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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次去了一条街,给一户人家安装纱窗,她看到了赵展和另一个女人。
一个长得比她好,穿的比她好的女人,摸着自己的肚皮,赵展扶着那个女人,脸上带着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的温柔。
她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忽然就这么落了下来,哪怕落在了无底深渊,也好过永远在悬崖上摇摇欲坠。
她没有动怒,更没有上前质问,然后吵的一条街都知道。
多难看。
谢怀转身,看到了在透明玻璃倒映的人影,憔悴,脸色蜡黄,身材已经有些臃肿,胸/下/垂,手上有些各种各样的伤痕,手指甲有些都全部换了一遍。
脚上也是这样。
她没有什么机会精致,原本背负着一个家庭,后来和赵展结婚,就努力养家,在门市上干活。甚至连家里雇佣的工人,都没有她干的多。
她得到了什么呢?门市部发展的比从前好了,但看上去似乎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的生活除了比以前吃的好了一些,还是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攒钱买房子。
赵展却花钱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谢怀叹了一口气,这次通知,原来真的是“通知”啊。
她默不作声的走回去,走了很远,时间很长,从傍晚走到天黑才走回家。
说这里是家,不如说是一个临时的避难所,狭小,昏黄,破旧。
她居然呆了六年多。
谢橘灯已经睡着了。
谢怀蹑手蹑脚过去看谢橘灯的时候,她已经关上了灯睡了,说是灯,不如说只是一个便携式的插孔灯泡,往插座中插上去就能打开,也能关上。
这样的灯泡就在头顶,十分的有危险。谢怀还记得两年前她睡在的那个小房间,一个只有三平方米的地方,头顶的灯泡就烧了起来。
她吃了很多苦,早就学会把这些东西麻木的放在心底,不去感知就不会觉得苦了。
但看到今天的那一幕,她明白自己自以为是的忍受,只不过是让别人爬到了她的头上。
这么些年,夫妻两人共同做决定,赵展的昏招不少,有几次做工程活颗粒无收,包工头卷钱跑了,他们白白付出了劳动力。
究其根源,是赵展相信自己的“朋友”,相信了那些酒肉朋友。
谢怀是个习惯了小心谨慎的人,赵展对家人苛刻,却在外边有很好的名声,人人都说他是个好人。
谢怀觉得这话讽刺的很,赵展每次支了昏招之后都会酗酒,在外没法发泄,就在家里撒酒疯。
她和赵展对打了很多年。
真是恶心,谢怀心想,她怎么就忍下来了呢?
谢怀想过独立出去,赵展却三番四次的说这里需要人,把她当免费劳动力,当牲口来使唤。
她才三十岁,头发上已经生出了白发了。
谢橘灯这时候转了个身,口中呢喃了一句,“妈……”
谢怀已经有些绝望的眼睛,听到这句呢喃,仿佛从什么深渊中抽离出来,回神了。
她俯身摸了摸谢橘灯的头发,有些硬,跟谢橘灯这个人一样,虽然看上去一声不吭,有点傻,但大智若愚。
谢怀露出微笑,轻声道,“橘灯,幸好我有你。”
谢怀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这些东西包括她这么些年偷偷存下来的钱,每次雇主付款的时候都会从中取出一百,然后慢慢积累下来。
她会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这些钱藏起来,然后每隔三个月或者半年,或者一年,去存一点。
除了谢怀本人,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攒了多少钱。
赵展就更不用说了,他虽然管钱,但精明之处和商业头脑,根本比不上谢怀。
甚至他吃苦,也比不上谢怀。
谢怀嘴角的笑,有些不像是笑,更像是一种决绝。
她只有小学文化,不懂什么大道理,却有着女人天生的领地意识,没有哪个人愿意分享自己的另一半,更何况赵展这样的出轨行为。
谢怀心谙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样道理,一次出轨,就会有第二次出轨,最后成了习惯性出轨,再怎么苦求也无用,只会把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
谢橘灯这时候迷迷瞪瞪的醒了,不知道是不是缺乏安全感的缘故,她极少睡得安稳。
谢橘灯看到了坐在她床边的谢怀妈妈。
“妈……”谢橘灯口齿不清的叫她。
谢怀给她掖了掖被子,对她说,“谢怀,你要记得,女孩子,什么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轻贱自己。”
谢橘灯意识还没复苏,条件反射的记住了这句话。
然后她直接坐了起来,急忙忙的拉着谢怀,“妈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谢怀停了一下,没有隐瞒自己的女儿,“我要和你爸爸离婚,橘灯,你愿意跟谁?”
谢橘灯根本不用思考,“我跟着妈,妈你在哪儿我就在哪里。”
“可能以后的日子会苦呢,橘灯。”谢怀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妈妈以后一个人养你,可能生活要苦一点。”
谢橘灯不以为然,“我又不是没吃过苦,妈你不用多问,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吃苦我陪你吃,你把我养大,我以后还要给你养老呢,我要赚钱,到时候供你去大学,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谢橘灯心里补充了一句:“再也不让你吃苦了。”
赵展显然没有想过谢怀会跟他离婚这件事情。
在他看来,他找个女人,只是想要个孩子,谢怀是他老婆,他当年娶了谢怀,便想着和谢怀过一辈子。这在H市并不奇怪,因为在这里,不过一辈子,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甚至在当时,甚少有人会离婚,更不要提离婚的女人二婚,谁也不会乐意干这事儿。
渣男通常都有共同点,就是认为他们并不渣,觉得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是有着正当理由的,并且做的心安理得。
赵展从前过的日子苦,在工作上忙,也就没有想过其他些花花肠子,但随着生意越来越好——至少比起他在农村要好的多,也有了那么点钱,自然是不甘心和谢怀过这些破日子。
初衷很简单,他想有个孩子。
准确的说,有一个身上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这样即便是在未来,他老了,也有人养老。
孩子多一两个也并不是问题,谢橘灯留下也并不是问题,他只需要亲生孩子而已。
后来就是有着生意往来的老板请吃饭,遇上了一个开饭店的女人。
女人长得不错,不算很年轻,但还是比赵展小三岁,二十七岁了
她有手腕,一个人经营饭店还干的有声有色,比起谢怀这个总是在门市部干重活的人自然来的不一样。会说话,会做人,赵展就是出生时再老实,生意场上浸淫了这么些年,也稍微那么会来事,所以在请客吃饭的时候也就多聊了那么几句。
一次多聊那么几句不要紧,次数多了自然聊的也多了。赵展也就知道了对方是单身,丈夫外出打工的时候不小心出了意外,她也就自己出来找点事情做。
她没有孩子,自然不会留在婆婆家无端给自己揽责任,赵展心想这可比谢怀识相多了,谢怀年纪轻轻还从外边带孩子回来,整一个脑子被驴踢了,他这么多年要不是看在谢怀会干活上,早就想踢了对方了。
然而这么个小城,再怎么打架,也是窝里斗,不可能留着人离婚,双方家庭都不会同意。
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亲妈那到底什么心思,老大去了之后就想让老大的孩子继承自己的事业,问题是老大那孩子都那么蠢,以后指望他过还不活活饿死!
谢橘灯又是个女孩,又不是亲生的,谁知道心里藏了什么心思,人倒是聪明,就是太聪明了。
一来二去,赵展也就生出了这么个心思。
侯静秋,也就是那个开饭店的女人,也对赵展生出了那么点心思。
毕竟她眼睛也不瞎,对方对自己那么点小心思,眼神一瞅就瞅见了,更何况还有点女人的第六感。
她也空窗期了很久,和赵展倒是算得上天雷勾地火,赵展开始说出钱让她给自己生个男孩,侯静秋有勾搭的心思,也就同意了。
都滚到一张床上了,到时候孩子生出来谁是正牌的妈,还难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念起
赵展虽然算不上富的流油,在当时月均工资不过五百的小城市,能够月入少则几千,多则上万甚至三万左右,那已经是很好了。
侯静秋倒是聪明,知道自己什么能拿到什么拿不到,她也存了点心思拐了十八个弯打听了赵展的老婆谢怀,后来还到了门市部的对面看了一眼谢怀,心想这女人能跟我拼?
她根本连个女人都算不上!
侯静秋轻哼一声,倒也没有上赶着赵展要钱,毕竟长线才能钓大鱼,小打小闹才能混多少钱?况且自己还没怀上,没什么本钱去争。
于是她就安心的住下了,自己那家小饭店雇佣了一个厨师一个服务员,自己只管着看店,赚点钱给自己攒私房钱。
普通支出已经让赵展给支付了,她这里走的,几乎算是纯利了。赵展还会三五不时的拉人过来吃饭照顾生意,日子过的更是蒸蒸日上。
赵展日子过的顺,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见人会笑,沾了侯静秋的利嘴,自己也变得更加能说会道,生意越来越好。
他还偷偷找了个算卦的,相了自己和侯静秋的生辰八字,一脸春风满面,算卦先生掐指一算,嘴里嘟囔,最后眼睛一睁,精光闪闪,吐出四个字:
“天作之合!”
那真是把赵展给乐了
他又把谢怀的生辰八字递给了算卦的先生,这时候脸色有些沉。
算卦先生其他不会坑蒙拐骗怎么没两把刷子,察言观色技能那是杠杠的,脸色好的就说好,脸色不好的就说不好,春风满面的时候可不是天作之合,阴郁沉沉的时候可不是克夫相,顺着客户的心思说下去就好,电视上不都说了客户才是上帝么!
上帝也得被他哄着!
上帝也得给他钱!
谢怀看到侯静秋怀孕那一幕的时候,侯静秋已经九个月了。
十月怀胎,就要生了。
这日子,也该结束了。
要说谢怀心善,她和每个人都聊的很开,面向憨厚的人说话温和,谁也不会故意为难。
只是生活常常为难人。
谢怀提出离婚,赵展当时一脸“你有病了”的表情。
“有病吧。”赵展伸手就想摸谢怀的额头,被谢怀一巴掌打开,力道十足,一脸嫌恶的样子。
赵展额头青筋暴起,“别给脸不要脸!离你/妈/逼的婚!”
谢怀早就被他恶心透了,这时候怎么可能还忍着他,既然要离了,就不能吃亏,赵展都开骂了,这索性直接撕破脸得了,“对,是,离你麻/痹的婚,你去给你妈说说,别来我面前说。”
赵展被她的反驳说的无言以对,谢怀从前不跟他吵架和他打架也没打的头破血流,那也是让着他,武力值比不上嘴巴怎么可能比不上,让着他而已!
她谢怀从小做活长大,说打不过是可能,但打不过也能打的半死不活,谁怕谁,拼了!
赵展指着谢怀,“行,离婚,你看你出去能找个什么样的,你看你现在的怂/逼/样!你瞧谁看的上你,没胸没腰,一副黄脸婆的样!我也就是好心还收着你,你都不知道旁边人怎么说你!”
谢怀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这时候赵展的无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