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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便再次进入了沉默,而后他突然问我:“学校门口的那家酸辣粉还在吗?”
我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早关了,几百年前的事了你还能惦记着。”
他说:“我要告诉你,我现在在伦敦金融城突然想起那个味道了,你会不会笑我?”
我斩钉截铁的说:“会,你回来我请客。”
他停顿了片刻说道:“好!”
从那以后,我们两偶尔会打个电话聊两句,大多都是他问我国内的天气,我问他国外的吃的,他从来没有对我提起那次意外,纵使我偶尔问起,他也只是沉默以对,渐渐的我也不问了,只是每次听见他的声音,多少有些安慰,就像终于寻回一个老朋友一样。
……
在夏天来临之前我终于扔掉了帽子和假发,齐耳的短发贴在耳廓,黎梵总说我不化妆看上去清纯的像个中学生。
可我…也要奔三了…
六月份的时候,我去深市出差,回来在机场门口居然碰见了陆千禹,他和他那个蓝眼睛助理两个人弄了六个大箱子,来接车的是一辆奔驰轿车,行李怎么也塞不进去。
我很远就看见他,拖着我的小行李箱朝他走去,从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先生,移民啊?”
他有些诧异的回过身,当看清是我后,居然一时愣住。
我热情的朝他张开双臂,他有些停滞,随后虚空拍了下我的后背。
我朝他笑了笑走到一边的商务车侧头对他说:“这时候是不是觉得和老同学相认还是有好处的?”
他斜斜的笑了下,黑色的紧身T恤和宽松的休闲裤,忽然让我觉得他似乎真的回来了。
小杨帮他们把剩下的行李弄到我们的车上,出机场的路上,我问他打算回国常住了?
他告诉我理事会派他过来,我打趣他:“大英帝国对我们感兴趣了?”
陆千禹盯我看了一眼忽然狡黠一笑:“你还欠我一顿。”
我点点头:“没忘。”
我问陆千禹:“你助理叫什么?”
他对我说:“TOM。”
“哈?汤姆?汤姆和杰瑞的那个汤姆?”
他侧过身低声对我说:“就是那只猫。”
然后我们一起回头对着他助理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助理闪着蓝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们。
我以为他们刚回国会住酒店,问他需不需要我安排,他摇摇头说他在蓉城有个老房子。
直到车子七拐八拐上了个大坡子后,我才发现还真是个老房子,感觉都要被爬山虎完全盖住了,锈迹斑斑的院门,汤姆愣是使了好大的劲才弄开,院子里杂草丛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
他们把行李搬进去,我说在院子等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不想进去,整个房子给我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可能是长期没人住的缘故。
小杨也去帮忙了,我一个人在院子里晃悠,院子很大,只有一条石道通往屋子门口,其余全是泥土地,一阵微风吹过,忽然鼻息间混合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有点苦涩带着甘甜。
我顺着气味踏入杂草之中,赫然发现杂草中有很多奇形怪状的植物,我蹲下身闻了闻,也不知道是什么,踏着杂草不知不觉走到了屋侧,看见一个用木板钉成的跷跷板,大约是常年被雨水侵蚀,已经腐蚀的不像样,木板中间还长出了菌类。
我缓步走过去,好奇的看着这个跷跷板,忽然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我不自觉抬手摸去,霎时间我的身体像被一种奇怪的电流蹿遍全身,我如触电般收回手,疯狂的向后跑,就像有人在我身后追赶我一样,直到我慌乱的撞到从屋子里出来的陆千禹,他很快把我扶稳问我:“怎么了?”
我脸色煞白的回过身去看了眼:“没什么,好像静电了。”
陆千禹笑道:“大夏天的静电?”
我收回视线抬眸看了眼这座黑压压的房子,像一团乌云笼罩在我心头,突然让我心脏感受到沉沉的压迫,我匆忙对他说:“我上车等你们。”
第举足成颠覆第263章 他亦如初识那年
陆千禹回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他有他的工作,而我,也忙得三头六臂。
那种年少时光,天天在一起混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忙碌着。
M酒店每年在夏天都会迎来那批日本团,原来我在江城酒店也接待过,当时问花爷他们是不是来旅游的,花爷好似也没明说。
后来到了总部才知道,那批日本团很多都是一些侵。华日军的后裔,或者一些对历史有敬畏之情的日本人,每年会到国内进行祭拜走访。
我在翻阅M酒店的过往资料时才知道,酒店建之初,那时业内竞争比现在还激烈,加上集团那边的打压,黎梓落似乎拿不到什么国内团单。
这批单子是当年黎梓落亲自飞去日本谈下的,也是M酒店的第一批团单!
那时候的他便靠着一己之力谈下的这批团单养活了一整个团队!
这批团每年到中国会去不同城市,基本上都是下榻M酒店,多年来为M酒店创造了一笔固定收入。
早年M酒店的团单很多都是黎梓落亲自谈下的,那时他事事亲力亲为,我在过往的很多资料里都翻出了他大量的战略部署手稿,有时候,我会对着那些熟悉的字看上一整晚。
我闭上眼回忆了一下,他20岁时,我才14岁,那时的我对一切都一无所知,他在我眼里只是个偶尔和煦偶尔严厉的大哥哥,我记得那会的他的确很忙,只知道他时常连周末也不在家,却不知道在我们错过的那段岁月里,他为M酒店打下了如此庞大的江山。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七月份的时候,周瑾告诉我,他和日本团代表联系的时候,对方似乎有变故!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告诉我:“都这么多年了,行程不可能取消,日本代表含糊其辞的,我猜测,有可能这批团单被别人撬走了。”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犹如被人泼了一头冷水,从头淋到脚,虽然失去这个团单M酒店不会饿死,可想到当年的黎梓落一个人只身去日本,一定经历重重才拿下这个单子,我干过销售,知道每一个单子的背后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记得那年我在江城接待日本团前,黎梓落还特别问我是不是这个团要来了,可想而知,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心里对这个单子多少还是很看重的,我又怎么能让这个单子眼睁睁从我手上跑走!
我几乎是同时问周瑾怎么样才能见到这个代表,我要亲自去见她!
周瑾说他会去联系,大约第二天中午周瑾来找我,告诉我这名日本代表本周末会率先来中国,参加第八届商业与经济国际会议。
然而当天,我进入会议中心找到这名日本代表时,她正和安昌坐在一起聊着天。
我没有走过去,而是退出会议中心一个电话甩给安昌对他说:“出来!”
大约十来分钟后安昌懒洋洋的从会场正门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当他看见我后,我一个转身就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安昌随后跟了上来,直到拐弯柱子走到一处没人的走廊我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缓缓而来的身姿。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休闲衬衫和一条宽松的白色休闲裤,手放进口袋里,一脸嘲弄的盯着我,语气轻挑的说:“会议还没开始就这么急着喊我出来,想我了?”
我板着脸丝毫不客气的盯着他:“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安昌脚步一顿满脸不屑:“你在说我是小人?“
我气定神闲的冷笑道:“我在说你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衫不认人!”
安昌眼里闪过一抹寒光又朝我走了几步,待到我近前后嘴角挂着冷意轻蔑的说:“日本团只是一个开始,我好心提醒你,后面就等着你们的单子慢慢流进我口袋里。”
我握紧拳头抬眼瞪着他:“你敢!”
他不屑的弯下腰:“你男人在的时候,我还能惧你们三分,你要怪只能怪,他活该死的早。”
瞬时间,我心中的怒火像被一把火炬猛然点着,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诋毁黎梓落!他安昌是第一个!
我当即抬起手一个巴掌就狠狠甩在他脸上,安昌惊吓的捂住脸不可置信的指着我:“你他妈居然还敢打我?”
说完上来就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墙上,我的后背被狠狠砸在身后冰冷的墙上,发出一声碰撞,痛得我眯起眼,安昌面目狰狞的收紧力道:“看来我对你太仁慈了,你不知道我安昌是不好惹的是吧?”
我拼命想发出声音却卡在喉间怎么也发不出来!
安昌已经掏出电话说:“把车子给我开过来!”
说罢将我身体一架,用手堵住我的嘴就把我往外拖!
过道这里没什么人,安昌的司机把车子开到喷泉那,我双手被他擒住,不停拿脚踢他,我没想过他居然胆子这么大,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对我动手,他下了狠劲死拖住我!
匆忙间我忽然看见喷泉不远处有几个人在说话,我开始拼命往地下赖,安昌嘴里骂骂咧咧的喊他司机下来,我焦急的看着那边,终于我们的动静引来了那几人的目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在安昌松手按住我的时候,我对着那边大喊:“陆千禹!!!”
他立马反应过来朝这走来,我刚被安昌塞进车里,他膀子被人一拉,就听见安昌刚骂道:“你他妈少多管闲…”
还没说完,陆千禹直接一拳上去把他揍翻在地。
随后我看见陆千禹出现在车门边对我伸出手:“你怎么样?”
我赶紧把手递给他:“我没事。”
他刚把我拉出车,坐在地上的安昌打开副驾驶的门,从侧面突然掏出一根金属棍就朝我们砸来,陆千禹眼疾手快把我一拉,金属棍狠狠甩在陆千禹的右腿上,只见他突然脸色巨变低吼一声随即栽倒在地!
这时安昌的司机已经把他扶了起来,他露出狠戾的眼神朝陆千禹走来:“我以为多能打呢?”
说罢再次扬起金属棍,从前我跟着陆千禹大大小小打过好几次架,以他的身手明明可以躲开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脸色煞白,一步都没挪,眼睁睁看着安昌扬手,只被动的用手臂挡在额前,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砸得完全倒在地上!
我立马扑过去挡在陆千禹面前,安昌抬眉看了眼远处走来的人,对司机说:“开车,走!”
汤姆疾跑过来对着安昌开走的车子骂了几句英文,立马蹲下身问陆千禹:“Elijah,你还好吗?”
不过短短两分钟,陆千禹额上脸上布满细密的汗水,表情痛苦而扭曲的挤出几个字:“去医院。”
……
陆千禹在被送去医院的途中已经进入昏迷,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他为什么明明活着却没来找我,可我从没想过真相会如此血淋淋的残忍。
我一夜没合眼,晨曦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映进了屋内,我缓缓走到窗边,慢慢拉开窗帘,屋内的光线更加亮了些,我感觉到身后的床上有了微微动静。
我回过头去,看见陆千禹终于睁开了眼睛,正侧头看着我。
我转过头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远处那抹朝阳,张了张嘴轻声开了口:“你打算瞒我多久?”
身后一片安静,整个病房除了吊水滴滴答答的落着,仿佛连呼吸声都没有。
良久,他才忽然开口说:“你也许…没有办法想象那天我是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