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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晓涟忍不住道:“那人究竟是谁呢?”
我本想暂时不说,但一转念间仍答道:“何善钧。”
两人一起愕在当场。
何善钧正是过去廖父第一倚重的副手之一,向来兼管人事部和顾问部两个部门。这人年轻有为,头脑聪明而精力充沛,是高层管理者中的拔尖人才,原本曾有机会被国际公司揽去做高层管理人才,无论收入还是职位都强过呆在廖氏,但他并未离开。
亦因此成为最有希望接替廖父的人。
然后经过这么几次廖父携我亮相后,谁都知道他是要把我培养成足成大器的接班人,抢了何善钧的位置。
章、刘二人对了明白的一眼,前者始道:“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我忽然想起以廖父的智慧不可能不能预知道这么早就以“准女婿”的形式让我亮相于众人之前,会给我招来麻烦。若他真是为我好,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念头电闪即逝,我回到现实道:“这事由我负责,你们只管做好自己份内事。”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抛掉,我自会赴会,只不过不是单刀罢了。
夕阳仍留在西边高楼之上时,我到了仁进所说的酒店,施施然踏进去,似足毫无防范。刚进门一眼看见单恒远带着几个西装革履、似是外来生意人的人离开柜台,被服务员引着向大厅后的房间行去。入电梯后他始给我使来一个眼神,露出笑容,意思一切就绪。
我到柜台处问清要去的房间,竟是间总统级的套房。
旋即明白过来。在酒店这种繁杂的地方动手须找僻静之处,自是莫过于处于最高几层的居所。
有心留意的我上楼前余光注意到柜台服务员目光怪异地瞅着我背影拿起电话。我心中一清二楚知道这家伙亦是对方的人,并不在意,自顾上楼。
摁响门铃后内里发出回应:“来啦。”片刻后门开,露出一张巧笑倩兮的面孔:“张先生和何先生等你半天了,请进。”我认得她是何善钧的秘书许玫芳,暗想这次究竟有多少公司内的人参与此事?点头笑道:“许小姐想来也是认为何先生比廖先生更有前途和实力了。”她一呆时我才心下暗笑着闪身进门。
无论怎说何善均亦只是廖父手下一小卒,二者相比自是后者要有实力得多。这一句足可让她想到惹怒廖父的后果。
当然惹怒我结果亦差不多。
张仁进一派悠闲地靠坐沙发上,两个彪形大汉立在他身后,有意无意地靠得很近。何善钧从旁迎上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小植你来得好慢啊。”
何善钧此人面目尚算英俊,浓眉阔唇,身形修长而不失健硕,自有股引人的魅力。不过此时不知是否做了见不得光之事,神态总有些闪烁,不似以前在公司总部见面时那么精神焕然。
我不答他,只向张仁进笑道:“这个时候若是我在你的位置,还是躺着舒服点。”张仁进露出个敦厚的笑容,并不接话。这人与我最大的不同处在于性格内敛,不似我般爱张扬,不过这亦是他的优点。
不待旁边何善钧有机会发话,我敛笑冷然道:“何先生这次这么做,是否决定了不让我好好离开呢?”何善钧变色道:“小植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立到厅心,环目四扫,缓缓道:“谈判需要这么多人么?”周围近十个大汉,其中至少有四人仍面目不动,其余人等或多或少露出尴尬的表情。
何善钧冷静下来,沉声道:“我承认锃洁公司的事是我动了手脚,但只是想稍稍影响一下你的业绩,绝无其他意思。”我冷冷道:“告诉我,谁使人撞廖先生的车?又是谁派人砸了我的地方?”何善钧突地颓然坐倒,沉默不语。
张仁进却插话道:“我可以保证绝不是何先生做的。”
我大讶不解。这句话显然不是被人迫出来的,但他为何要为何善钧辩护?
何善钧苦笑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走到这一步谁都不想。”挥手作势,张仁进身后一人熟练地照他后脑重重一击,他闷哼一声,萎倒下去,显是昏迷了过去。
我愈感奇怪,为何他会阻止张仁进帮他辩护?眼角余光中有四人围了上来,我冷哼道:“你以为这几个人就可以困住我吗?”何善钧毫不动容地道:“我知道你身手了得,只好早做准备。”旁边许玫芳一抬手,银白的枪口赫然眼前。
我叹了口气,道:“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没多的可说。但有一件事如果不问清楚,我会很不甘心。”许玫芳娇笑道:“不甘心便罢了,何必多问呢?”我心中一动,故意道:“许小姐看来像是惯常用枪的人,否则怎能如此轻松自在加说笑呢?”对方微愕,还未说话,何善钧忽道:“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只是要你在这儿呆两天,你可以放心。”
第二十一章 峰回路转
四个人一齐抓住我的身体。
不知是否因我身手,来的四人无论动作还是警惕性,都远在其他人之上。
就在此时,脑内轰然一响,一念闪过。
为何我会认为何善钧知道我身手之事?
事实上那可能性并不大。首先我从未在公司高层领导面前展示过,其次他若因嫉我而要查我,第一要查的该是我工作能力方面的事情。
刹那间应天武馆与此时连接起来,我恍然大悟。
定是高仁义在后作鬼,而他正深悉我身手之事。
如此一想,顿时许多未解之事均通窍。假设高仁义为某种目的派高仁文来成都,为了让我减低警觉,故意演了一出“为爱避难”的好戏,接着潜伏起来唆使何善钧做下恶举——早前我曾想过为何何善均要下如此狠手来“夺位”,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不该是如此不明智的人,计划的不严密更不似这人的风格,但若有旁人唆使,那便可能性大增了。
若高仁文许下诸如“环路高科必全力助你登上廖原靖位置”之类的诺言,那对现况不佳的何善钧来说,该如久旱甘霖。
那更可解释高仁文住所内为何有第三人存在。
我任四人将我手臂反扭到背后,冷笑道:“这批人是否均姓高呢?”
何善钧原本精神似不集中的脸上刹时一振,看了许玫芳一眼,才叹道:“姓不姓高又怎样?小植你这时候还有心情玩笑么?”
我冷冷瞟了许玫芳一眼,见后者一副又嗔又恼的动人神态,显是对何善钧的回答不甚满意。
背后一人取来强力胶和绳索,正要将我绑上。
我突叫道:“等等!张仁进你怎么处理?我留下须有价值。”许玫芳一扬手中小手枪,娇笑道:“这时候还容你讲价钱么?”何善钧亦是摇头道:“这人太厉害,不到三天就查出背后有我在做手脚,加上他已经知道我们一些秘密,暂时也不能释放,事成后再说罢。”我听他语气并未决定会放了张仁进,心下一动。
定是仁进已知道一些连我亦未看出的秘密,否则怎会我的待遇反好过他,按理说何善钧的对手该是我才对。
同时亦是心下暗讶。张仁进稳重、聪明,不过要获得“太厉害”的殊誉,绝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
“那君止彦和黎思颜呢?”我表面上毫不停留地接着问,“他们绝不会威胁到你们。”
何善钧愕然看向许玫芳,后者轻唉道:“你说你手下那个爱占女人便宜的傻瓜和被傻瓜占了便宜的小女孩吗?这两个人倒是没问题,放你的时候也会放他们。捉他们的理由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暂时不泄露消息,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说到这处,身后本因我发问而止步的壮汉靠近来,将胶布粘上我手。
是时候发出信号了。
脑内念头电转,我终放弃反抗,因正面近到三米的距离内实是无把握避得开对方的子弹。
就算是在说话的时候,许玫芳亦未将枪口移开半寸,完全封死了我动手的机会。若说她不是这方面的专业级人才,我绝不相信。
门铃声忽起。
这时强力胶布已将我双手粘在一起。许玫芳打个手势,大汉来不及将绳子绑上来,迅速拖着我和张仁进退出一间房内,临关门前我匆忙瞥见许玫芳收起手枪,百媚千娇地任何善钧搂上蛮腰,似足情侣。
若这时有人扒下她外面那层紧身装,定可获得“破获一起小型枪枝藏匿案”的殊荣。
我哑然一笑,因自觉在这么紧张的时候仍能有胡思乱想,不过本性如此,孰可奈何。
旁边有人低喝道:“闭嘴!”一张胶布迎面贴来。
我侧头一闪,右肩狂顶时右脚稳稳立定,左脚左右开弓,顿时只听闷哼声不绝,靠得最近的三人跌退开去。
在场余人一时愕住,均未想到我仍有这么强的攻击性。
我展容笑道:“仁进你还没睡够吗?”一直似死猪般睡被扔在床上的张仁进应声睁眼,响应般露出另一个笑容,说道:“没想到被老板看穿了。”坐起身来摸摸后脑勺,“蛮痛的。”
这时有两人最先反应过来,疯虎般扑了过来,全都未把张仁进的状态放在眼内。
我冷冷一笑,左脚当胸踹出。左边一人立时怎来便怎滚回去,右侧那人眼见将扑我中,却被我及时收脚换脚,提右膝急顶。
那人整个人被顶得跳高半米,才懂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叫,颓顿倒地。
外面传来娇呼声,随即止在半途。接着是强行闯入的破坏声。
我心中暗笑,似这种高级房间内本有齐全的报警设备,但为了办私事,何、许二人必早关掉,此时正好成全了单恒远诸人。
剩下的壮汉仍慑于我两脚之威,一时未动。
我反手打开门,敏捷地跳避到厅中,恰与进来的单恒远打个照面。同进的还有何、许两人,并者被推着进来,后者却待遇大逊,被一人捂着嘴扯着头发横着拖入。
单恒远笑道:“我带了三个人,都是得力兄弟,却没想到对方实力这么弱,早知道连枪都省了。”我背转身体,让他看清仍被胶布缠着的手腕,叹道:“你要是迟来半分钟,此刻看到的注是被捆成粽子的我。”单恒远笑着掣出一柄长达二十厘米的薄刃,近前为我解缚,道:“哪有这么容易的?植哥的本事我早见识过了。”再向我一一介绍他身后那三人。
我挠头道:“我这人眼力向来不好,要是路上遇到一时没认出来,各位不要介意啊。”拖着许玫芳那人身体粗壮,这时始道:“这女人怎么办?似乎很凶悍。”我提醒道:“她身上有把枪,不过一时未看清她藏在哪儿……”还未说完,空手而入的另一人走上前去,只听“嗤嘶”一声,许玫芳整件紧身衣被硬生生扯毁,露出内里大片肌肤和丰满动人、戴着透明胸罩的耸挺胸部。
我脸上顿时一红到底,狼狈转身相避。
单恒远拍上我肩膀,笑道:“还是纯情男人啊!”我尴尬至极,暗骂自己定力不足。
尽管搂过真如抱过如茵揽过柳落,但亦仅止于此,首次遇上这等“实枪荷弹”的场景,仍难保持平静心。
目光扫过单恒远等四人,竟无一个面色有改,心下立时观感大升。
许玫芳不但容貌出众,身材也是典型的诱人犯罪型,但四人动作间都俐落干脆,显不以此为念。
“原来藏在……藏在……藏在……哈!这里!”身后者似初想以脏口表达,但仍及时更正,不过似乎找不到更文明些的词语代替,故以“这里”两字代替。
我知他考虑到我,心下感激。只从动手时的声音便可知许玫芳将小银枪放在了胸罩内,亦算胆大。
何善钧似败了仗的看家狗般垂头丧气,对秘书受辱半点反应都没有。
突地“砰”声从房内传出,房门被什么东西撞得关闭。我记起张仁进仍在里面,忙冲前扯开房门,一人如飞般从内“飞”至。身形微动间那人从身侧冲出屋去,立时成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