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幕似曾相识,几个小时前,她就是这样把力量注入吴兆和唐明旭身体内,推动他们反应,迫使他们加速,最终成功地救下了从阳台头朝下坠落的王天生;而此刻需要营救的人变成了吴兆,王天生和唐明旭又该如何配合?
没法配合。
曹安期下意识地输送了力量,却只有唐明旭动起来,他一个箭步蹬向紧邻的大厦外壁,身体与地面平行,居然就这样在九十度垂直的外墙上疾奔!
白色翅膀在他肩后收拢折叠,翅尖微向上翘,看起来就像喷射机的机翼,最有趣的是时不时还左右扇两下,让曹安期都错觉自己目睹了一道白烟。
相比唐明旭超强的行动力,王天生简直可称迟钝,曹安期那一下拍过去,打在他单薄微凸的脊椎骨上,手疼,他也背疼,灰色翅膀不高兴,“啪”一声把她的手扇了回来。
“不用我,”王天生反手到背后,龇牙裂嘴地揉着被她打中的地方,有点委屈地嘟囔道,“他们自己能搞定。”
果然,说话这会儿功夫直升机已经坠到十层楼,唐明旭与吴兆在中途汇合,两人各伸出一只手,吴兆放开直升机的起落架,抓住唐明旭的手。
唐明旭往回一拉,吴兆借势也蹬向墙壁,他可以没有唐明旭能够改变重力的本事,只得借他的东风,被他拽着在大厦外壁上看似危险实则安全地起起落落,三两下便接近地面。
另一边,被抛弃的直升机继续头重脚轻向下翻滚,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早在所有机动车辆引擎全部熄火,围攻曹安期他们的敌人就有些茫然失措;等到麻醉针被无形的肥皂泡墙挡住,他们小小的惊诧起来;再看见直升机从高空陡然下坠,驾驶员甚至来不及跳伞,他们终于彻底地陷入慌乱!
“啊!”那个十米跑十秒的傻瓜先尖叫出声,一把抛开麻醉枪,跃上汽车,踩着车前盖连滚带爬地翻过去,跌倒又迅速爬起,头也不回地奔向右侧出口。
他的行为立刻引来一票效仿者,曹安期看着这些人,他们看起来并不像王天生在小楼里见过的雇佣兵,似乎也只是普通人,或者曾经是普通人,过去聚集在一起以众凌寡,折辱伤害势单力孤的异人,轻易得来的胜利让他们愈发狂热,肆意放纵*,误以为自己有权力苛待那些比他们弱小的同类……
直到他们真正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才能体会那些受害异人当时的感觉,恐惧、惊慌、侥幸、愤怒、质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放过我?
吴兆右腿在大厦外墙上猛力一蹬,整个人像安了弹簧那样飙射,数十米的高度疾掠而过,第一个便追上了跑在前头的傻瓜。
他左脚踩上那人肩胛,右腿半屈,膝盖骨磕向那人脑后凹陷处,整个人的冲力和重力抵销了那人奔跑的势头,硬生生把他压倒。
“咚”一声闷响,那人头朝下仆倒,吴兆不等着地便跃起来扑向另一个目标,他却静止着一动不动,慢慢地,前额底下渗出大滩红白相间的液体。
为什么不放过你?曹安期厌倦地想,或许人类本质上便是这样一种自私残忍的生物,文明和道德体系不过是维持社会运动的虚假幻象,一旦破坏再难重建。
因为当你漠视别人的生命,你的生命也就没什么值得珍惜。
…………
……
直升机“轰”一声砸到车顶上,居然往上弹了弹,又磕碎了另一辆车的前窗,玻璃碎屑漫天飙飞。
数不清多少人齐声尖叫,四散奔逃,有人为了抢路居然在不到两米宽的窄巷里试图开枪,流弹撞到墙壁又折向击中旁边跑过的另一个人,血水溅出尺来高。
吴兆和唐明旭默契地开始收割,一个往右一个向左,吴兆出手利落狠辣,几乎不留活口;唐明旭的招式大开大阖,也不知从哪里找到根金属棒,一棒子下去撂倒一个人,口吐白沫地在地上抽搐,那样子离死也差不远。
曹安期和王天生安全地躲在肥皂泡里,所有试图接近他们的人和物都会被弹开,妙的是肥皂泡的壁垒受力多少回复多少,所以有些误撞上来的人只是向后摔一个屁股墩,故意开枪射击的人却吃到自己出膛的子弹。
她趁机检查了王天生脖子上的伤,不但皮下注射的肿块消失,连针孔都看不到了,他手臂外侧的擦伤也愈合完美,体表没有留下任何一处伤痕。
“羽毛的力量,”曹安期感叹道,“可惜我分不清是哪片羽毛有治愈功效,哪片羽毛能够停止动能,哪片羽毛能生成这样保护壁……那么多羽毛,或许还有其它力量被我就这么浪费了。”
“不是浪费,”王天生不赞同地道,“你领悟了真正的力量不是吗?那完全值得付出这些代价。”
他往前走了半步,伸手贴住肥皂泡的内壁,不远处以直升机为中心发生一场小型爆炸,几个人被炸飞起来,附近的车辆炸得四分五裂,人体与金属碎块随着爆炸气流翻滚,砸向他们的保护膜,又速度不减地弹回去。
爆炸声、尖叫声、痛呼求饶声……到底都是鲜血和杀戮,他们却再也不是当初为此动容的大学生,镇定地并肩旁观。
“你说,”曹安期忽然问,“为了满足无休止的*,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样极端的例子能够警醒异人俱乐部的其他人吗?”
王天生回头看她,曹安期的目光却直直地盯着某一个方向,他随之转移视线,发现她在看吴兆。
当然是吴兆。
“不够的。”灰色翅膀缓慢地在两人身后展开,翅尖下垂,似乎要从后方抱住曹安期的肩膀,犹豫不决地悬停着,停着,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懂得克制自己的*,放弃那些永远不可能属于他的东西。”王天生抬头望向天空,“黄昏了,我以前听人说,这种时分被称为逢魔时刻。”
“妖魔鬼怪披着人皮在世间行走,并不表示他们就会尊重人间的规则。”
“所以,打到他们会为止。”
☆、82
王天生亲自出手,抢在吴兆和唐明旭扫荡完毕之前,终于留下一个囫囵个儿的俘虏。
那居然是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曹安期站在旁边看他审问,那孩子被爆炸飞溅的车门砸断了左腿,全程鬼哭狼嚎,如果不是手边再没有库存的羽毛,她真的很想替他治好。
王天生脸上不见丝毫同情,灰色翅膀厌恶地接近俘虏,在他头顶上不太情愿地徘徊了一会儿,终于降下来,刚碰到他的绞满血污的头发又抖了抖,欲缩未缩,委委屈屈地静下来。
“你是谁?”那人刚要张口回答,王天生却改变了主意,“不,不用理这个问题。”
曹安期瞥他一眼,倒也明白他的心情,既然注定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了解过多个人信息毫无必要,难道还想感动中国吗?
他俯下身蹲在那人旁边,扶住前额想了想,又问:“为什么不杀我们?”
“会长亲自下命令,”翅膀拍了一下那人头顶,他即刻道:“要抓活口。”
王天生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曹安期,她也有点兴奋,这位似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神龙影过不留踪的会长……终于要浮出水面了吗?
她忍不住问道:“会长是谁?”
俘虏对她的声音没有反应,王天生连忙接棒,换了一个方式提问:“你见过会长?”
“没有。”俘虏木然答道,曹安期他们还没来得及失望,俘虏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但是会长派出直升机,亲自主持了本次围猎,他答应过,如果能够顺利抓获猎物,今天晚上就会接见我们所有人!”
王天性和曹安期同时怔了怔,王天生蓦地起立,站在窄巷中央举头四顾,又仰首望定了被裁成长方形的蓝天。
周围的嘈杂的人声稍微低下去,吴兆和唐明旭不约而同地完胜归来,两个人都浑身浴血——别人的血,吴兆皱眉看看王天生,又看向曹安期,唐明旭把那根来历不明的棍子扛在肩后,翅膀底下,学着孙猴子的样子摇摇摆摆地走近他。
“怎么了?”他站在王天生旁边,学他抬头看天,“还有另一艘直升机?”
王天生一震,翅膀“唰”地从俘虏头上收回来,那人愣了两秒,又开始嚎叫着满地打滚。
吴兆被他吵得不耐烦,两步跨过来伸脚去踢,曹安期连忙拦在前头,迎着他的目光摇摇头,慢慢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她和唐明旭都注目着王天生的背影,看着他穿越满地尸体和距离尸体仅差一线的重伤员,逐渐接近那架砸到了车顶上的直升机。
“小心!”唐明旭出声招呼,看他像没听到一样毫不停顿地继续往前走,只好抬脚去追,曹安期也想跟过去,吴兆拉了拉他们交握的手,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来。
曹安期张嘴要叫,想了想又咽回去,心安理得地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的颈项。
“你没受伤吧?”她关心地问,“之前三楼的爆炸是你做的?”
“嗯。”吴兆简短地应了声,抱着她稳稳地跨过地面诸多障碍物,有个昏迷苏醒的伤员试图偷袭,他头也不回,翻起右腿踩上那人的脸,生把他又踩晕过去。
曹安期有点无奈,吴兆不想多说的时候真是想不到办法撬开他的嘴巴,而且他现在没有翅膀,也不能直观地看出本体隐藏的心情……她觉得手指痒痒,有点想念那张婴儿肥的小脸了。
她不出声,吴兆却反而有点犯嘀咕,他昂着头,眼角却向下偷看她,见她抿紧嘴唇似有不满,心头一慌,解释冲口而出:“真没事,刚才你的力量爆发,我受那点伤全都好了。”
也对,曹安期想着,既然直升机也像车辆那样失去动能,证明羽毛的力量覆盖范围达到二十层楼的高度,吴兆也应该被治愈……以后一定要找时间实验,把具体数值确定下来。
实验?她有点诧异自己冒出这个念头,这更像是王天生的思维习惯不是吗?
数十米的距离转瞬即至,吴兆踢开附近可能存在的危险的障碍物,包括一具尸体和一小堆爆炸碎片,清出小块空地,然后才把曹安期放下来。
她和吴兆站在唐明旭身后,和他一起看着在直升机前忙碌的王天生,直升机的舱门已经被撬开,大概用上了唐明旭的“金箍棒”,驾驶员焦糊的尸体被推到一边,王天生正埋着脑袋研究中控台。
听到曹安期的脚步声,他理所当然地命令道:“电脑给我。”
曹安期:“……”
她取出背包里的笔记本递过去,这一天都没什么时间充电,还剩百分之五十的电量,也不知道王天生要用来做什么,是不是足够。
唐明旭和吴兆显然也好奇,三人傻乎乎地站在满地尸骸的血与火中央,瞧着王天生打开笔记本,又不知从哪个口袋摸出usb线,一头连接电脑端口,另一头插进中控台的某处。
白色翅膀又在曹安期身边打转,她干脆转向唐明旭,借走他的棍子,握住这一头,用那一头捅了捅那具尸体,吴兆皱着眉头瞪她,想了想却没阻止,还主动伸手帮她挽起一边袖子。
曹安期当然不是有虐待尸体的嗜好,她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实在看不出什么线索,但那股子生肉被烤糊的味道直冲鼻端,她想,幸亏没吃成烤鱼,有阵子不会想吃烤肉了。
“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异人俱乐部的会长?”她随口问,只是一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