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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发出一阵哄笑和嘘声,已经有等不及想要知道结果的人大声起哄,要求赶紧揭晓谜底。
“好的好的,”主持人不为所动的大笑几声,“你们也是知道的,作为绿橄榄指定主持人,我总是从年头盼到年尾,平均每365天才能干这么点儿活儿,伙计们,你们得理解我!”
路寰跟着笑了几声,当大笑结束,她的掌心已经汗津津,心跳快要突破天际。
“好吧!”刷够了存在感之后,主持人终于顺应民意的打开手中已经捏了好久的信封,“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今年又是那位年轻的小伙子,或是姑娘,得到这项殊荣。”
旁边的女主持人似乎也承受不住这份难耐的紧张,当即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不住催促,“得了吧,不然你将再也无缘绿橄榄!”
在一片哄堂大笑中,男主持人大声念出了这个早该念出的名字,“本年度最佳新人奖的得主是————来自华国的路寰!恭喜!”
就在这一瞬间,路寰终于觉得自己重新拥有了胸腔中的心脏!
转身跟巴蒂斯特拥抱的时候,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恭喜!”
从座位到奖台的短短一路,无数人对她说恭喜,也有无数人主动给她拥抱和掌声。
路寰只觉得有好多小天使在自己脑袋周围热烈的吹响喇叭,然后无形的花瓣将自己笼罩。
主持人将打造成橄榄枝造型的绿水晶头冠小心的递向她,笑着说,“恭喜,我们的第一位来自亚洲的绿橄榄得主!”
不同于大部分颁奖典礼给出的奖杯,绿橄榄的奖杯一直都是头冠的形势,这也是它一直引以为豪的一个特色。
结果主持人刚把头冠放在她头顶,却发现:头冠太大了!
路寰也笑了,“应该不会以尺寸不合适收回去吧?”
两位主持人带头发出善意的笑声,旁边的女主持人主动帮忙将头冠后半部分的活动暗扣往里调节了一格,然后重新帮忙戴上,“当然不会,哦,亚洲人的骨骼轮廓果然非常纤细灵巧。”
“请谅解,”男主持人耸耸肩,故意表现的非常无奈,“其实已经有不少人吐槽过这个通码的尺寸,要知道去年就有两位的得奖者因为脑袋太大而戴不上,哪怕已经将暗扣调节到最大……”
这一下,笑声简直要掀翻会场的穹窿顶,而他口中那两个得了奖却戴不上头冠的倒霉蛋恰好也在现场,更是笑得东倒西歪。
绿橄榄电影节之所以用绿橄榄当做自己的名号和奖杯造型,不仅仅因为所在地是永久中立国,也因为每一年最具代表性的一位获奖者将自动成为和平宣传大使。
以前宣传大使是由电影节组委会和民众投票选出,而这几年设立了U—20之后,U—20的获奖者就成了最佳人选。
不仅因为他们前途无量,更因为年轻人本来就代表着蓬勃的生机和美好的未来。
在稍后接受采访时,果然就如巴蒂斯特所料,记者们问了几个常规性问题之后,马上就提到了拉宾斯吸毒一事。
“路,拉宾斯也是18岁拿下这一奖项,真是有趣的巧合啊。”
路寰笑笑,然后提醒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同样18岁得奖的还有另一位,祖彬。”
这名记者也跟着笑了下,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但是就在今天中午,我们得知拉宾斯因为聚众吸毒在凌晨被带走,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路寰点点头,“对,我也是刚听说的,感到很震惊,也很惋惜,因为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毒品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毁掉一个人用它实在太合适不过了。”
众记者点头,然后继续问,“作为获奖同龄人,路你一定还有其他的想法吧?”
路寰有点无奈的看着这位对自己步步紧逼的记者,扫了眼他记者证上的国籍和报社之后终于意识到,大众对于某国某报社的吐槽绝非空穴来风。
“难道我应该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毕竟我们连面都没见过,可以说除了年龄上的巧合之外没有半点关联。”
见他似乎大有继续问下去的架势,路寰明白自己遇上了一位相当难缠的对手,于是马上抢在他前面对另一个看上去相对和蔼的记者说,“对不起,刚才没听清楚,您能把自己的问题再说一遍吗?”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内,精神紧绷的路寰一直都注意那位目的不明的记者的动向,坚决不给他任何发言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稍后的网络报刊和次日的报纸杂志上关于拉宾斯的报道中,还是不可避免的拉上了她。
“第三届绿橄榄U—20最佳新人得主拉宾斯因吸毒被抓,令人痛心,这是今年该国娱乐圈第七位因吸毒被抓的明星……”
“……娱乐圈一向以糜烂的生活声名在外,而这次拉宾斯吸毒事件更是将那些年少成名的名人们推上了风口浪尖,本报记者在颁奖典礼结束后采访了新任得主路寰,她却只是草草回答之后就迅速离去。”
“……年轻人本就心性不定,容易受到外界不良因素的影响,而追求刺激的心态和盲目从众的心理则使他们更加容易步入歧途。尤其是那些一夜成名的人们,他们究竟能否承受突如其来的褒奖和赞誉?”
更有一家报社在头版用加黑字体给出了一个具有相当指向性的大标题:《18岁,是细雨弥漫还是阳光璀璨》
第78章
各种大小报刊杂志轮番轰炸的结果就是,大量混淆视听的言论漫天飞舞,甚至等到路寰空降望燕台市机场的时候,也有好些娱记前来围堵,用自以为很温和很、彬彬有礼的方式或迂回或直接的询问道:“路寰,恭喜你得奖!”
不等她回答,另一个年轻的娱记就迫不及待的挤上前来,飞快地问道,“路寰,请问你对好友吸毒被抓的事情有什么感想?”
“哈?”路寰当场愣在原地三秒钟,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自己的哪位好友会自甘堕落到走上邪路。
大约是见她的表情太过精彩,好心的娱记出言提醒道,“就是拉宾斯啊,他不是被捕了吗?”
路寰哭笑不得,不答反问,“他被捕是他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外媒都说他跟你是”
“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更是连话都没交谈过一句,”路寰非常无奈的解释道,“你又是从哪里的来的结论?”
年轻的娱记脸上讪讪的,喃喃着说不出话来。
见他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浑身上下全都是便宜货,脸上更是带着明显的初入社会的青涩和稚嫩,路寰不由的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刚入职吧?”
“啊?”那人愣了下,很意外对方竟然会问这个。
看他的表情,路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又道,“这也就难怪了,想必你对行内的各种规则了解的也不多。”
说着,她又微微抬起下巴,没什么表情的扫视一圈周围只围过来拍照,却都没有发问的娱记们,“新人入职,先别急着当出头鸟,好好跟这些老前辈学着点。”
路寰在面对媒体的时候很少冷脸,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带着些许的讥诮和审视,这样一反常态的她,就如同一只高傲的白天鹅拉长了线条优美的脖颈,又像一位无冕的女王在审视自己各怀鬼胎的臣民们。
被她扫到的众人都有点尴尬,也不敢跟她对视,纷纷躲避。
不轻不重的敲打了最近有些得意忘形的娱记们一番,路寰就闭口不言,在陈鹏等人的保护下上了直升机。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众娱记竟也品出几分气势汹汹的味道来,他们似乎终于意识到,那个曾经带着一点点稚气的小姑娘,原来早已经不知不觉蜕变完成。
飞了几分钟,她忽然对陈鹏道,“跟驾驶员说,改道去温泉会所。”
陈鹏看她,“不直接回去吗?”
路寰凉凉的笑了下,“大约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吧,这会儿大宅附近肯定架起了各种远距离拍摄设备,索性我就放他们鸽子喽。”
陈鹏笑了笑,欠身向驾驶员传达改道的指令,路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顺手给高露发了条讯息:“有没有时间一起泡温泉?”
几秒钟之后,高露满是戏谑的回复道,“我是没空啦,不过我已经替你约司远啦~”
路寰:“……”
两个小时之后,浑身上下都泡的红扑扑的路寰和司远穿着大浴袍,躺在岸上喝果汁。
嗯,事实上,一个半小时之前,当司远接到高露发来的讯息时,他立刻就当做了恶作剧来处理。
不过显然作为好友的高露也清楚他的警惕心,发完讯息之后马上又打电话过来,将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光明正大的怂恿他忙里偷闲。
“哎呀,你跟阿玉都多久没能聚在一起放松一下了?世界这么大,钱是赚不完的,差不多得了啊!”
但是司远非常严肃的反驳她,“你还年轻,不可以这么没有上进心。”
高露给他这种一本正经的态度气笑了,乐了一会儿之后正色道,“阿玉受委屈啦,你还不赶快去英雄救美?”
于是司远马上去了……
每一处都被打磨得非常细致光滑的大藤椅躺上去极其舒服,空气湿润而温暖,再来一杯凉丝丝的果汁,哇哦,真是享受啊。
路寰环视下四周生长的越发郁郁葱葱的植被,忽然意识到貌似少了点什么,“鸟呢?”
这是一座热带生态休闲中心,里面遍布绚烂的花卉和活泼灵动的鸟儿,还有大量半人工半天然的温泉、瀑布和小山。
不过这显然已经是过去式了,因为进来将近两个小时了,不要说鸟,路寰竟然连一根鸟毛都没发现。
司远听后非常平静的回答道,“因为最近接连不断的有客人投诉,说自己遭到了鸟粪攻击,所以这边研究之后决定将所有的鸟都打包赠送给国家鸟类研究中心。”
尽管接下来的比喻很可能有点不够文雅,也似乎有些稍嫌不恰当,但即便说出了“鸟粪”这么污的词汇,司先生还是优雅正派的如同正在评价中午喝的红酒酸度如何。
路寰:“噗!”
见她笑了,司远也勾了勾唇角,又问,“那个拉宾斯”
“哎呀我都说了啊,”路寰有点烦躁的哼唧几声,“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司远高高的扬起一边的眉毛,表情古怪,“我想问的是,他是不是真的被抓进去了。”
路寰:“……咳咳,是真的啦,哎呀你不要笑,都说了不要笑啦!”
司远低低的笑了好久,伸手轻轻地拽了下她半干的头发,“傻丫头。”
他才没有那么多疑呢,哼!
小人之心了的路寰脸红红,又别别扭扭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呀,你又不认识他。”
司远点点头,又微微叹了口气,“我是不认识他,不过看过他的作品,很有才华的一个人,可惜了。”
路寰也非常一致的叹气,“对啊,他的那两部电影我都有特意刻成碟片来收藏呢。”
拉宾斯确实很有才华,但做下错事也是不争的事实,他已经不再是无知的幼童,做错了就必须要承担责任。
假如他日后能改好也就罢了,这次的挫折就算是为自己的幼稚和冲动买单,想来没有任何其他的教育会比自己的亲身经历更令人刻骨铭心;可如果不能承受随之而来的负面影响,反而破罐子破摔的话,那大家就只能为影视界一颗陨落的明星默哀了。
惋惜了拉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