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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担忧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程煦作为这个旧改项目的总设计，与菁华是合作关系，而那个女生是来向菁华讨债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其实是相对的立场。
眼看程煦放下了和萨摩的讨论，面色冷清，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快的模样，俞明睿赶紧把路佳带走，禁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不知程煦是偶然出现，还是刻意等她回来。
反正晚上任时光下了班回去的时候，他就在二楼门口站着。
任时光默不作声往口袋里拿钥匙，疲惫的脸上调动不出太多表情。
程煦叫住了她，开口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来过我们工作室？”
她脚步停顿，忆起上午不太愉快的见面，模糊地应了一声。
“嗯。”
“你在咖啡厅兼职，连外送也要负责？”程煦皱起眉，语气稍重，没有平时的温和。
没意识自己情绪别扭，他只觉得胸口堵着一阵没由来的烦闷，自白天在工作室里，听到她和路佳的事后，那股令人不悦的情绪就一直缠绕着。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路佳的骄纵可见一斑，光是脑补任时光被为难的那个画面，他就隐隐心烦。
任时光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联想到路佳跋扈的神情，不高兴地冷哼，心想她不过是和路佳有来有往互怼几句，他就这么着急要出头了。
爱情使人盲目，古人诚不我欺。
“我只是个小打工的，老板让送，当然就要送，有什么问题？”
程煦倚在门边，暖黄色灯光洒在他身上，和任时光那边的黯淡，仿佛隔开一条长河。
他薄唇微动，想谈谈她爸爸的事，可又觉得，这个时间点不合适。
犹豫半天，盯着她疲惫的神色，他叹了口气，声音清冽：“你可不可以换个工作？”
至少，去做一个对她学业和发展有帮助的工作，而不是像现在每天付出大量时间精力，却只够温饱，还有借口被人为难。
可任时光不是读卡器，显然无法穿透内心，去读取他没说出口的想法。
她满心不解。
好端端的，为什么让她换工作？
难道就因为她今天怼了路佳，他准备和电视剧里一样用强权逼迫她换工作，否则让她混不下去？
什么天雷狗血的剧情。
就算抛开这些不说，换工作，哪是这么轻易的事。
以她的资历，真要去公司做实习生不难，但是她的课还没修完，有几个公司会要兼职的实习生，要了也顶多是打着实习生旗号的免费劳力，哪家企业老板都不傻。
她心口吹过凉风，忽然对郝嘉诚的劝诫，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他说的没错，她和程煦，的确是不同世界的人。
不单纯是生活条件的差异，而是他们天生的思维，和看待事情的角度，都太不一样了。
她对上他的眼，话音里透着坚持：“选择做什么工作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别人的摩擦也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觉得，学长你没理由操心这些。”
她说完，几乎不再看他。
程煦见过她很多种模样，唯独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是头一回看到，他抿唇沉默下来。
任时光扶着楼梯，加重脚步。最近总是过速的心跳，又疯狂加速起来，脚下忽有些无力，不小心踩空，膝盖猛然磕在楼梯边缘。
任时光脸上火辣，眼角余光看见程煦走来，她忍着膝盖已经破皮流血的刺痛，自己站起身，飞快地上了楼。
***
路佳白天去找程煦，是要约他周末陪她去参加酒会，果断被拒绝后，又从俞明睿口中得知，任时光和程煦原来是互相认识的关系。想到任时光处处给她添堵，她就恨得牙痒痒。
晚上她叫了几个朋友出来，打算去酒吧转换心情，却中途接到其他人邀请，一行人改去了KTV。
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她竟然会在那里看见郝嘉诚。
坐在人群中的郝嘉诚，从推门进来的几个女生中看见她的时候，脸上的惊讶不逊于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忙成狗，没赶上更新嘤嘤嘤QAQ 今天开始尽量调整下状态，谢谢小天使的地雷！么么扎！
油焖鸡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4 22：09：33
☆、第二十章
相比前两次见面时的随意，郝嘉诚今晚的打扮显然用了点心，毕竟出来玩，不是在学校和球队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一起，对这张脸还是要有起码的尊重。
K房里忽明忽暗交替闪烁的灯光，衬得他清隽的五官轮廓愈加深邃。
路佳毫不避讳上下扫他一眼，走到他旁边坐下。
上次，她在学校约见过郝嘉诚一面，顺路还了外套，没有多聊。没想到在这里再次遇到，她又多了几分兴趣。
“你怎么也在这里？”
“朋友请客，说是和他女朋友一周年庆，希望人多热闹点，我来帮忙凑人头。”出于礼节，郝嘉诚拿过新杯子，给她倒了小半杯酒，“你呢？”
“凑热闹啊。你朋友的女朋友，是我朋友。”
说完绕口令般的话，她轻啜了一口酒，精致的眉眼逐渐放松下来。
她其实长了副教科书式的美女长相，就这么安静待着，不发脾气的时候，很能担起女神名头。
他们靠得挺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香气。郝嘉诚也端起杯子，饮了一口。
对于他们的朋友圈子居然有交叠这件事，暗暗觉得惊奇。
很多时候，世上规律就是这样奇妙，在没认识一个人之前，你觉得圈子那么小，你却从来没见过那人；可当你认识之后，就会发现，世界明明很大，但那人总能出现在你视线里。
很多的碰巧，往往是故事的开端。
郝嘉诚被人拉着一起玩骰子，因为座位离得近，自然而然，路佳也被圈了进去。
他很能融入氛围，和程煦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不同，身上有股亲和力，能让周围的人不知不觉和他变亲近。
意外的是，他比看起来的玩得要好，气势也很强，好几轮过去了，几乎没有被罚酒的机会。
弱者们下意识抱团，开始合力坑他，路佳作为他的上家，自然是坑他的最重要关口，后面几轮，她刻意叫出荒唐的数字，在“不是她喝就是他喝”的选择题下，郝嘉诚绅士地选择了后者，光荣跳坑。
一连被动地被怼了好几杯之后，眼看又到路佳喊数字，他倏地握住她的手腕，俯身凑到她耳边：“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就该轮到你自己喝了。”
滚烫的呼吸吐在她鬓角，路佳抬眼看他，正对上他清朗的眉目。
她弯弯唇角，把骰盅往前撒手一推。
“不玩了。”
大家哄闹着要她自罚一杯，郝嘉诚只给她倒了一半，微微侧目：“经常玩？感觉水平很不一般。”
“偶尔吧，社交需要。”
不知道是在这种场合混多了，还是原本就不掩饰自己。路佳喝起酒来的样子，有些出乎郝嘉诚的意料，行云流水，几口下去，眉头不带皱一下，随即往后仰靠在沙发上，笑意嫣然：“你也很厉害啊，看起来像是只爱运动，没想到挺能玩的。”
“可以当做你是在夸我吗？”郝嘉诚笑道。
“嗯，是在夸你没错。”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一会儿我去买张彩票，说不定能中，或者该打铁趁热去菁华集团投个简历，万一HR和你一样慧眼识英雄，也许我就被录取了。”
路佳眉眼微挑，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你知道我和菁华集团的关系？”
“当然。”郝嘉诚收敛目光，笑容别有深意，“不下点功夫，怎么敢毛遂自荐。”
“哦，对了，好像是听你说过，你是建筑系的……你这样子，我有点怀疑上次你是不是故意撞我的咯。”
“你想多了，”郝嘉诚举起杯子啜了一口，失笑道：“如果是故意，我肯定不会选那么蠢的方法。”
路佳轻笑：“不管方法蠢不蠢，挺直接有效的啊，记忆很深刻。”
“有深刻到被录取的程度吗？”他状似无心地打趣道。
路佳定睛看他，就着K房里的流光四溢，安静地审视了他一会儿。
“你对我们集团真的很感兴趣？”
“海棠市地产界巨头企业，很难不感兴趣。”
K房里有人点了首说唱，变得更加吵闹。
路佳倾过身，靠近郝嘉诚，远远看，像是依偎在他怀中，盈润的嗓音传入他耳里。
“每年那么多人想进菁华，竞争激烈，你如果真的也想进去的话，讨好我可能是最快的捷径。”她玩笑似的说完，对上郝嘉诚视线，被他眼里的某种认真微微撼动了几秒。
“那就试试吧。”
“什么？”路佳还没回过神来。
他碰上她的酒杯，眼神炙热：“讨好你试试。”
聚会到中途，路佳有事要先离开。
刚出了门口，她回头，发现郝嘉诚跟了出来。
先前说的话，她都只当是相互开开玩笑，但此时看他朝她走过来，心里还是忍不住一动。
郝嘉诚大步走到她面前，有身高优势在，一下将修长的她衬得娇小起来。
“我送你回去吧？”
他今晚的一举一动，都来势汹汹。似乎那句“讨好”，不只是说说而已。
路佳看向他的目光有一丝迟疑，柔声道：“不用了，你也喝了酒，我已经叫了司机来接。”
“那也好。”
郝嘉诚一副放下心的模样，顿了顿，又问道：“对了，这个周末，你有没有时间？”
这算是真打算和她申请约会？为了进集团当空降兵？
“你是真的打算要讨好我，靠我上位啊？”
“是啊。”
郝嘉诚坦诚地点点头。
面对他的诚实，路佳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
想通过她进集团的人不是没有过，甚至她自己也心知肚明，绝大部分和她交好，或是追求她的人，不外乎都是看中了她的身份。
但是这么公开布诚把自己企图说出口的，郝嘉诚是头一个。
她居然觉得这人有点新鲜。
饶有兴致地瞥着他，她思量了一下，“干脆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周末你陪我去参加一个活动，怎么样？”她倒想看看，他到底打算怎么讨好她，打算利用她走到哪里。
郝嘉诚二话不说，果断答应了她的提议。
***
自从任时光和程煦闹别扭之后，任时光已经连续好几天心情持续低气压，一直受到冷遇的程煦，也负责了工作室的低温输送，每天他一到工作室，俞明睿和萨摩就感觉温度骤降五六摄氏度，俨然是个行走的大冰柜。
俞明睿观察了他好几天，发觉制冷现象是从任时光送咖啡那天开始的，结合程煦这几天不太正常的行径，他大手一拍，下了结论。
“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是喜欢上那个女生了。”
程煦停下手中在进行的工作，古怪地睨了俞明睿一眼。
喜欢？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的确，最近他是对任时光比较上心，对她的事也介入得有些多了。但那是源于他们认识多年的交情，社会关系中人与人之间存在的那种最普通的联系。
他摇摇头，一举否定：“她只是我的学妹，你别是个异性就往爱情上扯。”
在他看来，俞明睿的一切爱情理论都是歪理邪说，没有丝毫可信度——因为他至今没有谈过一场像模像样的恋爱，这种没经过实践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