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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麻烦啊,我看你俩打电话不说的挺好的吗?”老三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薛小颦认真点点头。“妻子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老三对天翻个白眼:“那我这假不是白请了么。”
薛小颦嘿嘿一笑,道:“我以后肯定补偿你,我保证。要不这样吧,让你老公跟你一起去玩,来回机票我报销。”
老三眼睛一亮:“真的?”她家那口子是个程序员,经常宅在家。
薛小颦点头:“真的,霍先生所有的家当都在我这儿,我可有钱了。”
老三感动不已,抱住薛小颦来了个恶狠狠的么么哒:“老四你真是太棒了,爱你哟!”
薛小颦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刚还在为不能和她百合而忧伤的,这一瞬间就兴奋的打电话给她老公了。
“哎呀你快别说我,你不也是么。”老三摆摆手,给她老公打电话瞬间让婆婆帮忙看孩子。“你都为了你老公二话不说的抛弃我了,还不许我跟我老公甜蜜蜜一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看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呢?”
忘了说了,老三是东北妹子,个性豪爽开朗,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从不放在心上。
到底是自己爽约在先,薛小颦也有点心虚。赶紧给老三发了个大红包,然后自己开始在网上查明天回北京的机票。想了想,买了早上五点最早的一般,她实在是担心霍梁啊。
他在她面前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但就刚才,竟然说话都结巴了……没看到她的脸就开始撒谎,要是看到她的脸还不什么都说不出来?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非常可怕,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霍先生即将迎来人生的一场空前绝后的悲剧。'蜡烛'
早上走的时候薛小颦没吵醒老三,让她继续睡了,自己匆匆忙忙打了车到了机场,等待登机的时间里她一直很着急。薛小颦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虽然有时候有点粗枝大叶,但很多事情静下心来一想就知道问题所在。
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太草率太鲁莽了,不该放霍梁一个人在家的。谁知道他脑子里会想些什么,她不应该因为他表现的很正常就觉得他是正常的。
等上了飞机,薛小颦就开始用手机百度妄想症的有关资料,一条一条看得她心惊肉跳,愈发觉得自己把霍梁扔在家里是不道德不正确的决定。都四天没见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下飞机的时候她觉得空手回来不太好,就顺手在机场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个小小的毛绒小熊,巴掌大,但做工很精致可爱,价钱也很可观。
反正……都是花霍梁赚的钱。
在机场等出租车的时候,薛小颦再一次谴责自己当初不该因为懒就拒绝考驾照。要是她会开车就好了,她暗暗下了决定,等到霍梁的问题一解决,她马上就去驾校报道。
到家都是上午快十点了,但薛小颦打开房门后发现家里一片冷清,好像根本就没人住的样子。客厅的窗帘也是拉起来的。因为太过安静,薛小颦自己也轻手轻脚做贼一般,放下行李箱后,她也没吱声,换了拖鞋直奔卧室。
卧室的门只是虚掩着,薛小颦感到自己心跳的厉害。她隐隐听见有呻吟声,是霍梁的声音,但很明显并不是因为欢愉,而是压抑着痛苦。
她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别的了,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霍梁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双手抱头,双目紧闭。可看着床褥凌乱的样子,甚至雪白的床单上还有斑斑血迹,薛小颦吓坏了,她赶紧跑过去,不敢碰霍梁,因为不知道他哪里受伤,只好不住地叫他的名字:“霍梁,霍梁,霍梁……”
也不知叫了多少声,霍梁才堪堪有了反应。薛小颦拉开卧室窗帘,关了昏黄的床头灯,才发现霍梁脸色惨白,胡子拉碴的,完全不像是他平日里高冷的模样。
反倒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有点可怜,但更多的是痛苦和孤单。
薛小颦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额头一片虚汗,霍梁在她的声音和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薛小颦那一瞬间还不相信她是真的,立马又闭上眼,冷冰冰地说:“滚。”
薛小颦:“……”我他妈千里迢迢火急火燎赶回来就是为了听你叫我滚的?
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又听见霍梁的声音:“你是假的,别、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再幻想你出现了,滚、滚——”
薛小颦这才明白,霍梁以为她是他幻想中的那个她。
“霍梁。”她把声音放得极轻。“老公,你在想什么呢?是我呀,我回来啦。”
谁知霍梁却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你竟然会说话了……”他幻想中的薛小颦只是一个形象,不会说话也不会和他交流,就只是肉眼能看得见的存在,是从他身体里分离出去的一个影像。
第30章
“真的是我,我不去香港玩啦,我回家了。”薛小颦又摸了摸霍梁的头,怜惜不已。真奇妙,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照顾她,但现在两人的角色完全反了过来。
霍梁听到她说话,又感受到她温柔的吻,这才逐渐从幻觉中清醒。然后本来就苍白的俊脸又白了一分,他现在是什么形象?他一贯在薛小颦面前是什么形象?正要跳起来却觉得大腿一痛,闷哼一声又软了下来。
被他这一闷哼,薛小颦立刻想起床上有血迹,她眼睛一眯,看着霍梁掩耳盗铃地抓着被子遮掩大腿,可惜睡袍下缠绕着纱布的大腿还是被薛小颦给看见了。
霍梁头一次在薛小颦面前,眼神忐忑不安,等待最终判决。
她是会骂他有病,还是会失望的斥责他,亦或是……转身离开?霍梁感到了恐慌,骂他也好打他也好,只要不离开他,怎么样都行。
就在他已经准备乞求薛小颦别走的时候,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摸到他的大腿绷带上,娇软的声音有些许颤抖:“……怎么受伤的?”
霍梁的大脑飞速转动,奈何薛小颦的声音比他想的更快:“你要是敢撒谎,我马上就走,再也不理你了。”
被这么一威胁,别说撒谎了,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出来给薛小颦看。霍梁紧张地抓住薛小颦的手,用面无表情的脸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然后语带哀求:“你别担心,我很快就能好,我保证,你别走。”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是怕她走。
薛小颦眼眶一酸,忍不住又哭起来。她就是个哭包,爱哭鬼,高兴了哭伤心了哭,激动了哭心疼了也哭。事实上她很想把霍梁打一顿,可是看他这副憔悴苍白的样子,又怎么也舍不得了。“这才几天呐你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我要真去玩半个月才回来,你是不是就变成骷髅了啊?”
她现在根本没法把眼前的霍梁和四天前在婚礼上那个优秀的光芒四射的霍梁相提并论,这男人怎么就那么傻呢,真不想她离开,直接说实话不就好了?薛小颦吸了吸鼻子,努力不掉眼泪——她不想让霍梁难过。“伤口处理好了吗?”
霍先生连忙点头。
“那你别乱动啊,是不是该换纱布了?”
“我自己来就好了。”霍梁的声音里有着羞赧。“急救箱我放在一边。”他没有想死,他才不想死呢,死了就没法跟小颦在一起了。
薛小颦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看血肉模糊的场景,她也不敢看,怕眼泪再掉下来。薛小颦从小到大一帆风顺,对霍梁的这种爱意和怜惜都是她没有感受过的,她不知道自己会因为这样变得如此容易落泪。
进去洗手间,先是洗了把脸,然后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出来刚好看见霍梁把纱布剪断。
他做事的样子很专注,薛小颦看了就移不开眼。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偏偏不能控制自己?
她把霍梁扶下床,换了床单跟被子,期间霍梁很不安,屡次想要接受家务,脑子里牢牢记得薛小颦说过自己不爱做家务活,可是薛小颦却拒绝了,她只是懒,不是低能。
换好床单后,霍梁被强制摁在了床上,薛小颦先去厨房煮了粥,然后去浴室取来霍梁的刮胡刀,问:“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霍梁摸了摸下巴,才意识到自己英俊的面孔竟然长了胡子。他愈发的慌了,本来就不正常,现在竟然还不修边幅,他真的担心薛小颦会不要他。
她要是准备离开他的话,他会死,他一定会死的。
薛小颦没提这个,霍梁要自己刮胡子她也没说什么,她就是心里难受,在厨房待了会儿回来,霍梁的面孔就重新干干净净了。
没了胡子,就精神了点,薛小颦笑了笑,将东西送回浴室,这才回来准备跟霍梁“聊聊天”。
霍梁明显也很紧张,虽然从脸上看不出来,但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眼神如同水一般的柔软示弱。等了会儿薛小颦没先开口,他就先说话了:“你要怎样都可以,只是……别走,小颦,别走,别离开我,求你了,我不想离婚。”
薛小颦:“……谁说要跟你离婚了?”
不离婚吗?太好了!霍梁顿时松了口气。
薛小颦见他有些平静,这才认真地道:“我爱你,想跟你过一辈子,但是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知道吗?很危险,你在头疼,甚至还自残——”
“我没有——”他想解释不是自残而是为了压制头痛,但薛小颦打断了他:“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在我看来你就是自残了。”
霍梁沉默。
“你不能总是这样。就算我以后再也不出门了,也没法保证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万一有什么意外呢?”薛小颦没说的太过,点到为止。“你需要看医生,霍梁。”
“我自己就是医生。”
什么烂脾气,薛小颦在心里腹诽了一句,面上继续温柔:“术业有专攻,你是外科医生,不是心理医生。”
霍梁停了几秒说:“……他们看不好我。”
“你没去看怎么知道?”薛小颦瞪他。
“我就是知道。”他完全明白自己精神上的问题,根本不需要看心理医生,也没有心理医生能为他看病。
薛小颦觉得他冥顽不灵:“我不管,反正你必须得去看医生,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听我的还是听你自己的?”
霍梁想都没想就说:“听你的。”
薛小颦这才满意。
很快厨房的粥好了,薛小颦端来就着开胃小菜一口一口的喂给霍梁,她第一次这样照顾他,让她有种做妈妈的感觉。
事实上霍梁可比她大好几岁呢。
吃完早饭,薛小颦很担心霍梁的大腿,他脸色那么苍白很明显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她准备去买只老母鸡炖汤。
虽然不喜欢做饭,但薛小颦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再说了,这年头什么都可以上网查,有了食谱,再难的东西也做得。
这样休息了一个星期,霍梁才被允许下床走动。晚上薛小颦仍然跟他同床共枕,但却不允许他越雷池一步,甚至他的手稍有不老实,她就会拍他,动作很轻,拒绝的意味却很明显。
霍梁理亏在先就不敢乱动了。
他一直以为,薛小颦说要他去看心理医生,只是嘴巴上说说,并不会真的这么做。但他错了,薛小颦真的为他预约了一名心理医生。
开车的时候霍梁面无表情的臭脸,看得出来他很不乐意。薛小颦对着手里的单子指指点点:“听说这位是留洋回来的,一小时就要好几千块,口碑也很不错,性格也好,我打听过了,这医生口风紧,不会有人知道你来看心理医生的。”
霍梁在心里说,这是要签保密协议的,当然不会轻易泄露病人的身份。但他看亲亲老婆很认真很专心,就没说。
反正这种话说出来就等同于泼凉水,又不会得到一个吻,还会惹老婆不高兴。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