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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槿进府那年正是林家大少爷林锡覃娶妻那年,林家有个不成文的家规,因旧时成分复杂,后来但凡嫡出长子所娶的正妻必须出自书香门第。
而林家发展到林锡覃这代也是历年来林家最风光的时候,林锡覃大婚那天,轰动整个蓉城,不仅十三帮的人齐齐道贺,但凡在当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往林家送上贺礼,光抬进林家的贺礼就让下人运了整整三天!
林锡覃所娶之人正是当时蓉城最大的书香世家,沈家长女沈茹棠,沈茹棠从小精通诗文歌赋,长得更是标志,刚满16岁提亲的大户人家就把沈家的门槛踏平了,偏偏这个沈茹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姑娘,拖到18岁,家人心急问她可有心上人。
如此之下才知道她早已中意林家的林锡覃,一来二去拖媒婆牵线搭桥成了桩亲事,也算门当户对,两家人都瞧着乐意。
在他们大婚的那天晚上,白槿到林家做事刚满三个月,由于做事机灵,会察言观色,话又不多,很得林家管事的赏识。
那晚林家来了很多吃酒的宾客,整个林府都热闹非凡,早在前一天,杜家人已经偷偷联系白槿,让她趁着林锡覃大婚之乱,潜到他书房,找到药材帮近几批货的销往路线和接货地点。
白槿特地等到宾客都吃的半醉,才趁黑摸到林锡覃的书房,她从小就有超凡的记忆力,林府虽大,她仅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摸清了各房姨太、姑爷、小姐、少爷、管家的住处。
那个时间本该是林锡覃和沈茹棠洞房的时候,所有人的焦点都在新人闹洞房上,书房这头虽然挂着红灯笼,照得通亮,倒也显得冷清,没什么人。
白槿谨慎的四下看过便撬开了林锡覃书房的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了进去!
书房里黑灯瞎火,她点燃随身带的蜡烛就开始翻找起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白槿突然听见外面有动静,她伸头一看,不好,有人来了!
当即吹灭蜡烛躲进屏风后面的桌案底下,白槿身材娇小,整个人钻进桌洞里不敢出声,忽然,听见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她大气也不敢喘捂住口鼻,林锡覃一进书房便闻到了蜡烛燃烧的味道,立即低下头去,当他顺着蜡烛滴下的蜡走到屏风后面时脚步戛然而止,白槿吓得浑身都在发抖,过去大户人家一旦逮着下人犯了错,都是要挨板子的,就在白槿急得直冒汗时,一双皮鞋忽然出现在她眼前,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冷的喝道:“出来!”
白槿发抖的从桌案底下爬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手拿一把铜锁的林锡覃!
本该是林锡覃洞房之时,白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来书房,吓得往地上一跪求饶道:“大少爷,我没偷东西!”
此时的林锡覃已经褪去大红色喜服,穿着黑挂蓝袍手里掂着那把铜锁冷声道:“我没说你偷东西,一般小偷也开不了我这锁,说!你来干嘛的?”
白槿当然打死不说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林锡覃见她苍白的小脸上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便把铜锁往桌上狠狠一拍,他明明看见白槿瘦弱的身子晃了一下,偏偏背脊挺得比刚才还直。
结果那晚,林锡覃在书桌前查看账簿,白槿就一直跪在冰冷的地上,耗到凌晨,白槿坚持不住,双腿发麻开始打盹,林锡覃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女孩在自己面前跪着睡着了,还发出微微的鼾声,把他愣住。
第二天白槿是在离林锡覃书房不远的厢房中醒来,早上特地多吃了两个馒头做好了挨板子的准备。
结果一直到了下午,管家也没找她去挨板子,她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直到傍晚管家急匆匆来寻她,白槿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了,结果管家却拉着她去库房领了新的衣衫让她先穿着,说大少爷不喜欢邋遢的人,还让婆子给她量了尺寸,回头还要给她多做几件衣服。
她没明白过来问管家为什么要给她做衣服,管家告诉她,大少爷下午亲自找他问话,打听完白槿的来历后,什么也没说就让管家把白槿调到自己身边做贴身丫鬟。
这个消息在林府上炸开了锅,林家大少从来不会过问下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身边的大丫头都是老太太悉心安排的,却突然把一个姑娘调到自己身边,更有人传,看见林锡覃大婚当晚并没有宿在婚房,而是和这个丫鬟在书房待了一晚。
消息一经传开,林府上到老太太,下到丫鬟婆子都清楚这个姑娘恐怕被林家大少收了房,就要麻雀变凤凰了成姨太太了,只有白槿自己清楚,林锡覃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把她放在身边不知道什么目的!
只不过这件事,让府上新进的大少奶奶沈茹棠吃了个大鳖,成了笑话!
沈茹棠从小心高气傲,也不是善茬,在白槿刚调到林锡覃身边的时候,林锡覃因接到电报有急事赶去了南京。
新婚丈夫撇下自己还招了个不清不白的丫鬟放房里,沈茹棠自然不痛快,凭着有娘家撑腰对白槿大打出手,林家宅子里的人没人敢多事,事情传到老太太那边,林老太太也只是抱着茶壶淡淡道:“一个下人而已,随她去折腾吧,覃儿刚成婚就离家多日她多少不顺心,看着点,别闹出人命就行。”
就这样一个月后,林锡覃回了林府,并带来回了个好消息,这次申请地皮的事情批下来了,他们可以在蓉城周边选地进行药材培育和种植,再利用蓉城便利的水上运输将药材销往更多省份。
林锡覃同老太太在一起说了好久子的话,沈茹棠听说林锡覃回来激动的跑到老太太那,老太太当着沈茹棠的面把孙子臭骂了一通,说他如今有了妻室,要顾家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一声不吭出门好些天,沈茹棠满目委屈红了眼眶,林锡覃见状拍了拍她对老太太说了几句好话,用过晚膳便同沈茹棠回到住处。
那晚林锡覃也觉得对妻子有些愧疚,可是看着弱不惊风哭哭啼啼的沈茹棠,不免一阵烦躁。
沈茹棠从小饱读诗书,骨子里透着一股书卷气息,自然屋子里的陈设也带有文人雅治的情调,点着淡淡的熏香,让从小混迹在老码头和那些药材帮伙计打成一片的林锡覃觉得很不自在。
临睡前,他被香薰得胸闷和沈茹棠说出去透口气,一会就回,沈茹棠只能低声应着说等他。
结果他刚走出院子,一个娇小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往他面前一跪!
第一花一世界第284章 那年白槿初长成
林锡覃被突然蹿出来的人惊了一下,低头看去竟看了半天没认出来,只见这个小丫头虽然跪在地上一副求饶的样子,猛然抬头眼里却盛满了不屈不挠的坚毅一字一句道:“请大少爷放我一条生路!”
林锡覃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此时跪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他大婚那日鬼鬼祟祟潜进书房的小丫头。
短短一月未见,本就瘦小的姑娘竟然只剩皮包骨,两颊凹陷面色蜡黄,让林锡覃错愕。
他眉峰一凛扫她一眼:“站起来说。”
白槿有些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林锡覃的身后,并未出声。
林锡覃立马警觉对她说:“跟我来。”
随后白槿跟着林锡覃出了院子走到林锡覃的书房,关上门后林锡覃往椅子上一坐目光犀利的看着白槿问道:“怎么回事?”
白槿低头暗暗思忖了一下刚抬起头准备把酝酿好的话跟林锡覃说上一番,话到嘴边突然问林锡覃:“大少爷近来是否喘息急促,胸闷难受?”
林锡覃一愣拧眉道:“你如何知晓?”
白槿很淡然的说:“用苏叶、五味子、麻黄、平贝、前胡各15克,法半夏、松花粉、橘红、海石、竹茹各20克,黑豆、枸杞、枳壳各30克,白果仁50克,粉碎成细末,早上和午饭前半小时每次用温开水冲喝,会缓解症状。”
林锡覃当场怔住,万万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只稍一眼就看出来他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更是随口报出药方。
他立马一惊问她怎么知道的?白槿告诉他,她爷爷原是江南一带的有名的郎中,她父亲过世后才跟随母亲嫁到蓉城一带。
白槿一五一十把自己的家底倒了出来,林锡覃安静的听着,手中的茶不知不觉就凉了,他拿到嘴边又放下,白槿看见后机灵的上前为林锡覃斟上热茶,也就是倒茶的档口,林锡覃突然看见白槿袖口有些淤青,他一把夺下茶壶,扯过白槿的膀子,把袖子一拉,当即大片大片的乌紫和伤口出现在眼前。
林锡覃立马拉过白槿的另一只胳膊,一看之下惨不忍睹,他目光一沉问道:“还有哪里?”
白槿眼里闪过一抹伤痛微微扯开衣领,锁骨往下全是伤,看得林锡覃心头一紧。
那晚沈茹棠一夜未睡也没来等回林锡覃,她派下人打听,林锡覃昨晚宿在书房,他身边那个大丫头白槿跟他在一起,沈茹棠气得指甲陷进肉里。
林锡覃第二天就悄悄派人核实白槿的身世,他派出去的人打听回来告诉他,江南那的确有个姓白的郎中,名头很响,也的确有个孙女,年份什么都能对得上,但彼时林锡覃并没有放下戒心。
就这样没两日,林锡覃突然发病,咳喘严重,差点背过气,林家本就做药材生意,自然也懂些医术,只是迟迟不能缓解症状。
他想到前几日那个叫白槿的丫头对自己说的话,便让人把她叫到床前让她出个方子。
白槿大笔一挥写出一张漂亮的小楷,当下人按照她的方子把药抓来时,白槿当着林锡覃的面把药材一一过了一遍,忽然拿起一颗法半夏放到舌尖碰了下皱起眉说:“不对。”
林锡覃拧眉问她:“哪里不对?”
白槿却转身对着那个药材帮的伙计问道:“你确定拿的是法半夏?”
那伙计说:“错不了,自家的药材,才拿的一批货还没出手。”
林锡覃看白槿的表情随即问道:“有什么问题?”
白槿说:“法半夏气微,味淡略甘,有麻舌感,这个显然并不是法半夏,而是鞭檐犁头尖冒充的,虽然鞭檐犁头尖常和半夏通用,但驴子不能当马骑,你们用这种药给大少爷吃,怪不得病好不了!”
白槿当时的一句话不仅医了林锡覃的病,还替药材帮挽回了一笔不小的损失。
自打那以后,白槿一跃成了林锡覃身边的红人,林家人懂经商之道,但对医术药材并不算精通,而神奇的是,这个年仅14岁的姑娘却好似与身俱来对药材医术融会贯通,凭借对药材的了解经常被林锡覃安排去验货。
而让林锡覃吃惊的是,很多药材运来瓮奇门,白槿稍闻上一闻就能知道药材的产地,气温,土质,从而判断出质量来定价,几次一来为药材帮砍掉不少成本,淘汰几批以次充好的货,在药材帮的名气也渐渐传了开来,越来越受到林锡覃的重视。
林家的大丫鬟都会跟着主子改姓,以示主子对自己的重视,那次以后林锡覃为白槿改了名叫林霂言,只是私下他还是喜欢唤她白槿。
在那之后的一年里,林锡覃经常到哪都带着白槿,甚至有时候去茶馆和男人谈事情,也总看见一个小丫头片子跟在他身后。
外传这个小丫头片子有点本事,是林锡覃身边的丫鬟,但和他们一起吃过饭的人都很惊讶的觉察出白槿的不同,她不仅能够同林锡覃一道上桌,而且林锡覃经常还会允许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