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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袁嫫嫫放下心中的石头,爽快道:“既然你们都知道,那老妇就直说了。当初临尺要找寻小姐,是老妇用的搜魂大法。只是,临尺只知搜魂大法可以找人,确不知其中的厉害。临尺他与小姐有血缘关系,灯芯中的鲜血确实是他的。可是,老妇不可能用他做灯芯。即便是他同意,也不能让他冒这个险。所以,找寻小姐时,我借了五双童男童女,十个可怜的小生命,没有一人生还。倘若这一次,小姐要找寻颢琰王,再借五双童男童女,即将天理不容。上天绝不容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
荷衣急忙问道:“所以怎么了?袁嫫嫫所说的灯芯一事,意指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做灯芯吗?那这一次你让我来。求求你帮我把钦涯找回来!”
袁嫫嫫左右为难,捧起荷衣的双手,安慰道:“小姐,你和颢琰王的故事,我大多知道一二。只是,让你做灯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如果娘娘在世,一定会怪罪于我。”
荷衣解释说:“不是的,袁嫫嫫,这事不关妃后的事。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也可以做灯芯?如果可以,求你一定要帮我。”
袁嫫嫫难为情,看看于子期,看看阮娇娘,无从说起。
阮娇娘挺身而出,询问道:“那么,我可以吗?我来做这灯芯可以吗?”
袁嫫嫫打量一二,询问:“姑娘是颢琰王的什么人?如果他心中牵挂着你,那么灯芯的人选就可以是你,但是危险很大,随时都可能没命。”
阮娇娘一阵失落,君钦涯心中牵挂之人,怎么可能是她阮娇娘。
他们听袁嫫嫫一一解释,说:“搜魂大法分乾坤四阵。亲情对亲情,友情对友情,爱情对爱情,第四阵是毫无希望,从来没有人试过的,那就是仇恨。无论是其中哪一阵,都要取近亲的鲜血做为灯油。而灯芯,可以是血脉相同之人,可以是心灵相通之人,也可以是五双童男童女。如果小姐要找颢琰王,取之阵三,事成的希望更大。只是,童男童女做灯芯已经不可取,只有让小姐做灯芯。老妇不敢妄自将小姐送上不归之路,还请小姐原谅。”
荷衣闻言,抹掉泪水,拿出十二分的冷静,“袁嫫嫫现在觉得小女子是一时兴起吗?既然让临尺请你来,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钦涯。袁嫫嫫是怕我在阵中被伤至性命对吗?”
袁嫫嫫点点头,应道:“娘娘曾让我保护你的安危,一直以来我都失职,让你跌入悬崖,还让你经受折磨。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再冒险了。虽然娘娘已经不在人世,但是保护你的责任仍旧在我身上。”
正文 第203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15)
更新时间:2010…1…11 11:10:40 本章字数:2063
荷衣再三重复,眼急,耳急,口急,心急,“袁嫫嫫,此事不能和妃后扯在一起。命是我自己的,要找钦涯也是我自己的决定。”
天下第一客栈东厢,只剩下荷衣的再三哀求声。她为了寻找钦涯,该用的都用了,理智的,心急的,乞求的,没有尊严的。
袁嫫嫫见荷衣给她跪下,急忙惊慌地扶她起来,“小姐,你快起来,你这是让老妇无颜面对你啊。你怎么可以跪在老妇面前。小姐,你快起来。”
荷衣摇头,双膝并陇,跪在袁嫫嫫身前,双手扯着她的裙角,含泪道:“不,袁嫫嫫,你不答应我,我便不起来。”
她岳荷衣,曾几何时是一个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异世灵魂,仅仅只是为了找寻钦涯,尊严和理智一并被迫切地寻夫念头给磨灭。
袁嫫嫫再三重复道:“小姐,我不能这样做,如果让娘娘知道了,她一定会怪罪我。她不想看着你去送命的。”
谁都于心不忍,荷衣这幅誓死也要寻夫的失魂落魄样。于子期,阮娇娘,木纯儿,还有嘴里一直说“不”的袁嫫嫫。
他们纷纷劝说,一时,东厢屋内纷说云云。
于子期说:“袁嫫嫫,既然有搜魂大法的存在,就暂且一试。如果赶在月圆前没有找到钦涯,荷衣会活得比现在痛苦。皇太后她既然让你保护荷衣,照顾荷衣,就是希望看到她快乐安好的活着。你认为她现在活着快乐安好了吗?如果你不答应,就等同把她送上了不归路,甚至不如,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木纯儿说:“袁嫫嫫,你就答应吧。我也是郝尔漠国人,搜魂大法我也知道,其实也会有成功的机会的。你别折磨姐姐了,她不能没有钦涯。”
阮小鱼说:“与其这样折磨人,不如给人一条生路。谁说一定就会是危险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到那时,荷衣一定不会后悔,无论能否成功地见到钦涯,她都会死心,再重新生活。”
袁嫫嫫说:“可是……娘娘说过……”
荷衣从地上无力地起身,腿脚跪过冰凉的地面,发了麻,软软地坐在橙子上。于子期想要扶她,被她一手拦开,“你们都别说了。袁嫫嫫,我心里清楚自己要怎么活下去。我现在无法告诉你钦涯的灾难,总之月圆之前见不到他,就代表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他。没有他,就没有我岳荷衣。袁嫫嫫可以拒绝我的请求,确不能阻止我随钦涯的心。”
于子期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荷衣……”
荷衣含泪微笑道:“谢谢……不用。”说罢,拂袖擦试挂在眼角和脸颊上的泪,努力微笑,努力平静。
袁嫫嫫再三犹豫,“小姐,你何苦为难老妇?”
荷衣彬彬有礼地笑,轻说:“袁嫫嫫,我不逼你。但是,希望你能明白,月圆前我一定会找到他。或许纯儿也会布阵,纯儿你说对吗?”
木纯儿傻傻地看荷衣,又看看袁嫫嫫死活不肯帮忙的样,喃喃说道:“姐姐,我只是从宫主的书上看过,那本书我还带在身上。但是,从来没有用过。不过,我可以冒死一试。”
袁嫫嫫这才着急道:“不行,这搜魂大法怎么可以乱试呢?小姐,你这不是为难老妇吗?”
木纯儿信誓旦旦地哼声说:“还说是把姐姐当成小主人,我看你就是不愿意帮忙。好歹我也跟随宫主多年,肯定能把这搜魂大法的阵法给布置好的。姐姐,你放心,我这就把宫主的书拿来给你看。”
袁嫫嫫神情担心道:“不可以,你们不可以乱用搜魂大法。小姐……我答应你……”说这话时,她一脸的勉为其难,“但是小姐也要答应我,不要擅自让这位纯儿姑娘冒险布阵。”
荷衣含笑,轻轻点头,“嗯。”
“纯儿姑娘说所说的宫主可是郝尔漠国的摩梭姑娘,依码?”袁嫫嫫走近木纯儿,细心地问道。
木纯儿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点头,“嗯,她是依玛,一个上了岁数的年轻女人。袁嫫嫫,听你老是自称老妇,可是看你跟姐姐一样年轻,你是不是也喝过人血?甚至练过……”
袁嫫嫫宽容地微笑,说:“曾经,我是做过许多害人的事。但是,那是曾经,以后不会了。即使依玛不死,娘娘也不会放过她的。不说曾经了,纯儿所说的书可是依玛的那本‘独经’?”
纯儿点头。
“纯儿姑娘,不要擅自布置‘独经’上的阵法。这世上,娘娘是最懂‘独经’的人,连她也不敢毫无把握的乱试阵法。”袁嫫嫫告诫完,转身看向荷衣,道:“小姐,这搜魂大法的布置必需选好时辰。我已经看过天相,后晚子时和月之初七晚间子时方可动用此阵,除此之外,就是神仙也不可能从这阵法中找到要找之人。另外明天我要去打探娘娘的下落,就不陪你了。后晚我会主动来找你,所有阵中所用的道具我都会具备齐全地带来。小姐千万不可让纯儿姑娘擅自布阵,只需在此等候既可。”
没有人能体会荷衣的心情,反反复复地失望绝望让她迷失了方向,心累了,倦了,仍旧得不到她的钦涯。
她仰望着天空的方向,不再祈祷自己幸福,不再期望结局圆满,只求钦涯的来世不要遭受到报应。他做过如此多的坏事,不知冥王会如何判他?
想到此,她心里一阵惊慌,我怎么这么想?难道连自己也没有自信了,相信了冥王所说的天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钦涯离开,从此生死两茫茫?
思量,自己是否真的失去信心了?
怎么可能,她是谁,她是那个连冥界都敢闯的岳荷衣,怎么会没有自信呢?
正文 第204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16)
更新时间:2010…1…11 11:10:52 本章字数:2060
可是,为什么方才夜色很美,天空宁静,月芽儿弯弯的时候,她的心里惊慌了,竟然去乞求上天能饶恕钦涯,让他的来世幸福。
这是为什么?
真的没有自信了吗?
于子期一直站在荷衣身后,同她一样仰望着那片天空,那里空空地挂着月芽儿,没有星星。风清、天高、云黑,宁静成夜。那片天空的方向,是不是荷衣去过的地方?当她穿越而来时,是否满怀期望?而当她经历尘世时,是否是伤痕累累?
一直坚强的她,在于子期眼里,脆弱如风干的落叶,被人一踩,碎了全身,尸骨无存。随她吧,如她愿吧,陪她吧,找到钦涯,他祝他们幸福,找不到钦涯,他用这一辈子来感化她。
“荷衣,我可以站在这里吗?”于子期小心地询问。
这是东厢外的楼台,不近水,却依旧得月。荷衣望着月亮,弯弯,残缺,银光淡淡。她真希望,这月亮就一直这样,永远不要再圆。那样,冥王就不会来带走钦涯。
荷衣回过头,浅浅一笑,“子期兄怎么如此客气,站在这里又不碍事。”银色的月亮淡淡地照在她的脸上,原本苍白的脸更无血色,染上凄悲,染上苍凉。荷衣似乎自己查觉,故意将笑容展露,越是努力微笑,越是凄凉。
于子期并排站在荷衣身畔左侧,淡淡地说:“我以为我站在这里,会碍了你的事,打扰了你的思绪。”
荷衣仓促地说:“我有什么思绪可想?我只是觉得这夜色太美,不舍得它天亮,想把它看在我的眼里……”然后,夜色就真的不会再天亮了。
于子期同样望着月亮的方向,如实说:“可是,它再美仍旧会天亮,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荷衣叹一口气,道:“是啊,天亮了就是新的一天,离月圆之日就近一天,离钦涯的死期就近了一天。”
于子期心头截然地凉了,含笑地说:“荷衣,我们今天不谈钦涯,好吗?”
荷衣这才意识到,她又把悲伤带给了于子期,慌忙地点头,“好,我们今天不谈钦涯。我想,如果这一次找不到钦涯,就不再麻烦子期兄……”话说来说去,终究又是扯到钦涯身上。她这才止住话,谁知话一出口就伤了于子期。
如果这一次找不到钦涯,就不再麻烦他?她的意思是,她打算一个人走开,再不跟他联系吗?
于子期沉住气,缓缓地说:“荷衣不是一向都很自信吗?怎么自己都觉得找不到钦涯呢?放心好了,钦涯一定会找到的。还有……”
“还有……我始终是你的子期兄,不要觉得麻烦。无论钦涯在不在,我……都在。”
荷衣转过身,正面看着于子期,这个角度把于子期脸上的认真看得清清楚楚,“我……那个……”又觉得不知如何说起,站回原来的姿势,并排在他的身旁右侧,索性什么也不说,就那样安静地站着。
于子期轻问:“荷衣觉得什么时候是你最开心的时候?”
荷衣不知如何是好地站着,想也不用想,“那当然是前世,那十年的婚姻里。当然,结婚前,那个男人没有走之前也是开心的。”
这话里扯来扯去都是她的曾经,于子期真想把她从过去中拉回到现实,可是又明明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