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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善男信女-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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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生,听讲24K罗宝华最近对你频频示威,扬言要给你好看。你们有什么新仇旧怨?”
  靳正雷失笑,“能有什么仇怨?宝华妒忌我,开间电影公司,时时有美女陪伴左右。至于扬言,人人知他脾气,吸几口大麻不知贵姓。”
  谭笑被送进重症监护室时,已经是深夜。
  她身世凄凉,得一个老佣人和数名助理看顾。
  美若告诉她助理:“我明早再来。”
  上车后,靳正雷道:“最近搬回宁波街吧,我就近照顾你。”
  美若默然点头。
  早睡的詹小美被吵醒,看见新衣新裙便尖叫,七姑责备:“小小姐,小美小姐已经很多新衫了。”
  小美辩解:“都是你和平安叔买的,穿出去很丑怪。还是家姐有眼光。”说罢美滋滋地冲上楼试衣。
  “七姑,不要责备了,难得小美开心。”
  “刚上班不多久,有钱省下攒起做嫁妆。”七姑言若有憾心则喜之的模样,又道,“我去给你收拾卧房。”
  “七姑,我睡楼下。”
  楼上三间房,剩下一间空着的是大小姐的卧室。七姑想想道:“也好。”
  她边铺床被,边满足地叹气,“好似回到多年前,那时你多顽皮,新铺的床被说有太阳味道,我没铺好,已经躺上去,耽搁我多少功夫?”
  美若抿嘴笑。
  “小小姐,也该回来了,这样才像一家人。”
  她不答。
  七姑自语:“人活一世,为了什么?又有谁真分得清是非对错善恶?”
  美若笑出声,“七姑,你越来越有文化了。”
  七姑老脸微红,“日日追电视剧集,对白都是这样念的。”说着,她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完惆怅无比,“靳老板这几年也不容易的。”
  “他有什么不易?风花雪月。”她才不信他会如谭笑所说,真去修身养性。
  七姑叹气:“有时两支啤酒喝到天光,我看得出,他也不开心,很难过的样子。有时天未亮,他在露台上顶地板,如果有女人,何必那样?”
  美若疑惑:“什么顶地板?”
  “就是这样,”七姑比划,“一下下的。”
  美若掩嘴,笑歪倒在大床一侧。“七姑,那叫俯卧撑,是锻炼身体啦。”
  七姑讷讷:“我以为……那动作太像……”
  美若继续捧腹。
  “家姐,你们笑什么?我也要听。”詹小美推门进来。
  七姑尴尬间,一把拖住她:“没什么好笑的,快点上楼给我睡觉,看下几点了?”
  “你们都不睡,我也不睡。”詹小美耍赖。
  “我睡啦,小小姐也睡啦。”
  一老一小的声音渐消失,美若抱着枕头沉思。
  她望向落地窗,想起那夜,他从窗外跳进来,压在她身上,咧嘴笑,问她:“阿若,你可想我?”
  她闭紧眼睛,将脸埋在枕头里。
  夜半,美若惊醒,以为是做梦。
  有人压在她身上,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只凭气味和感觉,她已知是谁。
  靳正雷咧嘴笑,“阿若,可有想我?”说着慢慢放开她,“我终于等到这一刻。”
  美若没好气地踢他小腿。
  他压低笑声,躺向一边,抱紧她。
  “你送我回来去了哪里?”
  “阿若关心我?”
  “当然。不是谭笑,今天我,或者你……”
  他安抚地摩挲她后背,动作轻缓:“不要怕,没事,有我在。”
  她像受惊的小动物,往他怀里钻,蹭得他火起。一把按住她,剥掉她衣裤,在她体内猛烈地来回冲击。她有些受不住,眉头皱紧,咿咿唔唔的,宛转承受。
  最后时分,她抱紧他,贴着他耳边道:“不要死,我不想你死。”
  他为那低泣和祈求破功,释放在她身体里。“阿若。”
  夜半露重,靳正雷站落地窗外吸一支烟。
  他捉到那人确实是24K宝华手下,问完口供他亲自将人送去宝华的赌档。
  宝华脸面无存,强词夺理道:“圈哥,莫怪我手下猴急,事实被你逼到无路可走。生意你占去一半,大家知你狼狠,不同你争。你进大批军火做什么?有心吞掉24K?”
  他揽住宝华肩膀,低声道:“当年大熊莫名其妙出车祸,我撑你上位,记得那时你还叫我一声大哥。既然是兄弟,不怕同你坦白,我内地有班兄弟,可能会下来做一单大生意。”
  他拍拍宝华的脸,“你知我知,走露风声,我看情面,不会如何。至于我那些兄弟,可不好说。”
  宝华有些胆寒,大圈帮狠毒,近期接连几单大绑架撕票案,都是大圈帮所为,本地人莫撄其锋。他唯唯说不敢,又道:“这些话,圈哥你何必告诉我,我也担一份干系。”
  靳正雷笑:“兄弟嘛,当然要坦诚相见。你管束好手下人,别给我添乱。这件事过后,我娶你阿嫂,还要请你过来喝喜酒证婚。”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四五章的样子,越临近完结越想写快些,反而写不出。焦虑~~~~


☆、第六十六章

  “他不敬天地鬼神;无非因为不曾受过天地眷顾。”
  章惠山博士闻言,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我初到伦敦,寄居在一间中餐馆。那里有个女孩大概是他同乡,她说他们那边十村九空,不见青壮,只剩老弱。她向我形容饥饿的感受;讲她偷渡的经历。”
  “那时我想,在我遇见他以前;在他筋疲力尽;被海浪冲上三角咀沙滩前;他有怎样的人生?如何渡过那二十年?”
  “是不是因为和饥饿;贫瘠对抗太久;所以急于掠夺占有?”
  章惠山缓缓道:“当你和怪物搏斗时,小心,别让自己也变成怪物。”
  “当你凝望深渊足够久,深渊也在回望你。”美若笑意未达眼底,“我正是这个意思。”
  “你呢?”章惠山问,“你和他对抗了这么久?”
  美若怔愕。
  许久后,沉寂中,她表情迷茫,犹疑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确定。”
  “或者你说的对,在对抗中,我也成为怪物。”她淡笑,“所以那年他找到我,我开枪射杀他,准备同归于尽。”
  “他没有死,也没有举证我,只要求见一面。”美若吸气,给自己力量。“那时他未痊愈,坐轮椅进来,一件件脱衣裳。很慢,很辛苦,一滴滴汗沁出来,落在腿上。他给我看他的纹身。”
  “他曾经那样骄傲自得地展示他的纹身,他的龙头,没有人比他更豪气。就那样,被我一枪打烂。”
  “他终于服输低头,他说承认失败,愿意放手。”
  “如我所愿。……但我为什么会那样难过?”
  章惠山关切地探身问:“要不要先休息下?”
  美若摇头。
  “我从小懂得疼爱自己,不吃亏,不愿受多余的委屈,我懂得怎样哄自己开心,也知道什么最适合我。”
  “牛津那几年的生活才是我最向往的。维恩是很好的人,他像圣玛丽教堂的烛火,温暖,平静,安宁,散发恒定的光。”
  章惠山轻声问:“你后来爱上他?”
  美若不答。“前些天有人和我说,欲望即是向往。我渴望贴近维恩,像渴望一种救赎。维恩象征一种我从未拥有过的生活状态。”
  “你利用他摆脱过去。”
  “是。”美若阖眼,那场圣诞大雪,那把黑色大伞,那个熟悉的背影,一一在眼前重现,耳边仿似回响起咖啡馆老式牛铃的叮咚声,他一步步走向她,平静表情掩不住眼底纷迭复杂的情绪。
  “我主动吻维恩,好摆脱过去。我请他娶我,好摆脱过去。”
  “詹小姐,”章惠山凝视她,“你对抗的不是别人,你对抗的是自己的心。”
  她微笑点头,有泪滑下面颊。 “那个人,他是那样强大,充满力量。在绝境里,曾经给过我一小束希望的火苗,让我有过一丝幻想,他会保护我,关照我。他亲手掐灭那希望,我也为天真付出昂贵代价。”
  “曾经有那么一刻,我喜欢他,有那么一刻,我对他怀有期待。都道爱而不得是世上最苦的事,却不知,爱而不能才真正令人绝望。”
  谭笑已经转出重症室,大量失血让她面孔青白,眼中失去往昔光彩。
  美若满心抱歉。
  谭笑费力地绽开笑:“我不是为靳老板挡枪,实在是他动作太快,吓到我。我以为他要对你做什么,上前一步想拦住他。”
  “拖累了你。”
  “好在没死,否则我也憋屈死了,见了阎王爷该怎么诉苦?”
  美若笑一笑,紧握她的手。“你这样豁达的好女子,阎王爷不忍心收去的,世间少了你,少一分姿采。”
  “危难时见人心。”谭笑叹气,“我一度以为靳老板只是执迷,现在相信,没有谁是完全的十恶不赦。”
  她有足够的理由恨他,但总有那么一刻,令她犹疑。美若怅然失笑,她是砝码混乱的天秤座。
  她再次甩开靳正雷的人,与何昭德会面。
  何昭德一脸郑重。
  美若问:“有发现?”
  “申兆文的画廊原本做游客生意,四年前他幼子尿毒症,将画廊抵押,半年后赎回。随后不久,艺术品投资公司开业。”
  美若屏息静静等下文。
  “借钱给他周转的是一间融资公司,注册地址在观塘一栋商业大厦,只有两张办公台。融资公司注册法人有黑社会背景,是和兴一位香主。现在有理由确信,申兆文从事不法交易,为和兴洗黑钱。”
  “还有呢?”
  “还有意外收获,申兆文贿赂其开户银行一位高级经理,通过他将部分资金以一般转账方式,转汇离岸账户。ICAC已经正式介入。”
  她点头。
  何昭德凝视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阿若,你志在幕后那人?”
  “多年前,你不是曾告诫我,小心他,以免走上我母亲老路。”
  “你还记得?”他干笑。又道,“有人想见你。”
  美若眼带疑问。
  何昭德颇难启齿。“就目前所得,涉案金额巨大,廉署与警务处打算合作。商业罪案调查科,O记,毒品调查科,情报科,还有我们,将会成立联合行动小组。两位组长想见你。”
  “与我何干?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了你。”
  “你和他关系匪浅。”
  “何处长,洗钱定罪后,最高量刑是十四年?”
  何昭德点头。
  “有十四年够了。”够她照顾七姑,养大小美。
  “既然做,就做到底。不钉死他,你睡觉安稳?”
  ——“阿若,想我死,记得一定要亲手确认我的呼吸和心跳。”
  ——“小小姐,人活于世,有谁真正分得清是非善恶对错?”
  她双手颤抖,握紧手中一杯茶。
  再抬头时,眼中坚定。“我不想他死,他是我妹妹的父亲。你们想的话,自己用心努力。”美若拎起手袋,“还有约会,先走一步。”
  与此同时,靳正雷挥手示意向他汇报美若行踪的手下离开,陷入沉思。
  “你不曾讲诉过童年。”即使是詹美若,也所知寥寥。章惠山充满好奇。
  “童年?”靳正雷失神。又道,“那有什么好讲的?我早已淡忘。”
  章惠山郑重道:“童年和少年经历决定一个人成年后的社会属性,社会环境和家庭等先天因素,与个体人格,个体行为相互作用相互渗透——”
  靳正雷放声大笑,打断她的话:“章博士,我是你的客户,并非你的研究对象。”
  章惠山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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