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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后来,他真的是见一个揍一个……
这也是许忆澄不敢去华溪公司上班的真正原因。
*
这一声“哥”喊得总算起了点作用,江御行抛给她一个眼神:“熬夜对女孩子身体不好,你先回去睡觉,我和贺总聊会儿天。”
许忆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江御行和贺朝影之间来回扫了几圈,怎么看都觉得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不可能心平气和的纯聊天,搞事情还差不多。
她心有余悸的解释道:“哥,你可能误会了什么,这位是我们公司的boss。”
贺朝影不领情的打断她:“你哥没有误会,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上班不要迟到,我和江总谈笔几个亿的生意。”
“哦。”
有钱真了不起,她一个连车都买不起的月光族,不太好留下来拉低别人的交易水平。
许忆澄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走进公寓大门,然后悠的蹲下膝盖,手扒着墙角往外看。
她那么乖不可能的。
江御行打架什么段位,这么多年下来,她比谁都清楚,万一她boss真的被她哥打断腿了,那可怎么办啊!
事实上并没有出现许忆澄想象的血腥场面。
贺朝影和江御行在凉凉晚风中深情对望半分钟,几乎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然后不约而同的转身坐进各自爱驾,踩下油门,一溜烟的消失在许忆澄眼前。
许忆澄从墙后跑出来,望着两辆车开走的方向,气得直踱脚跟。
一夜无眠。
第二天准时去上班。
许忆澄才进公司就火急火燎的往贺朝影办公室跑。
在走廊撞到一身酒气的薛迟。
许忆澄捂住鼻子后退两步,问他:“喂,你昨晚干啥去了,醉醺醺的。”
薛迟怂拉着脑袋,一副刚被人从酒池里拎出来的颓废模样:“我昨晚睡得好好的,谁知道boss半夜打电话让我出去通宵打麻将,说是要给我涨三倍的工资。”
许忆澄抓住关键词问:“和谁打?”
“华溪的江总和他助理呗。”
薛迟打了个酒嗝,头脑还算清醒,慢吞吞的比了个手势:“输一回喝一杯伏特加,我喝十几杯。”
许忆澄的心纠起来,紧张道:“那boss呢?咱boss不是三杯倒吗?喝了那么多酒岂不是……”
她心里一急,没等薛迟回答,就加快步伐朝贺朝影的办公室走去。
薛迟眯起小眼,望着她慌里慌张的背影,摇了摇头,满嘴酒气:“boss只输了两回……”
许忆澄站在门前,酝酿一遍情绪,把表情收拾好,抬手敲门。
“请进。”
她推开门进去。
男人已经换了套西装,神清气爽的坐在办公桌前,还十分难得的往他冷色调的桌子上放了瓶粉白色风信子。
许忆澄绕到他身后,典着鼻子嗅了半天,也没闻出一丁点所谓的“酒气”来。
她看了眼他搁在文件上的手,又躬身瞅了瞅他后颈,仔仔细细的把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视|奸一遍,直到没有发现伤痕,心里的石头才落下来。
她挪到他对面,隔着一张桌子,眼睛赤|裸裸的盯他的领带,有种想撕开他西装看看里头有没有受伤的冲动。
贺朝影把笔丢回桌上,怡然自得的抬眼对上她视线:“看够了吗?”
“够了。”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眼里倒是有玩味的光在闪烁:“好看吗?”
许忆澄抓着下巴沉思良久,点头:“嗯,还可以。”
他起身,松了松领带,从她身侧走过:“没事的话,我要去工作了。”
“boss。”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声道:“你昨晚和我哥?”
“想知道?”意料之中的反应,男人心满意得的侧过身,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小爪子。
许忆澄坚定的点头:“想!”
“哦,那可就麻烦了,我是个商人,做事喜欢等价交换。”
“你就直说吧,是想扣5%还是10%?”
他学她以前的语气:“我对钱这种东西没有过多的欲望。”
他手抵着下巴,状似很认真的在思考:“看到桌上的风信子没有?你每天过来给它换三次水,我就告诉你。”
真真是人不如花系列。
给花换水这种破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似乎也没那么困难,水许忆澄一咬牙同意了:“好,我答应你!”
他奸计得逞,如沐春风,凉凉开口:“昨晚,赛车、击剑谁都没有赢。”
他语气里有种小人得志的不屑感,拉开门,背对着她,缓缓道:“打麻将,我赢了。”
“……”
你这还真是挺自豪的啊!
按照贺朝影的计划,今晚下班,他和许忆澄是要一起去看电影的,但天不遂人愿,一报还一报,他什么都算好了,唯一没料到的是人华溪比他H。V早下班。
江御行把他的黑色世爵堵在H。V门口,摇下车窗,用的还是老掉牙的那一套理由,朝着许忆澄喊了一句:“妹,爷爷胃病犯了,不想去医院,你也是个学医的,回去安慰一下老人家。”
许忆澄一听也没什么心情看电影了,把票塞回贺朝影手里,声音断断续续:“boss,对不起,有点急事,今晚就让薛迟陪您一起去吧,实在抱歉。”
贺朝影沉着脸,一言不发,眼见着他妹子拉开黑色世爵的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那辆车耀武扬威的抖动一下,然后咻的一声从他面前开过。
他捏紧手里的电影票,一直紧绷的神经啪的一声断开,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孤身一人拉开迈巴赫的车门坐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许忆澄像事先说好的一样给贺朝影的风信子一日三换水,但即使以这样的频率往他办公室跑,也没能和他碰上一面。
薛迟的说法是,离夏季珠宝秀开幕的时间所剩无几,他们boss比美国总统还忙,每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洽谈工作的路上,就算是他也只能通过手机才能联系到boss。
若大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缺少温度,唯有白炽灯的光冷漠的投射在冰冷的石砖上。
许忆澄怅然若失的推开门,扫了一圈屋里的摆设,第十二次把花瓶里的水倒掉,重新接上自来水,摆好他的风信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他办公桌上。
窗外雷雨大作,狂风呼啸,闪电从上空一劈而下,雨点敲在玻璃窗上,叮咚叮咚响得人心烦。
她自嘲的笑了笑,走过去锁好窗户,放下窗帘。
做完这一切,潇洒转身,关灯,拉上门,没有半分迟疑。
没有带伞,也没有车,下楼时门卫大叔正哆嗦着躲在屋檐下狂打喷嚏,同病相连的看她:“许小姐,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啊?雨有点大,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你要不要再等会儿,让家人送把伞过来?”
她摇头微笑:“不用了,这里离地铁站不算远,我跑五分钟就能到。”
她抓起包,挡在头顶上,一鼓作气冲进雨里。
迈巴赫从车行道拐了个弯,刷的停在她身侧,溅起一地水花。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双眼朦胧的低头。
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长臂,登徒子一样二话不说揣住她手腕往里一拉。
许忆澄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脸朝下贴在对方的胸口处,鼻间全是好闻的草木香。
男人眸色深重,搂住她的腰,轻巧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长指捏住她下巴,往上抬起三十度,低头,不知廉耻的叼住她唇瓣吻了下去。
四片唇细密的贴合在一起,不留丝毫缝隙,舌尖不满足的撬开她的贝齿,往里探,手掌抚上她背部,动作暧昧的游走,想要夺走她的一切。
许忆澄挣扎着睁开眼,眼里温度极速下降,条件反射的抽出手,使了十足的劲,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回荡在雨声里。
*
夏季珠宝秀如期举行,价值三万的门票被哄抢而光,观众席聚集了商界名流和娱乐圈明星以及慕名而来的各大媒体人。
贺朝影日理万机,帮她们扫除一切障碍,为的就是今天她们能够在万众瞩目的T台,将每一位珠宝设计师的心血——那些熠熠生辉的瑰丽珠宝展示给世人。
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
萧吟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透过话筒回响在朗博文化中心,如痴如醉。
观众的热情高涨不下,贺朝影内心平静无波,眼见着许忆澄戴着他亲手设计的天香引首饰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下,完成了主场秀。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石头只是死物,价值连城的是设计师的心血和感情。
他的梦想和感情跨越了整整七个年头,伴随着夏季珠宝秀的落幕,得到了最完美的归宿。
*
秀场结束后有个珠宝展览晚会,作为夏季珠宝秀的主场模特,许忆澄自然是要出席的。
贺朝影速度快得无人能及,在那些眼神暧昧想往她手里塞优|酷vip会员卡的无良商人出手前,立马就把她收为己用。
理由也很简单明了:“全公司的女性,就你酒量最好,你不帮我挡酒,你还想让谁来?”
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不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让小姑娘帮他挡酒有多丢人。
许忆澄不干了:“boss,你喝醉可以让薛迟开车送你回去,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是自由身!”
贺朝影抱着双臂冷笑一声:“今晚公司的全体员工都要加班到十点,你想搞特殊情况?”
她小声嘀咕:“你这是滥用职权。”
“我还想滥用职权的给你们加薪水,晚会结束后给你们放一个星期的假,你对此很有意见?”
“……”
晚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来参加的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贺朝影的死对头百宝莱公司的董事长唐珉和他的儿子唐多令都受邀来了。
许忆澄挽着贺朝影的手臂,和他并肩进入晚会现场,花瓶嘛,当过一次就熟练了。
贺朝影虽然很毒舌,但他的人际关系似乎还不错,一路下来敬酒的人络绎不绝,许忆澄笑僵脸,也不知道替他挡了多少杯葡萄酒。
人群散开后,唐珉搂着他小二十岁的女友走过来,举起手中香槟示意:“贺总,恭喜啊,这一次的珠宝秀很成功。”
“多谢。”贺朝影皮笑肉不笑,和他碰了一下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酒。
依偎在唐珉怀里的女人单手扶着隆起的圆润肚子,对许忆澄娇滴滴的微笑。
唐珉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抱歉道:“爱妻有孕在身,不方便喝酒,贺总不要见怪。”
在时尚界混的人都知道,唐多令是百宝莱公司的掌舵人,但他目前只能算个富二代,他爸手里持有该公司52%的股份,只要这些股份还没交到他手上,他那个位置永远都是虚的。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爸的女友竟然怀孕了。
唐多令从扎堆的人群里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在许忆澄身上流转片刻,然后远远的朝贺朝影的方向举起手中的暗红色液体,刻薄的嘴动了动,是一句唇语:“cheers!”
贺朝影面色冷峻,漠然上前两步,高大的身子挡在许忆澄身前,直接无视掉唐多令。
许忆澄一抬头差点没撞到他身上,懊恼的看他:“你一声不响的靠那么近干嘛,不热啊你!”
贺朝影虚虚搂着她纤细的腰,面不改色的扯了慌:“人太多,怕你走丢,江总又来找我打麻将。”
他话音刚落,许忆澄好巧不巧的就见江御行和他的助理从门口进来,一双锋利的眼往人群里一圈一圈的扫过去,好像在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