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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之打开行李,拿出一件松松软软的棉布睡衣穿上,被单是新换的丝绸质料的,摸起来很舒服。
鱿鱼早已经在静之回船舱之前就睡着了,他的小身子蜷着,躺在床铺中间,红扑扑的脸颊像大苹果一般,丰满的小嘴唇微微分开,长长的睫毛映着面颊上的阴影,被单在他的胸腹之间纠结着。
静之微笑着抱起他,然后发现他的小手里拿着一把卸去保险的小巧手枪。
沉甸甸的枪身告诉她——那是一把真枪!
静之摇摇头,把那把手枪从孩子的手中拿走,放在床头柜上,折腾了一天,她也好困,至于尤洋的病。。。。。。她躺在床上之后,忧心忡忡地搂着鱿鱼,明天再说吧。
几乎是一沾枕头,静之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并不安稳,睡梦中似乎总是在长途跋涉的翻山越岭。。。。。。
直到静之感到有人在触碰她。
天亮了吗?但是,静之苦恼的翻了一个身,现在起床还太早了,而且她不想要睁开眼睛,特别是她不想醒来面对新的一天。
“妈妈!”鱿鱼嗲嗲的声音。
静之缓缓的强迫自己睁开眼睛,鱿鱼正站在床的边缘上望着她,零乱的头发上粘着不知是哪里来的杂草。
看到静之醒来,鱿鱼对她绽开个大大的、充满爱的、信任的笑容,然后小身子扑上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湿漉漉的早安吻。
“恩,”她低声回应着:“鱿鱼乖哦。”鱿鱼的笑容变得更加耀眼了。
“妈妈,我要洗白白。。。。。。”静之这才注意到经过昨夜,鱿鱼的小脸蛋上沾着的黏腻的食物的痕迹,小鼻子也蹭黑了。
吴妈昨夜一直忙着照顾尤洋,根本没空打理孩子,静之忘了睡前要给孩子洗澡了。
静之叹口气,连忙下床,抱起脏兮兮的鱿鱼。
好在这船舱有自己附带的浴室,她向浴缸里放水,然后替鱿鱼脱下衣服,鱿鱼似乎很喜欢洗澡,乐得格格直笑,把巨大的浴缸当成了泳池。
鱿鱼的兴奋劲儿也感染了静之,静之就像天下所有的妈妈那样,很熟练的抓住他不要让他在浴缸里扑水,然后自己也脱下自己的衣服,坐在浴缸里抱住鱿鱼。
可惜的是这个小暴君并不领情,小鱿鱼发现静之真的要按住他给他洗澡的时候,早就皱起了小脸,往浴缸外爬去。
静之很容易就抓住了他肥嘟嘟的小腿:“乖乖的,不是自己要洗白白的?”
“不嘛,我饿了。。。。。。”鱿鱼意识到力量的悬殊,可是还噘着嘴,不肯移动,“我要吃饭饭了。。。。。。”
“乖乖的,洗完了再去。”静之强把他拽回来。
“不嘛。。。。。。”鱿鱼还想挣脱,他光着小身子爬出浴缸,想往门口跑。
“听话啊!”静之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了,她拖回鱿鱼,巴掌在他的小屁屁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根本没打疼嘛!
可是鱿鱼似乎觉得小小男子汉的尊严受到了损害。
“呜。。。。。。“他的一双眼眸饱含着委屈的泪水,小嘴唇簌簌发抖,还没有哭出声,可是脸上的表情委屈极了。
静之的心脏一下子就受不了,她拽着鱿鱼,把鱿鱼抱在怀里:“鱿鱼乖,妈妈没想过对你吼,原谅妈妈。“
“哇。。。。。。”好像是领悟到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鱿鱼将小小的恋庞埋在她的颈窝处,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仿佛静之是全世界里面他唯一可依靠的人。
静之也哭了起来,母子二人抱作一团,哭得一塌糊涂。
鱿鱼哭泣,是因为他被妈妈呵斥,感到委屈。
静之哭泣,是因为她不知道要如何照顾鱿鱼,还有昨天她因为尤洋忘记了她,她感到的委屈。
静之极力的想告诉自己,尤洋如果真的忘了她也不错,可是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根本没用。
想当年,她被迫将自己出卖生了孩子,然后又被迫放弃孩子,在离开孩子之后每一夜,她几乎都是在哭泣中醒来。
当时的她,只知道一件事——她必须坚强,学习独立,尽量要试着长大。
可是,一切的理智情感都在这一刻崩溃了,搂着鱿鱼的小身躯——这个从她身体里剥落分离的骨肉,她除了想哭之外没别的想法。
五年了,她离开自己的亲骨肉整整五年,这五年的时间根本割不断母子间的骨肉亲情。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这里再搞什么鬼?”一个困惑而且略带犹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都在哭什么?”
静之回过头,瞧见尤洋衣衫零乱的站在门口,他的头发凌乱、下额上长着好几天没剃的络腮胡须,天啊,现在的他,竟然像一个从电影里走出来的迷人但是危险的海盗船长一般。
“洗澡。。。。。。”静之戒备的望着他,试着将自己的身体往浴缸里浮着泡沫的水中再缩缩。
“我看见了,”尤洋优雅的踱进浴室里面:“要不要我加入你们呢?”
“啊?”静之愣愣的睁大眼睛,不相信的望着尤洋。
“我刚刚和我的舅舅谈话了,”尤洋浅浅的笑了下:“我向他更正了一件事,我们不是在度假。”
“哦。。。。。。”静之根本不明白他再说什么。
“我们是在度蜜月。”
第七八章 捉弄
望着静之惊讶的张大了口的可爱表情,尤洋几乎就要笑出声音来了。
是的,他是在捉弄静之,本来他也不想的,可是实在忍不住。
说到失忆,他刚刚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确实是记忆混乱了一下,尤其是房间里的黑暗,使他仿佛又回到了5年前的那间木屋里面。
小雅。。。。。。
当年他对吴彦雅是言听计从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吴彦雅,他还真的没机会认识静之呢。
当他把吴彦雅的名字仍给静之,略显惊喜地看到静之似乎生气了,那么这个游戏会很好玩儿吧。
尤洋靠在浴室的门口,告诉静之他们正在度蜜月,然后又如愿的看到了她的困惑和挣扎。
“一个蜜月,”尤洋点头:“这样的话,亲爱的的海盗们也许会善待我们,把我们一家子安排在一起,不然,我们也许会分开。”
“啊?”静之没听懂他的话。
“马上就要到海盗舅舅的金银岛了,”尤洋歪歪头,下巴指指窗外。
“到了那里说好听了我们是客人,说不好听了我们是俘虏,你以为海盗会随着时代与科技的进步变成绅士吗?一个单身的未婚的女人,如果独自一个人被安排居住,你以为你会很安全?”
静之知道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在人前还有人后,都表现得像度蜜月中一样。”
静之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她宁可自己在做梦,她不要和尤洋扮作夫妻——因为她。。。。。。她无法接受尤洋在忘记她的情况下和她扮假夫妻。
“如果我说不呢?”
尤洋用手扒过凌乱的头发,他的目光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相信我,我会表现得非常的体贴,换句话说,你还是我孩子的母亲呢——我的爱人?等着你梳妆打扮好了,我们就可以继续游戏了。”
他转身走出浴室,浴室的门在他身后啪哒一声关上了,丢下静之怀里抱着鱿鱼傻愣愣的坐在浴缸里。
尤洋信步踱到甲板上,清晨的空气清新,所有的海盗船员都芒芒碌碌的在位靠岸做着准备。
韩城望见他,远远的冲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尤洋微笑,他对韩城有一点儿隐隐约约的印象,在他很小的时候,韩城偶尔还会去看他,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去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韩城以及他的翡翠号在风暴后及时地赶往他们的小岛救援,也许他们几个都会在这场风暴中丧生的——缅甸全境现在都是处于这种状态啊。
只在这一点上,尤洋十分感谢他。
更何况,尤洋知道韩城不会伤害自己和静之,尤其是鱿鱼,这孩子的魅力无法可挡啊。
“船长!有目标出现!”突然瞭望台上,一个船员的呼喊声传来:“似乎很像是一艘货船啊!”
“一艘货船,要不要动手?”
所有船员都站在翡翠号的甲板上,紧张地望着那艘迎面驶来的渔船。
那是一艘看起来很新,而且很大的货船,韩城在望远镜里看看,然后对手下们摆摆手,示意不可轻举妄动。
“保持航行角度不变,继续前进!”韩城大声地发号施令,大副透过扩音器重复船长的命令。
水手们立刻继续手中的工作,很快的,那艘舰船慢慢的行近了。
船尾上的国旗被海上的强风吹得纠缠作一团。
尤洋摇摇晃晃的走上舷梯,从一边的一个船员的手里拿过一个望远镜,遥遥望去,那艘渔船上的国旗仍然看不清楚。
“小子,你成吗?还是不要站在这里啦。”旁边的船员略微嘲笑的望望他:“这海上风大浪大,一会儿可不要有个闪失。”
韩城适时出现在尤洋的身后:“回船舱去吧,一会儿也许会有点儿争斗的场面。”
“你们。。。。。。”尤洋的目光里有怀疑:“真的是?”
“如假包换”韩城微笑:“当然,如果他们不抵抗的话,就不会受到伤害。”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海盗?”尤洋不暇给的望着全船员有条不紊的拆卸手中的自动武器,“你们会如何对待你们的猎物?”
“很简单,给那些船员放一艘救生的橡皮筏,还有可以维生的食物和水,船归我们了。”
“船?你们连船也要?”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是海盗么,难道放着这么好的船不要?”
“如果他们抵抗呢,如果他们的船上也有武器装备?”
“哪有那么多如果?”韩城拍拍尤洋的肩膀:“放心吧,不会伤到你们小夫妻的。”
尤洋愣愣的望着韩城向他行了一个美式的军礼,然后快步走向属下,大声地发布命令催促大家到达战备位置。
对面的那艘的船毫无察觉,丝毫也不迟疑地直向我们驶了过来。
渐渐的,两艘船越离越近,近得都能看清对面船只的旗子了。在强风的吹击下,可以看见它的桅杆上飘扬着某个非洲小国的旗帜。
翡翠号发出了警告意味的射击炮弹飞越了对方船舰的船身。
“停船!交出财物,否则一个活口也不留!”这是一句英语的警告,尤洋本以为对方船只会有抵抗,可是对方的船只似乎无心抵抗,这场实力悬殊的劫掠运动很快就结束了。
两艘船慢慢的靠拢,翡翠号的船员们迅速的接管了那艘船。
窗外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那么嘈杂的声音?
静之在浴室里面迅速的给孩子擦干净,然后自己也换了干净的衣物,她正想要去舱外看看究竟,可是却听见船舱的房门的急促的敲门声。
是吴妈的声音:“静之小姐,韩先生让我通知您,金银岛就要到了,小少爷您给我吧,我给他换衣裳。
鱿鱼被吴妈抱走了,静之换好一身素雅的休闲装,也出了船舱。
果然,远远的,可以看到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一座小岛。
这座小岛比虾蜉岛大一些,看来,这就是韩城口里说的金银岛了?
金银岛并不是因为藏有传说中的海盗的金银财宝而地名,而是因为这座小岛拥有金色和银色两个颜色的沙滩,泾渭分明的一边一半儿,远远的望去,那座月牙形的小岛的沙滩上就像布满了金沙和银沙一般。
静之被这景色迷住了,她迎风而立,那远远的金银岛,仿佛像是在她梦里出现一般真实而且熟悉。
“好看吗?”尤洋在她身后出现,形迹亲昵地搂住她的腰:“不要挣扎,记得我们是在蜜月中啊。”
静之懊恼的皱皱眉:“好吧,我不挣扎就是啦,刚刚那么嘈杂的是什么声音?”
“呵呵,一艘货船,”尤洋把下巴搁在静之头顶上:“伟大的韩船长把她劫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