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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法则-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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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父一扬手,明叔后退两步,立到一旁,又回复平庸的样子,再看不出片刻前的凶猛和威武。
“您爱真如,很想帮她,但您更知道这么做并不能产生对大家都有利的效果。”唇角鲜血浸入嘴里,咸得过份,“她没有对我说,可是我看得出来,决定跟我离开,让她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若!”
廖父打个手势,明叔退出后他才离开办公桌后走到我面前,以近在咫尺之距盯着我,忽然叹了口气。
我眼睛不由瞪大。
要他这样的人出现叹气这种表现,绝对是难度系数高出常人想像的事。
不过由亦可知他心中的感受是怎样的。
“二十年后,当你的女儿长到这么大时,”他不无感伤地说道,“你才会明白我的心情。”
我苦笑:“倒回二十年前,您也未必明白我现在的心情。”
廖父递来纸巾,声音温和下来:“擦擦。”我接过拭去嘴角血迹时,他轻按着我肩膀喟然道:“我明白的。谁都以为你同时被两个女孩儿爱是撞了天大的桃花运,只有真正专情的男人才知道,三个人里面,最痛苦的是你。无论是如儿还是那个女孩儿,都只需要专心去爱,而你要做的远远超过那些。”
我呆道:“您……”
廖父忽然恢复平常面容,温厚一笑,道:“你以为我真的老糊涂了吗?”
***
离开时廖父的话仍在脑中重复:“恐怕你自己都不明白,最痛苦和为难的是你,压力最大的也是你。你心里可能还在想自己欠人太多,愧对他人——连你都这样想,何况是她们呢?如果不旁侧敲击,她们是不会明白谁的付出最多、承担最重的。”
听到那处时,我的反应是脱口而出:“您是在帮我?!”
他微笑道:“只有你们都明白了彼此需要承担什么,才能将责任和感情正确地结合在一起,做出正确的决定。现在看来,我所做的效果非常好,不是吗?”
我恍然大悟。难怪他会告诉真如,整件事原来都是个“圈套”。事实确如他所说,无论是竹若还是真如都对自己的感情和行为作了思考。
“当然,这里有我的私心。”他忽然说,“一直以来,如儿都太柔弱和没有主见了,我很怕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吗?她曾亲口对我说过,和你在一起是出于同情,那是一年前你还在感情低潮时的事。我不想她只是为此而执着,像小孩拿到心爱的玩具一样不肯松手,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松。幸好现在看来,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虽然还很薄弱,但确实是她自己的。不过这对你可未必是好事,因为她对你的感情,已经是真正的爱情,而不是出于同情。”
我差点要举双手表示同意。这是我早明白的事,正因为她对我是真正的爱情,才更让人难以抉择。
“你是男人,要承担的必然多些。”他拍着我肩膀说,“我不会干涉你们的决定,但我希望你们都明白,自己的决定是否真的出自自己的意愿,还是只是意气用事。”
我叹道:“但那顿揍确是太重了些,到现在我肋骨上都还隐隐作痛哩。”
他哑然一笑:“不做得真一点,谁会相信呢?男人受这点伤算什么,尤其你是从鬼门关走过的人,哪会怕这种程序的伤害?就算你真的伤得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我还有个傻女儿会心甘情愿地服侍你一辈子,知足吧小子!”
走到一处路灯下,我不由停步摇头。廖父有自己一套行事方法,虽然异于常人,却确实很有效。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并不怕你的决定伤害到如儿,伤害会让人成长;我怕的是你的决定是将来后悔的原因。”
车辆穿梭眼前,车影不断闪过。
我静立灯下,看着不断移动的车辆人,感觉自己抽离了世界般将一切动静都掌握在神经器官中。
很多时候人就像这些车一样,将要去往某个目的地,却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走左还是走右,又或直走,生怕选择了某条道后却发现自己南辕北辙。更严重的是这时候连地图都没有,因为绘制自己人生地图的就是自己。
我曾面对人生目标的十字路口,那时只要选错方向,发生的不只是背道而驰,而是和迎面而来的车辆撞个头破血流,幸好有廖父、真如和诸多朋友的帮助,才选择了属于自己的方向。现在踏到感情的十字路口上,却再没有人能帮得上忙。
默立许久后,我才取出手机给莫风逸打去电话:“公司的事,解决了。”
为了让一切更真实,廖父使用了“假手脚”——将与我们正合作的公司一一收买来伪造出茵如工作室已临绝境的情景。事情揭开后所有事恢复正常,之前合作的公司均向我们致歉,恢复了正常的关系。
数日后我告诉竹若整件事真相后,她问我:“那你还走吗?”我笑着点点头她鼻尖:“哪里会比家乡更舒服呢?能不走,我当然不会走。”
她蹙起细眉,叹了口气。
我问:“怎么了?”
“我好可怜……你倒好,可以留在家乡,人家却要背井离乡跟着你,还是一辈子那种!”她嘟着嘴说,指尖绕着我衣襟玩儿,“不行,以后咱们得买两处房子,得回乌市去买一套,一年中在四川住半年,在新疆住半年。”
我莞尔一笑,点点头:“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不如欧阳同学毕业后直接回家,我则还是留在我这边,和真如结婚生子到老死,这样大家方便,你也不用‘背井离乡’那么可怜……”
“才不!”她嘴厥得几可挂油瓶,捏起粉拳在我胸口上捶得“咚咚”作响,“不行!我要更改誓言:我欧阳竹若,一定要做植渝轩的妻子,不但这一辈子,而且下一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做,永远都要做!”
我呆了片刻。
然后点点头说:“好感动。”
竹若也是一呆:“就这样?”旋不依地道:“你根本没有感动的表情……”
我摊手做个夸张的表情:“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感动……”
“不行——没诚意你!”她再次嘟起了小嘴,双手捏住我脸颊。
我失笑道:“哪来这么多名堂?难道我非得泪流满面地抱住你,才算有诚意吗?”
柔软的手指按摩般在我脸上轻捏,她一本正经地点头:“流眼泪是必须的,拥抱嘛……呀,干嘛要便宜你?”
看着她宜喜宜嗔的神态和动人眼波,我由衷地感到轻松和快乐。
这一点是和真如在一起时做不到的。后者会让人爱惜,给人体贴和温馨,但却给不了竹若给我的那些。
她是少年时梦中才会出现的天赐之物,现在梦已成真。
但我却犹豫不决。
因为上天同时赐下了另一个恩物。
真如。
很多时候,困扰人的不是“不足”,而是“过剩”。
第五十八章 携美归家
廖父的真意我始终没告诉任何人,但真如对我们的矛盾能“圆满解决”感到很高兴。
随着时间流逝,我愈来愈感到自己的变化。
我开始能轻松地在竹若和真如之间应对,每次单独与竹若在一起,我总能排除掉真如的影响,全心全意投入。反之,单独与真如在一起时亦然。
有时我觉得自己已经变成花花公子,君子这样的花心大少也只是隔段时间换个女友,极少有同时和一个以上女孩交往的经历,但我却一直保持着这状态。有时我甚至在想,若一辈子都这么下去,那也不失为一种解决之道。可是随即自骂自私,这等若拖累两个世间最美好的女孩的终身幸福。做选择是迟早的事,现在只是“拖着”罢了。
然而除了这样我不知该怎么做,至少短时间内不知道。我很清楚,那只是为了找寻最佳解决途径、一时无奈的暂时之举。如果不这样放松自己,我怕会被压力压倒。闲时听人说起过一个故事,男主角和我一样的处境,最后由于处理不善,导致精神崩溃自焚身亡,我可不想步他后尘。
渐渐地,我开始为自己定下时间点,告诉自己要在一个月内做出选择。但过了一个月后,我除了给自己再定下“下一个月内做出选择”的时间点外,别无所为。拖了两个月后,我猛下决心,将时间延长为毕业前做出选择。
然后就抛开一切杂念投入了工作、学习和与两女中去。
由于身为组织者、创建者和初期资金投入者,我和莫风逸成为理所当然的最高负责人。幸好我有着从水逸轩积累来的管理经验,做起事来颇为得心应手。似是为了弥补此处的软弱,对外工作和学习时我愈加表现出惊人的活力和独特的行事手段。茵如工作室蒸蒸日上时,我亦被冠上了“偏执狂”的称号,皆因工作中的要求严格而且一丝不苟,除莫风逸外,整个工作室无人逃脱过我的训斥。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当四名成员无视“室规”而被“无情”裁退后,工作室严谨的风格开始在业界出名。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需要的约束力,而不是创新和独特!”我时常这样对下属训言,“为什么?因为时间还没到,因为我们的工作性质和定向,因为我们只是一群生下来不过二十来年、没有任何责任概念的小毛头!创业之初,我们需要的是坚实的基础和稳定的客源,而不是浮躁和轻佻!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只要我和老莫不在,这个工作室就得玩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管谁离开工作室,也不会影响到它的发展!”
这不是危言耸听,近三个月的客源,几乎全是靠我们两人原先积累的,而不是工作室本身引来的。只有打出名气和实力招牌,才可向新的目标发展。茵如工作室一时这时代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其它小规模工作室一样,有着先天的技术优势——成员都是年轻人,都有旺盛的精力和学习动力——但亦因此有着隐患,那就是年轻的冲动和浮躁。对此我用了强压的手段来抑制,莫风逸对我全力支持。
但在这之外,我仍用着本性对人,不管是否工作室的成员,并不强调其它细节。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风格,我不会左右;我要左右的,是他们的工作精神和向心力;而我的责任,就是带着大家一起稳稳当当地走下去——这些我都向手下说过不只个位数次,为了就是培养工作室自己的集体观念。莫风逸一次和我闲谈,曾笑言工作室的成员对我是“又敬又爱”,差点没把正喝水的我当场呛死。不过这确是代表了大多数成员的看法,我能感受得到,统一的“老大”称呼,绝非只是开玩笑那么简单。
不过这些人始终不知道,果断、坚强和自信的“老大”,会在感情的事情上“主动”地拖拉和犹豫。
暑假来临前,竹若再次提醒我,莫要忘了答应带她回老家去。对此并无多少问题,真如已经被廖父定下放假到她小姨——远在西安——家去学习调整心态,我也将工作室全数交托给莫风逸,因为他家就在成都,没有像我一样远程回家的问题,时间上不会有矛盾。但这件事我并没有瞒她,她郁郁不乐地找了竹若,两女凑在一起叽了整个下午,定下了所谓的“君子约定”,内容就是竹若不能在我家呆超过十天的时间。对此我除了耸肩外别无可言,两女已经习惯了用“约定”来解决这方面的问题了。
就在万事俱备,只欠回家的时候,莫剑舞忽然来找我。这时我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这妹妹了。
事实上从和两女的纠葛一开始,我的注意力便难以放到其它地方去。真相吐露后,我断骨住院的期间,还有出院至今,我的精力全在别处。真如倒是常去看剑舞,不过却未说过后者有什么不良表现,除了愈来愈懂事和寡言外。对此我虽觉奇怪,但住院时她来看过我两次,表现都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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