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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梓落有些震惊的望着我,缓缓将视线移向那株小小的木槿,眼神里涌动着复杂的情愫。
良久,他牵住我的左手,摩挲了一下那枚小小的戒指,声音有些沉痛的说:“你该回去了,他要起疑了。”
我点点头。
我们并肩坐着,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漠,夕阳一点点归于大地,用它的最后一抹余晖染红了那颗小小的木槿苗,从此,给了它无尽的生命,延续在这片大漠。
未来,等着我们的或许是生死一搏,然而我身边的这个男人用八年的时间温暖了我整个青春,所以我甘之如饴用另一个八年陪他闯入地狱。
那日,我们在大漠种下无穷花,从此朝开暮落,生生不息…
天色渐黑,他把我背回家,我还和小时候一样双手挂在他脖子上,两条腿直晃悠轻快的唱着“小毛驴”。
唱到“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的时候,我还佯装拍了他两下。
他笑说:“你找死?”
然后背着我在沙地里转了好几圈,我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咯咯咯的笑着…
那一夜我蜷在他怀中久久不能入眠,我像小猫一样不停拿头发蹭他胸口撒娇道:“你不是说唱歌哄我睡觉的吗?”
他说:“我想想。”
然后他给我唱了一首很老的歌,叫《一生何求》。
我闭着眼听见他好听而低沉的声音,想到我从到库布齐来遇见他的那天,直到今天,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站在同一个高度凝望着彼此。
曾经的他,离我好遥远,就像隔着千山万水,星际银河,我不停的跑啊跑啊,纵使这条路布满荆棘,艰难重重,不停跌倒爬起来再跌倒,但是,我终于靠近了他的心,感受到他的心脏就在我的心脏旁边剧烈的跳动着。
他那句“常判决放弃与拥有,耗尽我这一生,触不到已跑开,一生何求…”
让我感觉到我已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亦是我的。
我在他怀里湿了眼眶,眼泪顺着眼角默默落在他胸膛。
他唱完一段后低下头摸了摸衣服,捏住我的鼻子:“傻丫头,我以为你不说话睡着了,怎么又哭鼻子了?”
我把他抱得紧紧的说:“我只会在你面前哭鼻子,又不跑出去哭。”
他也把我紧紧搂在怀中。
我嗅着鼻子声音哑哑的出了声:“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说什么?”
“几年前我们分别时你对我说的话。”
“不说。”
“我想听。”
“不说。”
我气得眼泪秒干,背过身挪到床边边,离他远远的。
他淡淡的声音从后背传来:“你确定不过来?”
我“哼”一声把被子一掀,扔到他那边,坚决让自己冻着。
他把被子又扔过来,我又扔过去。
最后他对我凶道:“你再扔试试!”
我不动了闭上眼。
又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开口问我:“睡了吗?”
我生气不理他。
月色透过纱质的窗帘映进屋内,房间里透着暖人心的淡淡木槿味。
有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小凄,我爱你…”
……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便再也没见到黎梓落。
吴魏国他们坐着向导的车子来别墅接我,我把东西全部收好,回身走到阳台,又望了眼这片大漠,然后背着背包毅然转身下楼。
门前,那辆黑色悍马不在。
梁开见我四处张望问我:“斯钦布赫先生不在家吗?我还以为会来送送我们。”
我把背包往车上一扔对他们说:“走吧!”
于是两辆车如来时一样驶出牧区,我的头靠在窗户上,看着一望无际的黄沙,车子一颠一颠的,让我整颗心也跟着颤动。
开了一小会,我忽然感觉有人喊我:“白姐姐,白姐姐…”
我赶忙拉开窗户头一伸看见乌仁哈沁追着我们的车子不停的跑着,我立马对向导说:“停下车。”
车子缓缓在沙地上停了下来,乌仁哈沁气喘吁吁的提着裙子跑到我的窗户旁,漂亮的小脸通红的,秀丽的眉毛纠在一起:“你要走了吗?”
我点点头:“对啊。”
她喘着气说:“我都不知道你今天走,刚才才听见吉达说,你的故事还没和我说完呢!”
我一愣随即笑道:“故事还在连载,我也不知道后续是什么。”
她想了想说:“你还会回来吗?”
我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向远处的漫天黄沙:“谁知道呢。”
然后很快收回视线对她说:“再见。”
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对我说:“再见。”
我便把头收回车内,车子再次启动,刚开出一小会,忽然我又听见乌仁哈沁在叫我。
我把头伸出窗外,她一边跑着一边对我喊道:“我答应嫁给巴图了,他说会让我过上好日子不让牧区的人再笑话我,还说会去斯钦布赫的林场干活赚钱,斯钦布赫同意了,我们下个月就结婚了。”
也许是风沙迷了眼睛,让我眼眶沁出潮湿,我对她挥挥手,她慢慢停下脚步对着我们的车子举起双臂不停挥舞着,直到那个红色的身影越来越小…
第一花一世界第295章 为了将来而战斗
车子一路开过,苍茫的戈壁滩像黄色的大海,阳光倾洒,万点光亮,广阔无垠的大沙漠,竟瞬间在我心中幻成一片碧蓝明净的大海。
我闭上眼,让这一瞬的画面永远刻在心底,永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忽然停了,我猛然睁开眼,老向导说:“那好像是斯钦布赫的车子。”
我立马伸出头,看见那辆黑色悍马迎着烈日疯狂的朝我们开来,沙尘四溅,也溅起了我心里的激荡。
我激动的起身拉开车门下了车,沙子在脚下又软又松,每迈一步都那么艰难,可我依然撒开步子跑向他!
他在不远处把车停下,打开车门下了车出现在最亮的光芒下,金色的大地把他映照得那么夺目,他似乎与身俱来就带着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让人不禁想臣服于他的睿智,他的胆识,他的魄力,他的一切!
而自从他来了这大漠,好像才找回真正的他,一切归于初始,张扬着他的傲视和洒脱。
他高大挺拔的身姿落入我的眼里,从很久很久以前就那样伫立在我的心中,让我仰望。
我拼了命跑向他,他朝我张开双臂,一把紧紧搂住奔向他的我,紧紧的搂住,将我整个人都抱离了地面。
那一瞬,眼中的泪终究没忍住,像汹涌的汪泉不停向外奔流。
他揽着着我的腰低着望着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串叮叮当当的手链,我立马看出这个东西是那天他打赌赢了后从张奋强身上扯下来的,只不过此时那串东西似乎重新用紫色的绳子编织过,变得漂亮许多。
他握住我的手,将我手心打开,把那串东西放在我的掌心,再将我的手牢牢握紧对我说:“怕你不喜欢,我特地让少数民族的妇女帮我编了这个结,这是康熙罗汉钱,现在已经很少见了,特别是品相保存这么好的,听说在民国的时候,恋人之间会互赠罗汉钱,像定情信物一样,还能保平安。”
说着他双手紧紧攥住我:“你是黎家人的事现在应该世人皆知,这次回去,无论如何!都要小心!不光是福商那边,你自己的事也要多加留意,能不一个人的时候,尽量不要一个人出行听见没有?”
我抬头看着他深忧的眸子,眼里浸满泪水重重点点头,然后从左手无名指上把那枚小小的戒指取了下来塞到他手中声音沙哑的说:“等你回来的时候,再还给我!”
他攥着那枚戒指眉头深锁,我抹干泪水,努力对他扬起最好看的笑容说:“我走了…”
他什么都没说,沉静的黑眸里闪烁的光如巨浪翻滚朝我点点头。
我转过身去,他忽然对我说:“那个匣子,既然不在林家了,肯定也不会出十三帮。”
我愣了一下回过头深看他一眼默默的说:“我知道了。”
他便没再多说,简单的一句:“去吧”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望着我,眼中有不舍、纠结、担忧、和一丝淡淡的悲凉。
我不忍再多看一眼,便紧紧握着那个手串大步向着车子那走去。
我一直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嘴里蔓延出淡淡的血腥味也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回头,只有一条路,勇往直前…
……
眼前的黄沙渐渐淡去,慢慢消失在身后,出了沙漠我们换乘车子开出库布齐,再次看见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街道,忽然感觉自己仿若做了一场梦,一场…不想醒来的梦。
在去包市的路上,他们累的都睡着了,只有我,大脑无比清晰。
我想到了很久以前,大概是好多年前了,南休和我说过“你知道黎梓落和杜赢结婚会改变什么局面吗?她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对黎梓落至关重要!”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因为杜赢是杜思卯唯一的后人,如果那个至关重要的匣子再次现世,也只有杜赢能打开它!
其实很久以前南休就告诉了我一切,只是那时我的世界单纯得就像白纸,在我看来,最坏的坏人就是每次午休先去吃饭让我饿肚子的同事。
哪能想到原来这个世界远比我的想象要复杂太多太多。
我来库布齐一周时间,陆千禹给我来过两次电话,一次是刚到的时候,我和他报了个平安,还有一次是昨天下午,他问我顺不顺利,我告诉他很快就会回家了。
电话里他一阵咳嗽,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说没事,等我。
而之后我详细盘问了黎梓落UBA此行回来的目的。
黎梓落告诉我,福商早在很多前被赶出国界后,残留的福商后人留洋到了欧洲,经过几十年攀高结贵的发展,结交了不少国外的商会势力,通过在国外的发展到后期形成UBA这个品牌。
按照福商的计划应该不会那么快进入亚洲地区,可是黎梓落突然出了意外,让福商开始蠢蠢欲动。
他说最关键的是我,因为我,那个人按耐不住了,提前回了国。
而他既然已经回国,当然所有计划都会提前。
黎梓落说,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他们会利用UBA这个国外组织的头衔广泛结交国内商人,促成很多贸易往来和项目合作。
一旦合作成了事实,他们便可以化被动为主动,简而言之只要很多国内企业上了他们的贼船,生死存亡的命运就掌握在他们手中,到时候他们就占据了国内市场的控制权。
总之,是一场非常精密和庞大的局。
我问黎梓落我能做些什么?
他告诉我,之前福商之所以可以控制M酒店的股市情况,说明他们在国内有一笔不小的流动的资金,只要能遏制住这笔资金,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但是他和我说,既然没人能查到这笔资金的异样和动向,说明他们的隐蔽工作做的非常谨慎,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千万不要踏出一步,力求自保!
在这场跨越百年的战争中,我算是唯一一个局外人,可在我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我就必须义无反顾,为了他,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而加入这场战斗。
形体感受和表现能力是指,某种特定环境的感受在外部形体上的反应,是一种需要通过内心感受由感而发的,也就是通过内心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