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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橙对车子里几人弯了弯唇角，“伯母，你们先回吧！我明天下午的航班，想趁着这会儿时间走走。”
江家大院里的青石板路被工人们清理的特别干净，以防滑倒田橙小心翼翼的踩着路边枯草上的积雪沿途漫步，可是她的大脑处于空洞和死机状态。
来不及伤春悲秋和感叹命运的不公，背上的双肩包里只是被装进去了几张纸而已，可是此刻它却沉重的如一座山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江家不容她，江天佑不容她那么就意味着笼城容不下她。或许楚军北说的对，她走了反而对杨小青是有利的。而眼下的形式逼得她不得不妥协，如果她的离开可以保妈妈在在里面平安度过最后这十年，那么让她一辈子不回笼城她亦无憾。
北苑的餐厅里其乐融融，今天是江天佑和苏文丽大婚的第二天也只有他们这边的人共进晚餐，其他几家没有大的节日和大家长的召唤是不会闲的过来趁热闹的。今晚唯一多了个楚军北他算是江小天邀请的客人，然后就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田橙。
田橙一进来原本热闹的餐厅里突然静了下来，刘婶儿赶紧上前接过她的双肩包和外套，替她拉开椅子，说：“三小姐先坐着吃饭吧！”说着就用干毛巾给田橙擦着头上的雪。
田橙的位置正好挨着苏文丽，她赶紧接过毛巾自己擦了把头发上的雪后便对最上首的老爷子和老太太、江海川、江夫人、江天佑等等一一打过招呼后对苏文丽点头，叫了声，“嫂子。”
苏文丽笑盈盈的摁着田橙的胳膊，说：“赶紧坐着吃饭，冻坏了吧？”
田橙用消毒毛巾擦了擦手，说：“还好，下雪不冷。”
老爷子在开饭前看着田橙笑眯眯的问道：“刚听你哥说你明天下午就回英国了？”
田橙弯了弯唇角看着老爷子和老太太，说：“是，爷爷，这次回来太仓促，下次回来就多呆几天好好陪陪您和奶奶。”
一家人围绕着田橙明天就要走这个话题寒暄了会儿，江海川又问道：“田橙，今天去看你妈了，怎么样她现在？”
田橙敛了敛眉眼，说：“谢谢伯父，我妈她，挺好的。”
第13章 风花雪月，却无心欣赏
江海川职业军人一辈子所以比较严肃，便点了点头，“嗯”了声，说：“那就好，既然明天就走了就不要有所顾虑，你母亲那里家里都会替你照应着。”
江夫人明显吁了口长气看着田橙一副心疼的样子，不过她一直一来都对田橙挺好挺喜欢那丫头，只是从传出儿子和她的绯闻时她自己观察了下发现也是那么回事后，江夫人打心里就开始排斥和冷落田橙了。且不说这一年田橙到底有没有去英国她心里本来就是七上八下的，这两天的时间下来苏文丽又旁敲侧击的各种有意无意的提醒倒是她心里更加不踏实了。
现在一听田橙明天下午就要“回”英国，那么这次她可要聪明一点了，便说的及其伤感，道：“真是作孽，田橙英语一向不好非得把丫头塞到那里去受苦。”说着江夫人瞪了眼儿子，慎怪道：“这不知道的人指不定在背地里怎么说你这当哥哥的有多么狠心了。”
江家的女人没有半斤八两还想在如此复杂的老宅子里生存，估计门都没有。江夫人可不是个一般的角儿，她这简单的一句话就在苏文丽面前把儿子和田橙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让他们苏家没有一丁点对他们江家的说辞。
江天佑掀了掀唇角，因为感冒而声音更加的沙哑，低沉的声线说道：“别人说什么我们管不了，江家的孩子怎么可以没有在任何环境下生存的能力，小天当时去法国的时候对法语一窍不通不也是好端端的活着回来了么！”
江小天对着江天佑撇嘴，“可是，您老知道我刚去法国那会儿有多么可怜吗？”
江天佑瞪了眼江小天，“没让你到四十多度的高温工作间去做工，没让你在零下几度的室外骑着单车去推销产品已经很不错了。”
江小天指着田橙，问江天佑，“那，三姐，她做过那些工作吗？”
江天佑对着江小天挑眉，“她吃过的苦你恐怕这辈子想都想不到。”江天佑说完便问老爷子，“老爷子，没什么可吩咐了就开饭？”
老爷子点头，“嗯。”了一声，说：“先吃饭吃饭，有什么事饭后再议。”
江家的饭桌上永远是食不言的规矩，所以大家都是优雅的吃着饭菜，偶尔听见江夫人招呼老爷子、老太太吃这吃那，所以就有了苏文丽学着婆婆的好榜样招呼两老的和江海川他们。
晚饭后老爷子和江海川习惯性要看新闻联播，江天佑退役后这些年都是不太看军事报道节目了但财经新闻还是要看的。所以大家聊了几句田橙明天的安排就各自坐着看新闻联播了。
家里的女眷可以不强求看那些她们认为无聊的军事专题和新闻节目，可是向来不看新闻的江小天今天乖乖坐在楚军北身边认真看完了半小时的新闻。惊得老爷子和江海川都揉着江小天的头，说，“看来军北以后要多来家里吃晚饭啊！这样小天就不用在外面瞎晃荡了还可以乖乖看半个小时的新闻。”
江小天不好意思躲在她爹的身后撒着娇，“哎呀~爸爸，他不来人家照样看好不！”
江海川难得呵呵笑着说：“是吗？恐怕军北不来的时候你看的好像都是动画片吧！”
江海川本来就严肃可是就江小天能把他给逗得乐呵，这一句父女情深的斗嘴惹得客厅里一阵哈哈哈大笑。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古香古色的客厅里是一派家和万事兴的温暖画面，如此美好的画面田橙除了羡慕没有融进去的感觉，在她敏感的意识里他们每一个人温暖的笑容背后都是虚情假意的面孔。
正好江天佑说和楚军北有事两人先行离开了客厅。江夫人也陪着江海川回了隔壁他们的院子。
苏文丽陪着老爷子、老太太看电视的同时说一些哄老人开心的好听话，逗得俩老的时不时发出哈哈的笑声。
平时这种负责搞笑和烘托气氛的主角江小天从心里是不喜欢苏文丽的，但是既然家里都认可了哥哥也娶了那么她就做做表面工程，便找了个合适的时机溜回她的房子看热门节目咯。
田橙觉得自己第二天就要走了，这是个她自己无法改变的事实了，按理儿她应该陪着老爷子老太太或者江海川夫妇聊聊天，可是这个时候她除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词儿都没有，便只好和老爷子、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就回自己房间整理东西了。
从北苑到橙苑要绕好几个长廊和亭子才可以到，大雪纷飞的夜里梧桐深处的古宅大院到处都是暖色的路灯，如此美不胜收的背景按理说应该好好欣赏欣赏此情此景，所谓风花雪月不真如此吗！或许过了今夜她将在异国他乡要度日如年，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美景了。
可到处都有静物拖着忽明忽暗的阴影，田橙挺着脊背一门心思的往橙苑走，一点欣赏风花雪月的心思都没有。
突然，田橙的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她也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没有灵魂的那样走着。
“田橙？”身后的人眼看着田橙就要进了自己的院子便低声喊了声她的名字。
第14章 质问
田橙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她也没有惊愕只是平平的声线喊了声，“嫂子。”
苏文丽走进田橙，伸手整理了下她羽绒服的帽子，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作为江家孙媳妇代表老太太和我婆婆陪你走走，可以吗？”
田橙敛了敛眼帘，“好。”
七拐八拐的长廊里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迈着有节奏的步子走到院子东边的荷花池边的八角亭下。冬季的笼城很冷，荷花池已经抽干了，现在是翻过土的一池土疙瘩，瑞雪覆盖后在寂静的夜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
苏文丽不说话，田橙就不开口，她知道苏文丽是要和她说点什么的，可是到底她要说什么她心里完全没有底。
田橙靠着柱子坐在木质的凳子上静等苏文丽的开场白。而苏文丽穿着貂毛大衣一点都不冷，她双臂抱前看着那一池没有荷花的荷花池，幽幽而道：“听说江家大院里的荷花盛开时特别的美，可惜呀！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
田橙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子，说：“没关系，嫂子明年就可以看见了。”
苏文丽弯了弯唇角昏暗的灯光下瞥了眼田橙，说：“是啊！想想都挺美，听说基本上都是白莲，对吗？”
田橙点头，“恩呢！”她和苏文丽见面次数截止目前一共不到五次，所以连熟悉都算不上，她更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只能是她问一句她就答一句了。
“莲，出于污泥而不染~”苏文丽低吟着那句赞美莲花的诗句，尔后歪着头看着一言不发的田橙，摇了摇头，说：“哎！可惜了古人对白莲如此美妙的赞誉了，竟然被那些打着白莲花的婊、子们给糟践了。真是可惜了，田橙，你说了？”
田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咬了下唇看着那一池土块，说：“田橙愚钝，不懂嫂子的意思，所以不敢随便对您的感慨妄加评论。”
苏文丽昂了昂下巴往田橙跟前凑的更近了点，鄙夷的说：“是吗？你，江、田橙，江家三小姐是不敢呢还是不敢呢？嗯……？”苏文丽拖着低而柔长的后音。
田橙彻底明白了，估计苏文丽在昨天之前或者更早就已经知道她和江天佑之间的事情了吧！突然，她想起昨天雨荷的那个电话，雨荷怎么知道江天佑在南湖湾别墅里的座机号码？田橙蹭地往后退了一步尽量和苏文丽保持着距离，挺着脊背说：“嫂子，您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苏文丽往田橙跟前紧逼了一步，昏暗的光线下田橙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但是能够感觉到她喷着两团子火焰在看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敢说这一年多来你真的在英国？你敢说你昨晚没爬上他的床？你敢说不是他今天送你去的关押女囚的地方？”连续四句质问完后，苏文丽撤离俯身而下的身体站的笔直安静，静候着田橙的答复。
田橙本来就不舒服，今天这么一冻估计又是几天的低烧，明天还被迫去英国她现在心里根本就是一团糟，站着都得咬着牙或者借助于停下的柱子才可以站稳。
而苏文丽的问题来的太突然了，本想着明天一走一切都归于宁静，可突然还是没有夺过这个“嫂子”的质疑，可她怎么回答她呢？不答就表示她已经默认，答，那么怎么回答她？
田橙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着那么虚弱和心虚，说：“嫂子，别听那些下人们瞎说……”
“下人们？瞎说？”苏文丽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点，毕竟荷花池冬季白天都没有人来，更何况风高月冷的大雪天呢！
没等田橙反应过来苏文丽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苏文丽已经将田橙逼靠到柱子上，她极力压低着嗓门但还是有些气愤的激动，尖声警告田橙，“我不管你是田橙还是江田橙，总之，你之前怎么勾引天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你这一年多来在没在英国都不重要，但是你昨晚，我们的新婚夜你竟然勾、引他，我绝不容忍你。”
田橙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能说，她也不知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