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筠心已经镇定了下来,礼貌地回道:“阿姨你好; 我叫傅筠心,是来给纪慕辰送卷子的。”
“啊,那真是辛苦你了,晚饭吃过了吗?”程舒瑛微微歪着头,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
“吃过了。卷子送到了,我就回去了,纪慕辰再见。”虽然说着道别的话; 可傅筠心根本没有看纪慕辰,一边说就一边往门口去了。
纪慕辰站在书桌旁,张开嘴,却欲言又止。
倒是程舒瑛看了他一眼,并且精准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和不舍。她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见傅筠心已经出了门,便快走两步跟上去,笑着问道:“筠心,你家住在哪里啊?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傅筠心一边快步下楼一边转头朝跟在身后的程舒瑛看去,眼角余光瞥到靠在二楼栏杆上的纪慕辰,心中蓦地一紧,立即转回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没一会儿就下了楼,傅筠心疾步穿过客厅,却听楼上飘来纪慕辰的声音:“傅筠心。”
傅筠心的脚步蓦地一顿,刚刚走到楼梯口的程舒瑛也停下了脚步,抬头朝他看去。
纪慕辰抿了下唇,垂在双腿两侧的手指也不自觉地轻握成拳:“路上小心,到了给我短信。”他的声音听来淡淡的,却透出一股少有的紧绷感。
傅筠心此时憋了一肚子的气,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可碍于程舒瑛在场,只好冲他说了声好,又与程舒瑛道了别,这才走出了纪家大门。
听到身后的铁门“哒”地一声自动关上,憋了好久的眼泪瞬间涌上了眼眶。
她知道纪慕辰瞧不起他,也喜欢欺负她,可那些仅限于动动嘴皮子而已,她不想把关系搞僵,所以总是忍气吞声,却没想到他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他以为她很好欺负吗?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想起刚刚的一幕,傅筠心羞恼不已。
她用手背用力抹掉眼泪,在漆黑的夜幕下狂奔起来,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忘掉那件讨厌的事和那个讨厌的人。
两天后,纪慕辰回了学校,虽然医生说最好能在家里多休息几天,他还是执意要去上学,当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看看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孩。
可她竟然对他视而不见,甚至连假意的敷衍都没有了!
而且,她还和之前一样天天往足球场跑,甚至还和那个踢伤他的家伙有说有笑、出双入对!
简直。。。太气人了!!
纪慕辰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一口气憋在心里别提有多不爽了。
这天午休快结束的时候,傅筠心向每个组的组长收英文卷子,包括未交者的名单。今天还算不错,只有两个同学没交,一个是老油条——第四大组的童晟乐,还有一个却是新面孔——第一大组的纪慕辰。
虽然傅筠心十分排斥和纪慕辰打交道,而且对纪慕辰这种学神来说,交不交卷子又有什么关系,可作为英文课代表,要是被徐老师问起来就不好办了,因此傅筠心走到纪慕辰座位旁边,用非常公式化的口吻说了一句:“纪慕辰,交英文卷子了。”
纪慕辰像是没听到般,低着头自顾自地看着书。
傅筠心没了耐心,敲了敲他的桌沿,扬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纪慕辰,交卷子了。”
余光瞥见她纤细雪白的手,纪慕辰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傅筠心瞪着纪慕辰漆黑的发顶,决定再等五秒,要是五秒之后他还不搭理自己就不管他了,可她刚刚数到“2”,童晟乐的大嗓门就从教室的那头传过来:“英语课代表,过来一下!”
寻到台阶下的傅筠心立马转身走人,而纪慕辰也恰巧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他憋了好久才终于等到这一刻,却没想到竟然晚了一步。。。
他盯着傅筠心迅速离去的纤瘦脊背,很不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傅筠心走到童晟乐的位置旁,却见那家伙吊儿郎当地朝自己伸出了手:“来,拿一张给爷参考参考!最好是班长的卷子,实在不行课代表你的也可以凑合凑合。”
“凑合你个头啊!”傅筠心顺手拿了本书敲了敲他的脑袋,不满地说道,“赶紧给我做好,上课前要交的!”
童晟乐无辜地摸了摸脑袋,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可我不会做怎么办?”
“不会就问啊!”傅筠心恨铁不成钢地拿起他的卷子,随意一瞥,好家伙,空了一大半!她无奈地吐了口气,俯下身子说,“空着的都不会是吧?我教你做。”
童晟乐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往后仰去:“ま。。。まさが?”
那夸张的表情逗得傅筠心笑起来:“ma你个头啊,让你学英文你秀什么日文啊!”
童晟乐当即耷拉下脑袋,看起来就像一只精神郁郁的大兔子:“可我真的很讨厌英文啊!课代表,你说我们非得学英文干什么啊,如果学日文的话说不定我也可以弄个课代表当当啊!”
“学日文有动力是不是?可以看动漫、玩日游对吧?”
“そうそうそう!课代表你可真是比我妈还了解我呢!”
傅筠心忍不住又笑了:“别瞎扯了,赶紧做题!你看这题,考得的是这个语法。。。”
傅筠心耐心地教完童晟乐所有的题,午休也快结束了,她满意地捧起一大叠卷子,经过纪慕辰的身后出了教室的后门。
可刚走到隔壁班的后门口,头发就被人揪住了,傅筠心一边皱着眉不由自主地后退,一边不爽地说道:“童晟乐,你欠揍是不是?”可退至那人身边才发现是纪慕辰,他阴沉着脸,一副极度不爽的可怕模样,让傅筠心不由地心头一颤。
“怎么了?”她诧异地问道。
“为什么不收我卷子?”纪慕辰盯着她,暗沉沉的眸子里全是不满。
明明是你自己不肯交好不好!
“啊,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傅筠心立即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转身就要回教室收他的卷子,却又被纪慕辰拽住了马尾:“你明明是故意的,还装?!”
“我真的忘了,你去拿来吧。”十足的低姿态,连眼睛都湿润了,可这副样子却让纪慕辰更生气了:“你一直无视我是什么意思?”
“埃?我哪有啊。。。”好无辜的表情,水亮的眼睛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轻刮在心尖,纪慕辰烦躁极了,拽着她的胳膊一路将她拖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底下,单手抓着她的肩膀推到墙边,满脸厌恶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装的很假?假的让人想吐!”
傅筠心忍住肩上的痛,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啊,是吗?那就无视我好啦。”
“你故意在我面前做出这一副假到让人恶心的样子,以为我会喜欢你吗?那天。。。亲你,不过是想看看你生气的样子而已,没想到你那么镇定,就像期盼了好久的样子。说实话,对于那个吻,我真的很失望!”纪慕辰说完一肚子狠话,盯着她的脸静待她的反应。
傅筠心本是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听着,听到最后肩膀突然微微颤抖起来,还发出了轻微细碎的声音,纪慕辰心头一紧——该不会把人给弄哭了吧?他的嘴。。。真的好欠啊!他刚刚出来找她,根本不是想说这些话的!
就在纪慕辰悔恨交加的时候,傅筠心蓦地抬头来,可她哪里哭了,分明在笑啊!
傅筠心“呵呵呵”地笑了好一会儿,脸颊都笑痛了,才在纪慕辰越来越阴沉的表情下收起了笑:“纪慕辰,你太逗了!”
说完边笑边走出了楼梯间,留下一脸茫然又郁郁的纪慕辰兀自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话到底哪里“逗”了。。。
升入高三前的那个暑假,是傅筠心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
那个酷热的夏天,她回到南丰陪伴在妈妈身边,可妈妈的精神状态却一天差过一天,终于在某个傍晚趁着她做晚饭的时候割腕自杀了,所幸发现及时,没有危及生命,但也因此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从那之后,傅筠心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连炽热的阳光都变得毫无温度,而到了晚上,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那可怕的场景来:妈妈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瘦弱的手臂无力地垂在床沿,淋漓的鲜血沿着纤弱的手指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聚成一滩深红色的血水。。。
夜夜噩梦不断,又加上担心妈妈的身体,傅筠心迅速消瘦下去,精神也萎靡不振,每天都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有时候甚至还会想,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颓丧中度过了整个暑假,回到学校的时候身份变成了“高考生”,顶着这份沉重的压力,她依然没有从差点失去妈妈的惊惶与心悸中解脱出来。
可纪慕辰并不知道她的经历,他以为她对自己冷脸相向,是因为之前他情不自禁地偷吻了她,以及后来因为吃醋口不择言地刺激她。
可他不是向她道过歉了吗,在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一天,他终究敌不过心中对她的愧疚和越来越浓的爱意,放下所有的骄傲,拿出十二分的诚心向她道了歉,而她当时明明很大度地表示既往不咎,为什么一个暑假过去,她对自己的态度反而变得更差了,甚至连敷衍他的心思都不肯花了?
“傅筠心,你瘦成这样,是不是天天种田累的啊?”纪慕辰在自己都没察觉的状态下,绞尽脑汁吸引她的注意。
可她却像什么都没听到般,只顾着低着头机械地拖着沉重的脚步,从食堂回教室这段走了无数遍的路,漫长得仿佛看不到尽头。
“你的手机是不是掉进田里被青蛙吃掉了?”纪慕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虽然很想直接质问她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不回他短信,可他却固执地认为稍微带点幽默感的问话会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在乎。
可谁又管他在不在乎呢?这个看起来似乎丢掉了灵魂的女孩根本就没有在听他说话啊。
得不到回应的纪慕辰终于气恼地停下了脚步,可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孤独又机械地往前走着,心底又忍不住漫上浓浓的怜惜。
等纪慕辰回到教室,傅筠心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埋头看书了,可那呆滞又麻木的样子,哪里还有以往奋笔疾书时的专注模样?
纪慕辰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随后坐到她的前座,低了头凑到她的面前,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一边温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可她依然没有回应,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留给他一个黑黑的发顶。
“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怎么瘦成这样?”说话间,纪慕辰的手就抚上她的脸,手下的皮肤光滑细腻,却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傅筠心一惊,连忙扭头避开了他的手。
而这一幕正巧被几个从教室后门进来的同学看见了,一时间起哄声四起,唯恐天下不乱的童晟乐更是兴奋地大声嚷嚷起来:“喂喂喂,你们两个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教室里摸来摸去,胆子也太大了吧!”
“你乱叫什么啊!仔细你的皮!”纪慕辰虚张声势地指着童晟乐骂,期间还偷偷瞄了傅筠心一眼,她却仍然摆着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没有气恼、没有羞赧,只是神情惘然地盯着眼前的书本,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纪慕辰失落的同时又不禁为她感到担忧,关切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良久,才缓缓下滑,落在她骨瘦如柴的右手手腕上,那里戴着一串深褐色的佛珠,在放暑