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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道中人,我亦勿须客套。本次三拳争霸之赛赛程仍如前例,以抓阄判定,稍后由敝师弟谢青彦主持……”
我正注意听着,莫剑舞忽附耳过来,紧张地低声道:“怎么办?我好紧张!”我明白她患得患失的心情,微笑以帮她平稳心态,亦悄声道:“你紧张是因怕不能胜过那两个家伙,会在家人面前丢脸,但不要忘了你已决定离家出走,无论胜败以后均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还怕什么?”莫剑舞勉强一笑,仍低声道:“我知道呀,可是……可是……”我心生一计,再道:“若你能定心比赛,我答应带你离开,并负责照顾你直到你有足够能力自立为止,如何?”
莫剑舞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忽然神色稳下来,用力点头:“嗯!”
这是针对她瞻前顾后的行为而下的承诺,亦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这两日我早看出她虽下定决心离开,却没有独自在外活得下去的把握,故以此相励,果然一出成效。
十分钟后莫、文、郭三人依次由早准备好的箱子内抓阄,结果第一场上午由莫剑舞对文尚正,第二场下午由文尚正对南拳郭奉辉,第三场则在晚上由莫剑舞对郭奉辉,以此循环,每日三场,连续三日共九场比赛,最终胜率最高者为胜。而每场判胜的方式,便是最先将对手逼出或打出场台中心那半径足有十米的第二个圈者。
“咚!”
直径达米半的大鼓在东台响起时,早到台下准备完毕的两人同时跨入最内的八卦圆圈内。
四台上的人包括莫氏三老在内纷立至柱台边缘处,好不漏过下面比赛的每一个动作。
莫剑舞身着练武服,右前左后地成虚步而立,右手骈指如剑,左拳后引,正表现出她对面前敌手的重视,否则不会上手便摆出“剑拳之舞”的架势。
文尚正双手自然垂下,含笑道:“请!”
一字方出,莫剑舞若满月之弓陡放,身影如矢般刹那间穿过两人间四五米的距离,粉拳以超出常人想像的惊人速度连击三拳,落处涵盖对手面门、喉结和心窝三处。
文尚正缩首、缩颈、收胸三个动作一瞬间完成,以毫厘之差避过中招之厄,随即再退一步,避过少女旋风般的两腿,一个侧跃,意图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莫剑舞如影随形般紧跟而至。
台上人众中有人发出轻咦声,均在奇怪文尚正似全无战意,又或毫无反击之力。
我凝目细察文尚正每一个动作,大感奇怪。
若说到视觉上的敏捷度,这年轻人总予人有条不紊的缓慢感,但竟能及时避过莫剑舞快如闪电般的动作,大不合常理。
脑中闪过他曾说过的话:“神拳的精髓,招在于准,意在于稳,劲在于敛。所谓招在于准即指眼光判断对手动作须准确无误,脑内布置战略须万无一失,动手攻击目标则须精准无差,如此方能不浪费任何一点力量;意在于稳则是指无论在何时都要稳住自己的平衡点,若能达到这境界,任凭对手如何高明,招式如何猛烈或迅捷,我只如暴雨中的大树,千百万条根须深扎地下,屹立不倒。”
这尚是我第一次看他身手,愈看愈觉血液沸腾。
他至今不动手,正是要找到莫剑舞攻击时的破绽,以确保攻击时万无一失。
连看他十多个闪避动作,我愈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他此时是在以精到的眼光判断出对手动作的趋势,而提前躲避。说到动作迅捷,无论是他还是我均及不上有先天身体优势的莫剑舞,他之能闪避及时正是因此。此理若我能将之用到武上,必有大段进步。
想到这处,心跳不由加速。
旋即颓然放弃。
这道理并不难解,难处在实行上。要有预测人下步的本事,那并非聪明与否可决定,而是由经验。不问可知,文尚正的临场经验远在我之上,似这种正式的、与高手之间的比赛和较量,以他出身世家,加上已两度参加三拳赛,自是有太多机会藉之磨炼。
那是我缺乏的机会。
莫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猜小舞有几成机会赢?”我回神苦笑道:“我很想说有五成,但据现时情况来看,怕除非出现奇迹才有那希望。”莫老者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大感兴趣地道:“怎么说?你不是给她特训过吗?”
我冷静分析道:“起决定性的因素在这一场已非谁更招数高明或拳法精深,而是经验深浅。剑舞初次上阵,又心急表现,必会急躁;反而文尚正沉稳冷静,正处于能随时分析并及时抓住和利用剑舞的任何漏洞。优劣之势已明,现在我只希望剑舞可撑长久些,好为下一场多积累些经验。”
旁边有几人属于应天武馆的客人,闻言均为之动容。一人更悄询旁边馆内的人:“这年轻人是谁?竟有如此精到的见解!”
第十五章 内敛之劲
正在这时,底下文尚正终于首度出手,顿令台上人忘了刚问过什么。
莫剑舞正一记倒提攻击结束,从空中翻落的刹那,文尚正猛地轻喝一声,原本退后躲避的身体以左足为中心微旋着向前踏出一大步,直拳猛击。
除东台这处,场上一片轻噫声。
少有人想得到他竟可在一个动作势道未尽时借巧力做出截然不同的动作。
同时亦可看出四个观众台上,眼力最高明者几乎都集中在东台之上,仍可忍得住不为之失态。
我立在众人侧后位置,心中反而晋入通透清明的境界,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处。
“所谓‘神拳’只是外人对我文家拳法的称呼,其实这套拳法称之为‘修身拳’,本只是一套修养人内息,可作调气和息之用,也就是常说的‘内家气功’,但原本只有用作辅助的调息动作。传至家祖一代,因愤于外冠入侵,国难当头,始创出其中攻击的招式。”两天前文尚正道,“所谓‘劲在于敛’,指用劲的方法有三:一是将身体的力量将敛,使之不致流于刚猛或阴柔,以及浪费在冗余动作中,此为对‘准’‘稳’二字诀的补充;二是发力时力道专一。常人使力时,常没有方向性,譬如推车,虽自觉是向前而施,却因无法精确测知而使力量方向散分开,浪费不少,第二点正是对此而言,需将力量敛收在欲击打的方向上。第三点则是出力时要留有后劲,如此可及时回防,即便招出无功,亦不致因劲道使尽出现破绽。此三点无一短时可成,想当年我从六岁开始练武,十七岁始有大成,至今除临场经验提升外,再无寸进。”
说这话时他神态平和,似并不将自己的停滞不进当成怎么回事。
我却心中感到异样。
首先是他这么多年未有寸进,却甩厉害到上两届拳赛均能获胜;其次则是以我不以武斗为人生目标,仍总觉若能提升格斗技能是好事,可令自己实力增强一层,但出身“武术世家”的他却反而毫不在意这一点。
似是身在其中,不知其优;又或看破世事般。
眼见莫剑舞必被击中无疑,少女忽然双掌下按齐握住他拳身,不但藉力使自己避开,灵活的身体更在空中一个半旋,旋踢向他肋下。
此招令人惊讶处更在文尚正前招之上,连东台上都有人噫出声来。除非预知文尚正会有这招,否则怎会在看似全力的攻击中留有后力?
我可能是场上唯一预知这结果的人,当然是因为有文尚正的自曝拳法精髓在先,故曾有时间对之用劲和可能出招方式都有过一番深思,在防守方面教莫剑舞多了些技巧。似这种留力,正是因猜到文尚正可能会如此来败敌,有针对性地防御。
唇角不禁露出笑意。
但绝不只此而已,稍后让人惊讶处会更多。
文尚正左手化掌斜劈而下,准确无误地劈中莫剑舞脚尖时迅速右移,右拳同时脱出她双手,虽是毫无惊险地守护成功,但却也失去了在这一刻取胜的机会。
莫剑舞亦跳退两步,抬目望来,眼中喜色十足。
我打个“继续”的手势,暗忖若自己下场,能有几分取胜把握?
虽右手灵活度稍逊从前,但莫剑舞毕竟根基底子够厚,仍有诸多方面我及之不上。换我上场,恐怕敏捷度便不是个优势,以我自身的条件来看,只有以力和招来取胜;而“招式”在我却偏是最弱点。
记忆中掠过昔日封镇岳对我说过的话。
以拳设局。
从某个角度来讲,“招式”亦可称之为“谋略”,即设计让对手陷入败境中。在这种对手面前,我向来没正式学过的招式反而成了取胜的关键。若有一套可将文尚正迫入窘境的拳术相配合,我要胜他的机会便会大增。
但转念想时,对的的拳法和经验本身就远在我之上,靠招式取胜很难。
那么就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让文尚正无法充分施展他的眼力。
这并非不可能,若我能将新近学得的近身搏击发挥到极致,在近至半臂甚或贴身的距离内,眼睛可以看到的范围有限,反应速度亦不够,那便是我的契机。
想到这里,心内不由大热,恨不能立刻下场找文尚正来练习。不过想想当然可以,就算下场亦不能在现在。
身旁一个短髯壮汉这时笑道:“正所谓明师出高徒,镇岳兄如此明师加有徒如此,真是可喜可贺!”封镇岳冷静仍若磐石,谦道:“李兄过誉了,这几下非是本人所授,而是另有其人。”那壮汉微愕中顺着他目光转身来看向我,疑道:“这位是?”
我微笑致意,却轻叹道:“剑舞输了!”
为两人对话引开注意的众人闻声忙看,恰好看见莫剑舞被文尚正以肘对肘地硬迫退一步。
我暗觉可惜。文尚正眼力太过惊人,这么快就看穿在速度和敏捷上跟莫剑舞比难以取胜,进而改以力量取胜。
另一个净面无须的老者回首奇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知道输赢呢?小舞似并无败象。”只看他立处是在莫老者身旁便可知其身份不同一般,我敛笑认真道:“这位前辈说得好,表面看剑舞小姐似乎只输一招而已。但既被人试出弱点,以对手如此智慧,必会善加利用,加上剑舞小姐经验缺乏,此后出招不能如前般流畅,破绽会更多,此局必败无疑。不过那该是在十招以后。”周围数人均再度流露出讶异之色。
说话间莫剑舞已寸步不让地抵着文尚正的攻势,似坚堡般再不后退。
转目去看的几人再看我的目光中露出怀疑之色,显然认为我所言不确。但只过五秒,场上情景便变。
文尚正几是在刹那间连击三拳,每一拳均破入莫剑舞防守线内,迫得她不得不连退两步方能重组攻势,双手真若利剑般前刺侧劈直轰。此时她离最近的圆圈边缘已不到十步之距,多来几趟便可败仗。
我心知她愈到后来,退得会愈快愈远。
时至此刻,仍未见文尚正所谓的“内敛之劲”现过威力,更令知情者如我大感紧张。
文尚正撤身避开攻击,莫剑舞立刻趁此时机横移向圈中心,意欲移离险地。
我心中一震,脱口而出:“不……”幸好及时想起不该乱参预,忙压住后面的字,幸好周围人都顾不上我,并未回望。连着两次,剑舞已然信心大失,否则不会这么早就生出躲避之念。
这正是个绝好的破绽和机会。
文尚正看似正撤身后退,突地易向外旋改为前冲,一拳轰出。
我叹了声,坐回椅上,因后面再无看的价值。之前估计十招,却是估错了。
连五招都未到,因我没把剑舞自身的心理因素考虑充分。
果然惊呼声后全场俱寂。
下刻文尚正浑厚的声音响起:“承让。”
这一场结束得出奇地快,前后总共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上午场散时莫剑舞垂头丧气地在台下候着,莫老者轻拍我肩膀微笑道:“去罢!”我扫过莫家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