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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都和往昔没什么不同,除了撒娇和关心外毫无异样,也就没多问。出院后忙于感情问题和工作,近两个月的时间我只去过她住处一次,但以前逢周末必去看她的习惯却是已经失掉了。
她来时我正和真如在一起,两人俱是大吃一惊,因剑舞整个人似被削过般瘦了整整一圈,原本就不胖的她更显得形销骨立。和她关系最好不过的真如慌忙上前问究竟时,剑舞伏在她肩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当时傻眼。
从未想过会用“嘤嘤”这种词语形容剑舞的哭,因她原本绝非柔弱或女性化十足的个性。她若要哭,绝对是惊天动地式。
看着真如轻声细语地劝她,我忽感内疚。
我曾说过会照顾好她,但现在却让她这样,无论原因如何,我终有一份卸不掉的责任。
是日剑舞哭了整个小时,真如才勉强探出了她哭的原因。
她又失恋了。
而且是继我所知道的两次失恋后的第二次。
听到这个时连真如都吃了一惊,她常去看剑舞,但却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后者竟又谈了两次恋爱。
送剑舞回家后,真如服侍哭累的她上床休息。我独自在外屋打量着屋子,仍是那么干净和整齐。走到厨房时闻到一股香味,究其来源才发觉是卤排骨,随意尝了一个,不由愕然。
什么时候这小妮子的厨艺有了长足的进步了?
“她很喜欢他的,可是那家伙突然之间什么预兆都没有就说分手的话。”温柔如真如亦不由用了“家伙”两个字来形容人,可知她心内的不满,“真的很过分呢!剑舞这么好的女孩子,他怎么能这样呢?”
我忽然兴起一个念头,说道:“这样行吗?放假时你带她到西安去,帮她解一下心结。”
真如看着我,幽幽道:“你不是她哥哥吗?怎么不带她回家?怕她打扰了你和竹若……”我挠头道:“这个问题比较复杂……”真如温柔一笑,说道:“人家开玩笑的呢。不过……不过你得答应我,这次带了竹若回家,下次就不能带她了——我和她说好的,下次就轮到我啦。”
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我完全生不出说出否语的心,认真点头:“我答应你。”
***
“看!”竹若平举双手旋了一周,向我展示她身上的衣服,清晨的阳光下,浅黄色的身影宛若轻盈的蝴蝶般晃动,动人之极。
我勉强把目光移开少许,失声道:“你是搬家吧?!这么大只箱子!”
“人家还要回家嘛。”她无辜地眨着大眼睛,拍拍旁边和她本人几乎等高的行李箱,“去你家后我还得回新疆呢!该带的东西都得先带上,不然怎么办?”
我哭笑不得:“那也不用这么大只吧?看我的——”展示了我背上的背包,“也是回家,哪用得着带那么多东西?”
竹若晃着小脑袋,长至腰际的秀发随之飘动:“那不一样的,女孩子琐事多一点点,当然行李要多一点点,很正常的——而且行李箱很好带的,看!拉着走就行了。”
我耸肩道:“那也行,不过遇到什么上楼下梯的情况,别叫我搬。走吧。”
“嗯!”
车上。
“你爸妈会喜欢我吗?”她轻声问。我靠着椅背懒懒地回应:“可能吧。”
竹若轻拍了我一下:“什么叫‘可能吧’——要是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我侧头笑起来:“你也会怕吗?放心吧,我爸妈都很好说话的。”
她轻“嗯”了声。过了片刻,突然又问:“假如他们不喜欢我,你会不喜欢我吗?”
我翻翻眼:“不会——我本来就没说过喜欢你的。”
她从小巧的鼻子内哼了一声出来:“有些人口是心非的。”
我“哦”了一声,点头道:“就是。都不像我一样老实,说一是一。”
“你要是老实人,就不会这么多女孩子被你骗了。”她伏在我耳边小声说着,“南南跟我说过的,以前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是不是?”
“是啊,我的风格向来是来者不拒。”
“你!”
……
车子猛地一晃,胸口一阵恶心。
“怎么了?开始晕车了?”竹若边说着边忙着取晕车药。我摇摇头,挡开药:“我不吃药,休息会儿就好。”她担心地道:“你脸都青了,真的没事吗?”我整了整精神,逗她道:“让我抱抱,我肯定生龙活虎。”
竹若红着颊反向后退了少许:“不行!”我本是开玩笑,笑笑闭目养息。
片刻后,耳边细声传来:“我只是看在你晕车的份上哦!”下刻她拉开我手臂搂住她纤腰,轻轻靠到我胸口。
我微惊睁眼,与她水灵的大眼睛对个正着,后者慌忙俯首,后颈都红了个透。
鼻间收入她的体香,心下逸出温馨的感觉。我用力一搂,将她和我的距离拉近。
此时此景,夫复何求呢?
第五十九章 吐露心声
父亲是我最敬佩的人,自从懂事以后。
但无论怎看,从外表也看不出他当年的英姿。带着皱纹的阔脸上,表情简单。他是一个稳重的人。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廖家和我的事,也未在他面前提起过,就像这些从未发生过一样。
回到家,唯一的感觉仍是特别温馨和舒畅——那是在除了“家”外,任何地方都不能给予的“特别”。
因着身在农村的关系,加上身体素质本来不差,隔了半年,手术后的母亲已基本完全恢复过来。这让我不由松了大口气,没有什么事能比一家人都健康更令人欣悦。
竹若被父母完全接受,尤其催我找媳妇催了多年的母亲,笑得嘴都合不拢,当然是替我高兴。这种情形之下,我更不敢说出还有另一位“媳妇”,只好闷在肚里。不过只要看到父母的喜悦,快乐便由衷而发。
竹若文静许多,似乎是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我看得出来,她很注重我爸妈对她的印象。只有到了私底下,她才悄悄告诉我,她真的很高兴,因为过了第一印象关。
不过麻烦迅速攻至,那便是竹若的住宿问题。
在事前我完全没有向父母提过要带女孩儿回家的事,狭小的屋子一时难以腾出多余的房间。不过在父母这似乎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这里的风俗就是似我们这种未婚而已订的年轻男女,是可以住在一起的。
我有些为难,反复考虑了几种不同方案。但竹若默许了风俗。
回到家的第一天晚上,我让竹若睡到床上,自己则用躺椅。
时间缓缓过去,将近半夜时,黑暗中忽然传来她压低的声音:“你睡了吗?”
我说:“还没。”
“有件事儿想问你。”
“说。”
“你在椅子上睡得好吗?”
“明天补一觉就行了。”
“那明天谁陪我去逛呢?”
“等我睡醒。”
“那你睡觉的时候我干嘛呀?”
“……”
“嗯?”
“别说了,再说我就上床睡。”
竹若顿时住口。
隔半晌。
“喂。”
“嗯?”
“你……你要是保证不……不欺负我,我就准……准你上来睡。”声音好像愈来愈远,逐渐变淡。
我一个字都没说,翻下椅子爬上床,吓得竹若向里猛缩:“死色狼!我都还没准……你还没保证呢!”
我吐出三个字:“手给我。”
她说:“才不!你干嘛?”
我坚持:“手!”
她不说话了,隔了会儿,有一只指头轻戳我肩膀。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慢慢引到我胸膛上,缓缓道:“听见了吗?我的心在说:‘我永远不会欺负你。’”
温暖柔软的手轻轻颤抖起来,反握住我同样颤抖着的手。
***
凉风拂过。
清晨的山林中透出清爽的静谧,偶尔一两声鸟啼破林而出。两个人坐在小路旁山坡下的大石头上,默默享受着这在城市中难以体验的环境。
忽然有轻柔的乐声响起,却是竹若在哼着曲子。我凝神听去,原来是S。H。E组合的《无可取代》的调子。
竹若唱歌不行,因高音她高不上去,低音也很难低下来。但与此相对的,或曰上天为此作的补偿,她用鼻腔哼出来的声音异常柔美——不过仅限于节奏不快的曲子,比4/4拍的或更慢的。
要命的是我对轻巧慢柔美的声音有着极强的趋附性,她只需哼两句曲子就能将我的铁石心肠化作绕指柔。
所幸的是她不知道这一点。
曲子哼到一半时突然停止,竹若说:“你知道我在想啥吗?”
我说:“不知道。”
竹若环抱双膝,纤瘦的下巴轻巧放在膝上,目光放在远处山尖,唇角微带笑意:“我在想和你相识以来最快乐的时候。”
我不由被她的神情吸引,反没注意她说的内容:“嗯?”
“知道吗?我曾经想想,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她轻声细语,“像是因为你总那么冷静沉稳,又像是你总带给我快乐的心情,又像是因为你能说出那么多有趣又充满哲理的东西和懂得许多我不懂的事,还像是因为你让人觉得可靠、踏实——我想了又想,忽然又觉得像什么也不是,不知怎的就喜欢了。
“一直以来,我都表现得很坚强,让自己相信你爱的人是我,因为……因为我不知道有什么能吸引你的地方。我从来没这么患得患失过,整个人都空空的。记得吗?有一次我让你说我有什么优点,你说我把古人所说的‘女子四德’和今人说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都占全了,可是我觉得这些似乎都引不动你的心……真的很奇怪呢!你为了廖真如老是跟我说些不好的话,可是,我反而更喜欢你了。”
我默默听着她似巅三倒四的话语,心潮起伏。
“那次我差点儿就垮掉了,因为你说出那么决绝的话,什么和真如做朋友,什么不要喜欢同一个人,真的把我吓傻了。那时只要再一点点刺激,我一定会真的崩溃的——别笑,要不是人家不笨,肯定输给自己的!”说着她轻轻捶了我一下,“真是坏死了,你明知道我胆子不大的,还要吓人家!”
说到这处,她忽然脸颊升起红云,咯地笑出声来。
我奇怪地看看她。
“姐妹们都说男人都是好色之徒,以前我也这么想,你也常说自己是色狼,直到昨晚——”她把头都几乎埋进我怀里,悄声说着,“人家本来一直在想如果你想要我,自己会不会答应。结果一直到最后都没答案,因为你像块石头一样,根本没多看我一眼。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
我哭笑不得。想不到做君子还要被人骂,真是难怪千百年来小人更多些。
竹若梦呓般说着心声:“就在那时候,你这大混蛋臭懒鬼讨厌虫……”
我呆呆地听着她接用了十多个“恶毒”的称谓,耳中的语声却愈来愈温柔。她“骂”完后续说下去:“猛地对人家说了那样一句话……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快乐多高兴吗?”她本来红晕淡下去的粉嫩面颊上重新浮起淡淡的一层绯色,轻轻说出最后一句:“我高兴得哭了。”
本来我还一时想不起说了哪句话居然有让她的心燃出了熊熊烈火这么强的威力,听了最后一句才记起,不由道:“噢,你是说那句‘永远不欺负你’吗?那是一时冲动说的,你不用当真。”
竹若缓缓睁开眼,眸子里闪动着喜悦:“难道你不记得曾说过,‘一时冲动是一个人内心真实感情的体现’了吗?”
第六十章 剑舞之变
回到家的第六天,意外陡生。
接到真如电话的时候,竹若正和妈在房子前面的小河沟洗衣服,练习做媳妇的本事。她的亲和力无庸置疑,是相当惊人的,凡是见过她的亲戚或邻里无不称赞,齐宣我前生修的福有多么好。尽管来自城市,她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对农村生活的不适应,拿她私底下的话就是:“嫁鸡随鸡呀。”
真如一个电话彻底将我幸福快乐的心情打掉。挂上电话后我直接找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