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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橘灯端着碗回厨房去洗,没有麻烦外婆。之后几人在客厅里聊了近一个小时,顾淮给外婆说只要一间客房就好,被外婆瞪了一眼。
顾淮摸着鼻子笑了。
谢橘灯不知道该说什么,知道今天其实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但被长辈这样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老人家睡觉都比较早,九点出头便打了个哈欠,嘱咐顾淮他们早点睡觉,然后回到卧室了。
客厅里只剩下顾淮和谢橘灯。
“你……”谢橘灯很想叫顾淮睡沙发,但没好意思把这句话说出来。
顾淮从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摸出来两枚戒指。纹路很简单,上面也没有镶嵌什么钻石,而是有两片叶子。
叶子上有字,不是英文字母,而是汉字,虽然很玲珑,但还是看的出来一个写着淮,一个写着橘。
顾淮拉过来谢橘灯的手,将那枚戒指套在她手上,然后低头,不知道是看着那枚戒指,还是在看谢橘灯的手。
过了一会,他低头吻上那枚戒指。
谢橘灯觉得手心手掌还有心都在发烫,她声音有些颤抖,问顾淮:“你知不知道我有病啊?”
顾淮从喉咙深处发出低笑:“我以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可能没有以后?我都不知道我有多久的时间。”
“所以更应该从现在开始就珍惜,我有点后悔,我应该早点把你骗回来,但我总想着解决完所有的事情再把你骗回来。这样我们的时间少了好多。”顾淮的声音里带着遗憾。
“你怎么这么能坚持呢?”谢橘灯快要哭出来了。
“我不知道除了这点坚持,我还能剩下什么。”顾淮笑笑,他倾身上前,吻住了谢橘灯的眼睛,把她的眼泪都吻干了。
“你知不知道……”谢橘灯还想发问,顾淮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是温柔而坚定的吻住她的唇,“我知道你是你就行了。”
谢橘灯不再说话,顾淮把她抱回卧室,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体温相互传染,终于觉得夜不是那么冷那么孤单。
谢橘灯转身抱住了顾淮,“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没有顾淮这份坚持,这份感情或许早就夭折了,可是他们两个人中间有一个人在坚持,这份感情就会维持下去,因为另一个人不会转身,而是站在原地等候。
有一种大雁在秋天会和伴侣一起飞向南方,中途有时候两只大雁会不小心丢了对方,被丢了的那只在原地等候,另一只或许很久之后才会发现这点,然后回去寻找。如果寻找不到,它就会不喝水不吃饭,也不会再回去南方避开寒冷的冬天。
它会哀鸣,因为痛失伴侣而哀鸣,然后久久盘旋在曾经的路上。它发现自己的伴侣原来因为猎人的箭而坏掉了一只翅膀,失去了飞翔的能力,它不开口,想着让另一只前去南方,也许很久以后这只就会遗忘自己。
但这只终究还是找来了,它看到伴侣无法再飞翔,便收了翅膀扑下来,和伴侣一起死亡。
“我觉得我没你想的那么好。”谢橘灯道,“我哪里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顾淮吻了吻她的耳朵,“我说了算。”
或许谢橘灯不知道,他只是等习惯了,他人生的坚持本就不多,把最后一份都给丢掉,那就真的不剩什么了。
“当年你送我的东西还在。”顾淮道,“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再造一座宫殿。”
“好。”
“带上洛西。”
“嗯。”
————全文·完————
☆、番外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顾淮在上大学的时候又风光又心酸,风光自然是因为他是风云人物,心酸自然是他和家里决裂,又丢了女朋友。
大概是在知道志愿的时候,顾笙把杯子甩到了他身上,不巧在额头上撞出一个口子。
顾淮看着顾笙气急败坏,觉得他这人可悲的很,控制欲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他觉得这个家都像是一个囚牢,顾笙画地为牢,不过是为了维持二十年的选择,告诉自己他没有做错罢了。
顾淮当时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手帕,若无其事的按在伤口处,“气消了?”
顾笙胸膛起伏,继而站起来,“我会想办法和学校联系,把你的专业转了。”
顾淮嘴巴做成一个圈,“哦,你当全天下的大学都是你家开的吗?”
顾笙冷冷的看着他。
“我们断绝父子关系吧。”顾淮站在那里看着他,“欠你的,我会还给你。”
“你以为你还的清?”顾笙冷笑。
“除了钱我还欠你什么呢?”大概是脑袋失血过多,顾淮觉得站着有点头晕,于是他坐了下来,和顾笙的位置相对,只是对方站着,让他不得不抬头看,“钱这种东西,是最容易还清的了。”
“你妈把你托付给我,可不是让你今天和我断绝关系的!”顾笙道,“她这么做,自然是觉得这样最好,你连她最后的愿望都要忤逆吗?”
“别拿我妈来压制我了,你连我妈的心意都没有搞懂。”顾淮嘴角上扬,“你不提我妈还好,提我妈我都替她委屈,这么多年你都不懂她,何必现在把她当大旗扯出来?但凡你尊重她一点,都不会这么说的。”
顾笙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为什么?”
顾淮探身前倾,低声道:“别企图控制别人的人生了,先让你自己的人生不失控吧,把自己人生的悲剧转移到别人身上是很失败的行为。”
他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卧室,拉着东西离开了这个家,留下了近乎腐朽的顾笙,一个人呆在这个即将腐朽的别墅。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顾淮查看了一下自己账户上的余额,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生意,现在虽然不算富裕,但把自己人身自由买回来的钱还是有的。
不过看到那个转账额度,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很廉价的。
这么廉价,究竟能卖给谁呢。
顾淮想到这里也有些黯然,谢橘灯一句话也不说便离开,对他而言是一种伤害。这就像是两个孤独的人越好了一起走六十年,其中一个却一声不吭的失约了。
然而孤独就是孤独,如果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解开这种毒,那就不是孤独,而是寂寞了。
不是没想过找个人重新开始,但总是懒洋洋的提不起来精神。后来索性不去想这些,因为顾笙总想着发难,顾淮就想还是先站稳脚跟,再去想这些吧。
然后一下子就过去了七年。
顾笙在第五年的时候放弃了这种游击战,顾淮也就不再曲线救国,真正自由之后,白日喧闹,夜晚寂静,在黄金年华里,像个老人一样热爱养金鱼,种花草,修身养性,因为之前事业拼搏的时候整日酗酒,去医院检查,结果发现一身隐患。
顾淮在追逐一次又一次的第一中发现,他再也无法从其中获取快…感,就像攀登高峰,爬过一座山,又是一座山,连绵不断,此起彼伏。
他不禁怀疑这种日子到底有没有尽头,然后在身体发出警告声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想,我需要休息了。
那六年他刻意的不去了解谢橘灯的生活,在最后两年还是忍不住去曲线救国,问了在美国的朋友,这才知道谢橘灯的生活比自己过的还要跌宕起伏,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她也一样孤独。
他也知道她做了子宫摘除手术。
“傻姑娘,你还等着什么。”顾淮心想,“难道你还要当荆棘鸟,直到最后荆棘刺透胸膛才肯回来?”
他大概知道她一直不回来的原因,一声不吭的逃走就是失约,失约的人,总是担待一份愧疚,再者她对感情好似从来没有什么信心,在手术之后大概更不想回来了。
摸清楚情况的顾淮想了一个主意,把谢橘灯给骗回来。
不然傻姑娘会一直犯傻的。
那时候恰好林碧因也恢复的差不多,要结婚的时候,顾淮于是PS了一份请柬,只不过那时候他拿了谢橘灯从前的照片,然后把发型给P掉,顺便把自己给P上去,寄给了谢橘灯。
然后伙同谢伯母一起设了个局。
饶是精明似鬼,却也傻傻的回来了。
顾淮并不在乎很多东西,比如子嗣,比如财富,追求是无止境的,但母亲早逝,外祖父母渐渐老去,他便明白不是一切都能随心所欲。
那天开车路过广场,听到熟悉的旋律,很久很久以前的歌,老的都可以当做古董,歌词唱着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他想到的是同一张脸。
他和谢橘灯都算是面热心冷的人,能凑到一起也算是奇迹。
大概是因为谢橘灯在他还不是你那么冷的时候认识了他,并且让他记住。
他哼着旋律,按着既定的方向前行,回家。
开门之后洛西飞了出来,扑到他怀里,“Daddy!”
顾淮抱住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妈妈呢?”
“在书房!”洛西口齿清晰的回答。
他背着洛西上楼,台阶一个一个蜿蜒,就像人生。
“你要知道这世界人都是孤独的,并且终将孤独。你没有什么可以依赖,更不能拖累外公外婆,所以我把你送到你顾笙那边。”顾茗那时候在病床上拉着顾淮,她的手瘦骨嶙峋,病的厉害没什么力气,却仍能把顾淮掐的骨头疼,“他控制欲强,如果你不能成熟的一举击败他,那你就输给了他,你记住,不能败给他,知道吗?”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好。
顾茗早就看透了顾笙的自私自利,却仍然把他扔到那里,任由他孤独的成长,成为一个表面温和,实则冷漠的人。
所以这些年的等待,也是深情,也是寡情。他不想任由自己堕落成一块石头,所以抓住了谢橘灯这根浮木。
他走到了书房门口,晃过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开口说的话:
“我不孤独。”【小说下载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