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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展把自己的母亲安抚好,又开始操心老大家的后事,他作为家里剩下的唯一的男性儿辈,自然是要担负起这样的责任。
老大家的老大,已经快要成年了,老二也在上小学,老大的婆娘虽然是个好吃懒做的,但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掉链子。
因为是酒驾,所以卡车司机并没有担负什么责任,但鉴于小城的默认规矩,还是私了了,赔了两万块钱。
砖窑上班并不需要合同,老大家的算是在上班期间出事,那边也在商量之后说赔八万块钱。
赵家奶奶十分不满卡车司机的行为,觉得他应该赔命,要么就赔二十万三十万,想着上去大吵大闹,被卡车司机家里一句话堵回来:
“要么拿着两万块钱了事,要么咱就去公事公办,法庭见!你家可是酒驾,我们根本不该赔钱!要不是看着死人了心不安,你家根本没有这钱!”
法庭见,那自己到底占理不占理呢?赵奶奶拉着村里的大学生问了一句,才知道这根本是自己儿子的事儿,不占理,去了,估计什么都落不下。
赵家奶奶怕什么都落不下,只能在自家人眼里哭,骂司机家的都不得好死,哪天上路也被车给撞了才好,骂着骂着又开始哭自己的儿子没了,凡是认识的和赵家不好的,都中了一箭。
老大家的顺利下葬了,人死灯灭,之后开始了利益扯皮。
谢怀这时候的日子并不好过,赵奶奶的意思是把老大家的一对兄妹都留给他们家养活。
他们的意思是那十万块钱算是老大家给他们留的养老费,而赵展作为家里还健壮的劳动力,是要承担起这个责任的。
老大家的儿子早就不上学了,脑子不好使,四年级读了三次,都没办法往上继续上,索性就辍学,在一家饭店刷盘子,赚着微薄的工资。
老二倒是还在上学,但明显学习进度跟不上谢橘灯,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赵展闷声不吭的吸烟,听了自己母亲的话,没有吱声,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那我以后有了儿子怎么办?”
赵家奶奶看了谢怀的肚皮一眼,眼皮子又垂了下来,“你家婆娘都十二年了还没有消息。”
这意思,就是以后的消息也难有了。
赵展的脸色很难看,他圣父,但不代表他真的牺牲一个成全千万人,他喜欢别人给他好名声,但并不代表他就上赶着把钱往外边扔。
“要是以后有了呢?”赵展对于血脉的传承,很看重。
虽然谢橘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谢橘灯这人聪明的很,在学习上一直都是学校的佼佼者,在这样的明珠面前,他根本看不上老大家的那两个孩子。
太笨。
他一直都想让谢怀生他的儿子,但谢怀自从上一次流产后身子一直不好,虽然有医生的那句话,他还是不信邪,这几年一直努力,但谢怀就真的没有再怀上。
“再说吧。”赵展虽然平日里还算是孝顺,但在这种事情上,他可不愿意当傻子。
没等两天,老大家的婆娘直接卷钱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逼仄
当初款项一共十万,司机给的两万块先给的,赵家奶奶直接拿去了,结果后来砖窑给的八万块因为一次凑不够,分成了两次给,老大家的媳妇,就把第一次给的四万块钱卷走了。
而且她不仅自己跑了,还带着她家老二闺女一起跑了。
老大却被留了下来,毕竟长大了,以后的路就要自己走了。
赵家奶奶看到人去楼空,钱也打了水漂,又发了一次疯。
只是再怎么叫骂,都不可能把人骂回来。
赵展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再次回到老家商量这件事情,善后事宜其实很快,他让老大家的儿子来到自己的门市部上干活,照着比较好的工资给他。
奶奶颇有种把这个儿子过继给赵展的趋势,爷爷奶奶赵展和谢怀坐在一张桌上,赵家奶奶欲言又止,最后吞吞吐吐的把这个意思给提了出来。
赵展眼神中带着不耐烦。
赵家奶奶看到他的表情先是一缩,然后又抻着脖子,“你也得找个人养老吧?女孩都是赔钱货,养儿防老,总不能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吧,要是哪天有人跟老大家的一样卷钱跑了,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谢怀沉着脸,“妈,你这是说我呢?”
赵家奶奶眼神飘移,根本不往谢怀那边瞅,“我说谁,我谁也没说。心里有鬼还才怕。”
“孩子的事我会想办法,爸妈你们俩不用□□的心。”赵展把烟放下来,眼睛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从他这个角度,看到的是嶙峋的房顶,这个村落盖的新房子都是用的红砖,但以前留下的老房子却不是,而是那种灰色的大石头,一块一块的打平然后砌到一起,看起来就是灰扑扑的样子。
就像这个封闭落后的山村,如果当初赵展没有出去当学徒,想必以后和村里出去打工的人不会有两样。
从这方面来说,赵展也算是村里最先萌生商业意识的人。
但也是村里来说,他有些方面哪怕觉醒了,在另一些地方也保留着这个山村一直加在他身上的想法。
其实这个时候,这片大/陆,有多少山村不是这样的想法?传宗接代,养儿防老?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你今年都三十二了!”赵家奶奶声音中带着哭腔,“谢怀你肚皮怎么就不争气呢?你拖着我家儿绝后了……你说我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啊……赵家要绝后了怎么办?我拿什么去见婆婆呀……以后我儿子要是老了没人在他窗前怎么办……谁给他摔盆啊……”
涕泗横流,捶胸顿足。
谢怀先是听到了赵展的话,现在又看着赵家奶奶的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面无表情,“哦”了一声。
我真是个罪人,谢怀心底自嘲。
“妈你别这样,”赵展去扶母亲,“这事儿回头细说,我跟谢怀先商量。”
谢橘灯坐在院子的槐树下,槐树在细节上带着歪歪曲曲,但整体看去却是笔直的,这棵树她曾经爬上爬下过,现在却不会有这样的动作了。
她听到奶奶的哭声,还有奶奶在说话,却没有听清楚到底是什么话。
但她看到谢怀妈妈脸上的表情,知道奶奶说的话,没有好话。
她作为外人,并不适合参与这样家庭纷争,大人有大人的说法,她也没有上前理会。只是看到树身的中间有一段枯朽,心想这棵树大概不需要多久,就被伐了吧?
赵展还真和谢怀商量了。
只不过这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告知。
赵展想要找个人,给他生个孩子,孩子生下来,对方拿钱走人,这孩子抱回来,让谢怀养。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赵展眼神中没有任何歉疚,仿佛上级例行通知下级。
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服从。
这些年赚了点小钱,赵展仿佛整个人都挺直了腰背一般。
谢怀坐在床边,也没有大吵大闹,她很冷静,似乎有些冷静过了头,好一会儿才发出了声音:“赵展,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想法?”
赵展不可置否,却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想有个自己的孩子,这过分么?谢怀你告诉我,我这个想法,有没有很过分?”
谢怀简直要笑了,一字一句道,“我来这里六年了……赵展,这地方能到今天这样,我没有辛劳也有苦劳,赵展,你就这么绝情?”
赵展眼神微微变了一下,嘴角看起来还是很硬,“谢怀,你讲点理,只是个孩子,我又没说其他的。”
谢怀感觉自己活着有心,还不如没心。
谢怀点头,不住的点头,“好,我讲点理……我讲理……我讲个屁的理!”她站起来,拿起床头的枕头砸到赵展脸上,“赵展你不是人!”
赵展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妻子会这样忽然暴起,冷不丁脸被谢怀砸到,自觉做了老板的面子被抹了,脸色一黑,“谢怀,你他/妈的居然对我动手?”
他手抖了一下,又镇住了自己,“要么你生?”
谢怀泪流满面。
赵展看着她如今面色泛黄,身材略显臃肿,想到这女人还要陪自己过剩下的日子,却连生孩子都不能,这还是女人么?
这张脸看了十二年,早就看烦了。就连他身边做同样生意的,谁家女人是这样?脸上没光,孩子都没有,后继无人……赵展越想越气。
他口带嘲讽,“谢怀,你说,你生的了么?咱俩到现在,统共上了几次床?说实话看着你那张脸我都下不了口!你瞧你那样,不是我说你,我要是不要你了,你看谁会要你?我想要孩子怎么了?我想以后有人给我养老怎么了?要不是你我值当这几年白养个赔钱货?谢橘灯是你收养的?我真觉得她根本就是你生的!”
越说还越觉得可能,心头火越烧越旺,“不是你生的你对她这么好?你对我家人都没这么好过吧?为她吵了几次?接过来上学还花那么多钱……”
“那是我的钱!”谢怀道,“我乐意让她来上学怎么了?我赚钱我还养不起她了?”
“你的钱,屁的你的钱,那还不是我的钱?”赵展一口呸到地上,脸色不善,“想到拾破鞋就恶心!”
他转身就走,谢怀抄起手边的瓶子朝着他的背后砸去,“滚,别回来!”
赵展听到身后的风声身子朝一边闪,没想到恰好撞上了扔过来的塑料瓶,咣当一声砸到了头上,当即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一副很想打一顿谢怀的模样,还是忍着没有上来。
回来再收拾,迟早有她求饶的时候!
赵展心想。
谢橘灯没有参与到战火当中,这些时候上去了只会让妈妈最后再骂她一顿,她跑过去,看到谢怀满脸泪水,“橘灯……他没有心……”
谢橘灯提母亲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妈你别哭……别为他哭……别哭了……”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这日子没法过了……”谢怀哭的哽咽,“为什么是我啊?为什么啊……”
谢橘灯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而起,却听得她声泪俱下,陪谢怀一起哭了起来。
一对母女就这样抱头痛哭,在这样小的城市,都让人觉得恐惧,让人觉得冷漠,只有相互取暖才能感觉到安全。
谢怀哭了一会儿后情绪好了一点,谢橘灯眼睛也疼的再也哭不出来,谢怀让她洗一把脸去写作业。
谢橘灯哪里写的下去?更何况她的作业向来都是在学校写的,所以摇头拒绝。
“妈,我去做饭。”谢橘灯起来,准备去买一块钱的馍,再回来熬点小米粥,炒一个土豆丝。
她不想今天是谢怀妈妈动手,因为她哭的有点累。
谢怀摇摇头,“咱俩出去吃吧,不在家开饭了。”
谢橘灯虽然肿着一双眼睛,眸子却还是亮了起来。
“妈,”她酝酿了一下,开口道:“离开他吧。”
谢怀捏了捏她的耳朵,挤出一丝笑容。
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恨意
那一次吵架是□□,之后赵展有几天根本没有回来过夜,谢怀沉下去的心,也渐渐有些通透了。
直到有一次去了一条街,给一户人家安装纱窗,她看到了赵展和另一个女人。
一个长得比她好,穿的比她好的女人,摸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