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门口人来人往,她的视线定在一抹白影上。是大哥?
这几天,纵然见到,他也是保持君子风度,唤她一声青梅妹妹;在书房教她写字时,他的神色泰若自然,彷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只是有意无意保持距离了。
他仍会对她微笑。偶尔白天太忙,他在入夜之后,还是会定时来探她;怕她在苏府寂寞,又练起邪门的武功,每回不忘提醒她,不要再私下练功,并在他所不甚熟悉的江湖上,寻找能修正她武艺之人。
他对她,就像是兄对妹般,再也没有踰矩的行径了,她知他是不想让她太难堪,怕一旦连兄妹也做不成,会让她不得不离开苏家。离开苏家,她就是一介孤女了──
他的用心,她都清楚。甚至,偶尔在不经意间,她会瞧见他摸着他的脸,状似懊恼,恼自己的苍老──
他哪儿老了?她拒绝,不是因为他老啊!
不由得上前一步,喊道:「大哥?」
见苏善玺直觉抬头,望向她。她羞涩地微笑,正要开口,忽地瞧见他身边除了赵竣,还有好几名打扮极为艳丽的姑娘。
「青梅!」苏善玺见她一怔,知她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立刻走向她。「青梅……青梅,妳别跑!」
不跑,难道要留下来吗?
等到发现时,已不受控制地往另一头奔去。
「青梅!妳等等我──」
是啊,就是这样!她好怕啊,怕允了他,迟早,他会如颜起恩一般;迟早,他会像二姊夫一般,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忍受呢?
老天到底给了她什么样的心?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如果这个年代里没有她的未来,那到底哪个世界才有她的容身之处?
「青梅!不要!妳别再使轻功,我追不上妳的──」
脚下愈来愈快,身边的景物如飞似的迅速往后退去。模糊的景色里,闪过好多好多与他相处的片段……
「青……梅……」
那声音愈来愈遥远,直到听不见了。四周静静的,像无声,她忽地停下脚步了。
举目四望,像是城门口,她慢慢地走出城门。城外偏东处有一口井,不少平民妇女在那儿汲水,她走过去,探身看井,井里有水,水中倒影的不是她的脸,而是苏善玺的。
他一直回视着自己,一直一直的,不曾转移过,好象──好象看着她十几年来了,没有变过。
身边的妇女在跟她说话,她还是听不见。她开始怀疑她跑过头了,练的邪门功夫让自己耳聋了。
她就站在井后,等了又等,眼前人来人往的,几乎将她娇小的身形遮住。
天有点凉了,开始下起小雨来,她仰头看着老天好久,才缓缓将视线落在城门口。
那儿,出现了一个穿白衫的男子。扶着城墙喘了好久,满头大汗地跟守门的士兵问了几句,那士兵摇摇头,他皱眉,眉头打几条褶,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瞧见老井这儿有人,慢慢地、差点滑跤地走过来,显然方才的奔跑,让他快去了半条命。
洗衣妇们在她面前来回走着,她连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喘着气扫过这里,随即,他的视线又调回,落在井后的她。
脚步停了。他动了动唇,轻声说道:
「青梅,我怕妳迷路。」
那声音好轻好轻,没有任何人听得见,除了她。是她耳力太好吧?他的声音竟能划破四周的寂静,清楚地传进她的耳里。
他试探地对她微笑:
「跟我回家,好吗?」他上前走了几步,汗珠从额际滑落下来,分不清楚是方才过度奔跑或是太过紧张所致。「我,不是颜起恩。」
是啊,她一直看着他,怎么样也无法把颜起恩与他重叠……怎会重叠呢?怎会呢?
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颜起恩、不是二姊的夫婿,他叫苏善玺,不是吗?
当她打从心底憎恶这个充满颜起恩、充满三妻四妾的世界时,她是不是忘了其实还是有人是不一样的?
好象曾经很久以前,有个人一直告诉她,这世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没有实际相处,怎能知道对方的内心有多美好呢?
而这些日子以来与他相处,她看到的是什么呢?
见他走到自己面前,向她伸出手来。
她迟疑地伸出小小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没有吭声,专注地盯着她。他的手心在发汗了,这么个大男人啊……
她闭上眼,想起方才当他的声音不见时,世界是一片寂静。
「如果,我一直跑,你要怎么办?」
「那,我就一直追。」
「可,你追不上怎么办?」
「那我就等。」
不再迟疑,小手落进他的掌中,甚至还不及说话,彷佛怕她反悔似的,他紧紧地握住,在她一声惊呼中,用力地抱过她的小身子。
「青梅!青梅!妳吓坏我了,我怕妳跑得远远的,再也追不上了。」这种无力感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他的身子好热,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热气。左手被他紧握不放,右臂轻轻环住他的背。
他一颤,哑声道:
「我……」
「你真的要等我吗?」
他愣了下。
她仰起脸,眼眶泛红,浅笑:
「你……真的会等我吗?」
错愕之后,一点一滴的喜悦开始在眼底聚集,他懂得她的意思、他没有听错!
「等!我当然等!等妳,妳何时愿意嫁,我都等!只要妳不嫌我老,青梅!青梅!」激动之余,忘情地抱住她──即使,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像爹一样抱女儿,他也不在意了。
原以为无望了啊!原以为这一生只能当兄妹了!
见她笑盈盈的,也不知她是哪儿忽然想通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瞧见她害羞又开心的小脸,一时之间情难自禁地吻上她的唇瓣。
又柔又软……还有响应!
他心一颤,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了。
「这不是苏家少爷吗?」
「是大少爷,还是二少爷?」
「好象是……大少爷吧?怎么带个私生女……一
不要听!不要听!就算是父女配又怎样?与他们又何干?
「哪儿来的私生女?他啊,清清白白的……有人想造谣,说他在外头花天酒地,都没人信。」
「这也算是男人吗──」
吻停了,温热的唇不再索求,他掀了掀眼,瞧见她也猛对着自己眨眼,要笑不笑的。
「是男人吧?只是,有点儿问题的男人。苏少爷都可以当人家爷爷了……」
「我哪这么老!」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狰狞地喊道:「我才三十六!才三十六!就算是老头儿,也是最年轻的老头!最多像兄妹!不是父女!」
七嘴八舌的洗衣妇,吓得衣服一拋,一哄而散。
☆☆☆
一年后
「她,二十岁。我是说,她至少,有二十岁了。」
「……」俊美如昔的男人慢慢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你想想,程家小姐都有十八、九岁了,如果是姊姊,那应该有二十岁了吧?」
「……苏元醒,你是在说谁?」
「文青梅啊。」
「她跟程道心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她本来身处门派之间,后来是什么甘愿让她退出师门,屈就一个小婢女的?」
脑筋开始在动了。他沉吟道:「你是说,青梅与程道心是姊妹?」
「应是如此。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你从古井救出她?」
「当然记得。」
「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怎会轻易落井?不是有个武功更强之人,就是有个令她没有防心的人推她落井。她被救起后,除了失忆外,身子并无大碍,是不?不必像后来她被内功所伤,必须寻求江湖人的帮助──所以,是一个令她毫无防备的人推她落井的。」
「你是说,是程道心推她的?」
「我花了好多工夫才查到的。她之前极度反对程家小姐倾心于你,认为你不是个好夫婿,我猜,程小姐是一时恼火推了她一把,又不敢求救,所以──」
「……程道心知道青梅是她姊姊吗?」
「不知道吧。我猜青梅还来不及说出她们之间的关系,或者因自卑所以不愿说。」
「是吗?」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就暂时先别提,我再看看吧。」沉默了会儿,忽问:「你多久以前知道的?」
「一年前喽。」
「一年前?这么久?怎么拖到现在才说?」
「因为,我想报仇。」
「报仇?」
「报一掌之仇啊!她打得我躺在床上三天下不了床,大哥,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想继续报下去呢!你不用再天天保养了,让我看了真不忍,反正她都二十了,只是看起来很小,你也不用再等三年了!」
苏善玺猛然站起,瞪着他。「苏元醒!你跟我有仇吗?」
「没,所以,大哥,你快去吧!都三十七岁了,再三年就四十了!再十三年就五十了,我可不敢想象你若再虚度个十六年……喂喂,不用跑的吧?大哥,你的玉树临风呢?」
「我回头找你算帐!」
「你回头必是喜事临门,还找我算什么帐呢?」他双臂环胸,闲闲靠在门旁,笑容浅现。
曾听大哥提及跳井前后的青梅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他真信神鬼,会以为真正的文青梅已死,如今是少昂回魂了──
管它是不是回魂,这两人能厮守终生才重要吧?
忽然瞄到妻子正在看他,他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道:
「下午,咱们去上香吧,我老怕我欺负过的人回魂不是为了大哥,而是来怨我欺她,来报仇的。」说到底,还是有点怕怕的。
「嗯。」
第十章
一年后
「她,二十岁。我是说,她至少,有二十岁了。」
「……」俊美如昔的男人慢慢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你想想,程家小姐都有十八、九岁了,如果是姊姊,那应该有二十岁了吧?」
「……苏元醒,你是在说谁?」
「文青梅啊。」
「她跟程道心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她本来身处门派之间,后来是什么甘愿让她退出师门,屈就一个小婢女的?」
脑筋开始在动了。他沉吟道:「你是说,青梅与程道心是姊妹?」
「应是如此。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你从古井救出她?」
「当然记得。」
「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怎会轻易落井?不是有个武功更强之人,就是有个令她没有防心的人推她落井。她被救起后,除了失忆外,身子并无大碍,是不?不必像后来她被内功所伤,必须寻求江湖人的帮助──所以,是一个令她毫无防备的人推她落井的。」
「你是说,是程道心推她的?」
「我花了好多工夫才查到的。她之前极度反对程家小姐倾心于你,认为你不是个好夫婿,我猜,程小姐是一时恼火推了她一把,又不敢求救,所以──」
「……程道心知道青梅是她姊姊吗?」
「不知道吧。我猜青梅还来不及说出她们之间的关系,或者因自卑所以不愿说。」
「是吗?」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就暂时先别提,我再看看吧。」沉默了会儿,忽问:「你多久以前知道的?」
「一年前喽。」
「一年前?这么久?怎么拖到现在才说?」
「因为,我想报仇。」
「报仇?」
「报一掌之仇啊!她打得我躺在床上三天下不了床,大哥,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想继续报下去呢!你不用再天天保养了,让我看了真不忍,反正她都二十了,只是看起来很小,你也不用再等三年了!」
苏善玺猛然站起,瞪着他。「苏元醒!你跟我有仇吗?」
「没,所以,大哥,你快去吧!都三十七岁了,再三年就四十了!再十三年就五十了,我可不敢想象你若再虚度个十六年……喂喂,不用跑的吧?大哥,你的玉树临风呢?」
「我回头找你算帐!」
「你回头必是喜事临门,还找我算什么帐呢?」他双臂环胸,闲闲靠在门旁,笑容浅现。
曾听大哥提及跳井前后的青梅简直判若两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