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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品行不端时,发生什么事,都会捅到他们身上,并且极少会有人帮着说话,因为其他人也都是这么觉得,并且认为是“该”。
该就是活该。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恶意的揣测和怀疑,有时候真的会毁掉人的一生。
谢橘灯还是觉得后怕,她不笨,想到了昨天中午的事情,就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顾准有关。
“你干的?”谢橘灯悄悄问顾准。
“变聪明很难,变笨却很容易。”顾准的目光轻飘飘的转向她,“你会揭发我?”
谢橘灯想到刘勇平时的所作所为,动摇了一下,最后摇头,吐出两个字:“不会。”
平日里经过顾准的熏陶,她也变得“三观不正”起来。
“那就好。”顾准笑着想,如果你会,我就把事情栽赃到你头上。
所以他那天中午才会把谢橘灯留下来,这件事情的风险,他不能一个人担负。
当然这真相他不会告诉谢橘灯,并且在谢橘灯和他沆瀣一气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像是好朋友了。
这件事最后以刘勇向顾准道歉、并且归还东西落下帷幕。
当然少不了请家长,毕竟管教学生,家长也需要从旁协助,才能不让学生走上歪路。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刘勇的家长听了很羞愧,一个大人,像小学生一样听老师训导,一整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饶是三缄其口,这件事情还是在这个年级悄悄传开。
后来渐渐传出流言,说刘勇偷家长的钱去网吧,夜不归宿,还和外边的人打架,甚至找高年级的“混混”威胁顾准。
毕竟这件事的起因是顾淮,刘勇认为自己的倒霉日子是因为顾淮才开始的。
大家听到这里,看着顾准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同情,觉得他“真倒霉”。
谢橘灯问顾准这件事有没有发生,顾准听了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反问谢橘灯:“你觉得我会吃亏?”
谢橘灯想了想,摇摇头。
顾准这才心满意足,开口告诉她事情的起末:“确实有人跟踪我。”
“你发现啦?”谢橘灯觉得顾准简直长了三个脑袋,不然为什么这么聪明?
她那时候因缘巧合读了一本《我的同桌是女妖》,心想说不定她的同桌顾准是个男妖,但她没敢对顾准说这样的话。
“当然。”顾准轻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我就拐了个弯,往派出所那边去。”
“报警?”谢橘灯追问。
“当然不。”顾准道,“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吧,去的多了就没用了,大人会觉得小孩没事找事。他们肯定还会来找我,所以第一次我没进去,第二次倒是去里面了,但说我丢了五十块钱,要报警;第三次的时候他们觉得我骗他们,觉得我不会报警,正要上来,我就把书包里的警报器给弄响了,人就跑了。”
顾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很亮,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词汇量多起来后,谢橘灯才捡了个词安上去,是“狡黠”。
“他们以为警察真的来了……好蠢。”顾准蔑视别人的智商。
谢橘灯简直没办法跟他坐在一起,她现在真心觉得自己的同桌是个男妖怪。
为此她还做好了准备,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去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然后在书包里准备了吃的。
那真是一段奇妙的时光。
刘勇变得越发的阴沉,上课的时候还好,下课的时候就会直视顾准,目光恶狠狠,连带谢橘灯也没例外。
每周周一下午的第二节课,老师都会去开会,这是一周唯一的“自习课”。
那天刘勇没有在他的座位,而是往讲台上一站,然后指着谢橘灯说她是小偷。
这话如果是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前,指不定还会有人信,现在却变成了刘勇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大家对谢橘灯越发的同情起来,因为她无辜。
刘勇当时的眼神很恐怖,像是全世界欠了他八百万一样,他脸有点肿,大概是家长揍的吧。
谢橘灯见过人打架,会这样是因为脸被打了一巴掌,或者不止一巴掌。
然后她看到了刘勇的手背,手背上是一道红痕。
他被家长竹笋炒肉了。
刘勇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委屈,自从上次学校出事后,家长看他看的严了很多,他妈妈和爸爸爆发了世界第三次大战,最后夫妻打了一架,结果就是妈妈再也不彻夜不归打麻将了,而变成了在家看着他。
网瘾这事儿,在那时候很普遍,小学不敢旷课,连迟到都很少。但他们放学早,放学之后就去网吧,家长打再多次都没用。刘勇上瘾,打劫低年级小学生的次数多了,小学生也聪明了,不带钱,直接带零食,于是他们没钱花了。
挡不住网瘾的刘勇打劫不到钱,于是转变成了偷家里的钱,趁着家长睡着了出去。
刘勇的爸爸那次正好捉住了他,于是跪了一小时的搓衣板,并且吃了一顿扫帚,用手挡的时候恰好被打了一下,结果手就肿了。
刘勇觉得这一切的起因肯定是新转来的这个女生,农村来的就是没素质!她肯定是小偷,先放到我这里,然后放学准备拿走,没想到自己的同桌居然那么早就发现!
因为刘勇连见都没见过这根钢笔,谢橘灯肯定见过,所以她羡慕,所以她偷了!
谢橘灯当场红了眼睛,就要站起来跟他理论,被顾准及时拉住了。
顾准听到了脚步声,两人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他余光瞥见了班主任赵老师,她身边还有一个人,地中海,穿着正式。
收拾刘勇的人来了。
顾准心想,这可真是撞到枪口上了。
果不其然,班主任听到了刘勇的那番“豪言壮语”。
那时候歧视是不可避免的,但大家怎么敢拿到明面上说事?乡村城市化发展无可避免各种矛盾,包括产业结构的发展都让有些人的利益得到一定的损失。
但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像刘勇这番话会就会有不好的影响。
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劳,进城之后两眼摸瞎,默默的为城市做贡献,在底层生活,挣扎,凭什么看不起人呢?
谁给的特/权?又有什么资格?
然而正如美国将追求幸福的权利写到独立宣言里,却依旧有黑奴,依旧正大光明的将排/华写到法案中一样,自由和平等,不是天生的,而是争取来的。
而且……这次是校长来一个班级一个班级的查看,班主任作陪,这种言论可以归到学生自己不学好身上,如果处理不当,老师也会被连坐。
班主任冷着脸把刘勇拉下来讲台,整个班都鸦雀无声,大家都拼命低着头写着手上的作业,就算水作业写完了的,也在对着书目不斜视,唯独谢橘灯趴在桌子上流泪。
顾准没制止她,因为哭也是一种利器,置身在弱势的一端,会让人心中的天平不自觉的倾斜。
校长是仁慈的,给刘勇留了尊严,没有在教室外批评教育他,而是把人带到了其他地方。
班主任匆匆强调了“肃静”和“纪律”,然后跟在校长的后边一并去了校长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陷害
等老师走了,全班开始是小声的讨论,之后变得嘈杂起来,只不过这种嘈杂带着小心翼翼,最后一排的同学甚至在后门的洞那边观望,什么时候老师出现在拐角处,立刻回来,全班会一下子安静下来。
谢橘灯在最委屈的那一段时间哭的最厉害,人一走,立刻遏制,效果出其显著。
只不过一直在打嗝一样一噎一噎的。
顾准低声道:“你装的?”
谢橘灯拿红着的眼睛瞪了他一眼,“你……装一下……试一……试,嗝儿!”
顾准嘴角上扬。
谢橘灯也忐忑,但她知道火烧不到自己身上。
下课铃声响了之后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师终于匆匆回来,说了一下第二天将语文课改成班会的事情,然后就让大家下课了。
全班同学背着书包走了。
顾准没有离开,而是往回家的反方向去了。
谢橘灯觉得很奇怪,问他去哪里。
“我要去图书馆还书。”
谢橘灯有点好奇,但现在时间对她来说有点晚,她迟疑了一下问:“你下回什么时候去?”
“明天下午或者后天下午。”顾准看了一下表,然后直视她:“你也想去?”
谢橘灯点点头。
“后天吧,后天下午正好是周五。”顾准道,“到时候你就跟家长说你要去同学家写作业,然后保证自己六点前回来。”
谢橘灯点点头,然后小声说了一句:“那,不许反悔?”
顾准笑,“不反悔。”他转身的时候想,我想反悔就反悔,不带你去就行了,事儿精,女生就是麻烦。
谢橘灯装满了心事回家,结果回去之后发现小姨来了。
谢橘灯的小姨叫谢梅,是谢怀最小的妹妹,谢怀还有一个弟弟,三人中,她和谢梅的关系算好的,但和弟弟关系不怎么样。
小姨是来借宿的,因为第二天她和人有约,所以这一天没回家去。
谢怀当时说了很多,谢橘灯只听得出来好像小姨当时正在谈恋爱,谢怀让她注意一点,小姨漫不经心的回答。
当晚,谢橘灯和小姨睡在一个床上,一张床只有一米二,塞了两个人,可见有多挤了。
小学生睡的早,大人睡的晚,谢梅睡不着,就和谢橘灯小声说话。听了小姨的话,谢橘灯才知道妈妈那三天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谢怀步行了六个小时,一直从下午八点走到凌晨两点,才回到了娘家。拍门的时候全家人都还在睡梦中小姨打着哈欠去开的门,月光很亮,所以看到了谢怀眼睛都哭肿了。
H市那时候的治安很好,大家都一样穷,在穷的面前,极少有人生出其他什么心思。这里又闭塞,但谢橘灯后来想到就会心悸。如果她那时候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肯定会跟上去的。
小姨说话的时候很是为自己的姐姐愤愤不平,然后大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又叮嘱谢橘灯好好学习,以后长大了回报妈妈。
谢橘灯沉默的点头。
谢梅忽然叹了一口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姐把你抱回家了,你当时发着高烧,嗓子都哭哑了,医生都觉得挺不过来了,她硬是把你从阎王爷手里拉了回来,你要是不回报她,那可真是……我都替她不值。”
谢橘灯管不住自己的泪腺,枕头湿了。
谢梅摸了摸她的头,谢橘灯发质很硬,甚至有点扎手,她现在看起来像个小男孩,但可以看出底子很好。
“快快长大吧。”关灯之前,谢梅只说了这么一句。
长大,这两个字很少出现在谢橘灯的世界里,因为她知道人只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好了每一步,自然就长大了。她过的每一天都很努力,只不想自己以后会后悔。
小学里的知识都是朴实而真挚的,二年级有一首诗说的最有用,叫“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顾准带她到市里的图书馆这件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