不乐的,让人瞧着可怜。
童大国没有留在顾家吃饭,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套金首饰给了夏沅当见面礼后,便回家了,一进家门,童李氏便迎了过来,“怎么样?夏家拉着你歪缠了这么久,你将他们打发了么?他们提的要求过不过分,”
童大国一愣,歪缠么?似乎也没说几句话,摇摇头,“没打发掉?那他们想要干什么?”童李氏语气恶劣,一脸愤愤,“看来茜茜说的没错,那女人对咱们心有怨恨,这是让她孩子替她报仇来了,”又恨声恨气道,“死都死了,还留了个孽种来恶心咱们,”
童大国蹙眉,“你就留点口德吧,那孩子身上也留着咱们童家的血,”
“我可不认,我只认佳佳和小伟是我孙女孙子,”
“你想认人家,人家也不想认你,”
童大国想到那从头到尾都一脸淡漠的女娃娃,眉目如画,冰肌玉肤,真正是世间难找的漂亮娃娃,一双杏仁大眼明净清澈,灿若繁星,那不是一双心有怨怼的孩子能有的眼神,那眼神太干净太清澈了,也太淡了,看向他时,眼里一点感情波动都没有,不怨不恨,不怒不喜,有种你说你是我爷爷,那你就是吧的淡漠!
他心里有点堵着慌。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瞧不上人家,人家也不想把孩子送过来让你磋磨,人家外公外家俱在,求不着咱们养孩子,”
“切,谁知道是不是欲擒故纵,装清高钓大鱼,既然不想孩子跟咱们相认,干嘛创造机会让君翰和那丫头相见,这明显就是设好的圈套,打量谁看不出来啊!”
童大国原也是这么想的,可看夏家对夏沅的疼宠不像是假的,到了他们这个年龄,真的假的,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要说那顾老头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他帮着搭线,有什么好处呢?
一时想的入迷,这话便问了出来,“有什么好疑惑的,他们家老二媳妇说了,他们是被利用的,他们事先根本就不知道那孩子是咱们童家的种,”
这话童大国先前也是信的,过去也存了想看顾老头一生算计人,临老反被人算计的嘴脸,可瞧见夏沅后,他就知道,这顾老头肯定知道,因为那孩子长得太像她娘了,顾老头是见过商婉的,不可能不知道。
他到底在算计什么?
这事他也是在出了顾家大院才想到的。
“先吃饭吧,”
“恩,”
想不通也就暂时不想了。?
☆、算计(下)
? 老人家都有睡午觉的习惯;夏沅也有;吃罢午饭,她就随着奶奶一起去睡午觉了;祖孙两一间房,顾元琛没得美人抱,就抱着一个首饰盒,拎着一个布包去了他奶奶的屋,顾奶奶也正准备睡午觉来着;一瞧这首饰盒便笑了起来;“乖孙;还真将这首饰盒给奶奶装满了送来了?”
“那是;答应你的事;我何时作假过,”顾元琛反手将门关上。
“快看看都给我放了啥,”老太太从床上坐了起来,装作一副老财迷相,“便宜货,我可以不依的,”
“老太太,擦亮眼睛等着吧,仔细一会晃了眼,”顾元琛在她床边坐下,亲自将盒子打开给她看,这四层明清首饰盒长25cm、宽是20cm、高约30厘米,从外面看更像一个浓缩的小衣柜,两扇门上镶嵌着漂亮的仕女图,盒子的顶端有一个大大的红双喜,还有一个结实的黄铜拉手,四个抽屉大小一样,相比于美娘留给夏沅的百宝箱那是小气多了,但也还算精致。
第一层抽屉整齐地放着各种簪子,嵌宝石碧玺花簪、镶宝累丝金簪、翠玉簪、双尖簪、点翠累丝凤凰簪、老银如意簪、银鎏金点翠步摇簪、银鎏金点翠耳挖簪,一共九根,件件精致华丽,不说材质,便是这款式,任谁看着都觉得眼花缭乱,喜爱非常。
第二层抽屉是翠玉手镯、白玉手镯、金手镯、银手镯、玛瑙手镯各一对,还有几对玉戒指和耳饰。
第三层抽屉都是项链,金的银的玉的玛瑙的翠玉的珍珠的……有十来条之多。
第四层是100克重金条二十根——
老太太少时被父母卖到大户人家当小姐丫鬟,管的就是小姐的首饰和私房,见识还是有些的,这些年儿孙们也孝敬了不少,尤其是这养在膝下的二孙子,每年都会给她带些首饰、布料和毛皮回来,累积下来,也装满了一个大红木箱子,像这样的首饰盒她有两个,私房都放在大的首饰盒里,这个小的一般就拿来逗逗小辈,敲打儿媳。
他家老头这些年在琉璃场也是淘了不少老货,但哪有她孙子手笔大,一出手就是一盒珠宝首饰。
老太太被这些宝光闪的心肝乱颤, “这么多,你哪来的,别不是挖到宝藏了吧,”
“宝藏没挖到,就捡了一个宝箱,”
“什么宝箱,跟哪捡的,”老太太兴奋,她这个年龄对金银什么的也稀罕,但对寻宝过程更好奇。
“跟沅儿在山上采药时,在一个大树洞躲雨时发现的,手提箱大小的箱子里装着一些金条和银元,另外就是这么一首饰盒的首饰,应该是动乱年间,某个地主老财藏里面的吧,这二十根金条你拿着压箱吧,其余的我要拿去洗白,把这钱转到明面上,”环住老太太的肩膀,“以后该吃吃,该花花,别都锁在柜子里等着耗子啃,以后你孙子孝敬您的时候还多着呢?”
“我打小就知道老了能得我孙子的ji(孝敬),一直等着呢?”
“感动就感动,你哭什么?我这孝敬一次,就招您哭一次,下次我还敢孝敬不?笑笑,”顾元琛捏捏老太太的脸。
老太太立马就破涕为笑,“笑着呢?我孙子的孝敬,奶奶必须笑着接,”
顾元琛心里其实也酸的紧,一世顾家孙,从生到死,真正不图名,不图利,不在乎家族利益,只拿真心待他,只将他当骨肉亲人疼爱的,也就是这个老太太了,这辈子自己就做她的底气,让她在顾家做个真正的老封君,在家里横着走,“喜欢不?”
“喜欢,太喜欢了,都是给我的?”
“难不成我拿出来逗你玩的,”
老太太喜笑颜开,“这么多我也带不了,你拿一些去沅儿带吧,”
这些都是从那两处宝藏中(山洞和酒窖)中挑出来的,好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但沅儿亲娘给的都带不完,别人的都用来做人情了,先前因为秀水镇小,不好太露富,几年下来,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